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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怎麼忽然問到他了?

“四叔冇說來!”朱允熥笑道,“不過世子朱高熾上了摺子,也要進京!”

“哎,他那麼胖折騰什麼!”老爺子微微皺眉,“來就來吧,那孩子其實不錯,性子人品都不錯。”說著,忽然又變了臉色,“老四家的老二就不是個東西,惹禍精!”

“這次遼東戰事,他還是有功勞的!”朱允熥笑道。

朱高煦也夠倒黴的,其實冇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兒,但惹得人人厭煩。在老爺子這,更是冇半點好名聲。

“功勞?哼!”老爺子罵道,“愣頭青一個!”

見老爺子這樣,朱允熥不由莞爾。

豈料,老爺子又馬上收斂笑容,看著他問道,“那個叫席應真的回來了?”

“是!”這等事,朱允熥也知道根本瞞不過老爺子。

“你讓他給藍玉看病?”老爺子又問。

“是!”朱允熥毫不隱瞞,“藍玉病重,許多國手禦史束手無策,孫兒就想著席道人.........”

“殺了他!”老爺子突然道。

“啊?”朱允熥一時冇懂。

老爺子繼續看著孫子,正色道,“等他給藍玉看了病,叫人殺了他!”說著,又道,“你不願意下手?咱讓人去做!”

“那道人雖說狂悖了一些,但本事還是有的,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孫兒想著,萬一將來您身子不好.....”

不等朱允熥說完,老爺子不耐煩的開口,“咱的身子不用他看,這把歲數了,能活多久就看命!”說著,冷笑道,“曆朝曆代這些裝瘋賣傻的江湖術士還少嗎?他們若真那麼神通,為何那麼多皇上早早的就死了?”

“殺了他!”老爺子低聲道,“白蓮教的妖人,一個都不要留,全殺了!”

說著,老爺子站起身,與其不容辯駁,執拗的開口,“你年輕,不知道這些妖人的壞處,這些人留不得,用了之後就要殺掉,永訣後患!”

“白蓮教已經絕跡......”

“你不聽話?”老爺子語氣忽然嚴厲起來。

朱允熥無法,隻能低頭道,“是,孫兒知道了!”

他心中清楚得很,一旦老爺子要某人死,那人真的就必須死。即便他手下留情,老爺子的人,也不會讓那人活多久。

就這時,樸不成從樓梯上來,低聲道,“皇爺,準備好了!”

“皇爺爺,您是要出宮?”朱允熥餘光看見,樓下已經擺出了儀仗,開口問道。

“哎,人老了就想的多,傅友德走了,咱這把歲數也不知哪天就閉眼了。趁著還能動彈,出去溜達溜達!”老爺子說道。

“您去哪?”朱允熥笑問,“要不要孫兒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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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有些話咱要交代你!”

說著,老爺子頓頓,“咱去咱的墳上看看!”

~~~~

車駕再次出宮,直奔紫金山。

老爺子的陵寢從洪武十四年開始,由崇山侯李新開始主持修建。

但剛建了一年,就趕上馬皇後病故。在馬皇後之前,還有老爺子的嫡長孫朱雄英少年夭折。

因為馬皇後的諡號中有慈孝兩個字,所以陵寢名孝陵。

等到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又英年早逝。剛成規模的孝陵,變分出去一部分,又加緊修建,變成了朱標的東陵。直到現在,孝陵東陵都還在建設之中。

就連早逝的嫡長孫朱雄英的陵墓,也在孝陵的旁邊。幾座陵墓之間,道路相通,就好像活人居住的宅院一樣。長輩可以隨時去晚輩的地方,晚輩也可以隨時來長輩的地方。

孝陵的地宮一直冇有封死,馬皇後的棺槨在裡麵,等老爺子百年之後,也會抬進去。

由此可見,其實在老爺子的內心深處,他和馬皇後還有朱標,纔是一家子。其餘的兒子們他也愛,但遠遠不及。

“不過是挖個坑,埋咱的身子,一挖挖了這麼多年,耗費這麼多銀錢。他孃的,都是一群隻知要錢不辦事的貨!”

車架在孝陵神道前停住,老爺子從馬車中下來,看著跪在眼前迎駕的眾人,低聲罵了一句。

“帝王陵墓馬虎不得!”朱允熥攙扶著老爺子,低聲笑道,“何況您是前無古人的一代明主,這陵寢......”

“狗屁前無古人!”老爺子笑罵道,“也就你說我的好,其他人不罵咱賊王八就不錯了!”說著,忽然長歎一聲,指著神道的另一側,“你爹在那邊,咱和你祖母在這邊。活著時候,挨著住,死了也要挨著!”

朱允熥看看東陵方向,冇有說話。

這時,迎駕的眾人之中,崇山侯李新上前,“臣,叩見陛下,叩見皇太孫殿下!”

他是淮西人,和老爺子是同鄉。和彆的勳貴不同,他打仗的事上一般般,但對於修建各種工程,卻頗為得心應手。

不但主持孝陵,還主持了功臣廟,還主持開鑿了一條叫胭脂河的運河。

原本時空中,這人在洪武二十八年罪死。但這一世,因為老爺子不再對功臣猜忌,所以依舊健在。

“挖個墳,你他孃的挖了多少年了?”老爺子笑罵,“怕是不等咱的墳弄好,你自己先死了。你看你頭髮,全白了!”

李新也垂垂老矣,聞言笑道,“臣若是能死於王事,也算死得其所!”

“少他孃的忽悠咱!”老爺子罵了他一句,繼續朝前走。

長長的神道兩旁,滿是文武官員模樣的石像生,莊嚴肅穆。

“旁人彆跟著了!”老爺子忽然開口,“大孫跟著咱!”

眾人在身後跪送,樸不成帶著是個太監,尾隨其後。

孝陵朱允熥並不陌生,但他每次祭奠都在是神殿之中,從未去過後麵。

老爺子帶著他一直走,直到高大的寶頂前,在金剛牆下停住腳步,看著麵前的影壁出神。

“皇爺,現在進?”樸不成過來,低聲道。

進哪?

朱允熥心中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

“嗯!”老爺子微微點頭,“打開,咱和大孫進去!”

瞬間,朱允熥明白,老爺子這是打算,進地宮!

那些跟在樸不成身後的太監們,肅穆的沿著金剛牆下的台階,緩緩向下。

其中一人,對著緊閉的石門叩首之後,拿出一把鑰匙。

吱嘎,嘶啞的摩擦聲中,通往地宮大門被打開。

“大孫,告訴你祖母,咱們爺倆來了!”老爺子低聲道。

朱允熥向下幾步,對著悠長深邃,泛著冰冷的地宮通道叩首,“皇祖母,孫兒和祖父來了!”

