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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娶媳婦了?”
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翻來覆去和烙餅似的,怎麼都睡不著。
過了年正兒八經的十六了,在後世結婚是早了點,但在這年月是男人的平均結婚年齡。
“趙寧兒!”
既然睡不著,朱允熥索性就不睡了,靠在床頭雙手交叉,兩手的手指不停互相點著,腦中出現了那個微微圓潤的身影,還有那雙未語先笑的眸子。
這個有過兩麵之緣的女孩,以後將會成為陪伴他一生的妻子,正妻。
他不討厭那個女孩,甚至還很欣賞,因為他在趙寧兒的身上,看到了這時代大多數女子不具備的活潑,颯爽還有坦率和大膽。
起碼,趙寧兒不像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那樣,行事說話都是從小練出來的,一舉一動都是禮儀,連笑都要偷偷笑。那樣的女兒,就算再美,也是失了鮮活。
至於趙寧兒那微微圓潤的身材,在朱允熥心裡就更不是事了。
女人,肉多點纔好。
要長壽,抽菸喝酒摸肥肉!
前平後板的,有啥意思?
稍微用力,咯的慌!
再說,那丫頭跟自己一般大,現在也不過是少女的年紀。入宮之後,還有幾年要長呢。個頭再竄上一截,不就更好看了嗎。
想著想著,朱允熥的臉掛上了壞笑。
漸漸的,身體有些不對。
渾身怎麼越來越熱?
天,今晚上冇法睡了!
頓時,這股火讓朱允熥變得有些煩躁起來。猛的翻身,裹緊被子。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腦子裡快速的念著,緊閉著眼,想把心裡的念頭驅逐掉。
可是瞬間,他腦中又再次出現幾張人臉。
刹那間,那股火被突如其來的悲傷澆滅,變成了傷感和遺憾。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外公,外婆!”
淚水,不可抑製的從眼眶滑落,漸漸打濕了枕襟。
“我要結婚了!我有媳婦了!我在這個世界,要有自己的家了!”
閉著眼,淚水如河。
朱允熥像一隻受傷的貓咪那樣,蜷縮在被子裡。
結婚呀,人的一生就這麼一回。在長輩的眼裡,結婚不但意味著兒孫長大成人,開枝散葉。更意味著,他們的兒孫,找到了可以一生依靠的另一半。
父母也好,祖父母也罷。冇人能陪著孩子,走完一生。唯有妻子,家庭才能陪著孩子一生一世。當上一輩人老去,他們愛的孩子,將會在青年時有妻子的陪伴,壯年時有家庭的溫暖,老年時有兒孫的孝順。
前世,朱允熥的爺爺曾說過,“孫子,要是看不著你結婚生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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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的母親總是說,“這是誰家的寶貝,真好看!”
前世,他的外婆拉著他的手,“外孫兒呀,快結婚吧!不然姥姥看不著了!姥手上的金鐲子,等著給外孫媳婦呢!”
前世的自己,總是想著還年輕,不著急。男人要有錢才能成家,有錢了纔能有女人。
自己錯了,真的是大錯特錯。男人,先成家纔有能力立業。
這一世........
此時,被窩中蜷縮的朱允熥,已是眼淚決堤。
男人的軟弱不能被人看見,可男人也是人,男人也有感情。每一個男人,都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過。
不管哭的多傷心,多難過。天亮之後,擦去昨夜的痕跡,繼續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不知過了多久,朱允熥臉上帶著淚痕睡去。他的床幃之外,值班肅立的宮人悄無聲息的吹滅宮中的燭火,隱入黑暗中。
天剛濛濛的時候,朱允熥睜開眼睛。
他揉了揉苦澀的眼角,起床時發現,枕襟上一片冰冷濕潤。昨晚冇睡好,做了許多個夢。
伸手拉了下,帷帳內的銀鈴,外麵傳來宮人整齊的腳步。隨後,數十個捧著各種洗漱用品,還有熱茶手巾痰盂等物的宮人,謙卑的跪在地上。
“都麻利點,殿下起身了!”
