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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者,其實有時候是需要抖些小機靈的。
太過於刻板正直尖銳的君主,往往不但得不到臣子的真心,反而能把自己氣死。
“你也大了,這些事你來幫爺爺辦,咱也偷偷懶!”說完,老爺子站起來揹著手走了。那架勢,就像是吃飽了晚上去遛彎的老乾部。
朱允熥則是拿起奏摺,仔細的一邊看,一邊琢磨。
“目前的大明需要安定,水清則無魚,老爺子的看法還真被自己說中了,就是敲打一番。”
忽然,朱允熥心有所悟,繼續想道,“按老爺子的脾氣,心裡肯定恨極了這些人,可是處於種種考慮還是選擇了容忍。這是退讓嗎?不,這就是政治。即便是君臣,也要講究政治權謀。”
“有的時候,國家層麵的問題,不能單獨的用善惡來考慮。更不能用單純的殺與不殺來衡量,上位者考慮的是全域性。”
“古往今來當官的愛錢,欺負百姓都是天經地義,古今中外都一樣。有人的地方既有貪慾,但是既然消滅不了,那就要想辦法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
一瞬間,朱允熥的腦子裡想了許多。
來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在社會中打拚了,儘管也還是有著年輕人的心性,但對於這個世界,對於社會,對於大環境,他有著自己的見解和思考。
朱允熥的眼睛在奏摺上,那一個個顯赫的名字上掃過,心裡琢磨著,先找誰敲打呢?
得找一個會來事的,聰明的,還在武將之中人緣好的。
忽然,朱允熥笑了。
“曹國公李景隆,侵占民田池塘........”
作為曆史上赫赫有名大明雙戰神之一,李景隆這個人的身上,還真有著獨特的閃光點。
他這人人緣特彆好,他的父親是老皇爺親外甥,從小當兒子養在身邊,死後又追封了郡王。良好的出身家世,再加上不錯的形象,使得他走到哪都是人們的目光焦點。
這人也冇啥二世祖的毛病,性子八麵玲瓏誰也不得罪。見著大明老將就喜歡聽人家憶往昔崢嶸歲月,然後還要一臉感慨,當年我父親活著時候,總是說老將軍您仗打得好。
老將們都說李家大郎人不錯,是個懂禮數有出息的好小子。
見著和他同為將門二代的子弟,不論官職大小,總是兄弟長兄弟短,誰要是找他幫忙,他也一定辦得漂亮。而且手麵大方,從不收禮錢。
久而久之,將門二代們都覺得他是個可交之人。
即便是文臣們對李景隆也說不出壞話,彆看這廝頂著個將門虎子的頭銜,其實是個文藝青年,寫的一手好字。但是呢,為了在文臣麵前表示謙遜,又喜歡裝成大老粗。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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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景仁宮的刹那,朱允熥微微錯愕。記憶中的宮殿已經變了模樣,所有的器皿擺設傢俱,包括地毯窗簾全部換過,就連鬆鶴香爐都是造辦處新做出來的。
“老爺子還真是細心!”朱允熥心裡笑笑,“他這是怕他大孫,在這裡睹物思人!”
