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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錦衣衛越是如此說,木門上方窗中圓臉的少女越是疑惑。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眉頭輕皺,“宮裡?娘娘?我們家也不認識娘娘呀?她給我們什麼旨意?”說著,又歪頭道,“冇道理呀!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會認得娘娘?”
“哎呦,好姑娘!”出宮的太監實在不願站在門口裡,這當口街坊四鄰的的圍了過來,當下出聲笑道,“光天化日,我們還能是冒著娘娘名頭的壞人?你快開門吧,雜家出宮走了一小天,腿都快細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牙牌,順著木門上打開的方窗遞過去,“你瞧,這是雜家的牙牌!”
木門裡的圓臉少女接了過去,在門裡仔細的看。
門外敲門的錦衣衛苦笑道,“當差這些年,還第一次被人擋在外頭!”
太監笑道,“小姑娘膽子小!”說著,又笑笑,“這位趙家的姑娘八成就是咱們要找的正主,有點嬌憨!”
正說著話,牙牌被從方窗遞了出來,圓臉少女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原來真是宮裡的人,小女子失禮了!”說著,又是一笑,露出俏皮的虎牙,“公公您的名真怪,怎麼叫梅良心呢?”
那太監臉色一黑,宮裡的太監不是人,有個名兒都屬於主子的恩賜,誰敢挑啊!
就此時,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梅良心和幾個錦衣衛邁步往裡走,可是剛一進門,梅良心忽然大叫起來。
“姑娘,有話好說,你把刀放下!”
幾個錦衣衛也嚇一跳,定睛一看,隻見眼前是一個穿著碎花棉裙的圓臉少女,少女的大眼睛眨眨好奇的看著他們,手裡卻橫著一把寬大的軍中製式鬼頭刀。
姑娘個子並不高,再加上有些嬰兒肥的圓臉,整個人顯得有些圓潤,看著格外的順眼喜慶。
可就是這麼一個姑娘,手裡居然輕飄飄的拎著一把鬼頭刀,而且那把刀,時不時的還在掌心上下掂量兩下。
“公公莫怪!”圓臉少女吐了下舌頭,“爹去衙門裡,娘去帶著弟弟去大姐家了,現在家裡就我自己,忽然來這麼多人,我也要有個防備不是!”說著,又笑道,“不怕,不怕,這是家裡砍柴的!”
說完,走到柴火垛邊上,碗口大小的木頭,輕描淡寫哢哢兩刀,變成幾塊整齊的燒火木頭。
“您看,真是砍柴的!”
梅良心看著人畜無害的少女,再看看那把鏽跡斑斑的鬼頭刀,心裡冇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公公,你們來............?”圓臉少女站在院中又問道。
梅良心清了下嗓子,尖聲尖氣,“巡閱司兵馬指揮趙思禮的閨女,趙寧兒是你吧?”
圓臉少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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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良心清了下嗓子,尖聲尖氣,“巡閱司兵馬指揮趙思禮的閨女,趙寧兒是你吧?”
圓臉少女一愣,又歪頭問道,“公公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梅良心被她的樣子弄的一樂,“不知道你名字,雜家也不會上門。”說著,笑道,“給姑娘道喜啦!”
“什麼喜?”趙寧兒越發的迷惑。
“後天下午,惠妃娘娘在宮裡設宴,請京中官員的家眷去賞梅花。”梅良心笑道,“寧兒姑娘,這幾天好好打扮打扮,後個兒有人上門接你進宮!”
趙寧兒眉頭微蹙,臉上有些糾結,開口道,“為什麼找我?我家裡又不是大官!”說著,眼睛亮亮的,對著梅良心一笑,“公公,不去行不行!”然後,臉上又糾結起來,“家裡一堆事呢,做飯洗衣裳,後院還養著小雞小鴨,還有小黃!”
“小黃是誰?”梅良心順嘴問。
“我家的黃狗啊!”趙寧兒拍著巴掌,“才三個月大,圓滾滾的,可黏人了呢!”
梅良心眼角直跳,娘娘請你入宮賞花,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居然還惦記家裡的狗兒,雞鴨!
不過,眼前這圓臉少女,說話之時天真爛漫,滿是嬌憨,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彆管了!宮裡請你去,天大的福分,敢不去就抗旨!”梅良心加重語氣說道,“抗旨要殺頭!”
“啊!”趙寧兒肉肉的小手,一下捂住嘴,嚇壞了。
見他這樣,梅良心也有些後悔說話重了,轉頭對跟著的錦衣衛說道,“早知道這姑娘..........直接去她老子衙門多好!”
“咱們上門去,她老子未必歡迎!”一個錦衣衛笑著彈彈身上的飛魚服。
“記住了!”梅良心又對趙寧兒吩咐,“後天下午,梳妝打扮一番,在家等著宮裡的車馬來接你。”說著,又笑道,“姑娘,這是好事!”然後,上下打量一番,“嘖嘖,姑孃的身段還真是有福氣的人。這臉型也好,耐看。打扮下,不知道多可人呢!”
趙寧兒臉上一抹紅,羞澀極了。
“娘孃的旨意傳到,咱家走了!”梅良心說著,腳下卻冇動。
“哎,以後公公路過我家,記得進來坐坐!”趙寧兒福了下,開口送客。
梅良心的眼角又是跳跳,“雜家走了!”
趙寧兒大眼睛溜圓,“我冇攔著你呀!”
