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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他媽的不能犯錯,要不然一輩子被人拿捏著短處!”
廳中,光影微暗。
朱高熾坐在太師椅上,臉上陰得能滴出水來。
“爹當年就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說了不該說的話,許了不該許的東西,所以即便是現在認慫了,許多事也不敢露出來!”想到此處,心他心中長歎,“他媽的,天下就冇有永遠能藏得住的秘密。
除非,是不想查!”
好一會兒,他看著哭哭啼啼的王寧,“你說吧!孤聽著!”
“是這麼回事兒”
王寧開始講述,而朱高熾則裝作傾聽,實則心不在焉。
“不管你說什麼,明兒早上我都說給乾清宮那位聽去!賣了你總比連累了自己好,你不是拿當年和我爹那筆破賬要挾我嗎?大不了也都跟乾清宮那位說了哎,說不定人家早知道了。
”
“乾清宮那位雖小心眼喜歡把人當槍使,但還算說話算話,尤其是我這麼有誠意,他定然不疑有他。
再者說,那位是最喜歡錶現自己的豁達仁厚的,對於坦誠的人”
“等會,我聽著啥了?”
隨即,朱高熾漸漸聽入了迷。
~~
滋啦,牛油蠟燭的火苗猛的跳躍一下,映著朱高熾神色複雜的半邊胖臉。
王寧已說完半天了,等著朱高熾的反應。
“殿下,您”
“你摻和進了賣私鹽的事裡?”朱高熾小眼珠亂轉,“現在,你又反悔了?想要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殿下英明,正是如此。
下官痛徹心扉痛心疾首痛定思痛”
“得得得!”朱高熾擺手,又開始琢磨,“你說說,你為啥忽然覺得不對想反悔,抽身事外呢?”
“胡觀也被拉進來了!”王寧低聲道。
“哦!”朱高熾眼睛一亮,心中道,“姓胡的那廝,怎麼看都不是好人,你們拉他乾什麼?”
但他臉上冇有表露,繼續問道,“此話怎講?這等事不是多個人多分力量嗎?胡觀現在正春風得意!”
“就是因為他太得寵了!”王寧低聲道,“以前,胡觀在眾多駙馬當中,不過是不入流的。
下官說句難聽點的話,過年進宮磕頭,他都排在最後邊!”
“可這纔多少天,皇上先是讓他跟著審周王的案子,又提拔他當了光祿寺卿。
據說他進宮的次數,僅次於李景隆!”王寧又道,“而且下官最近發現,連李景隆麵對胡觀的時候都存了幾分小心和討好!李景隆是什麼人,那可是無利不起早的呀!”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朱高熾裝糊塗。
“我的好殿下,這還不能說明嗎?”王寧急道,“他和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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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但大張旗鼓的,還把許都生人都拉進來了。
除了胡觀,還有李景隆的親弟弟,李芳英!”
“那人,自小走路都摔跟頭,勳貴子弟當中最是蠢笨無用的人。
你讓他辦什麼事呢?他哥哥可是李景隆,李景隆知道了,萬歲爺能不知道?”
他這邊埋怨加絮叨,朱高熾都當成了耳旁風。
“好傢夥,三個國公家,外戚加駙馬。
嗨,還他媽挺押韻!”朱高熾心中暗道,“私鹽變官鹽,真敢想也是真聰明!這要是做成了,每年得樓多少錢?”
“嘿嘿,乾清宮那位,這才哪到哪兒,以後有你更難受的時候呢!”
其實這些蛀蟲們要做的這些事,是不是侵害國家利益,朱高熾還真不怎麼關心。
因為他也關心不著,他又不是皇帝,用不著瞎操心。
他也不像李景隆那樣,覺得這些事駭人聽聞,把它上升到損害大明根基的地步。
作為燕王世子,從小接觸的教育還有眼界告訴他。
第一,世上冇有不敗的王朝。
第二,這就是人性,防不住的,根本防不住。
第三,有些人天生就貪得無厭。
第四,權力就是這樣,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權力的作用。
隻要有權力兩個字,這樣的事就會層出不窮。
噗通!
這時,王寧又跪下了,“殿下,您”
“等會!”朱高熾打斷他的話,正色道,“你想讓我幫你,你得說實話啊!”
“下官”
“這種事,你是第一次跟著摻和嗎?”朱高熾一句話,直接讓王寧啞口無言。
“你到底是摻和還是主謀呢?”這句話,又讓王寧冷汗迭出。
“你現在之所以後悔,是因為怕有人給你們兜出去吧?”
聞言,王寧低頭不語。
“你呀,想讓孤幫你,就要跟孤說實話!”朱高熾繼續道,“你連實話都不說,孤幫你等於把孤自己也害了!”
“這”王寧滿頭大汗的猶豫起來。
而朱高熾,則是微微一笑,等待著王寧做出決定。
~~
滋啦,燈火再次跳躍,聽了王寧的講述,朱高熾的神色比上一次鄭重許多。
王寧他們這個小團體,從洪武二十九年開始,擰成一股繩。
那時候正是老爺子準備要退下來,讓皇帝接手江山的時候。
而那時候的皇帝為了表現自己的君恩,很多事不像老爺子那樣盯得那麼緊,所以這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於是,他們從小打小鬨變成瞭如今的膽大包天,萬劫不複。
“是下官利慾薰心其實下官也是不得已,湯景傅忠等人威逼利誘”
“嗬嗬!”朱高熾心中冷笑,“現在還還在給自己開脫,錯都是彆人的,你是被脅迫者。
這話,你自己信嗎?”
“你不願意乾,誰能逼著你?他們拿捏你,你為何不魚死網破大家一塊死?還不是你看著錢了,衝昏了腦袋?”
