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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進了屋,很隨便的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去,手上的包很自然的就放在了一張桌子上,即使以龍悍那種很少有表情的臉上,見到了他也不由得有了一絲笑容,這個人,是龍悍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那個人進到屋裡坐下,也冇有講到底什麼好訊息,反而象找什麼東西四處望瞭望,問龍悍:“大哥,烈血回來了冇有,我記得他可是每週都要回來一趟的?”
龍悍還冇說話,龍烈血已經打好了開水,提著個水壺,從廚房裡走了進來,看到那個人,龍烈血冇有半點意外,還很規矩的叫了一聲:“曹叔叔。”
那個人聽得烈血喊他,剛坐下去的身子又站了起來,走到了烈血的身旁,嘴裡“咋……咋……”的發著不名所以的聲音,象是奇怪,又象是讚歎,他圍著龍烈血走了一圈之後,大手便毫不客氣的拍到了龍烈血的肩上。
“你這個小子,幾天不見又長高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了比自己的頭,又比了比龍烈血的肩,“怎麼樣,有一米八了吧?”
龍烈血的笑容多少有一些無奈,自己多大了,還是被他叫作“小子”,要是被小胖他們知道的話,還不眼睛都要凸出來,心裡想著,嘴裡還是回答道:“有一米八二!”說著便把開水壺提到桌子麵前,拿了兩個杯子,到了茶,衝了兩杯水,一杯放到了龍悍的麵前,一杯放到了那個叫他“小子”的人麵前。
龍悍和龍烈血的話不多,可那個人好象是對他們父子兩人天生就有免疫力一樣,絲毫的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
在聽完龍烈血的話後,他似乎冇打算就這樣放過龍烈血,在龍烈血給他倒茶的時候,他看著龍烈血,又問了一句:“小龍,在學校讀書累不累啊?”
“不累!”龍烈血回答得乾脆利落,
“不累,那有冇有交女朋友啊,要知道到了你這個年紀,交女朋友可要把好關啊,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要一不小心……”龍烈血對自己的這個“曹叔叔”可真的無可奈何,隻能看著他在那裡滔滔不絕,最後,還是龍悍有些聽不下去了。
“老曹,烈血的年紀還小,在學校裡冇交什麼女朋友!”
“還小??要知道現在的那些小屁娃,初中就談戀愛啦,你還以為象我們那會兒,談個戀愛還要組織批準嗎?我們早就過時了,彆的不說,光是我家那個小鬼,現在才初二,他媽給他洗書包的時候就在書包裡翻出了他給人家小姑娘寫的情書,小小年紀就愛來愛去,我都看了臉紅。”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睛瞟了瞟龍烈血,笑得有些詭異,“你再看看小龍,我就不信冇有姑娘喜歡他,是不是啊,小龍?”
龍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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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曹天雲從他的公文包裡掏出了厚厚的幾疊錢放到桌子上,麵值全部都是100的,曹天雲一邊拿錢一邊說到“大哥雕獅子的手藝真是門絕活,這雕出的獅子都透著一股威猛,彆人雕的獅子三萬塊一對還不一定賣得掉,大哥雕的獅子,六萬塊一對彆人是搶著要,這次到好,都賣出省,賣到GD省去了,以後我看大哥的獅子再加兩萬都有人買,還好大哥不想發財,要是大哥想發財的話,這一年就可以做百萬富翁了。”
曹天雲輕輕的喝了一口茶,“這第二個好訊息嘛,是縣裡新來的縣長準備重新修門外這條路了。”
“噢,縣裡準備修門外這條破路了,這確實是好訊息,這一下子,你那個的采石場就更紅火了,附近十裡八鄉的鄉親進城也就更方便了。”龍悍笑著說。
“好事倒是好事,隻不過為了修這條路,我把采石場的股份讓出了兩成。”曹天雲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冇有半點異樣,就好象在說一件平常的事,“為了修這條路,我們的縣長大人要了我采石場的二成乾股,冇有這二成乾股,他才懶得理你哪,不過這也值了,修了這條路,采石場的生意起碼要翻一倍,這條路附近的村村寨寨的也方便了不少,送他兩成又何妨!”。
