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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辭早先一步回房,半天冇找著事做,混得實在無聊,乾脆吩咐下人去樹下搭了張吊床,另外冰上瓜果與涼茶,躺著吹風曬太陽,左邊有丫鬟搖著蒲扇其驅趕蟲蠅,右邊則有孟天蹲著激情說書念話本。

院裡好一派主仆情深的熱鬨場麵。

溫嫻匆匆趕回,一刻未停,立馬讓人著手開始準備午膳。

第五辭等她良久,耐心早已磨儘,此時腹中空空,連帶著更是冇有好臉色。

“你怎麼纔回,本公子都快餓死了。”

溫嫻因為陪侯夫人說話,故而耽擱了些時辰,提早就派雲煙給第五辭報過備,若她久而不歸,可以自行用膳,哪曾想到第五辭會這麼老實,乖乖在屋裡等上許久。

溫嫻心裡愧疚不已,眼看著第五辭又要發飆,趕緊讓丫鬟們擺上飯菜,她替第五辭添上茶,奉到他身前,歉然道:“讓夫君久等了。”

第五辭偏過頭哼哼兩聲,冇有回話,倒是很享受這份體貼。

某人卻不是真的因為在乎,所以才願意久候至此,實則侯夫人下過命令,要二人同食同寢,還派了好幾個丫鬟過來盯著,美名其曰是培養感情,第五辭若要反抗,免不了又是一頓教訓,他才懶得給自己找麻煩。

第五辭平素慣愛享受,在吃住這方麵下了十足的功夫,單是兩人所住的沁園,就極儘奢靡華麗,亭台樓閣,池館水廊,大假山,古戲台,還有小橋流水,荷池曲徑……

每個細節都是按照第五辭的審美反覆研磨過的,甚至為了照顧他的喜好,園內單獨開辟出了一處觀景樓,隱於奇草仙藤深處,可俯瞰全府之地貌。

第五辭平日不常在府裡晃悠,沁園除了數十個丫鬟仆役便就再冇人會踏足,現在多了位女主人,大家使了乾勁兒想討得溫嫻的歡心。

一頓簡短的膳食,卻也融合了南北數道名菜。

第五辭悶頭吃得歡快,一碗飯作罷,溫嫻也才動了兩口魚湯,她低頭挑著盤中的魚刺,神情專注,頗為耐心。

丫鬟不時過來為兩人添茶,她頷首微微一笑再接著重複手邊的動作。

午後烈陽越窗透進房中,在溫嫻的側臉罩下一片淺淺淡淡的灰色陰影,她纖細的脖頸往前傾下優美的弧度,耳邊墜了一支水滴樣式的銀色長流蘇耳鐺,耳鐺末端垂了兩顆月白色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盪漾,儘數堆聚在鎖骨窩處,貼著肌膚,又白又亮。

夏日衣衫本就輕薄,如此一來更顯得溫嫻膚白貌美。

第五辭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

他盯著麵前的飯菜,眼睛卻又不自覺的往溫嫻身上瞟去,不知是日頭太曬還是今兒茶水太燙,第五辭隻覺得心火都灼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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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把窗戶都闔上,再拿來團扇,為他驅散熱意,笑著道:“這樣可好了?”

第五辭隨口嗯了一聲,胡亂扒拉著麵前的飯菜,不知怎得突然冇了胃口,閉上眼睛都是方纔溫嫻那截裸露的脖頸,潔白豐潤,比這桌上的瓷盤還要晃眼。

他猶豫了半晌,轉而盛了半碗湯,嘬了兩口,還是冇忍住,彆扭道:“你這衣裳……”他朝溫嫻領口處瞥了一眼,倏而回過頭,又說:“衣襟半露,有失大體,不符你如今的身份,還是趕緊換一件。”

溫嫻擒著淡笑的嘴角霎時止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著裝,頗為雅緻的齊胸衫裙,隻因天熱,料子稍微輕薄了些許,即便冇有非常正式,卻也不至於會裸露肌膚。

況且這身衣服乃是侯夫人清早派了婆子特意遞送過來的,簡約大氣,溫婉不失體麵,用作見客便也並無不妥,就是不知這大公子哪裡來的臭脾氣,非要從中挑刺,溫嫻也說不過他,索性點了頭,順從道:“好。”

她冇有頂嘴也冇有抗辯,乖巧得不像話,彷彿一記悶拳打在第五辭腦門。

他後知後覺自己方纔說話語氣好像有些過重,不該在新婚首日就挑三揀四指責新婦的不是,可話已說出口,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

第五辭隨意扒了兩口米飯,便把筷子一甩,離開了。

他先前早被武安侯禁了足,強行扣留在沁園,行動受到限製,每日隻能看見院裡二畝三分地。

婚期失了自由,第五辭尚能忍,可如今逼他成了婚,怎麼都不應該再把人強留在府內,第五辭受不得這點委屈,頹廢地逛了兩圈園子,轉而回頭去找幫手

“溫嫻,我今兒先出去逛逛,你在家替我遮掩遮掩,千萬彆告訴彆人,尤其是我娘。”

溫嫻訝然:“夫君要去哪兒?”

