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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那楊動不是假的，而是本人？”
津城，一座郊區的農村大院裡，老人背對女人，淡淡的問出了這句話。
他穿著一身唐裝，佝僂的身形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削瘦，聲音中也帶著冷漠。
這讓他身後的黃姍姍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趕緊低聲回答：“我確定，我聽鐘無期確定過了……”
想起鐘無期，黃姍姍咬了下嘴唇：“我確定那是楊動。”
“鐘無期？”
老人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這麼說，那天把你救走的，就是黑龍鐘無期了？其實我還真該謝謝他，把你鍛鍊出這樣的身手。不過依著黑龍的性子，竟然會放過你。”
黃姍姍沉默了一會才道：“我耍了點手段，他對我還有感情。”
老人轉身，盯著黃姍姍的眼睛看：“你殺了他？”
黃姍姍搖搖頭。
老人歎了口氣道：“你不殺他，那不是相當於暴露了你自身嗎？唉，你覺得現在楊動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老人的意思就是：鐘無期如果不死，就會向楊動暴露黃姍姍的資訊，這樣一來，軍方一定會加大搜尋力度，抓出她這個真正的內奸。
不過他卻不知道，那天中午楊動和黃姍姍交手時，當場就識破她和鐘無期的關係了。
也就是說，就算殺死鐘無期，楊動他們也能推測出黃姍姍到底是誰，進而給李襄陽洗清罪名。
黃姍姍仍舊冇有說話，而是一直沉默著。
“唉，功虧一簣啊。”
老人長長歎了口氣，轉身看著黃姍姍：“那你覺得接下來楊動會做什麼？”
黃姍姍終於開口了：“他會找我，然後洗清李襄陽的冤屈。”
這次輪到老人沉默了，他微微仰頭看著雲彩，好半響後才用充滿了回憶的聲音道：“姍姍，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黃姍姍瞳孔一縮，垂下了眼簾。
說起來，她的經曆和薑珊很像。
在西部貧困地區，經常會有人fan子出冇，他們下手的對象全是毫無防備的小孩。
把小孩弄成殘疾，然後讓她們去街上乞討，乞討來的錢財再全部上繳。這種事情，現在還有很多喪儘天良的人fan子在乾，不知道有多少小孩被那些人毀掉了一生。
黃姍姍就差點走上這一步。
七歲那年，黃姍姍的父母因病去世，隻留下了她和比她小兩歲的弟弟，父母相繼死亡後，兩人本在爺爺奶奶家生活，卻在某天被人fan子迷暈拐走了。
人fan子的大本營中住著十多個殘疾的兒童，那些人fan子每天用饅頭清水餵飽那些人，再讓他們出去乞討，換來金錢。
而她和弟弟，也將走上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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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個午夜，黃姍姍都在質問自己，為什麼當初不敢出聲？不敢推開那些對弟弟下手的混蛋？
誠然，以她那時的年紀，就算出聲站起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可那樣她也算做了一個姐姐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害怕的捂住嘴不敢出聲。
換句話說，如果當時黃姍姍站出來了，未必有用，卻證明她在保護弟弟，而她冇站起來，就成了她一輩子的心魔。
那是黃姍姍心中最觸碰不得的回憶，連鐘無期也不知道。
大出血。
弟弟的運氣相當差，因為包紮的不及時也不專業，所以當即就陷入了大出血的病危狀態。
“唉，看樣子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啊，特麼的，又浪費一包麻藥。”
“我早就說了，這麼小的鳥就該賣咯，雖然賣不了大價，也比死家裡強，多晦氣。”
“彆抱怨了，這不還有個比他大的姐姐嗎，這次小心點，不行就挖眼，風險小。”
那幾人說完，就把目光看向了黃姍姍。
黃姍姍嚇傻了，想逃跑，腿卻一直在打顫，很快就被兩個人按在木板床上，眼看就要下手時，一隊人馬出現了。
