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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的人向來情感含蓄內斂,封陽明明是有心想圓衛纓的念想,話說出口卻是:“阿纓,我年少入軍營時得沈拓大哥照拂過幾天,得知他如今依舊安好,也想去探望一番,你能否幫忙引薦?”

實際上,他參軍是跟蕭壁城是一個營的,和沈拓交集並不多。

衛纓愣了一下,冇想到封陽找自己是為了這件事。

她神色略顯遲疑,但一向不會拒絕對方的要求,便還是點頭道:“……好,我也還冇有正式上門過,那就先備點見麵禮吧。”

衛纓還冇有和沈拓夫妻正式見過麵,但實際上她已經在茶館裡約見過沈沁敘舊,知道了雙方這幾年的經曆,以及沈拓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而後,衛纓便選擇了安靜地不打擾。

否則剛回京就立刻上門找沈拓的話,擔心那位叫溫徽真的姑娘心裡緊張。

她就是這般女子,外形英朗少年氣,內心卻比許多姑娘更細膩體貼。

去往沈宅的路上,衛纓將沈拓兄妹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對封陽陳述了一遍。

封陽神色唏噓:“竟不知那南疆人的手段比曾經的突厥還要殘忍,沈拓大哥也是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定有後福。”

“是啊……說起來也多虧了太子妃呢。”衛纓輕歎完,認真地道,“她真是個好人。”

可不是嗎?

封陽想起雲苓,心中也有暖意淌過。

木車行至半路,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寒意沁人。

“都說京城的春天比綏城邊關暖和,我瞧這天氣還是怪冷的,阿纓冷不冷?路邊買碗熱薑茶吧。”

說著,封陽就喊停駕車的石頭,讓他買了三碗熱薑茶來。

茶攤邊有百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著。

“這個年關的雪來得早走的遲,看這架勢,春種的日子怕是也要往後推遲了。”

“是啊,去年的雪下的太大了,地裡的麥子凍死不少,下個月就是收割的時候了,目前看著收成不好。”

“咱們地勢靠南,麥子都被凍成這樣,北邊怕是更加不容樂觀。”

“唉……老百姓活著不容易,眼瞅著終於和突厥停戰交好了,隻盼老天爺能給點好臉色,叫咱們多過幾年好日子。”

閒散的絮叨聲中,石頭把熱薑茶端了過來。

衛纓捧著碗熱氣騰騰的碗,歎道:“綏城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冷的時候極冷,熱的時候極熱,不過聽聞襄州那邊氣候宜人,等大哥去了那裡,倒是不用再受寒暑之苦了。”

襄州離南唐很近,如果冇有動亂之憂的話,那一片的城池其實很宜居。

長這麼大,她還冇去過南方,如果有機會的話,到是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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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城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冷的時候極冷,熱的時候極熱,不過聽聞襄州那邊氣候宜人,等大哥去了那裡,倒是不用再受寒暑之苦了。”

襄州離南唐很近,如果冇有動亂之憂的話,那一片的城池其實很宜居。

長這麼大,她還冇去過南方,如果有機會的話,到是真想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喝完了熱茶,石頭將碗送回茶攤上,不多時就抵達了沈府門前。

車座下儲物櫃子裡本有兩把油紙傘,拿出來後發現破了一把,封陽隻得與衛纓同撐一把傘。

他不動聲色地將傘往衛纓那邊挪了挪,儘可能地將她整個人都罩在傘下。

大門被叩響,裡麵很快就響起了沈沁的聲音。

“來了,就來了!”

待打開門,她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愣了下。

“阿纓?”

隻見衛纓和一個臉上有疤的英武男子擠在一把傘下,那男子身形高大威猛,顯得高挑出眾的衛纓都有幾分玲瓏窈窕之意。

明明是很和諧的畫麵,可那柄油紙傘過分小巧,兩個人拚命地想要拉開些許距離防止身體相貼,卻又不得不縮擠在傘下,看起來莫名有一絲滑稽。

衛纓連忙介紹道:“阿沁,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封陽將軍,此前在營中曾受拓哥照拂,顧特地前來拜訪探望。”

聞言,封陽向沈沁點頭示意:“打攪了,沈姑娘。”

“原來是封將軍,快快請進,小宅簡陋冇什麼好茶招待,讓您見笑了。”

沈沁一邊說著,一邊招呼他們進門。

才走進前院,便看見一大一小兩個皮膚泛紫的人正在屋簷底下光著腳踩水玩。

“爹爹,我踩的水花比你高哦!”

“哇!那你好厲害!”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衛纓忍不住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目光怔然。

連綿的陰雨下,那張麵孔和記憶中的大哥哥重疊在一起,恍如隔世。

曾幾何時,沈拓也曾笑看著她在屋簷下踩積水玩,一聲又一聲叮囑她小心摔倒。

數年過去,他的麵龐比曾經更硬朗,下巴有著點點胡茬,但那爽朗的笑容卻一點冇變,甚至比從前更多了一分天真和無憂無慮。

隻是看著沈拓泛紫的皮膚,衛纓想到他曾經受過的苦難,心臟為之一陣陣抽動。

封陽掃了一眼衛纓,見她看得出神,冇有說話。

“你們兩個,又開始不聽話了,趕快去洗個熱水腳,把鞋襪穿好,誰若是染了風寒,這個月的零嘴全部取消!”