應天府,西城,曹國公府。
門口兩座石獅子栩栩如生,邊上一溜的拴馬樁,為了表示是大明頂級將門,即便是天黑了拴馬樁上也拴著幾匹戰馬,邊上的值夜房裡,十二個時辰隨時都有待命的家兵。
因為前兩任家主都被追封了郡王,所以紅漆大門上是鋥亮的銅釘。穿過前院供奉李文忠父子的配殿,後麵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十八般兵器,弓箭靶子,騎射場應有儘有。
再往後纔是曹國公的家住的地方,後院不像是武人家,華麗中帶著些雅緻,雅緻中又帶著些別緻。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修理得錯落有致,伴隨假山流水,頗有些蘇州園林的味道。
此刻晚風陣陣,吹動園林中的花草,吸一口氣,滿是芬芳。再加上燈火的照應,花園之中的草木身影窈窕,像是美人一樣窈窕,彆有一番景象。
石榴棚下,李景隆斜靠在一張竹藤躺椅上,身上是白色的絲綢小衣,手裡拿著一卷畫本,看得津津有味。
身邊的矮桌上是香茗瓜果,一個二八年華青衣俏麗的小婢女,正蹲在他側麵一下下的扇著蒲扇,幫他驅趕蚊蟲。
那少女不知是不是累了,臉色通紅,額頭鼻尖都是汗水。然而仔細看看,少女的臉上的紅暈,卻是滿是嬌嗔和羞澀,不是勞累。
隻間那少女扇蒲扇的時候,偷偷的瞧一眼李景隆手裡的畫本,又飛快的低下頭,臉上的嬌嫩羞澀彷彿能滴出水來。
“嘿嘿!”李景隆看著畫本咧嘴壞笑,“有點意思!”說著,手指翻過,那畫本中的男女人物又換了一個姿勢。
這書來自東瀛倭國,與京城文人雅士之中最是流行。老夫子說過,食色性也,大晚上的看看畫本,學學技術,然後再試試,也不失為一件雅事。
畫本的人物都帶著色彩,栩栩如生。紙張很薄,若是快速的翻著書頁,裡麵的人物像是活了一樣,動作連貫,佳人表情變換。
一推一端,妙不可言。
“嘿嘿!”李景隆再次笑了起來,“這個好,這個好!”說著,一邊看,一邊伸手去摸桌子上茶。
可是觸手卻碰到了那扇蒲扇的婢女,李景隆扭頭看看,婢女臉羞得如同紅果兒,讓人垂涎欲滴。
李景隆再次壞笑兩聲,索性茶也不喝了。
“嗯!”婢女咬著嘴唇一個激靈。
李景隆的大手抓到一團柔膩,一邊看書,一邊不住的揉搓。
過了一會,似乎有些手痠了,李景隆頭也不抬說道,“老爺我胳膊都酸了,你往老爺腿上靠靠!”
婢女跟受驚的小鹿一樣,乖巧的過去。
“嘿嘿!會玩!”李景隆看著畫本哈哈大笑。
“老爺怎麼還不睡?”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女人聲音,還有丫鬟們走路的腳步。
李景隆大驚之下快速的抽手,卻不想伸的太深了,直接被卡住。
這一幕,正好被進來的一個三旬宮裝女子看見,當下冷了臉,冷笑道,“喲,大晚上的,老爺好雅興呀!”
李景隆一腳踹開身邊的丫頭,怒道,“讓你給老爺揉腿,你往爺身邊湊合什麼?”說著,站起來笑道,“夫人,你也冇歇著?”
這女人又冷笑兩聲,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畫本上,嘴角動動,“老爺,您說您天天讀書,讀的就是這些?”
她是李景隆的結髮妻子,已故寧河王鄧愈的小女兒鄧氏。
寧河王鄧愈雖然已故,可他是從十幾歲就跟著老皇爺的大將,出生入死功勞不在徐常之下,墳墓都是老皇爺親手選的,而且還編進了洪武功臣錄。
老皇爺對死人一向比活人好,彆看鄧愈不在了,可是鄧家在軍中依然有威望,朝中也說得上話。
鄧氏的孃家不比李家差,武將家的女兒又比較潑辣,所以李景隆對妻子是既敬重又遷就。
“這不是正書看膩了嗎?換換口味!”李景隆挨著妻子坐下笑道,“夫人,今兒學了些新鮮玩意,一會閨房之中,老爺我教教你?”
“呸!”鄧氏滿臉通紅,“冇個正經的!”
夫妻二人正說著悄悄話,管家提著下衣裙襬快步小跑過來,“老爺,宮裡來人了!”
“宮裡?”李景隆一愣,馬上站起來,“是不是老皇爺.......”
“來的公公說,吳王殿下要傳您!”管家道。
李景隆越發不懂,“吳王?他見我?”說著,繼續問道,“真是吳王?你問清楚了?”
他知道吳王得老爺子的寵,也正想著往那邊湊。可是吳王現在畢竟還是親王,冇有在宮中接見臣子的權利。
“冇錯,小人問的真真的。來的公公說,吳王殿下在東宮景仁殿等著您呢!”
“快!”李景隆明白了,這是老皇爺的授意,“趕緊給老爺更衣!”說著,又吩咐,“不要蟒服,要鐵甲。彆拿新的鐵甲,拿我爹以前穿過的那些舊的!”
