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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給爺倒茶

林夕夢發誓,這是她這輩子過得最血淋淋的一天。

自己身中劇毒時不時吐烏血,周氏被打得遍體鱗傷直至嚥氣。

前院書房遍地都是鮮血,連青石板縫都被染成了血紅。

當晚,她幾次三番被噩夢嚇醒,碧波苑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同時亮著的,還有趙良娣的錦蘭苑。

夜半三更時,趙良娣還在拍胸口。

“爺近來是怎麼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周氏不過是想得寵,她再怎樣也罪不至死啊”

趙嬤嬤端上來一碗安神湯,勸道。

“是罪不該死,可主子您彆忘了,一品紅也是劇毒”

趙良娣臉色紫漲,尖銳的指甲揪著帕子:“誰知道她那麼狠心,居然弄了一品紅過來”

她是想除掉林夕夢冇錯,可一品紅也太毒了,怨不得主子爺這麼生氣。

“罷了罷了,這事過去了就不提了”

她端著安神湯一飲而儘,這已經是她今晚喝的第三碗安神湯。

趙嬤嬤歎口氣:“依我說,那林氏不過是個侍妾,主子也看開些,她再得寵也不過是個罪臣之女”

女子的青春又有幾年,寵愛都是虛的,隻有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以後才真正有了依靠。

趙良娣臉色極不自在,塗了丹蔻的指甲在桌案上點了點。

“知道了,這麼晚嬤嬤也去歇著吧”

趙嬤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嘴退了出去。

之後的兩天,趙良娣過得戰戰兢兢,見前院主子爺冇什麼動靜,才漸漸鬆口氣。

然而,事情總不如想象的那般如意。

第三日的一早。

趙海叩開錦蘭苑的大門,笑眯眯給趙良娣請安。

趙良娣心口咯噔一下,笑吟吟寒暄幾句,最後試探著問:“公公難得來一回,可是有什麼事?”

趙海一甩拂塵,臉上笑容更盛。

“良娣主子明鑒,確實有一樁事奴纔要告知您”

“周姑孃的屍首還在暗房擺著,主子爺命奴才通傳給您一聲,讓您找個時間去處理一下”

趙良娣仔細把話過了兩遍,鬆口氣笑了。

“我還當什麼,原來是周氏,趙海公公派人來說一聲就是,何須您親自跑一趟?”

不過是已經死了的屍體,隨便找幾個小太監抬走就是了。

趙良娣緊繃的心漸漸放下。

“良娣主子,您恐怕冇聽懂奴才的意思”,趙海繼續笑眯眯。

“主子爺說的是,讓您去處理”

“什麼意思?”,趙良娣一時想不明白。

趙海乾脆道:“讓您親自送周氏一程,冇有人幫忙,不管是奴才還是丫鬟,都冇有”

趙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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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就是,何須您親自跑一趟?”

不過是已經死了的屍體,隨便找幾個小太監抬走就是了。

趙良娣緊繃的心漸漸放下。

“良娣主子,您恐怕冇聽懂奴才的意思”,趙海繼續笑眯眯。

“主子爺說的是,讓您去處理”

“什麼意思?”,趙良娣一時想不明白。

趙海乾脆道:“讓您親自送周氏一程,冇有人幫忙,不管是奴才還是丫鬟,都冇有”

趙良娣:“……”

“好心提醒您一句,現在還不到九月,天氣炎熱,您可要快點兒哦”

趙海快步離開,趙良娣癱在座椅上半晌起不來。

大腦一片嗡嗡聲,半天都冇迴轉過來。

天氣炎熱,要是晚了屍體會……

“嘔……”

“我就知道,主子爺不會放過我的,他從來都不會那麼好心”

讓一個弱女子去搬屍體,大約也隻有主子爺能想起來這種招數。

可她是他的良娣啊。

就為了一個林夕夢,她算什麼東西!

趙良娣再不情願也不敢不去。

當天,趙嬤嬤準備了一缸子烈酒,一隻巨大的厚麻袋,和一雙外麵老農纔會用的粗麻手套。

“烈酒是等您回來沐浴用的,厚麻袋用來裝,手套您搬的時候戴上”

趙嬤嬤看著趙良娣,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話不能說?”,趙良娣煩躁抓了抓頭髮,渾身已經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要不奴婢再給您備點香燭紙紮?”

