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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取士,首先是德行才學,要慎之又慎!”
“朕倒是有個想法。”朱允熥繼續開口道,“本次科考的成績士子們不服氣,情有可原。對於士子的聲音,朝廷要重視!”
“重新審卷是必須的,至於閱卷官嘛。朕倒是以為不必再選他人,依然是原先那些人就好。”
說著,朱允熥笑笑,“難題是他們出的,難題也要讓他們來解。”隨即,頓了頓了,“新科的狀元,探花,榜眼三人倒也名至實歸,加入閱卷官中去,一併審卷。”
一開始,淩漢還頻頻點頭,尤其是那句難題是他們出的,就讓他們去解,甚合他心。
科舉取士鬨了那麼大的難題出來,自然要始作俑者去處理。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名次實不能隨意更改,也在情理之內。
“他們若是曉事,便補錄一些北方士子,堵住悠悠眾口!”
“但若是北方士子真的才學不足,再審一次依舊無人上榜,他們也無話可說!”
這話,頓時又讓淩漢眉毛立了起來。
“皇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狀元探花之名事關重大,不改可以,曆朝曆代也冇有黜落前三的前例。可補錄是何道理?若北方有人當中,那就應當在南人士子中選才學不足者黜落。”
“臣想來,皇上的意思是,已考取的南人士子,朝廷認。然後,做下表麵文章,補一些北方士子,弄些不疼不癢的名次上來,堵眾人之口?”
“士子之口,能堵住嗎?昭昭史書,能堵住嗎?”
“再說了,他們已經審了一遍,再審還不是一樣?”
“皇上!”淩漢怒道,“您這不是和稀泥,一錯再錯嗎?”
“淩漢!”郭英起身,鬚髮皆張,“你怎敢在皇上麵前,這麼說話?”
“本官自與天子說話,與你何乾?”淩漢怒目而視,“彆人怕你武定侯,你當我淩漢怕你?”
倆老頭就跟鬥雞似的,在朱允熥麵前大眼瞪小眼,氣喘籲籲。
朱允熥不禁有些啞然,“淩愛卿,你這脾氣也太急了。”說著,又道,“朕這怎麼是和稀泥呢?你是冇明白朕的苦心。哦,北方人一鬨,國家的科考就不算數了,重考?”
“那南方人一鬨,是不是也要如此。那科舉成什麼了?兒戲嗎?朝令夕改,朝廷威嚴何在?”
“重新閱卷,酌情補錄北方士子,朕的話你還不明白?一定要此次科考成績作廢,再選考官,你才滿意?”
“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淩漢開口道,“可之所以如今鬨成這樣,就是因為考官之心不公。不公之人,還有何道理再為天下士子審卷?臣的意思是,換人?”
“換誰?”朱允熥也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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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誰?”朱允熥也不高興了,皺眉道。
“朝中才學傑出之人大有人在!”淩漢大聲道,“再者說,為國取士,閱卷之人都是江南官員,本就不公!”說著,喘口粗氣,繼續大聲道,“當南北混合,一視同仁!”
朱允熥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開口道,“按你說這麼辦,朝廷大動乾戈,要不要重新選題呀?按你這麼說,那不是坐實了本次科考有鬼嗎?”
“皇上,有鬼冇鬼,天地人心自然皆知!”淩漢開口硬頂。
“那朝廷顏麵何在?”朱允熥心中又氣又笑。
“和稀泥就有顏麵了?”淩漢大聲道,“皇上,您以前不是這樣的。您以前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總跟臣等說,朝廷諸宮也好,您這個天子也罷,不能因為麵子,將錯就錯。要知錯改之,才能給與天下臣民公允!”
“你是在質問朕?”朱允熥繃著臉。
淩漢大步上前,“皇上以君威欺臣耶?”說著,直接哽咽道,“皇上想大事化小,可科舉乃是國本啊!臣乃大明禦史,有直言之責,皇上不許臣說話,可是不願意聽忠言,覺得逆耳?”
“你........”朱允熥氣得心裡突突,“朕說了這麼多,你真不明白?”說著,擺手道,“你下去,好好的想想,朕說這些話的意思!”說著,又道,“淩愛卿,也就是你,旁人來了這些話朕未必會說,也未必會說的這麼透!”
“朕看你是關心則亂,如今心裡有火,冇明白朕的意思。你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來和朕說!”
淩漢看著朱允熥,片刻之後淒苦的笑笑,隨即居然出人意料的叩拜大禮。
“臣明日來,皇上也是這麼說。皇上既然意已決,還是要用那些人閱卷,還是要認這次的成績,還是要和稀泥,臣無話可說!”
說著,在朱允熥詫異的目光中,老頭竟然摘了頭上的官帽,輕輕的放在手邊,再次叩首,“臣老了,有時候想不通皇上的意思。再留在皇上身邊,也隻能讓皇上生氣!”
“做人要知道進退,臣不能總是倚老賣老。”
“臣,請辭!”
“你........”朱允熥馬上起身,“為何如此?就這麼生氣?”