王八恥先是肅穆的對宮人們嗬斥一聲,然後親手撩開床幃,跪在床邊。
“殿下,醒了!”
“嗯!”朱允熥點點頭,坐在床沿上穿鞋,“什麼時辰了?”
“天還早呢,殿下再眯一會兒!”見朱允熥站起來,王八恥趕緊給披上一件大衣,“殿下,今兒冷,彆著涼!”
“是有點涼!”朱允熥搖搖昏沉的腦袋,“感覺涼風嗖嗖的!”隨後,有些不舒服的晃晃身體。
“聾了嗎?”王八恥對著宮人們怒斥,“殿裡有風,趕緊用毯子把窗戶縫都擋好。尚衣監的人呢?皮毛衣裳拿過來!”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他這樣子,朱允熥已經見怪不怪了,往前走兩步,頓時臉上出現詭異的表情。
他知道,為何感覺有些涼了。
涼的不是屋裡,而是.........
嗖嗖兩步,朱允熥跑回被窩,“都出去!”
王八恥先是一愣,隨後襬手,“下去,都下去!”
嘶!朱允熥伸手在感覺冰涼的地方摸一摸!
哎!少男情懷總是...............濕!
“殿下!”王八恥關切的問道,“您怎麼了?”
朱允熥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小聲道,“去,給孤找乾淨衣裳來!打熱水來,快!”
“奴婢明白!”王八恥剛要轉身,又問,“殿下,要不要嬤嬤來服侍您?”
“滾!”朱允熥大怒,那幾個嬤嬤比容嬤嬤還嚇人呢。
·~~~~~
此時,奉天殿的偏殿寢宮中,朱元璋也翻身起床。
老爺子先是坐在床沿上緩了緩,然後接過樸不成遞上的熱茶漱漱口。
“去看看太孫那邊起來冇有,起來了讓他過來和咱一塊用早膳。”老爺子一邊穿衣裳一邊說道,“昨晚上睡覺時候咱這腿就不得勁,估計是要變天,傳旨給東宮,多準備毛皮衣裳,彆冷著太孫!”
老爺子的宮裡,宮人遠冇有朱允熥那麼多。身邊伺候的,不過是七八個已經上了歲數的老太監。至於漂亮宮女,更是一個都冇有。
“皇爺,奴婢已然交待了東宮和尚衣監的人!”
“嗯,你有心!”老爺子穿著衣服,忽然臉上露出些痛苦的表情。
“皇爺腿又疼了?”樸不成趕緊道,“要不要傳太醫!”
作為出身草莽,隻能靠自己拳頭打天下的馬上帝王。朱元璋身上曆年大戰留下的傷疤不知凡幾,年輕時不當個事,老了全找來了。
一到颳風下雨,變天風雪,身上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
“冇事!”老爺子皺眉哼了一聲,“把太醫院配的那虎骨膏藥拿來,咱貼一貼就好了。
“皇爺!”樸不成跪地哭道,“傳太醫吧!您昨晚上,疼得都哼出聲了!”
朱元璋看看他,咧嘴一笑,“太醫要是能看好,咱也不願這麼疼,陳年老傷,神仙都他媽冇轍!”說著,踢了踢對方,“拿膏藥去,彆一早上就嚎!”
他腿上這處疼的最厲害的地方,是當年打滁州時候留下的。滁州城高,死了好幾千兄弟都冇爬上去。
可是不打滁州,濠州定遠已經冇糧,冇糧食大軍就要捱餓。而且,隻有打下滁州,他朱元璋纔算能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地盤。
於是,他這個帶頭的舉著圓盾,頂著對方的弓弩,滾木擂石,第一個爬上城牆。
那一戰,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是徐天德,趙德勝,花雲,丁德興........
“老夥計們!”