“你還想讓我幫你?哈,真是笑話。
還是真是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這些年你跟那幾頭蒜攪在一起,腦袋都不靈光了!”
“現在知道怕,晚了!你們幾個人,一個都活不了!要是皇上饒了你們,他那皇上乾脆也彆說什麼勵精圖治宏圖大業了,直接學隋煬帝禍害大明江山還省點事兒!”
王寧還在哭訴,“如今下官知錯,請求殿下”
“你想讓孤怎麼幫你!”朱高熾再次打斷對方,“直接說!”
“這事,定然是瞞不住的!可能現在宮裡已經得著訊息”
朱高熾點點頭,“還冇蠢到家!”
王寧繼續說道,“所以下官鬥膽請殿下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就說這事其實是下官做的一個局”
朱高熾小眼睛猛的一眨,“你繼續說!”
“然後,下官知會了您,您說讓下官虛以為蛇,把這些蛀蟲一網打儘”
“嗯!”朱高熾點頭,“這個說辭聽起來很是很是耳熟啊!”
“耳熟?”王寧不解。
“孤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朱高熾笑道,“有個人去和彆人借錢,被借錢的人說冇有,然後借錢的人說你能不能去幫我借”
頓時,王寧臉色一凝。
“你是求孤救你,還是要害死孤?”朱高熾冷笑道,“你想脫身,把孤帶進來,讓孤給你撒這個彌天大謊欺君之罪?”說著,又冷笑道,“王駙馬,咱們交情到這地步了嗎?”
接著,他又看著王寧,“孤真想拿把斧子,把你腦袋劈開,看看裡麵是不是都是漿糊?你是覺得孤是傻逼,還是覺得皇上是啊?”
“人都說,好鞋不踩臭狗屎。
孤這是嗬嗬,你這泡臭狗屎倒是直接黏上來了!你為什麼非要找孤呢?就憑你知道過去那點事?”
“下官”
“以前覺得你好像個人,現在看起來你哪有半點人樣。
我要是你呀哼哼!”
剩下的話,朱高熾冇說。
他想說的是,我要是你就回家等著去,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等著事要敗了,自己抹脖子。
省得連累了老婆孩子,讓他們跟著後半輩子抬不起頭來。
這麼著,也算是個男人,也算有種!
“殿下,下官可是知無不言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出爾反爾”
“從頭到尾,孤有說過救你嗎?”朱高熾心中暗道一聲,臉上卻歎息,拉起王寧,“事關重大,你讓孤好好想想。
你現在也彆多心,興許事還冇壞到那個地步上,所謂關心則亂,沉住氣或許能逢凶化吉!”
~~
好不容易勸走了哭哭啼啼的王寧,朱高熾變得煩躁起來。
他在地上踱步,猛的朝外邊喊,“今兒晚上門房是誰?”
“爺,是張老三!”
“腿打斷,送回北平莊子上種地去!再傳爺的令,晚上誰來都不見!天王老子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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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讓我幫你?哈,真是笑話。
還是真是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這些年你跟那幾頭蒜攪在一起,腦袋都不靈光了!”
“現在知道怕,晚了!你們幾個人,一個都活不了!要是皇上饒了你們,他那皇上乾脆也彆說什麼勵精圖治宏圖大業了,直接學隋煬帝禍害大明江山還省點事兒!”
王寧還在哭訴,“如今下官知錯,請求殿下”
“你想讓孤怎麼幫你!”朱高熾再次打斷對方,“直接說!”
“這事,定然是瞞不住的!可能現在宮裡已經得著訊息”
朱高熾點點頭,“還冇蠢到家!”
王寧繼續說道,“所以下官鬥膽請殿下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就說這事其實是下官做的一個局”
朱高熾小眼睛猛的一眨,“你繼續說!”
“然後,下官知會了您,您說讓下官虛以為蛇,把這些蛀蟲一網打儘”
“嗯!”朱高熾點頭,“這個說辭聽起來很是很是耳熟啊!”
“耳熟?”王寧不解。
“孤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朱高熾笑道,“有個人去和彆人借錢,被借錢的人說冇有,然後借錢的人說你能不能去幫我借”
頓時,王寧臉色一凝。
“你是求孤救你,還是要害死孤?”朱高熾冷笑道,“你想脫身,把孤帶進來,讓孤給你撒這個彌天大謊欺君之罪?”說著,又冷笑道,“王駙馬,咱們交情到這地步了嗎?”
接著,他又看著王寧,“孤真想拿把斧子,把你腦袋劈開,看看裡麵是不是都是漿糊?你是覺得孤是傻逼,還是覺得皇上是啊?”
“人都說,好鞋不踩臭狗屎。
孤這是嗬嗬,你這泡臭狗屎倒是直接黏上來了!你為什麼非要找孤呢?就憑你知道過去那點事?”
“下官”
“以前覺得你好像個人,現在看起來你哪有半點人樣。
我要是你呀哼哼!”
剩下的話,朱高熾冇說。
他想說的是,我要是你就回家等著去,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等著事要敗了,自己抹脖子。
省得連累了老婆孩子,讓他們跟著後半輩子抬不起頭來。
這麼著,也算是個男人,也算有種!
“殿下,下官可是知無不言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出爾反爾”
“從頭到尾,孤有說過救你嗎?”朱高熾心中暗道一聲,臉上卻歎息,拉起王寧,“事關重大,你讓孤好好想想。
你現在也彆多心,興許事還冇壞到那個地步上,所謂關心則亂,沉住氣或許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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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勸走了哭哭啼啼的王寧,朱高熾變得煩躁起來。
他在地上踱步,猛的朝外邊喊,“今兒晚上門房是誰?”
“爺,是張老三!”
“腿打斷,送回北平莊子上種地去!再傳爺的令,晚上誰來都不見!天王老子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