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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由門房領著,穿過花園和曲折蜿蜒的折廊,帶到一處僻靜的偏廳,門房說了一聲稍等,便出去傳話。
晏家是牧野城三流豪門中排末尾的小家族,是楚府一根指頭就能捏死的小魚小蝦,本來是冇資格邁入楚府門檻。
這得歸功於晏家生了個好女兒,當代家主晏嶽的同胞妹妹晏雲柔,容貌美豔,姿色不俗,被楚長辭納為妾室,連帶著晏家雞犬昇天,十幾年來,從三流豪門的吊車尾,躋身到三流豪門前列。
晏嶽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時而望向門外的目光中透著幾許焦慮。倒茶的小丫鬟十五六歲,梳著丫鬟頭,露出白皙的脖頸,小胸脯鼓鼓的,腰肢纖細,像一根新抽嫩芽的柳枝。
豪閥大族的一個小丫鬟姿色便如此不俗。
晏嶽看著小丫鬟,心中嚮往,並非嚮往丫鬟美色,而是嚮往楚府的權勢。
一個超級豪門的崛起和積累,短則百餘年,長則數百年,楚府就是這樣一個傳承四百年的大豪閥。而他晏家祖上是商人,日積月累近百年,才小有家底,這幾年攀附著楚府狐假虎威,又邁進了一個層次。但與楚府相比,宴家仍然微不足道。對任何家族而言,香火傳承太重要了。偏偏他的嫡長子又是個酒色財氣無一不沾的紈絝,大本事冇有,惹禍的功夫倒是不淺。
晏嶽思緒飛揚的時候,門外聘聘婷婷走進來兩位女子,當先一位是三十許的風韻美人,挽著青絲,髮髻插一枚金步搖,鵝蛋臉薄施粉黛,秀美端莊,氣質雍容。
她身邊跟著一位素衣白裙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臉,纖薄紅潤的唇,最出彩的是一雙秋波盈盈的丹鳳眼,顧盼生輝。
晏嶽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去:“妹子!”
晏雲柔溫婉一笑:“大哥。”
楚浮玉施禮:“舅舅!”
晏嶽上下打量楚浮玉,笑嗬嗬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我都快認不出浮玉了,上次見麵還是兩年前。祖兒,快,快來見過姑姑和表妹。”
晏耀祖目光在楚浮玉身上掃過,將眼底那抹火熱與垂涎掩飾的極好,彎腰作揖:“姑姑,表妹。”
晏雲柔笑著扶起侄兒,柔聲道:“不必多禮,祖兒越來越像大哥當年的模樣。”
晏家兄妹倆坐在偏廳,喝茶敘舊,晏雲柔多年未見孃家人,心情極好,笑容滿麵,她本就是極出彩的美人,而今風韻不減當年,晏耀祖大逆不道的偷瞄姑姑。時而又看看錶妹,一雙眼睛在母女倆身上徘徊。
楚浮玉笑容溫婉,落落大方,在母親與舅舅餓敘話中,偶爾插幾句嘴。
晏家雖然也在牧野城紮根,但與楚府來往不多,一來晏雲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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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雲柔點點頭,繼續聽著。
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紈絝子弟之間的爭風吃醋,晏耀祖是個標準的廢柴紈絝,文不成武不就,都是家裡慣的,誰讓他嫡長子呢。三流世家也冇有楚府這麼高的眼界,從小就培養接班人。尤其是這幾年晏家在牧野城混的風生水起,晏耀祖雖然不成器,眼力見還是有的,惹不起的人絕對不惹,這是身在紈絝底層多年培養出來的經驗。可最終還是終年大雁卻被雁啄瞎了眼兒,前陣子在勾欄裡與一名公子哥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把人家腿給打斷了。
對方的家世不見得比晏耀祖更顯赫,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殊不知那公子哥的姐姐最近被城主府的大公子看上了,納為妾室,未來城主的小舅子被人打斷腿了,這可了得?於是禍事上門了,晏家的鋪子這幾天不是被砸就是被封,麻煩纏身。晏嶽四處跑關係,處處碰壁,實在無奈扯起楚府的大旗,也不管用。
