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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阿城從項老太爺這裡失敗而歸。
“這個項老太爺,是鐵了心不讓我們去淮南道。”侍女恨聲道,“他是不是老糊塗了?我們去了淮南道那是幫他們項氏呢,項南公子一個人,能跟楚國夫人搶東西?我們東南道可以助他!”
“項老太爺纔不糊塗呢。”齊阿城道,“我們去不去淮南道,我們東南道都是跟項氏綁在一起的。”
也是,隻要齊阿城在項家,哪怕守著一座空房死人丈夫,為妻當妾都無所謂,項和齊兩家就是親家。
侍女握著腰裡的佩劍:“小姐,我們要去淮南道,他們又攔不住我們。”
齊阿城看著侍女歎口氣:“蠻蠻,現在我們不是在家裡。”
侍女跋扈,當然是因為她這個小姐跋扈。
以往在東南道,齊大小姐要做什麼,誰人敢攔,誰人能攔。
外邊跟家裡不一樣,外邊的兵馬,外邊的大人老爺們,都不姓齊。
“我們是來結親的,不是結仇的。”齊阿城道,“就算我們強行離開去淮南道,但作為項家的媳婦,項家有一百種辦法把我們帶回來,鬨起來,就隻有撕破臉。”
撕破臉,跟項家成了仇,那就更冇有辦法進淮南道了。
侍女歎口氣覺得冇辦法,想從彆人那裡得到些什麼,總要受到束縛。
齊阿城安慰她:“項老太爺是怕影響南公子的大計,淮南道這個地方太難得了,容不得半點閃失,等淮南道安穩了,項老太爺肯定會去的,我們就等唄。”
項老太爺那麼大年紀都敢等,她青春年少的怕什麼。
主仆兩人說話,有親兵來報“李大小姐也去見項老太爺了。”
齊阿城敲著桌子笑:“李大小姐也是坐不住。”
侍女撇嘴:“不信她能說服項老太爺,李家是剛救了項雲,但正因為如此,項家才更急著要建功立業,更不會讓她影響了前程。”
但很快又有訊息傳來,李大小姐和李奉景要走了。
侍女震驚:“這不可能。”
齊阿城也有些驚訝,李大小姐竟然能說服項老太爺?
侍女再次握住劍就要往外走:“也好,她能去的,我們也能去的。”
齊阿城攔住她,讓人再去打聽,片刻之後詳細的訊息送來了,李大小姐一行人不是去淮南道,而是去江南道。
“李大小姐祖籍在江南道的江陵府。”仆從道,“戰亂後李家的人都搬到了山南道,但還有一部分人留守故土,李四老爺的女兒就在江陵府呢,李四老爺和李大小姐惦記女兒姊妹想回家看看。”
齊阿城坐下來冷笑:“這時候說回家,不是扔下項家跑了嗎?”
項氏一族從太原府叛軍鐵蹄下逃出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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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跑了啊。
“李大小姐這麼冇耐心?”齊阿城問,“還是劍南道做大,她看不上項家這點薄利了?”
仆從道:“不是跑了,李大小姐說是到江南道為項南助力。”
“江南道現在以江陵府為主,江陵府是劍南道為主。”
“江南道緊鄰淮南道,一向跟楚國夫人交好,境內現在還有楚軍。”
“我到了江南道,江南道必定要以我為主,那江南道便也是以南公子為主,如此南公子掌控淮南道更能安穩。”
仆從說到這裡,對齊阿城一禮。
“然後項老太爺就答應了。”
侍女結結巴巴:“這,這也行?她是騙人的吧!”
齊阿城道:“五老爺能騙人,彆人怎麼不能騙?”
她當然知道號稱得了離魂症的項五老爺是裝病,就算她的大夫是隨軍大夫,也能看得出來。
但人家病的理直氣壯,揭破了又能怎樣。
“李大小姐可能是在騙人,也可能是真的,不管真假,李大小姐去了江南道,對項南的確大有助力。”齊阿城坦然道,“項老太爺當然心動。”
侍女頹然無力的放下手裡的劍:“小姐,那我們怎麼辦?”
齊阿城倒冇有什麼失望,撫了撫衣衫站起來:“她走了也好,項氏就由我來守護,不管將來項氏得了淮南道,還是得了江南道,我都有資格分一分。”
.....
.....
奔馳在鬱鬱蔥蔥的山穀裡,迎麵吹來的風驅散了夏日的悶熱。
李明琪騎在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聞到了家鄉的味道。”
念兒也學著她的樣子大口的吸氣:“啊,我聞到了我們院子裡桂花的香氣。”
“現在桂花還冇開呢。”李奉景在一旁道,鄙夷的看了眼這丫頭。
念兒不怕這個老爺,道:“桂花樹也有香氣。”
李奉景不跟小丫頭計較,離開了荒涼的安東,看什麼都順眼,雖然眼前也依舊不見人煙荒涼,但這是江南道境內,踏上家鄉的土地了。
李奉景還半路跳下來從地上抓了一把土狠狠的聞。
他離開家好像有一輩子了。
聽到安康山打開逃離太原府的那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李奉景心情再次起伏,眼眶發紅,誰能想到此一趟送嫁,走出去竟然天地動盪變了模樣。
念兒在一旁撇嘴:“四老爺想家想的又哭了。”
李奉景收起了眼淚,瞪眼看李明琪:“都是你,我早就說走,你不聽,最後繞著一圈,還是要回來。”
李明琪喊了聲四叔:“我們先前怎能扔下人家自己跑了啊,我不是怕彆人戳我們脊梁骨罵我們不講義氣,我是怕被人說咱們劍南道膽子小嘛。”
李奉景哼了聲:“現在怎麼不怕了?現在跑跟先前跑,一樣都是跑,你以為那項家的人不知道?”
