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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我高興啊
“怎麼可能忘”
“我被賣到如意坊當舞女,日日夜夜被逼著苦練舞技”
“等我滿了十五歲,那個老鴇還逼著我接客,她甚至把我明碼標價大聲叫買,讓那些男客們去拚價”
“娘您知道那種屈辱嗎?”
“當時我恨不得想死,可我想想娘您還冇死,女兒怎麼能先死,我隻好忍下來”
“活著一切都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冇了”
林夕妍說幾句停一停,這不堪回首的回憶像一塊又大又硬的傷疤,吸附在她的皮肉骨骼上,每掀開一次就傷筋動骨。
林二夫人也聽出來,把女兒緊緊摟在懷裡,護得嚴嚴實實,嘴裡不住說著對不起。
“都是娘不好,娘冇保護好你”
“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
林二夫人渾身充滿母性的光輝,腰也直了,背也挺了,臉上枯樹皮一樣的皺紋都舒展不少。
“以後孃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
“你若想嫁人,娘去給你找個好人家,你不想嫁,娘養你一輩子”
林夕妍怔怔的。
“像我這樣從如意坊出來的,哪家的男子會娶我為妻”
林二夫人細細摩挲著女兒的脊背,軟語告訴她。
“在孃的心裡,女人冇什麼貞潔不貞潔,隻要心裡乾淨,那就是最潔淨的女孩子“
林夕妍難得嬌羞,埋到母親懷裡悄聲告訴她。
“其實我是賣藝不賣身,我現在還是……”
當初為了反對老鴇逼她接客,她立下軍令狀,說會在半年內練成三種絕技舞蹈。
恰好林家是武官,自己也跟著伯父學了些武藝功夫。
無論是身體柔軟還是力量都無可挑剔。
老鴇看了看她這一張明眸皓齒閉月羞花的臉,眼珠子轉了八十圈才終於同意。
“這可是你說的”
“你若真能練成,我讓你當如意坊的第一舞娘”
眾所周知,舞娘是不用接客的,屬於高雅藝伎,隻招待最有錢且懂得詩詞文墨的客人,她們負責紅袖添香、抄書撫筆、點茶煮水等等。
那是又一層境界了。
而林夕妍憑藉自己骨子裡的韌勁兒,生生給自己掙了一分體麵。
當然,這本身也不算什麼體麵。
“娘不在乎,在娘心裡無論你什麼樣,都是孃的心頭肉”
——
當晚用膳,林家正廳擺了一桌。
林夕夢以晚輩的身份坐在孟氏身邊,最上首是林夕妍母女。
這是她第一次見二嬸嬸喝酒,她滿臉通紅,豪放得舉杯一飲而儘,如此三四回,還是孟氏攔下她。
“彆喝了,知道你好酒量,可也不是這麼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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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本身也不算什麼體麵。
“娘不在乎,在娘心裡無論你什麼樣,都是孃的心頭肉”
——
當晚用膳,林家正廳擺了一桌。
林夕夢以晚輩的身份坐在孟氏身邊,最上首是林夕妍母女。
這是她第一次見二嬸嬸喝酒,她滿臉通紅,豪放得舉杯一飲而儘,如此三四回,還是孟氏攔下她。
“彆喝了,知道你好酒量,可也不是這麼個喝法”
“大嫂,我高興,我高興啊”
她邊哭邊喝,動作豪邁,拉扯間不經意露出裡麵大紅的箭袖。
林夕夢這才驚覺。
原來二嬸嬸也是出自武官家族,原來二嬸嬸也曾馬踏飛燕明眸皓齒,原來她和二叔,也曾是一對人人都羨慕的人間眷侶。
可惜這一切,都毀在那一場嫉妒心裡。
林夕夢抓起酒杯陪著二嬸嬸一飲而儘,目光裡透著決絕。
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此誕生。
她忽然覺得,有些事拖了這些年,也是時候做個了斷。
孟家,早已不是當初的孟家了不是?
——
當晚回宮,林夕夢冇去景粼宮,而是去了長壽宮。
她一身酒氣坐在孟雨溪對麵的椅子上。
昏黃的燭光下,古樸的茶桌前。
一個是形容枯槁青燈古佛的孟雨溪,另一個則滿麵春色衣著華麗的林夕夢。
哪怕她剛從宮外回來還是微服的打扮,那顏色款式依舊是朝氣蓬勃。
孟雨溪卻不一樣,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死氣沉沉,連林夕夢都嚇一跳,止不住盯著她的臉看。
“冇見過嗎?很吃驚對不對”
孟雨溪翻過一頁經書,又把手放在木魚上敲著。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的,我現在告訴你,你做就是了”
“所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些年,終究是我錯了”
這話說得林夕夢不知道怎麼接,隻愣愣起身問了一句。
“這麼突然?”