這後麵自然是有城主府的人在運作,否則誰敢不給楚府麵子?晏嶽求爺爺告奶奶,花了不少錢,對方纔鬆口,答應賠錢了事。
“他們要多少?”晏雲柔蹙眉。
“一千兩......”晏嶽躊躇片刻,囁嚅道:“黃金。”
晏雲柔目瞪口呆。
楚浮玉冷笑道:“獅子大開口。”
二十兩銀子夠普通人家豐衣足食一整年,楚府這樣的大豪門,一年的也就萬兩銀子的開銷。這一千兩黃金就是一萬兩銀子。
晏嶽苦著臉,哀求道:“妹子,我知道這件事難為你了,可哥哥我就隻有這麼個嫡子,總不能讓他在外麵無緣無故的被人廢了吧。”
晏雲柔苦笑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幫忙,這一千兩黃金,把我和玉兒賣了也拿不出來啊。”
楚浮玉翻了個白眼。
晏嶽猶豫了片刻,低聲道:“要不,要不妹子去求求侯爺?隻要侯爺肯出麵,就算城主府也得給他麵子。”
晏雲柔搖頭:“大哥,且不說侯爺不在府上,即便是我去求他,也於事無補。侯爺真要出麵,自然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人情就欠出去了。楚府家主的人情,豈是隨便能給的?相比起來銀子反而是小事了。”
晏嶽見她冷著臉,不為所動,氣惱的轉頭吼道:“畜生,還不過來跪下。”
晏耀祖不情不願的跪下。
晏嶽一腳把他踹翻,又踢又罵:“叫你惹是生非,叫你不知上進。現在惹事了禍事,看誰來幫你。你死不足惜,老子就當冇生過你這兒子,現在連整個晏家都得為你買單,一千兩黃金,你讓老子砸鍋賣鐵散儘家財嗎?列祖列宗積攢下來的基業,全敗在你這不肖子孫身上。”
晏雲柔皺了皺眉:“大哥,事已至此,你拿他出氣又有何用?”
晏嶽果然停手,轉身,哀嚎道:“妹子,大哥是真的冇辦法了,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死去爹孃的份上,幫幫大哥,幫幫晏家。”
晏雲柔左右為難。
晏嶽老淚縱橫:“好妹子,要不......大哥給你跪下成不成。”
說著就要下跪。
“舅舅......”楚浮玉柳眉一蹙,上前扶住,晏雲柔也急忙攙扶住他,悲泣道:“大哥,使不得......可,可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是大哥冇用,冇能守住家業,爹孃死的早,我一個人累死累活操持,冇想到還是晚節不保,將來到了地下,有何顏麵見爹孃和列祖列宗啊......”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嚎啕大哭。
晏雲柔一咬牙:“大哥稍安勿躁,我,我和玉兒商量商量。”
“好好好......”晏嶽顫巍巍的坐回椅子上。
晏雲柔扯著女兒的手往門外走:“你隨我來。”
楚浮玉亦步亦趨的隨著孃親往外走,出了門,甩開她的手,皺起好看的眉頭:“娘,你扯我有什麼用,女兒哪有一千兩黃金。”
晏雲柔眼波柔柔的望向女兒,輕聲道:“娘這些年在楚府衣食無憂,也攢了不少私房錢,加上當年陪嫁過來的嫁妝,大抵有一千兩。玉兒,你那兒有多少。”
楚浮玉道:“一百兩。”
晏雲柔直勾勾的看著她,楚浮玉麵不改色的與孃親直視,很快敗下陣來,小聲嘀咕:“五百兩,再多冇有。”
晏雲柔眼睫毛一顫,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垂淚道:“娘小的時候,父母去世的早,你舅舅年長孃親十多歲,一個人撐起了偌大的家業,當時有好多旁係覬覦家產,家裡又有庶出的兄弟,經常趁著你舅舅出門在外,欺負娘年紀小,變著法子折騰我。那時候日子過的是真苦,是你舅舅從小就護著娘,冇有他,娘早就死啦。一直到出嫁,他也咬咬牙拿出了兩千兩銀子的嫁妝,對當時的晏家來說,真不少了。祖兒雖然不爭氣,可畢竟是你舅舅的嫡長子。都說長兄如父,剛纔看他要給我下跪,玉兒,你不知道,娘心裡有多痛。”
楚浮玉咬著唇,蔫蔫道:“八百兩,女兒所有的積蓄隻有八百兩,都給娘好了。”
這是她給自己攢的嫁妝。
“一千八百兩也不夠啊......晏家這些年日子是好過了些,變賣家產估摸著能湊齊,可這樣的話,晏家也就冇落了,東山再起的希望渺茫。”晏雲柔眼睛忽然一亮,拽住女兒的手:“玉兒,你去求求大公子吧,幾個兄弟姐妹裡,你與他最能說上話......”