第五辭胡亂扯了個理由:“金平樂被他老爹打傷了屁·股,如今連床都下不了,我作為兄弟當然得去看看,這事宜早不宜遲,我等得他可等不得了。”

溫嫻聽罷掩嘴驚呼:“那這事可耽擱不得。”她轉身往屋內走,焦急地說道:“幸好我早準備了些傷藥,夫君也能拿去給金公子用用,你既然要上門,那便不好空著手過去。”

第五辭衝去止住溫嫻的動作,又扯了個謊說:“有準備有準備,孟天就在外頭,扛著兩大包,夠那小子吃兩年。”

他轉身溜得歡快,最後不忘還警告溫嫻一聲:“不準去給我娘告狀!”

不過話說回來,溫嫻也真冇那個心思去給侯夫人告狀,畢竟肆意挑撥母子二人之間的關係,她的日子也會不好過。

溫嫻左耳進右耳出,安心閉眸小憩,等到午睡醒來,隻見方纔還萬裡碧藍的半空,不知何時湧現出塊塊墨黑色烏雲,由東往西加速延伸,宛如一頭可怖巨物,吞噬著天地之精華。

烏雲壓頂,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半刻鐘後,暴雨傾盆而至。

雨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嘩沖刷著大地,房簷下雨簾連綿遮目,叫人根本看不清外頭的境況。

溫嫻在屋內久候不安,想起孤身在外的第五辭,又開始憂心他有冇有淋雨挨凍。

侯夫人派了兩個丫鬟來給溫嫻送薑湯,順便問起第五辭有冇有胡鬨,溫嫻打了個哈哈矇混過去,不敢讓人知曉他已經偷溜出府。

溫嫻想著瞞一時也好,可等到傍晚時分,天色由明轉暗,第五辭都還未歸府,溫嫻滿心憂慮,隻得打發了幾個小廝出去問問情況。

結果小廝未歸,孟天卻忽然回府了。

他渾身淋得濕透,匆匆抹了一把臉上雨水,恭敬道:“少夫人,少爺叫我回來給您說一聲,他今晚歇在外麵,暫且就不回府了……”他扭頭瞅了瞅四周,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另外拜托您替他遮掩遮掩,千萬彆告訴咱們夫人,少爺他明兒一早就趕回來,保準不會露餡兒。”

第五辭往日荒唐慣了,十天半月不著家那都很正常,以前從未給侯夫人打過招呼,更不要說特地使喚孟天回來報備了,他能做出這等讓步是看在兩人新婚的份上,不想讓溫嫻覺得侯府失了禮數,並非是為自己的行徑來討得她的歡心。

不過溫嫻還是很受他這套藉口,想著第五辭肯讓孟天回府知會她一聲,便是心裡還念著這個家,孺子尚可教,溫嫻自然也不會怪罪。

她轉而進屋,收拾了兩件長衫,打包好遞給孟天,淺淺叮囑道:

“夜裡還是冷,又下了一場雨,仔細你們家少爺的身子,彆讓他著涼了。”

“啊,我……”孟天搓搓手,還真不知該不該接受,一方麵是溫嫻的好意,另一方麵又是第五辭那不識好歹的性子,估計衣服還冇上身就要被他揉捏完扔到牆角去了,白費人家的心血。

孟天隻能咬著牙,推脫道:“少夫人有心了,不過少爺畢竟是個男子,這點風雨還是扛得過去的,京郊彆院一應收拾妥當,衣物都不缺。”

是了,第五辭這般顧及身份,吃住這種事上絕不可能委屈自個兒,連彆院這般容身之所都準備好了,豈會差一兩件禦寒的衣物。

溫嫻默默收回手,淺淺佛過衣衫上的刺繡紋路,點頭道:“那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快些下去收拾吧,等會兒不是還要出去?”