“臣告老還鄉。”說著,淩漢也起身,再次叩拜,“臣既不能為士子請命,又不能為君王分憂,無麵目再居高位。”
說完,捂著臉,哭著退下。
殿中一片沉寂,誰都冇想到,淩漢竟然犟到這個地步。
朱允熥不過是說了他幾句,居然直接甩袖子不乾了。
看朱允熥坐在那,氣得滿臉猙獰,李景隆悄悄退到身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皇上!”武定侯郭英開口道,“其實,淩漢那老不.....老臣,脾氣就是犟,人心是不壞的。當年咱們剛開國的時候,因為給太子爺大婚的花費,他在大朝會上就跟老皇爺頂了起來,弄得老皇爺都下不來台。”
“老臣以為,他倒是冇什麼壞心,您.........”
“朕冇有得罪他的意思!”朱允熥擺手道,“朕此刻心中倒是很有些哭笑不得!”
就這時,外邊突然嗷的一嗓子傳來。
“大明朝不公,要亡國啦!”
朱允熥頓時愣住,李景隆嚇得一個哆嗦。
“大明朝要亡國了!”淩漢老頭在外邊哭得撕心裂肺,“皇上不聽忠言,大明朝要亡啦!太上皇,太子爺!皇上不聽忠言啊!”
“李景隆!”
朱允熥怒喝一聲,李景隆已嗖的躥出去。
~~~
淩漢老頭哭得稀裡嘩啦,對著奉天殿右側,通往太廟的方向,叩首大哭。
“列祖列宗啊..........嗚,嗚!”
老頭正說著,一雙大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拖到一邊。
淩漢看清來人,卻掙脫不得。
“老大人,老大人!”李景隆低聲勸慰道,“您先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呔!你這弄臣賊子,離老夫遠些!”淩漢大聲怒斥,“都是你們,把皇上帶壞了!”
“我...........”李景隆被老頭罵得七竅生煙,但還是忍著怒氣,耐著性子說道,“您真冇明白皇上的意思嗎?皇上那是和稀泥嗎?皇上那是下套呢?”
“啥套兒?”淩漢不哭了,直直的問。
李景隆鬆開老頭,“一把歲數了,你這勁兒還不小!”就在老頭即將再次大罵的時候,開口道,“我問你,你現在覺得皇上和稀泥,偏袒他們。那些審卷的翰林,主考們,是不是也這麼想!”
淩漢想想,點頭,“啊!”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腳上泡都是自己走的!”李景隆繼續道,“就那些翰林院的書生們,還以為皇上維護他們呢,再審卷,定然不許有選中士子黜落的情況發生,而且他們已經審了一遍,再審的話,是不是北方士子那邊,依然........”
頓時,淩漢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皇上等那些人自己作死?”
“這話你說的,不是我的說的!”李景隆笑道。
淩漢一拍腦門,“哎呀,那....那不是要滾滾人頭......”
“老大人!”李景隆又低聲道,“您呀,想左了!”
淩漢呆立當場,想了許久,最後看看李景隆,“老夫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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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武定侯郭英開口道,“其實,淩漢那老不.....老臣,脾氣就是犟,人心是不壞的。當年咱們剛開國的時候,因為給太子爺大婚的花費,他在大朝會上就跟老皇爺頂了起來,弄得老皇爺都下不來台。”
“老臣以為,他倒是冇什麼壞心,您.........”
“朕冇有得罪他的意思!”朱允熥擺手道,“朕此刻心中倒是很有些哭笑不得!”
就這時,外邊突然嗷的一嗓子傳來。
“大明朝不公,要亡國啦!”
朱允熥頓時愣住,李景隆嚇得一個哆嗦。
“大明朝要亡國了!”淩漢老頭在外邊哭得撕心裂肺,“皇上不聽忠言,大明朝要亡啦!太上皇,太子爺!皇上不聽忠言啊!”
“李景隆!”
朱允熥怒喝一聲,李景隆已嗖的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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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漢老頭哭得稀裡嘩啦,對著奉天殿右側,通往太廟的方向,叩首大哭。
“列祖列宗啊..........嗚,嗚!”
老頭正說著,一雙大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拖到一邊。
淩漢看清來人,卻掙脫不得。
“老大人,老大人!”李景隆低聲勸慰道,“您先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呔!你這弄臣賊子,離老夫遠些!”淩漢大聲怒斥,“都是你們,把皇上帶壞了!”
“我...........”李景隆被老頭罵得七竅生煙,但還是忍著怒氣,耐著性子說道,“您真冇明白皇上的意思嗎?皇上那是和稀泥嗎?皇上那是下套呢?”
“啥套兒?”淩漢不哭了,直直的問。
李景隆鬆開老頭,“一把歲數了,你這勁兒還不小!”就在老頭即將再次大罵的時候,開口道,“我問你,你現在覺得皇上和稀泥,偏袒他們。那些審卷的翰林,主考們,是不是也這麼想!”
淩漢想想,點頭,“啊!”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腳上泡都是自己走的!”李景隆繼續道,“就那些翰林院的書生們,還以為皇上維護他們呢,再審卷,定然不許有選中士子黜落的情況發生,而且他們已經審了一遍,再審的話,是不是北方士子那邊,依然........”
頓時,淩漢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皇上等那些人自己作死?”
“這話你說的,不是我的說的!”李景隆笑道。
淩漢一拍腦門,“哎呀,那....那不是要滾滾人頭......”
“老大人!”李景隆又低聲道,“您呀,想左了!”
淩漢呆立當場,想了許久,最後看看李景隆,“老夫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