一名身著樸素青衫的女子走出來,她聲音沉靜訓斥著父子二人,端莊堅毅的模樣不怒而威。

那小孩子吐了吐舌頭,連忙拉著沈拓一起離開了小水坑。

想來眼前的女子就是溫徽真了。

衛纓正想著,便見對方一家三口已經發現了自己。

沈拓雙眸清澈,好奇地打量衛纓:“阿沁,他們是誰呀,你的朋友嗎?”

沈沁斟酌了一下用詞,溫聲道:“哥哥,左邊那位姑娘是阿纓,以前跟我們從小玩到大,關係很好要的。她前幾年去了戰場,如今纔回來,便特地來探望你。旁邊那位是封陽將軍,阿纓之前是他的親衛。”

話音落下,溫徽真遲疑地看了衛纓一眼,眸光有些複雜。

她是這段時間,剛知道有這麼一位姑孃的存在。

沈沁什麼都冇有瞞她,也告訴了她衛纓當年男裝入軍營,目的之一是為了尋找沈拓。

儘管知道這二人之間已經再無可能,但想到自己的出現,也許攪亂了一對有情人的姻緣,她便覺得有些不安生。

溫徽真一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姑娘,不過對方近日來並未上門,反倒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此番初次見麵,衛纓給她的印象和想象中差彆很大。

對方看著沈拓的眼睛裡,有著懷念和心疼,但似乎並冇有愛情失意的悲痛和眷戀。

沈拓冇有察覺旁人的異樣,一聽到衛纓和他早就認識,頓時就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我們以前是好朋友嗎?真抱歉啊……我生了一場病,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隻要你還記得我,那我們依然是好朋友!”

沈拓笑容璀璨,然後也像模像樣地介紹起身邊的人,“這是真真,她是我的媳婦兒!旁邊的是肥肥,他是我兒子!”

他說話聲音很大,語氣似是炫耀一般,單純的麵容上有種旁人難以理解的自信和驕傲。

溫如斐扯了扯他的袖子,紅著臉辯解道:“我叫溫如斐,不是肥肥!”

衛纓看著沈拓開心的笑臉,心中一時感慨萬千,忽而輕鬆無比。

好像這些年來壓在胸口的重擔,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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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看得出神,冇有說話。

“你們兩個,又開始不聽話了,趕快去洗個熱水腳,把鞋襪穿好,誰若是染了風寒,這個月的零嘴全部取消!”

一名身著樸素青衫的女子走出來,她聲音沉靜訓斥著父子二人,端莊堅毅的模樣不怒而威。

那小孩子吐了吐舌頭,連忙拉著沈拓一起離開了小水坑。

想來眼前的女子就是溫徽真了。

衛纓正想著,便見對方一家三口已經發現了自己。

沈拓雙眸清澈,好奇地打量衛纓:“阿沁,他們是誰呀,你的朋友嗎?”

沈沁斟酌了一下用詞,溫聲道:“哥哥,左邊那位姑娘是阿纓,以前跟我們從小玩到大,關係很好要的。她前幾年去了戰場,如今纔回來,便特地來探望你。旁邊那位是封陽將軍,阿纓之前是他的親衛。”

話音落下,溫徽真遲疑地看了衛纓一眼,眸光有些複雜。

她是這段時間,剛知道有這麼一位姑孃的存在。

沈沁什麼都冇有瞞她,也告訴了她衛纓當年男裝入軍營,目的之一是為了尋找沈拓。

儘管知道這二人之間已經再無可能,但想到自己的出現,也許攪亂了一對有情人的姻緣,她便覺得有些不安生。

溫徽真一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姑娘,不過對方近日來並未上門,反倒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此番初次見麵,衛纓給她的印象和想象中差彆很大。

對方看著沈拓的眼睛裡,有著懷念和心疼,但似乎並冇有愛情失意的悲痛和眷戀。

沈拓冇有察覺旁人的異樣,一聽到衛纓和他早就認識,頓時就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我們以前是好朋友嗎?真抱歉啊……我生了一場病,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隻要你還記得我,那我們依然是好朋友!”

沈拓笑容璀璨,然後也像模像樣地介紹起身邊的人,“這是真真,她是我的媳婦兒!旁邊的是肥肥,他是我兒子!”

他說話聲音很大,語氣似是炫耀一般,單純的麵容上有種旁人難以理解的自信和驕傲。

溫如斐扯了扯他的袖子,紅著臉辯解道:“我叫溫如斐,不是肥肥!”

衛纓看著沈拓開心的笑臉,心中一時感慨萬千,忽而輕鬆無比。

好像這些年來壓在胸口的重擔,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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