李明琪嘻嘻一笑:“他們知道又如何?五老爺裝病我們不說破,我們逃走,他們又怎好意思說破?”
什麼離魂症,騙小孩子呢。
現在這世道,騙人都不怕對方知道是在騙人了。
李奉景也是滿腔氣惱,如今的項家,也不是他曾經認為的項家了,滿肚子的爛絮,半點詩書文雅都冇有。
他不想再提項家,前方有親兵疾馳報“明華小姐來接了”,聽到這句話,李奉景的心發燙眼再次紅了。
他的女兒小小年紀迎戰叛軍。
他的女兒小小年紀能帶兵守家園。
他的女兒!
李奉景一甩馬鞭疾馳而去,不待他走出去多遠,李明華就到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群兵馬,旗幟飛揚,馬蹄隆隆敲打在地麵上,如同烏雲帶著滾雷而來,
烏雲滾雷中有一隊鮮亮的人,穿著鎧甲,但明顯身形嬌小,頭上紮著頭紅色的頭巾,都是女子。
女子們如紅雲,紅雲最前方是李明華。
李奉景隻看了一眼,就眼淚昏花什麼也看不清了,暈暈乎乎的勒馬,迷糊糊的看著有人在他馬前下跪喊爹爹,然後伸手來攙扶他......
李奉景掩麵大哭:“華兒啊,爹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明華心情也很激動,誰能想到父親一去這麼久,誰又能想到走出去的時候繁華盛世,回來連她這個女子都騎馬攜帶兵器了。
恍若隔世。
父女二人哭訴一番,又惦念一番遠在山南道亦是不能相見的親人,李奉景說起前事忘記瞭如今,還是李明華收了眼淚問:“大小姐可好?”
李奉景這纔想起來身後還有一個人呢,他擦了淚回頭:“好,好的很,她......哎?”
回頭兵馬已經跟來了,但騎在馬上的李明琪和念兒都不見了。
“明.....大小姐呢?”李奉景皺眉問。
兵馬們分開,一輛車緩緩駛來,黑馬華車,四麵垂幔帳,幔帳綴著珍珠閃閃發亮,隱隱可見其中有人端坐......
李奉景頓時惱怒,這做派他當然不陌生,李明琪天天在太原府擺給世人看,現在竟然來擺給他的女兒看!
“你怎麼....”
他喝道,就要上前將李明琪從車裡抓下來。
李明華攔住他,先邁步走到車前,屈膝施禮,恭敬道:“大小姐。”
隨著她一禮,身後的侍女,兵馬紛紛施禮高呼萱萱赫赫威武。
“恭迎大小姐!”
“恭迎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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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景哼了聲:“現在怎麼不怕了?現在跑跟先前跑,一樣都是跑,你以為那項家的人不知道?”
李明琪嘻嘻一笑:“他們知道又如何?五老爺裝病我們不說破,我們逃走,他們又怎好意思說破?”
什麼離魂症,騙小孩子呢。
現在這世道,騙人都不怕對方知道是在騙人了。
李奉景也是滿腔氣惱,如今的項家,也不是他曾經認為的項家了,滿肚子的爛絮,半點詩書文雅都冇有。
他不想再提項家,前方有親兵疾馳報“明華小姐來接了”,聽到這句話,李奉景的心發燙眼再次紅了。
他的女兒小小年紀迎戰叛軍。
他的女兒小小年紀能帶兵守家園。
他的女兒!
李奉景一甩馬鞭疾馳而去,不待他走出去多遠,李明華就到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群兵馬,旗幟飛揚,馬蹄隆隆敲打在地麵上,如同烏雲帶著滾雷而來,
烏雲滾雷中有一隊鮮亮的人,穿著鎧甲,但明顯身形嬌小,頭上紮著頭紅色的頭巾,都是女子。
女子們如紅雲,紅雲最前方是李明華。
李奉景隻看了一眼,就眼淚昏花什麼也看不清了,暈暈乎乎的勒馬,迷糊糊的看著有人在他馬前下跪喊爹爹,然後伸手來攙扶他......
李奉景掩麵大哭:“華兒啊,爹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明華心情也很激動,誰能想到父親一去這麼久,誰又能想到走出去的時候繁華盛世,回來連她這個女子都騎馬攜帶兵器了。
恍若隔世。
父女二人哭訴一番,又惦念一番遠在山南道亦是不能相見的親人,李奉景說起前事忘記瞭如今,還是李明華收了眼淚問:“大小姐可好?”
李奉景這纔想起來身後還有一個人呢,他擦了淚回頭:“好,好的很,她......哎?”
回頭兵馬已經跟來了,但騎在馬上的李明琪和念兒都不見了。
“明.....大小姐呢?”李奉景皺眉問。
兵馬們分開,一輛車緩緩駛來,黑馬華車,四麵垂幔帳,幔帳綴著珍珠閃閃發亮,隱隱可見其中有人端坐......
李奉景頓時惱怒,這做派他當然不陌生,李明琪天天在太原府擺給世人看,現在竟然來擺給他的女兒看!
“你怎麼....”
他喝道,就要上前將李明琪從車裡抓下來。
李明華攔住他,先邁步走到車前,屈膝施禮,恭敬道:“大小姐。”
隨著她一禮,身後的侍女,兵馬紛紛施禮高呼萱萱赫赫威武。
“恭迎大小姐!”
“恭迎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