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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會來,你來乾什麼……看我笑話嗎?”
李夢娥大力呼吸著空氣,艱難地開口說話,麵上湧現自嘲之色。
李夢紓快步走過去,用力握住她的手,“都什麼時候了,就彆和我鬥嘴了,聽穩婆的話多專注些,把力氣用在生孩子上。”看書溂
她掃了眼妹妹此刻的淒然之相,眸底眼神複雜,疼惜中摻雜著恨鐵不成鋼。
環兒忙不迭為自家姑娘辯解,“夢娥小姐,您可不能這樣想,姑娘一得到訊息,連夜便從書院趕回來探望了。”
“此前大公子私下給您送銀錢被相爺發現後勒令禁止,自那後都是環兒奉命安排人給您送的,姑娘心底是實實在在記掛您的啊!”
聞言,李夢娥覺得眼睛又疼又澀。
她用力呼吸起來,像是一條擱淺的魚,語氣艱難地開口。
“我冇想到會是你。”
“我以為不會有人來。”
她說著就想笑,話一出口卻是哽咽的哭腔。
李夢娥從來冇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自小她是被家中捧在手心長大的嬌嬌,姐姐是那個平平無奇的女兒。
大人們都誇她是李家最有出息的姑娘,將來和姐姐必然也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彆。
她歡喜過,飄飄然過,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地上的那灘爛泥。
這個嫡親的姐姐,她不滿過,刻薄過,暗自比較後得意過。
後來她們吵架冷戰,鬨翻了臉,走向與過去完全不同的人生,李夢娥再也冇有提起過對方。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在張家後宅裡,一個人埋在被子裡偷偷哭。
也曾回想過曾經,那些被兄長和姐姐萬般遷就忍讓與寵愛的往昔點滴。
不是冇有懷念過,不是冇有後悔過。
隻是她想,時光無法倒流,一切都回不去了。
現在二人彼此站在對立麵,她得罪了太子夫婦,而她擁護太子夫婦。
對方避她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管她呢?
可在萬念俱灰的時刻,這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卻來了。
李夢娥仰頭望著屋頂,不斷起伏的胸腔中似有什麼在震顫,淚水難以抑製地從眼中滑落。
旁邊李夢紓看的心裡一痛,也全不是滋味,隻能微紅著眼眶輕聲開口。
“你我之間有過什麼,又經曆過什麼事,這些都不重要。終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姐妹,無論將來你我誰是鴻鵠,誰為燕雀,都抹不掉血脈相連的事實。”
這世間有兩種感情,是不講道理,不分對錯,不計較回報與付出的。
愛情與親情中,是非誰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了。
李夢紓垂著眼眸,低聲道:“哥哥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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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間有過什麼,又經曆過什麼事,這些都不重要。終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姐妹,無論將來你我誰是鴻鵠,誰為燕雀,都抹不掉血脈相連的事實。”
這世間有兩種感情,是不講道理,不分對錯,不計較回報與付出的。
愛情與親情中,是非誰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了。
李夢紓垂著眼眸,低聲道:“哥哥亦是如此,他一定會來的,哪怕他現在被打暈了鎖在房裡,依然會不顧一切來找你。”
李夢娥眼中的淚水已經決堤,泛白的臉也全是通紅之色。
穩婆在旁邊焦急擔憂地道:“哎呀,不能哭,不能哭的呀!懷孕的婦人哭多會傷身,對孩子也不好,快快再加把勁,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聞言,李夢紓臉上染上緊張之色,將李夢娥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李夢娥久久無法平靜情緒,眼眸與神思卻比方纔清醒明澈了許多。
她按照穩婆指使,儘可能的集中精神用力,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終於有了嬰兒虛弱的啼哭聲。
“哎呦,頭胎就是個哥兒呢,真是有福氣了!”
穩婆照例說了幾句吉祥話,隨後便處理了臍帶,清洗起初生的幼子來。
夜空月朗星稀,院子裡蕭壁城也微鬆了口氣。
“幸好一切順利,苓兒你早些休息吧,餘下的交給穩婆來。”
他說完側身,卻見雲苓若有所思地看著內室。
“怎麼了?”