管家領命,帶著仆人下去忙活。
鄧氏不解道,“大晚上你穿鐵甲進宮乾什麼?”
“你家老爺我是武將,當然穿鐵甲!”李景隆笑道。
“呸!”鄧氏又啐了一口,“就冇見你看過兵書,練個武!”
“你懂什麼?”李景隆有些掛不著,“老爺我打孃胎裡就會打仗!”
鄧氏笑道,“妾身當年聽父親說,打仗都是殺人殺出來的,哪有天生會的?活下來的,隻不過是命好而已!”
“跟你說不清楚!”李景隆在下人的服侍下穿衣,“家裡有冇有什麼好東西?不用太貴重,就是看著顯得真誠一點的東西?”
鄧氏奇道,“宮裡什麼冇有?”
“說你頭髮長見識短,你還不信!”李景隆說到,“宮裡有是宮裡有的,咱們送是咱們的。重要的是禮嗎?是那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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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怎麼還不睡?”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女人聲音,還有丫鬟們走路的腳步。
李景隆大驚之下快速的抽手,卻不想伸的太深了,直接被卡住。
這一幕,正好被進來的一個三旬宮裝女子看見,當下冷了臉,冷笑道,“喲,大晚上的,老爺好雅興呀!”
李景隆一腳踹開身邊的丫頭,怒道,“讓你給老爺揉腿,你往爺身邊湊合什麼?”說著,站起來笑道,“夫人,你也冇歇著?”
這女人又冷笑兩聲,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畫本上,嘴角動動,“老爺,您說您天天讀書,讀的就是這些?”
她是李景隆的結髮妻子,已故寧河王鄧愈的小女兒鄧氏。
寧河王鄧愈雖然已故,可他是從十幾歲就跟著老皇爺的大將,出生入死功勞不在徐常之下,墳墓都是老皇爺親手選的,而且還編進了洪武功臣錄。
老皇爺對死人一向比活人好,彆看鄧愈不在了,可是鄧家在軍中依然有威望,朝中也說得上話。
鄧氏的孃家不比李家差,武將家的女兒又比較潑辣,所以李景隆對妻子是既敬重又遷就。
“這不是正書看膩了嗎?換換口味!”李景隆挨著妻子坐下笑道,“夫人,今兒學了些新鮮玩意,一會閨房之中,老爺我教教你?”
“呸!”鄧氏滿臉通紅,“冇個正經的!”
夫妻二人正說著悄悄話,管家提著下衣裙襬快步小跑過來,“老爺,宮裡來人了!”
“宮裡?”李景隆一愣,馬上站起來,“是不是老皇爺.......”
“來的公公說,吳王殿下要傳您!”管家道。
李景隆越發不懂,“吳王?他見我?”說著,繼續問道,“真是吳王?你問清楚了?”
他知道吳王得老爺子的寵,也正想著往那邊湊。可是吳王現在畢竟還是親王,冇有在宮中接見臣子的權利。
“冇錯,小人問的真真的。來的公公說,吳王殿下在東宮景仁殿等著您呢!”
“快!”李景隆明白了,這是老皇爺的授意,“趕緊給老爺更衣!”說著,又吩咐,“不要蟒服,要鐵甲。彆拿新的鐵甲,拿我爹以前穿過的那些舊的!”
管家領命,帶著仆人下去忙活。
鄧氏不解道,“大晚上你穿鐵甲進宮乾什麼?”
“你家老爺我是武將,當然穿鐵甲!”李景隆笑道。
“呸!”鄧氏又啐了一口,“就冇見你看過兵書,練個武!”
“你懂什麼?”李景隆有些掛不著,“老爺我打孃胎裡就會打仗!”
鄧氏笑道,“妾身當年聽父親說,打仗都是殺人殺出來的,哪有天生會的?活下來的,隻不過是命好而已!”
“跟你說不清楚!”李景隆在下人的服侍下穿衣,“家裡有冇有什麼好東西?不用太貴重,就是看著顯得真誠一點的東西?”
鄧氏奇道,“宮裡什麼冇有?”
“說你頭髮長見識短,你還不信!”李景隆說到,“宮裡有是宮裡有的,咱們送是咱們的。重要的是禮嗎?是那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