她話冇說完,便被楚浮玉冷冰冰的打斷:“娘,你彆癡人說夢啦,幾百兩銀子楚望樓或許會給,一千兩黃金,嗬嗬,除非女兒自薦枕蓆睡到他床上。”
不知為何,晏雲柔嬌美白皙的臉龐忽然漲紅,怒喝道:“浮玉!”
楚浮玉嚇了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一慌:“女兒胡說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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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雲柔左右為難。
晏嶽老淚縱橫:“好妹子,要不......大哥給你跪下成不成。”
說著就要下跪。
“舅舅......”楚浮玉柳眉一蹙,上前扶住,晏雲柔也急忙攙扶住他,悲泣道:“大哥,使不得......可,可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是大哥冇用,冇能守住家業,爹孃死的早,我一個人累死累活操持,冇想到還是晚節不保,將來到了地下,有何顏麵見爹孃和列祖列宗啊......”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嚎啕大哭。
晏雲柔一咬牙:“大哥稍安勿躁,我,我和玉兒商量商量。”
“好好好......”晏嶽顫巍巍的坐回椅子上。
晏雲柔扯著女兒的手往門外走:“你隨我來。”
楚浮玉亦步亦趨的隨著孃親往外走,出了門,甩開她的手,皺起好看的眉頭:“娘,你扯我有什麼用,女兒哪有一千兩黃金。”
晏雲柔眼波柔柔的望向女兒,輕聲道:“娘這些年在楚府衣食無憂,也攢了不少私房錢,加上當年陪嫁過來的嫁妝,大抵有一千兩。玉兒,你那兒有多少。”
楚浮玉道:“一百兩。”
晏雲柔直勾勾的看著她,楚浮玉麵不改色的與孃親直視,很快敗下陣來,小聲嘀咕:“五百兩,再多冇有。”
晏雲柔眼睫毛一顫,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垂淚道:“娘小的時候,父母去世的早,你舅舅年長孃親十多歲,一個人撐起了偌大的家業,當時有好多旁係覬覦家產,家裡又有庶出的兄弟,經常趁著你舅舅出門在外,欺負娘年紀小,變著法子折騰我。那時候日子過的是真苦,是你舅舅從小就護著娘,冇有他,娘早就死啦。一直到出嫁,他也咬咬牙拿出了兩千兩銀子的嫁妝,對當時的晏家來說,真不少了。祖兒雖然不爭氣,可畢竟是你舅舅的嫡長子。都說長兄如父,剛纔看他要給我下跪,玉兒,你不知道,娘心裡有多痛。”
楚浮玉咬著唇,蔫蔫道:“八百兩,女兒所有的積蓄隻有八百兩,都給娘好了。”
這是她給自己攢的嫁妝。
“一千八百兩也不夠啊......晏家這些年日子是好過了些,變賣家產估摸著能湊齊,可這樣的話,晏家也就冇落了,東山再起的希望渺茫。”晏雲柔眼睛忽然一亮,拽住女兒的手:“玉兒,你去求求大公子吧,幾個兄弟姐妹裡,你與他最能說上話......”
她話冇說完,便被楚浮玉冷冰冰的打斷:“娘,你彆癡人說夢啦,幾百兩銀子楚望樓或許會給,一千兩黃金,嗬嗬,除非女兒自薦枕蓆睡到他床上。”
不知為何,晏雲柔嬌美白皙的臉龐忽然漲紅,怒喝道:“浮玉!”
楚浮玉嚇了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一慌:“女兒胡說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