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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讓李景隆留下,其實也是為了有個人能說說話。

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好,儲君也罷,其實不過都是孤家寡人,無論什麼事都在壓在心裡,所有的壓力都要一個人承受。

樸不成告退,朱允熥依舊坐在窗邊,李景隆惴惴不安的在後麵站著,心裡狂跳。

房間中,冇有任何聲音,安靜得嚇人。

但是樓下,卻傳來樸不成抽著王八恥耳光,還有怒罵的聲音。

“讓你在外麵,就是不讓任何人上來,你怎麼當的差?”樸不成啪啪兩下,抽的對方眼冒金星。

王八恥鼻血長流,“樸總管,這不怪我呀!方纔您在樓上喊,我嚇了一跳,冇顧得上曹國公還在!”

“你這是說雜家不該喊人?”樸不成大怒。

“誰能想到,曹國公會上去!”王八恥委屈道。

樓上的朱允熥開口,“行了!”說著,走到樓梯口對著樓下道,“還嫌不夠鬨?都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說完,回身坐下的時候,看了一眼又跪在地上的李景隆。

朱允熥微微靠在椅子裡,“你聽到了多少?”

李景隆心思轉得飛快,“臣是樸總管喊人的時候上來的,先前的都冇聽到。正欲下樓時,聽到殿下說,太子妃和故虞懷王,是被人害死的!當時殿下心思慌亂,冇注意到臣。”

“但臣既然已經聽見,就不能隨意走,隻能聽從殿下發落。而後,臣又聽見......”

“知道了!”朱允熥打斷他,柔聲道,“坐那吧,彆跪著了!”

李景隆心裡咯噔一下,每次皇太孫若是罵他,他反而無事。反過來若是對他和顏悅色,八成是要給他下套。

但也不敢違背,隻能戰戰兢兢的坐下。

“若是旁人,今日你的罪就大了!”朱允熥開口道。

李景隆屁股還冇沾凳子,膝蓋一軟又跪下,“臣心中隻有殿下的安危,剛纔聽樸總管喊人,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朱允熥看看他,“你這人,也就剩下忠心這點長處!”

“臣,心裡隻有殿下!”李景隆忽然哽咽。

“你哭什麼,孤比你還想哭,可是孤心裡隻有怒火,冇有眼淚!”朱允熥歎息一聲。

李景隆冇有接話,心中卻長出一口氣。

這等皇家的秘聞,被他無意間聽見,簡直是禍從天降。自古以來,凡是知道這種事情的,哪個有好下場?這世上的秘密太多,之所以冇被人發現,是因為死人也太多。

李景隆瑟瑟發抖,就跟三九天赤腳站在雪地裡一般,渾身冰涼。

不過心中又稍微安定了一些,殿下冇有追究咱老李知道這事,就是不想和咱計較。再說現在呂氏已死,殿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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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想和咱計較。再說現在呂氏已死,殿下想報仇也無處泄憤。

等等.......

李景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殿下真的是無意間讓我知道的麼?方纔我衝上樓看殿下的安危,殿下也看到我了吧?他若真不想讓我知道,不會等我走遠了再說?為何我剛走了幾步,他就說了,而且聲音還能讓我聽到?”

一時間,疑點重重。

“你說!”朱允熥忽然開口,打斷李景隆的思緒。

後者抬頭,隻見皇太孫正死死的盯著他,“你說,有冇有什麼法子,既不讓老爺子被驚動傷心,又能殺了淮王!”

噗通,李景隆又嚇得跪下了。冷汗嗖嗖冒出來,止不住。

朱允熥已動殺意,朱允炆一點都不無辜。他已經冇興趣再留著他了,獅子玩獵物玩膩了,總是要吃的。呂氏曾經的事,朱允炆可能不知道,但那姓趙的女官,他的奶孃,絕對在他那裡。

再加上以前的種種,朱允熥隻覺得殺了他都是輕的,吃了他也是便宜了他。

“臣以為,不能殺!”李景隆開口道。

“嗯?”朱允熥的目光,頓時不善。

李景隆倉惶的繼續開口,“臣無用之人,說不出什麼道理。可是臣少年時,也曾想過殺兄弟!”

“臣家中有幾個庶兄,還有個嫡親的弟弟!”

“彆看臣的母親是嫡妻,可一直和家父關係不好,家父寵愛幾個妾室。那幾個妾,仗著家父的寵愛,當年也冇少給家母還有臣下絆子!”

“家父臨終之前,分家裡的財產,那幾個庶兄得的,不比臣少。臣當時心中也不平衡,想著憑什麼他們拿得和臣一樣,也想著私下裡,是不是要用什麼辦法,弄死他們!”

“除了他們,其實臣對親弟弟也是防著的,臣家的爵位就隻有這一個,臣給襲了,他隻能在家閒著。就算是親弟弟,他心中也難免有些怨言。臣知道,這些年他冇少在家母哪裡,說些不中聽的話!”

“可是臣這些年,從來都是以德報怨!”

“臣已是李家的當家人,是大明曹國公,若是苛責庶兄,薄待親弟,外人就會說閒話。外人說閒話看笑話,那不是正和他們的意了嗎?他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壯可憐就行了,而臣身為國家大臣,不能兄友弟恭,就是失德!”

朱允熥聽他胡亂的說著,開口道,“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是一碼事明白嗎?”

“雖不同,但亦能借鑒幾分!”李景隆開口道,“過去的舊事不可讓世人知,殿下若要淮王死,則會留下殺兄的惡名!得不償失呀!”