~~~

爺倆沿著地宮緩緩鄉下,地宮高大恢弘,那些牆壁上的青石轉,仿若天然生長的一般,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兩側那些放著隨葬品的偏室等地,爺孫倆看都冇看一眼。

景緻朝前走,走過金水橋,走過前殿。

眼前一個更大更高的地宮,出現在眼前。明亮的長明燈,在青花大缸中猛烈的燃燒著,冰冷的寒氣讓人感覺陣陣陰冷。

碩大的棺槨,靜靜的擺放在石座上。棺槨周圍,是各種大小不一的,裝著隨葬品的箱子。

“那是你皇祖母!”老爺子低聲道,“等咱死了,就擺在你皇祖母身邊!”

朱允熥放開攙扶老爺子的手,恭敬的跪下,“不孝孫允熥,叩見皇祖母!”

不知怎的,在他跪倒之時,腦中忽然泛起隱藏在記憶深處多年的,馬皇後的音容笑貌來。讓他的感情忽然變得不能自己起來,語調也跟著發顫。

“咱讓你來,是交代你咱死之後,隨葬品的事兒!”老爺子看著棺槨,“咱和你祖母,彆看放在這的箱子多,其實冇啥值錢的,都是生前用的東西!”

“以後到咱下葬的時候,你也彆弄啥金貴東西,不然說不定哪天讓人給刨了個屁的!”

“孫兒知道了!”朱允熥低聲道。

“隨葬品可以冇有,但是........”老爺子忽然轉身,“人,你要給咱多帶一些!你皇祖母活著的時候,伺候咱一輩子,咱不想到了那邊,還讓她吃苦受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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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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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陵朱允熥並不陌生,但他每次祭奠都在是神殿之中,從未去過後麵。

老爺子帶著他一直走,直到高大的寶頂前,在金剛牆下停住腳步,看著麵前的影壁出神。

“皇爺,現在進?”樸不成過來,低聲道。

進哪?

朱允熥心中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

“嗯!”老爺子微微點頭,“打開,咱和大孫進去!”

瞬間,朱允熥明白,老爺子這是打算,進地宮!

那些跟在樸不成身後的太監們,肅穆的沿著金剛牆下的台階,緩緩向下。

其中一人,對著緊閉的石門叩首之後,拿出一把鑰匙。

吱嘎,嘶啞的摩擦聲中,通往地宮大門被打開。

“大孫,告訴你祖母,咱們爺倆來了!”老爺子低聲道。

朱允熥向下幾步,對著悠長深邃,泛著冰冷的地宮通道叩首,“皇祖母,孫兒和祖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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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倆沿著地宮緩緩鄉下,地宮高大恢弘,那些牆壁上的青石轉,仿若天然生長的一般,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兩側那些放著隨葬品的偏室等地,爺孫倆看都冇看一眼。

景緻朝前走,走過金水橋,走過前殿。

眼前一個更大更高的地宮,出現在眼前。明亮的長明燈,在青花大缸中猛烈的燃燒著,冰冷的寒氣讓人感覺陣陣陰冷。

碩大的棺槨,靜靜的擺放在石座上。棺槨周圍,是各種大小不一的,裝著隨葬品的箱子。

“那是你皇祖母!”老爺子低聲道,“等咱死了,就擺在你皇祖母身邊!”

朱允熥放開攙扶老爺子的手,恭敬的跪下,“不孝孫允熥,叩見皇祖母!”

不知怎的,在他跪倒之時,腦中忽然泛起隱藏在記憶深處多年的,馬皇後的音容笑貌來。讓他的感情忽然變得不能自己起來,語調也跟著發顫。

“咱讓你來,是交代你咱死之後,隨葬品的事兒!”老爺子看著棺槨,“咱和你祖母,彆看放在這的箱子多,其實冇啥值錢的,都是生前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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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知道了!”朱允熥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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