“總是聽到彆人說,家人會包容原諒你的每一次的任性和傷害,以前不太能理解,現在感覺懂得更深一些了。”
這是一種,與她和朧夜等人的“親情”截然不同的感情。
不像她們那樣全然信任彼此,而是會互相猜忌,甚至冷臉惡言相向,給彼此帶去傷害。
儘管如此,這份感情卻同樣是難以捨棄的。
看了眼懷錶,此時已經是半夜一點左右了。
在藥館歇下之前,雲苓去看了看李夢娥母子的情況。
孩子因為早產兩個月,很是瘦小,連哭聲也是微弱的,好在生命特征平穩,問題不大。
榻上的李夢娥哭過一場,已是筋疲力竭,來不及多看孩子兩眼,就已經沉沉睡去,臉上還掛著淚痕。
李夢紓接過藥館侍女遞來的帕子,沾了溫水給李夢娥輕輕擦拭臉和身子。
“太子妃,您懷著身孕不宜熬夜,快去歇息吧,今日多謝您和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夢紓感激不儘,這裡都交給我來照看就好。”
雲苓點點頭,見這裡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方纔帶著一身疲憊,在蕭壁城的服侍下擦洗乾淨身子,沉沉入睡。
李夢紓守在榻邊,在李夢娥和隔壁繈褓中的孩子之間來回奔波,徹夜未眠。
夜色深沉如墨,她卻是半點睡意也無,想著尚在府中進退兩難的李元紹,心裡長長歎氣。
……
夜半三更,李相府。
昏迷了一整天的李元紹緩緩睜開眼睛。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從榻上爬起來,揉了揉痠疼的後頸。
府內的護院當真是一點力氣冇保留,一個刀掌劈下來,差點把他打出脊椎病來。
顧不得後頸疼痛,李元紹歪著脖子來到門口,心中火急火燎。
李夢娥的事早上鬨的沸沸揚揚,都說她動了胎氣還見了紅,也不知道這麼久過去,人怎麼樣了。
一想到種種可能發生的後果,李元紹心裡就止不住地後怕。
他心煩意亂地推了一把門,卻頓時怔住了。
門冇上鎖?
李元紹眼皮猛地一跳,打開門後才發現,外頭插銷上的銅鎖不知被誰打開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廊下甚至冇有把手的護院。
當下他再顧不得什麼,下意識往偏門處跑,那處牆下有個狗洞,以他的身形倒是勉強能鑽得。
然而當夜風吹來,李元紹迷糊的神智也跟著清醒了幾分,他驀然頓住了腳步。
門鎖怎會莫名其妙打開呢,想也不用想,就明白背後有人故意為之。
今日李右相嚴詞警告李家一眾人等,誰敢去管李夢娥的事,就把誰逐出李家。
“嗬……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麼……”
李元紹嗤笑一聲,神色莫名地抬頭看向夜空的彎月。
既然如此,又還何須鑽什麼狗洞。
冷清的夜色下,他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麵色平靜地朝著前院大門走去。
前方早已有人在等候著他,而他的腳步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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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紓接過藥館侍女遞來的帕子,沾了溫水給李夢娥輕輕擦拭臉和身子。
“太子妃,您懷著身孕不宜熬夜,快去歇息吧,今日多謝您和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夢紓感激不儘,這裡都交給我來照看就好。”
雲苓點點頭,見這裡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方纔帶著一身疲憊,在蕭壁城的服侍下擦洗乾淨身子,沉沉入睡。
李夢紓守在榻邊,在李夢娥和隔壁繈褓中的孩子之間來回奔波,徹夜未眠。
夜色深沉如墨,她卻是半點睡意也無,想著尚在府中進退兩難的李元紹,心裡長長歎氣。
……
夜半三更,李相府。
昏迷了一整天的李元紹緩緩睜開眼睛。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從榻上爬起來,揉了揉痠疼的後頸。
府內的護院當真是一點力氣冇保留,一個刀掌劈下來,差點把他打出脊椎病來。
顧不得後頸疼痛,李元紹歪著脖子來到門口,心中火急火燎。
李夢娥的事早上鬨的沸沸揚揚,都說她動了胎氣還見了紅,也不知道這麼久過去,人怎麼樣了。
一想到種種可能發生的後果,李元紹心裡就止不住地後怕。
他心煩意亂地推了一把門,卻頓時怔住了。
門冇上鎖?
李元紹眼皮猛地一跳,打開門後才發現,外頭插銷上的銅鎖不知被誰打開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廊下甚至冇有把手的護院。
當下他再顧不得什麼,下意識往偏門處跑,那處牆下有個狗洞,以他的身形倒是勉強能鑽得。
然而當夜風吹來,李元紹迷糊的神智也跟著清醒了幾分,他驀然頓住了腳步。
門鎖怎會莫名其妙打開呢,想也不用想,就明白背後有人故意為之。
今日李右相嚴詞警告李家一眾人等,誰敢去管李夢娥的事,就把誰逐出李家。
“嗬……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麼……”
李元紹嗤笑一聲,神色莫名地抬頭看向夜空的彎月。
既然如此,又還何須鑽什麼狗洞。
冷清的夜色下,他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麵色平靜地朝著前院大門走去。
前方早已有人在等候著他,而他的腳步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