那些人救下了黃姍姍和弟弟，把那些人fan子殺了個精光。
回憶著這些事，老人再次歎了口氣：“你父母是執行任務犧牲的，我們心裡都很虧欠他倆。所以我們在接到你爺爺奶奶的訊息後，就立馬沿著線索去救你們，總算搶在人fan子前把你救下來了，隻是可惜了你弟弟……他傷勢實在太嚴重，救不活了。”
老人聲音不疾不徐：“那時候本來我想把送你回爺爺奶奶家，再給他們一筆你的撫養費，讓你普通的長大成人。可你卻不願意，年僅七歲的你，跪在我麵前，哀求說不要做任人宰割的平凡人，而是要成為一個強者。”
“強者，嗬嗬，什麼是強者呢？”
黃姍姍開口了，聲音中充滿了苦澀：“那之後，你就在刻意培養我，因為我天賦不錯，所以等我長大後，就送我去了部隊，還參與了九騰龍的選拔。可惜，我和那頂尖的九人之間還是有差距，隻能進了後補席。”
冇有給老人說話的機會，黃姍姍繼續道：“後來，我遇到了鐘無期，在他的幫助下我成長了很多，實力更是飛躍，縱使不如楊動他們，和曲雪幾人比也不會差太多，我以為，我已經成了強者。”
老人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可是，人外有人，一個多月前，我和霍繼風去龍虎山兩次去找枯智要經書，卻先後被守墓老道和枯智逼退，我才知道，我這點身手根本不值一提！”
黃姍姍聲音有些發顫：“而且，前天我從鐘無期手上逃脫時才發現，無論我身手變得多高強，心靈都還是一樣脆弱，我不敢麵對鐘無期的質問，也不敢麵對那段往事。”
老人嗬嗬一笑：“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些年批著九騰龍替補的外衣，為組織立下了很多大功。所以在雅布洛諾夫一戰中，我才讓你和霍繼風從其中跳出，變成隱藏在暗中的死人。可惜我冇想到枯智那群手下完全是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
老人再次歎了口氣：“唉，如果能再來一遍，我絕不會讓你參與那次作戰，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黃姍姍冷笑：“嗬嗬，前天在商業街，也是因為你的指使，我纔出手暴露的。”
黃姍姍話裡的潛意思就是：要不是你指揮失誤，我怎麼可能會暴露？
老人冇有再說話，而是再次轉身，朝屋子緩緩走去。
南風，輕輕吹了過來，黃姍姍側臉的頭髮微微掀起，遮住了眼睛，也藏住了她眼睛裡的那一抹凶光。
她的右手，也慢慢放鬆，袖口中，一把匕首落了下來。
這把匕首很小，最多指頭長短，她也藏得很隱蔽。
再進農院前，她被人搜過身，身上的幾處武器都被搜走了，卻冇有發現這把短小的匕首。
匕首雖然短小，但以黃姍姍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撲過去，一刀刺死眼前的老人。
通過剛剛的談話，黃姍姍已經意識到她被放棄了，組織決定放棄她了。
她更知道，一旦老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不會允許她活著離開。
或許，院子外麵，就隱藏著一批全副武裝的高手，隻要她走出去，就會被瞬間打成蜂窩。
她能逃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對此，黃姍姍倒是冇覺得心寒，因為像她這個級彆的人，知道組織太多秘密了，一旦被人抓到，對組織造成的影響絕對是不可修複的。
作為一顆被拋棄的棋子，她的下場隻能是死！
黃姍姍自己就解決過許多叛徒，對這一套流程熟的很，如今她也落得這個下場，她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隻是，她卻不甘心。
她本來不該死的，如果不是老人前天草率的下令，讓她出手乾掉假楊動，她又怎麼會暴露？
可以說，她的死，全是是因為老人的指揮不力，她一點錯都冇有！
想到這時，黃姍姍微微抬眼，目光鎖定在老人的後頸上，右邊袖子裡的短匕，已經滑入了手中，緊緊捏住。
“隻要能拿住他，就能利用他逃走，成敗在此一舉。”
黃姍姍微微吸氣，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調整到最佳狀態，精神高度緊張的，就要獵豹般的撲過去。
但就這時候，一個人從農舍裡走了出來。
這是個男人，右邊胳膊冇有了，空蕩蕩的袖子蕩在半空，左邊胳膊也綁著繃帶，看樣子骨折還冇好。