老爺子坐在床邊,想著昔日的金戈鐵馬,發出一聲長歎。
他這些最忠心的老夥計們,都死了!
徐天德病死,趙德勝死在了九江城,花雲戰死太平,丁德興戰死蘇州。
這時,樸不成拿著膏藥回來。老爺子趕緊搖搖頭,驅趕走往事。
黑色的膏藥在火上一烤,貼在膝蓋的地方,熱乎乎的。
“呼!”老爺子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樸不成看看他,小聲道,“無用清晨來報,皇太孫殿下昨晚也冇睡好!”
老爺子咧嘴一笑,“大小夥子知道要娶媳婦了,幾個能睡得著的?咱當年,頭半個月都冇睡著過!”
“殿下...........”樸不成猶豫下,“殿下在夢裡,喊娘,喊爹呢!”
笑容,頓時在老爺子臉上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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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奉天殿的偏殿寢宮中,朱元璋也翻身起床。
老爺子先是坐在床沿上緩了緩,然後接過樸不成遞上的熱茶漱漱口。
“去看看太孫那邊起來冇有,起來了讓他過來和咱一塊用早膳。”老爺子一邊穿衣裳一邊說道,“昨晚上睡覺時候咱這腿就不得勁,估計是要變天,傳旨給東宮,多準備毛皮衣裳,彆冷著太孫!”
老爺子的宮裡,宮人遠冇有朱允熥那麼多。身邊伺候的,不過是七八個已經上了歲數的老太監。至於漂亮宮女,更是一個都冇有。
“皇爺,奴婢已然交待了東宮和尚衣監的人!”
“嗯,你有心!”老爺子穿著衣服,忽然臉上露出些痛苦的表情。
“皇爺腿又疼了?”樸不成趕緊道,“要不要傳太醫!”
作為出身草莽,隻能靠自己拳頭打天下的馬上帝王。朱元璋身上曆年大戰留下的傷疤不知凡幾,年輕時不當個事,老了全找來了。
一到颳風下雨,變天風雪,身上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
“冇事!”老爺子皺眉哼了一聲,“把太醫院配的那虎骨膏藥拿來,咱貼一貼就好了。
“皇爺!”樸不成跪地哭道,“傳太醫吧!您昨晚上,疼得都哼出聲了!”
朱元璋看看他,咧嘴一笑,“太醫要是能看好,咱也不願這麼疼,陳年老傷,神仙都他媽冇轍!”說著,踢了踢對方,“拿膏藥去,彆一早上就嚎!”
他腿上這處疼的最厲害的地方,是當年打滁州時候留下的。滁州城高,死了好幾千兄弟都冇爬上去。
可是不打滁州,濠州定遠已經冇糧,冇糧食大軍就要捱餓。而且,隻有打下滁州,他朱元璋纔算能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地盤。
於是,他這個帶頭的舉著圓盾,頂著對方的弓弩,滾木擂石,第一個爬上城牆。
那一戰,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是徐天德,趙德勝,花雲,丁德興........
“老夥計們!”
老爺子坐在床邊,想著昔日的金戈鐵馬,發出一聲長歎。
他這些最忠心的老夥計們,都死了!
徐天德病死,趙德勝死在了九江城,花雲戰死太平,丁德興戰死蘇州。
這時,樸不成拿著膏藥回來。老爺子趕緊搖搖頭,驅趕走往事。
黑色的膏藥在火上一烤,貼在膝蓋的地方,熱乎乎的。
“呼!”老爺子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樸不成看看他,小聲道,“無用清晨來報,皇太孫殿下昨晚也冇睡好!”
老爺子咧嘴一笑,“大小夥子知道要娶媳婦了,幾個能睡得著的?咱當年,頭半個月都冇睡著過!”
“殿下...........”樸不成猶豫下,“殿下在夢裡,喊娘,喊爹呢!”
笑容,頓時在老爺子臉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