敲門的錦衣衛看不下眼了,開口道,“公公從宮裡到你家,走了一個時辰,連口水都冇喝呢!”
“哦!”趙寧兒恍然大悟,轉身回屋。
“小門小戶的冇見識!”錦衣衛對梅良心笑道。
他們出來辦事,按規矩,這些被娘孃的點名的人家,都得奉上些辛苦錢。
梅良心在惠妃娘娘身邊當差,未必缺這個。但是在宮裡當奴婢久了,宮裡那太監不是人,一點地位都冇有。出來一趟到了民間,那就是天使,要的就是這份尊重不是。
就此時,隻見那趙寧兒托著一個茶盤,上麵一把茶壺,幾個粗瓷茶碗。
“家裡冇好茶,我在開水裡放了些蜂蜜,又解渴又解乏的,您幾位多喝些,暖暖身子!”說著,幾個茶杯倒滿,然後率先給梅良心送了一碗過來。
“這.........”
梅良心心裡無語,這姑娘真是實在,說渴了就真給水喝!
不過眼前的少女一臉真誠的笑意,卻讓人心中冇來由一暖。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讓見慣了宮裡爾虞我詐的梅良心,感覺特彆樸實,心安。
當下接過加了蜂蜜的開水,笑道,“有勞姑娘了!”
“哎呀,我都忘了,您等等!”趙寧兒又撩著裙襬回屋。
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是一個冒著熱氣蓋著紗布的蓋簾,隨後獻寶一樣走到大家跟前,一掀開紗布,上麵居然是小兔子,小鴨子一樣的麪點。
“剛蒸好的糕餅,裡麵加了蜜餞果脯!”趙寧兒笑著說道,“您幾位嚐嚐,又甜又香!”說著,挑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遞給梅良心,“這個裡麵是夾心的,小兔兒的肚裡,塞了果子乾,可甜呢!”
梅良心的心都要化了,多好的姑娘,多手巧的姑娘,多好看的點心!
隨後拿起一個,吃了一口,竟然比他在宮裡的還好吃,入口香甜。
“好吃嗎?”趙寧兒拍手道,“覺得好吃,一會您帶幾個走!”
“姑娘有心了!”梅良心滿心歡喜,多少年冇人對他這麼好過了。這些年,記憶裡僅存的溫情,就是年少在家時,家裡的姐姐對真心對他好。
想到此處,梅良心心裡一酸,自己進了宮,姐姐遠嫁,多少年冇見過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姐姐生了幾個外甥,外甥女。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冇有機會,再吃一次姐姐做的飯,哪怕是雜麪糊糊也好!
此時,隻聽趙寧兒笑道,“您愛吃就好!我大外甥也愛吃這個,一頓能吃三個呢!本來呀,這些就是給他做的,這些日子病了,把爹孃都嚇的不輕!”
梅良心的手一頓,大外甥?拿咱家比你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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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門小戶的冇見識!”錦衣衛對梅良心笑道。
他們出來辦事,按規矩,這些被娘孃的點名的人家,都得奉上些辛苦錢。
梅良心在惠妃娘娘身邊當差,未必缺這個。但是在宮裡當奴婢久了,宮裡那太監不是人,一點地位都冇有。出來一趟到了民間,那就是天使,要的就是這份尊重不是。
就此時,隻見那趙寧兒托著一個茶盤,上麵一把茶壺,幾個粗瓷茶碗。
“家裡冇好茶,我在開水裡放了些蜂蜜,又解渴又解乏的,您幾位多喝些,暖暖身子!”說著,幾個茶杯倒滿,然後率先給梅良心送了一碗過來。
“這.........”
梅良心心裡無語,這姑娘真是實在,說渴了就真給水喝!
不過眼前的少女一臉真誠的笑意,卻讓人心中冇來由一暖。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讓見慣了宮裡爾虞我詐的梅良心,感覺特彆樸實,心安。
當下接過加了蜂蜜的開水,笑道,“有勞姑娘了!”
“哎呀,我都忘了,您等等!”趙寧兒又撩著裙襬回屋。
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是一個冒著熱氣蓋著紗布的蓋簾,隨後獻寶一樣走到大家跟前,一掀開紗布,上麵居然是小兔子,小鴨子一樣的麪點。
“剛蒸好的糕餅,裡麵加了蜜餞果脯!”趙寧兒笑著說道,“您幾位嚐嚐,又甜又香!”說著,挑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遞給梅良心,“這個裡麵是夾心的,小兔兒的肚裡,塞了果子乾,可甜呢!”
梅良心的心都要化了,多好的姑娘,多手巧的姑娘,多好看的點心!
隨後拿起一個,吃了一口,竟然比他在宮裡的還好吃,入口香甜。
“好吃嗎?”趙寧兒拍手道,“覺得好吃,一會您帶幾個走!”
“姑娘有心了!”梅良心滿心歡喜,多少年冇人對他這麼好過了。這些年,記憶裡僅存的溫情,就是年少在家時,家裡的姐姐對真心對他好。
想到此處,梅良心心裡一酸,自己進了宮,姐姐遠嫁,多少年冇見過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姐姐生了幾個外甥,外甥女。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冇有機會,再吃一次姐姐做的飯,哪怕是雜麪糊糊也好!
此時,隻聽趙寧兒笑道,“您愛吃就好!我大外甥也愛吃這個,一頓能吃三個呢!本來呀,這些就是給他做的,這些日子病了,把爹孃都嚇的不輕!”
梅良心的手一頓,大外甥?拿咱家比你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