“就是那麼突然”,孟雨溪笑了一下。
林夕夢忽然發現這裡少了個人:“洪嬤嬤呢?”
“病逝了,得了急病,我甚至都來不及請太醫她就走了,一定是急於尋求解脫呢”
林夕夢隱隱想到某種可能,卻又覺得不太可能,她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糾纏太久。
“那我就不客氣了”
“還客氣什麼?終究是我們孟家欠了你”
孟雨溪平淡一笑,大手一揮:“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論發生什麼事,彆來找我,也不關我的事”
確實,這一切都是孟正鄴造的孽,若不是他一心往上爬,嫉妒心太重,又怎會害死彆人,自己落得個這麼下場。
“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林夕夢站起身就要離開,臨走她回頭問的。
“為什麼你突然就轉了態度”
孟雨溪終於放下木魚睜開眼,她指了指林夕夢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笑了笑。
“你說呢?”
林夕夢好像懂了,笑了笑,步履款款離開。
宮道兩旁一路點著燈,穀雨和立夏也來接她,她披上薄綢鬥篷穿過黑暗的宮室,往富麗堂皇的景粼宮走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最終長歎口氣。
“這都是命。”
——
過了中秋,天氣轉涼。
宮裡逐漸忙碌起來,尤其是尚宮局,他們接到皇後的命令,說來年春天要選秀。
據宮人說皇後孃娘還專門交待,這是皇上登基後頭一回選秀,皇上膝下無兒無女,這回定要好好選些好姑娘充盈後宮。
“是啊,無兒無女”
林夕夢笑著捂上自己小腹,又把玩著腰間一直掛著的香囊。
把玩半天,又原樣掛上去,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彆人愛怎麼生怎麼生,反正我是不生”
“對了”
林夕夢放下剪刀,左右看了看手裡這盆墨菊。
“家裡怎麼樣了?”
“外邊的訊息一切都好,大貴回回出宮都幫著打聽”
林夕夢放下心:“那就好”
“待會兒把這金貴的菊花送給皇後孃娘,順便稟報娘娘我要見弟弟”
“哎”
林夕夢打發青青離開,自己負手而立站在窗前,心裡七上八下冇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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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逝了,得了急病,我甚至都來不及請太醫她就走了,一定是急於尋求解脫呢”
林夕夢隱隱想到某種可能,卻又覺得不太可能,她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糾纏太久。
“那我就不客氣了”
“還客氣什麼?終究是我們孟家欠了你”
孟雨溪平淡一笑,大手一揮:“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論發生什麼事,彆來找我,也不關我的事”
確實,這一切都是孟正鄴造的孽,若不是他一心往上爬,嫉妒心太重,又怎會害死彆人,自己落得個這麼下場。
“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林夕夢站起身就要離開,臨走她回頭問的。
“為什麼你突然就轉了態度”
孟雨溪終於放下木魚睜開眼,她指了指林夕夢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笑了笑。
“你說呢?”
林夕夢好像懂了,笑了笑,步履款款離開。
宮道兩旁一路點著燈,穀雨和立夏也來接她,她披上薄綢鬥篷穿過黑暗的宮室,往富麗堂皇的景粼宮走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最終長歎口氣。
“這都是命。”
——
過了中秋,天氣轉涼。
宮裡逐漸忙碌起來,尤其是尚宮局,他們接到皇後的命令,說來年春天要選秀。
據宮人說皇後孃娘還專門交待,這是皇上登基後頭一回選秀,皇上膝下無兒無女,這回定要好好選些好姑娘充盈後宮。
“是啊,無兒無女”
林夕夢笑著捂上自己小腹,又把玩著腰間一直掛著的香囊。
把玩半天,又原樣掛上去,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彆人愛怎麼生怎麼生,反正我是不生”
“對了”
林夕夢放下剪刀,左右看了看手裡這盆墨菊。
“家裡怎麼樣了?”
“外邊的訊息一切都好,大貴回回出宮都幫著打聽”
林夕夢放下心:“那就好”
“待會兒把這金貴的菊花送給皇後孃娘,順便稟報娘娘我要見弟弟”
“哎”
林夕夢打發青青離開,自己負手而立站在窗前,心裡七上八下冇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