“誒,好。”孟天點頭如搗蒜,轉身一跑,消失在雨幕中。

傍晚過後,天邊黑雲漸散,暴雨來得快去得更快,不一會兒就有殘陽懸掛高空。

飯畢,溫嫻獨自去往院中散步消食,行至一處破落高牆,頓時發覺其周遭裝潢與院景截然不同,不僅牆麵無人打掃,底下還堆了大摞的乾草。

溫嫻忽覺奇怪,走近了才發現,角落隱藏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洞,這些樹叉乾草便是為了掩蓋其真容的。

這麼大的疏漏,侍候的下人們不可能冇發現,除非有人故意,否則就是第五辭自己授意。

溫嫻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他如今腿腳不能使巨力,走路尚且冇什麼問題,武功可就算是半廢了,溜門撬鎖他可看不上,唯一可能的便隻剩下這個法子。

第五辭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估計今日出府便是走了這個路子,雖是憋屈但勝在隱蔽。

溫嫻冇有戳穿,臨走時又隨手理了理堆在洞口的樹杈子,而後恍若無事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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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

侯夫人派了兩個丫鬟來給溫嫻送薑湯,順便問起第五辭有冇有胡鬨,溫嫻打了個哈哈矇混過去,不敢讓人知曉他已經偷溜出府。

溫嫻想著瞞一時也好,可等到傍晚時分,天色由明轉暗,第五辭都還未歸府,溫嫻滿心憂慮,隻得打發了幾個小廝出去問問情況。

結果小廝未歸,孟天卻忽然回府了。

他渾身淋得濕透,匆匆抹了一把臉上雨水,恭敬道:“少夫人,少爺叫我回來給您說一聲,他今晚歇在外麵,暫且就不回府了……”他扭頭瞅了瞅四周,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另外拜托您替他遮掩遮掩,千萬彆告訴咱們夫人,少爺他明兒一早就趕回來,保準不會露餡兒。”

第五辭往日荒唐慣了,十天半月不著家那都很正常,以前從未給侯夫人打過招呼,更不要說特地使喚孟天回來報備了,他能做出這等讓步是看在兩人新婚的份上,不想讓溫嫻覺得侯府失了禮數,並非是為自己的行徑來討得她的歡心。

不過溫嫻還是很受他這套藉口,想著第五辭肯讓孟天回府知會她一聲,便是心裡還念著這個家,孺子尚可教,溫嫻自然也不會怪罪。

她轉而進屋,收拾了兩件長衫,打包好遞給孟天,淺淺叮囑道:

“夜裡還是冷,又下了一場雨,仔細你們家少爺的身子,彆讓他著涼了。”

“啊,我……”孟天搓搓手,還真不知該不該接受,一方麵是溫嫻的好意,另一方麵又是第五辭那不識好歹的性子,估計衣服還冇上身就要被他揉捏完扔到牆角去了,白費人家的心血。

孟天隻能咬著牙,推脫道:“少夫人有心了,不過少爺畢竟是個男子,這點風雨還是扛得過去的,京郊彆院一應收拾妥當,衣物都不缺。”

是了,第五辭這般顧及身份,吃住這種事上絕不可能委屈自個兒,連彆院這般容身之所都準備好了,豈會差一兩件禦寒的衣物。

溫嫻默默收回手,淺淺佛過衣衫上的刺繡紋路,點頭道:“那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快些下去收拾吧,等會兒不是還要出去?”

“誒,好。”孟天點頭如搗蒜,轉身一跑,消失在雨幕中。

傍晚過後,天邊黑雲漸散,暴雨來得快去得更快,不一會兒就有殘陽懸掛高空。

飯畢,溫嫻獨自去往院中散步消食,行至一處破落高牆,頓時發覺其周遭裝潢與院景截然不同,不僅牆麵無人打掃,底下還堆了大摞的乾草。

溫嫻忽覺奇怪,走近了才發現,角落隱藏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洞,這些樹叉乾草便是為了掩蓋其真容的。

這麼大的疏漏,侍候的下人們不可能冇發現,除非有人故意,否則就是第五辭自己授意。

溫嫻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他如今腿腳不能使巨力,走路尚且冇什麼問題,武功可就算是半廢了,溜門撬鎖他可看不上,唯一可能的便隻剩下這個法子。

第五辭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估計今日出府便是走了這個路子,雖是憋屈但勝在隱蔽。

溫嫻冇有戳穿,臨走時又隨手理了理堆在洞口的樹杈子,而後恍若無事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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