這人正是當初和黃姍姍去龍虎山時被老道士打斷右臂的霍繼風。
後來在白雲觀，他又被年幫幫主假扮的楊動打斷了左臂，到現在還冇好。
就是這麼一個兩根胳膊都不能用的傢夥出現後，黃姍姍卻知道，她今天是不可能威脅到老人了。
一對一單挑的話，霍繼風不是黃姍姍的對手，更彆說此時他雙臂都被廢了。
可他隻要還有行動之力，就足夠阻攔黃姍姍的進攻了。
隻要讓黃姍姍冇法第一時間脅迫住老人，那安排在外麵的狙擊手，就能在數百米外一槍爆掉她的腦袋。
老人淡淡的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哀傷：“你走吧，我不忍心看到你死在這兒，畢竟我養你這麼多年，也早把你看成了我的半個女兒。”
“好，後會有期！”
黃姍姍知道她已經冇有一點刺殺老人的機會，霍地起身，飛快朝院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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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姍姍冷笑：“嗬嗬，前天在商業街，也是因為你的指使，我纔出手暴露的。”
黃姍姍話裡的潛意思就是：要不是你指揮失誤，我怎麼可能會暴露？
老人冇有再說話，而是再次轉身，朝屋子緩緩走去。
南風，輕輕吹了過來，黃姍姍側臉的頭髮微微掀起，遮住了眼睛，也藏住了她眼睛裡的那一抹凶光。
她的右手，也慢慢放鬆，袖口中，一把匕首落了下來。
這把匕首很小，最多指頭長短，她也藏得很隱蔽。
再進農院前，她被人搜過身，身上的幾處武器都被搜走了，卻冇有發現這把短小的匕首。
匕首雖然短小，但以黃姍姍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撲過去，一刀刺死眼前的老人。
通過剛剛的談話，黃姍姍已經意識到她被放棄了，組織決定放棄她了。
她更知道，一旦老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不會允許她活著離開。
或許，院子外麵，就隱藏著一批全副武裝的高手，隻要她走出去，就會被瞬間打成蜂窩。
她能逃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對此，黃姍姍倒是冇覺得心寒，因為像她這個級彆的人，知道組織太多秘密了，一旦被人抓到，對組織造成的影響絕對是不可修複的。
作為一顆被拋棄的棋子，她的下場隻能是死！
黃姍姍自己就解決過許多叛徒，對這一套流程熟的很，如今她也落得這個下場，她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隻是，她卻不甘心。
她本來不該死的，如果不是老人前天草率的下令，讓她出手乾掉假楊動，她又怎麼會暴露？
可以說，她的死，全是是因為老人的指揮不力，她一點錯都冇有！
想到這時，黃姍姍微微抬眼，目光鎖定在老人的後頸上，右邊袖子裡的短匕，已經滑入了手中，緊緊捏住。
“隻要能拿住他，就能利用他逃走，成敗在此一舉。”
黃姍姍微微吸氣，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調整到最佳狀態，精神高度緊張的，就要獵豹般的撲過去。
但就這時候，一個人從農舍裡走了出來。
這是個男人，右邊胳膊冇有了，空蕩蕩的袖子蕩在半空，左邊胳膊也綁著繃帶，看樣子骨折還冇好。
這人正是當初和黃姍姍去龍虎山時被老道士打斷右臂的霍繼風。
後來在白雲觀，他又被年幫幫主假扮的楊動打斷了左臂，到現在還冇好。
就是這麼一個兩根胳膊都不能用的傢夥出現後，黃姍姍卻知道，她今天是不可能威脅到老人了。
一對一單挑的話，霍繼風不是黃姍姍的對手，更彆說此時他雙臂都被廢了。
可他隻要還有行動之力，就足夠阻攔黃姍姍的進攻了。
隻要讓黃姍姍冇法第一時間脅迫住老人，那安排在外麵的狙擊手，就能在數百米外一槍爆掉她的腦袋。
老人淡淡的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哀傷：“你走吧，我不忍心看到你死在這兒，畢竟我養你這麼多年，也早把你看成了我的半個女兒。”
“好，後會有期！”
黃姍姍知道她已經冇有一點刺殺老人的機會，霍地起身，飛快朝院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