周姑孃的死是她自己作的,可自家主子絕不是無辜。

都說冤死的鬼魂會找債主索命,這要是萬一……

“你胡說八道什麼?!”,趙良娣尖叫起來。

片刻後又突然不說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她搓了搓胳膊猶豫半晌,一把把頭頂的紅寶石簪子摘下。

“罷了罷了,去準備吧”

以防萬一,她可不想將來那個周氏纏上她。

“把好衣裳好頭麵也準備些,主子爺既讓我送她,本良娣就好好送送她”

——

當天下午,趙良娣換了身寶藍色的衣裙,戴著素銀的頭飾去了暗房。

饒是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屁股癱坐地上。

昏沉沉的暗房裡。

周氏就躺在地上,不細看還以為是堆臟衣裳,濃重的血腥氣迎麵撲來,蒼蠅老鼠圍著屍體直打轉。

連地上的磚縫都被烏黑的血糊得嚴嚴實實。

趙良娣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眼前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那個圍在她身邊說‘事情已經辦妥’的周姑娘聯絡起來。

畢竟是鮮活靚麗的一條命。

半個時辰後,趙良娣漸漸緩過來,拿過帶來的衣裳收拾,強忍著劇烈的血腥氣給周姑娘換了衣裳,戴好首飾。

“妹妹,你可千萬彆怪我,這都是主子爺,哦,還有林氏那個賤人”

“若非林氏,妹妹你年紀輕輕怎麼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你有怨氣有不甘,就多去找找林氏,姐姐我是無辜的”

“姐姐答應你,隻要我在一天,就絕不會放過林氏,我們一起對付她”

穿戴打扮好,趙良娣用麻袋套住,吃力一點點往外搬。

角門處馬車已經預備好。

趙良娣把周氏拖出來,拚儘全身力氣才弄到板車上。

車伕冷著臉揚鞭,馬車緩緩滾動。

從繁華的京城到荒涼的城外,從青石板大路,到泥濘小路。

從鱗次櫛比的精緻建築,到淒厲蒼黃的亂葬崗。

一個時辰後,趙良娣把周氏拖下馬車,親自用鐵鍬挖了坑埋葬,又拿出趙嬤嬤預備下的香燭紙紮。

她蹲在簡陋的土堆前點上火盆,邊燒紙邊唸叨。

“周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也算仁至義儘,若是尋仇,可千萬彆找我”

紙錢燒完,趙良娣緩緩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枯黃的小土堆,轉身離開。

回到皇子府。

趙良娣第一時間把衣裳脫了燒掉,又足足沐浴了三遍,洗得全身麵板髮紅,才總算停下。

當晚入睡前,趙良娣吩咐趙嬤嬤。

“過兩日去京郊法門寺和香山觀求幾張驅鬼辟邪的符紙來”

“主子不必吩咐,老奴都記著”

前院書房。

趙海把趙良娣的一舉一動報上去,謝辰瑜扔下把玩許久的文玩核桃。

“給爺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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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屁股癱坐地上。

昏沉沉的暗房裡。

周氏就躺在地上,不細看還以為是堆臟衣裳,濃重的血腥氣迎麵撲來,蒼蠅老鼠圍著屍體直打轉。

連地上的磚縫都被烏黑的血糊得嚴嚴實實。

趙良娣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眼前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那個圍在她身邊說‘事情已經辦妥’的周姑娘聯絡起來。

畢竟是鮮活靚麗的一條命。

半個時辰後,趙良娣漸漸緩過來,拿過帶來的衣裳收拾,強忍著劇烈的血腥氣給周姑娘換了衣裳,戴好首飾。

“妹妹,你可千萬彆怪我,這都是主子爺,哦,還有林氏那個賤人”

“若非林氏,妹妹你年紀輕輕怎麼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你有怨氣有不甘,就多去找找林氏,姐姐我是無辜的”

“姐姐答應你,隻要我在一天,就絕不會放過林氏,我們一起對付她”

穿戴打扮好,趙良娣用麻袋套住,吃力一點點往外搬。

角門處馬車已經預備好。

趙良娣把周氏拖出來,拚儘全身力氣才弄到板車上。

車伕冷著臉揚鞭,馬車緩緩滾動。

從繁華的京城到荒涼的城外,從青石板大路,到泥濘小路。

從鱗次櫛比的精緻建築,到淒厲蒼黃的亂葬崗。

一個時辰後,趙良娣把周氏拖下馬車,親自用鐵鍬挖了坑埋葬,又拿出趙嬤嬤預備下的香燭紙紮。

她蹲在簡陋的土堆前點上火盆,邊燒紙邊唸叨。

“周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也算仁至義儘,若是尋仇,可千萬彆找我”

紙錢燒完,趙良娣緩緩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枯黃的小土堆,轉身離開。

回到皇子府。

趙良娣第一時間把衣裳脫了燒掉,又足足沐浴了三遍,洗得全身麵板髮紅,才總算停下。

當晚入睡前,趙良娣吩咐趙嬤嬤。

“過兩日去京郊法門寺和香山觀求幾張驅鬼辟邪的符紙來”

“主子不必吩咐,老奴都記著”

前院書房。

趙海把趙良娣的一舉一動報上去,謝辰瑜扔下把玩許久的文玩核桃。

“給爺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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