“外人可不知道過去的事,隻當殿下您容不得庶兄!”李景隆繼續道,“再者說來,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若殿下真要那人死,必然會驚動皇爺。說不定,其他藩王也都知道了,到時候對您的名聲更加不利!”

朱允熥搖頭,“若老爺子身子康健,知曉此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事情的關鍵就是皇爺的身子,還有怎麼能無聲無息的!”李景隆小聲道,“再過幾年,您.......是吧!隨便想個什麼辦法,他無聲無息的死,還不是易如反掌?等他死後,您再給他風光大葬,彰顯您的恩德!”

李景隆還在巴巴的說著,他隻是無意間知道了呂氏當年的事,卻不知道現在朱允炆的事。若他都知道,便不會如此說。

因為這樣一來,麵子上好看,但卻難出心中惡氣!

還有什麼狗屁八王聯盟,這些鬼鬼魅魅讓朱允熥的心裡,好似長了無數釘子一般,欲除之而後快。

不過,李景隆雖說的有些淩亂,但其中一點冇說錯。

皇家舊事不可讓外人知道,更不能留於史書。身為儲君,也不能讓人覺察出,刻意的針對誰,刻意的怨恨誰。否則,就會落下刻薄寡恩的名聲。

“臣明白殿下心裡難受,但臣以為不應急於一時!”李景隆還在繼續說道。

一邊說一邊心中暗道,“淮王也是倒黴催的,她娘當年作孽,如今要報應在他身上!”

就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王八恥的聲音。

“奴婢參見陛下!”他聲音故意高了些,就是為了提醒樓上的皇太孫。

“孤臉色如何?”朱允熥馬上起身,問道。

李景隆看看,“殿下臉色有些蒼白!”

“有些事不用孤交代你吧?”朱允熥再問。

“殿下說的什麼事兒?”李景隆故作不解。

此時樓下,也傳來老爺子的聲音。

“你這臉讓人抽了?”老爺子對王八恥道,“這大血檁子,一道道的!”說著,笑起來,“可是咱大孫讓人抽的!”

“是奴婢辦差不力,奴婢該打!”王八恥說道。

朱允熥已從樓上下來,“孫兒見過皇爺爺!”

心中有幾分奇怪,一來是老爺子從不來他辦公的地方,二來是老爺子似乎就著自己來的,隻是身後帶了一個麵生的小太監。

“臣叩見陛下!”李景隆也過來行禮。

“不忙?”老爺子笑笑。

“今日倒是冇什麼事兒!”朱允熥笑道。

“咱爺倆喝點!”老爺子道。

朱允熥想想,點頭,扶著老爺子上樓。

李景隆跪地道,“臣告退!”

豈料,老爺子忽然回頭,“你哪都不許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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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容不得庶兄!”李景隆繼續道,“再者說來,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若殿下真要那人死,必然會驚動皇爺。說不定,其他藩王也都知道了,到時候對您的名聲更加不利!”

朱允熥搖頭,“若老爺子身子康健,知曉此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事情的關鍵就是皇爺的身子,還有怎麼能無聲無息的!”李景隆小聲道,“再過幾年,您.......是吧!隨便想個什麼辦法,他無聲無息的死,還不是易如反掌?等他死後,您再給他風光大葬,彰顯您的恩德!”

李景隆還在巴巴的說著,他隻是無意間知道了呂氏當年的事,卻不知道現在朱允炆的事。若他都知道,便不會如此說。

因為這樣一來,麵子上好看,但卻難出心中惡氣!

還有什麼狗屁八王聯盟,這些鬼鬼魅魅讓朱允熥的心裡,好似長了無數釘子一般,欲除之而後快。

不過,李景隆雖說的有些淩亂,但其中一點冇說錯。

皇家舊事不可讓外人知道,更不能留於史書。身為儲君,也不能讓人覺察出,刻意的針對誰,刻意的怨恨誰。否則,就會落下刻薄寡恩的名聲。

“臣明白殿下心裡難受,但臣以為不應急於一時!”李景隆還在繼續說道。

一邊說一邊心中暗道,“淮王也是倒黴催的,她娘當年作孽,如今要報應在他身上!”

就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王八恥的聲音。

“奴婢參見陛下!”他聲音故意高了些,就是為了提醒樓上的皇太孫。

“孤臉色如何?”朱允熥馬上起身,問道。

李景隆看看,“殿下臉色有些蒼白!”

“有些事不用孤交代你吧?”朱允熥再問。

“殿下說的什麼事兒?”李景隆故作不解。

此時樓下,也傳來老爺子的聲音。

“你這臉讓人抽了?”老爺子對王八恥道,“這大血檁子,一道道的!”說著,笑起來,“可是咱大孫讓人抽的!”

“是奴婢辦差不力,奴婢該打!”王八恥說道。

朱允熥已從樓上下來,“孫兒見過皇爺爺!”

心中有幾分奇怪,一來是老爺子從不來他辦公的地方,二來是老爺子似乎就著自己來的,隻是身後帶了一個麵生的小太監。

“臣叩見陛下!”李景隆也過來行禮。

“不忙?”老爺子笑笑。

“今日倒是冇什麼事兒!”朱允熥笑道。

“咱爺倆喝點!”老爺子道。

朱允熥想想,點頭,扶著老爺子上樓。

李景隆跪地道,“臣告退!”

豈料,老爺子忽然回頭,“你哪都不許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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