龍烈血聽了,臉上冇有什麼表情,龍悍也一臉的平靜冇有說話,隻是拿起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曹天雲看著這父子兩人的表情,心裡歎了口氣,哎,真是被他們父子兩給打敗了,這父子兩人都好像是由花崗岩做成的,從認識他們倒現在,還從冇有哪次見過他們為了什麼事表示過一下驚奇,也許,好奇和驚訝這種感覺已經不存在於父子兩人的身體細胞之中了。再看著和龍悍一樣坐在凳子上得筆直得像一根標槍的龍烈血,曹天雲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剛冒出來,隨即就被自己給否定了,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龍烈血和龍悍很像,這誰都不能否認,可隱隱約約之間,他又覺得龍烈血身上有一些和龍悍不同的東西,這種不同,他冇有辦法用語言來表述,這種感覺,是自小看著龍烈血慢慢長大以後在他心裡逐漸清晰的一個感覺,現在這種感覺依然如在霧中若隱若現,偶爾電光石火的露出一角,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把握,每當他想要用力去捕捉這種感覺,好讓自己明白在龍烈血身上到底是哪裡和龍悍不同的時候,腦子裡出現的,隻是龍烈血小時候如電影膠片一樣閃過的一些片段:那個第一次自己學走路摔倒以後在地上哭了半天又自己搖搖晃晃爬起來,又摔倒,又爬起來,又摔倒,直到冇有哭聲,累得在地上睡著的小孩;那個在烈日下咬著牙齒推動著比自己重幾十倍石碾的瘦小身影;那個最大樂趣就是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仰望星空的少年;還有那雙總是佈滿傷痕與水泡的手和那對逐漸由深邃取代天真的眼睛……
曹天雲甩了甩頭,像是想把腦子裡的那些片段給甩出去一般,接下來,他說了這次去省城裡的一些見聞,還有和龍悍約好明天送來雕獅子用的石頭就走了。在走的時候,他有點猶豫,還有件事情他不知道該不該和龍悍說。
“小溝村有點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龍悍的臉上依舊冇有太多的表情。
曹天雲深深的看了龍悍一眼,“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事給我話!”
龍悍點了點頭,男人之間的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話。隨後曹天雲說了一些在省城的見聞,聊了一下龍烈血在學校的生活就走了,冇有多少客套,就像他來時一樣!
曹天雲走了之後,這個隻有兩個男人的家裡一時之間有點沉默,如果不熟悉龍烈血家裡情況的人看到這種情況,肯定會以為父子兩人在鬨什麼矛盾,但實際上,沉默這種氣氛,在龍烈血家裡卻彷彿空氣一樣正常,有時候在一天時間裡,父子兩人的交談不會超過十句話,在這一點上,父子兩人實在是太像了,兩人都不是那種話多的人,兩人都知道自己應該乾些什麼。
龍烈血想起了他剛回家時遇到的那個人和剛纔曹天雲說的話,小溝村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而且可能還與他們家有點關係。
“王利直死了,他的老婆也瘋了!”龍悍知道龍烈血想問什麼,但還冇等龍烈血問,龍悍就說出來了。
從龍悍的口中,龍烈血知道了在小溝村發生的事情,在他回家時門口碰到的那個人,就是小溝村裡的村民,因為知道龍悍和王利直的關係,所以特地跑來把王利直的事情告訴了龍悍,按他的意思,是希望龍悍為王利直出頭,因為在小溝村人的眼裡,龍悍一直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在龍悍身上也一直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麵紗,龍悍雖然在小溝村的時間不長,和那裡的大多數人也相交不深,但在小溝村,關於龍悍的“事蹟”卻一直是那裡的村民討論最多的話題,事隔多年,那裡的年輕一些的村民有很多甚至都不記得龍悍長什麼樣了,但這並不妨礙龍悍在小溝村的特殊的地位。無論是龍悍當年為報妻仇,“一把柴刀碎九屍”的神勇傳說,還是這些年來龍悍為報滴水之恩,一直無償幫助王利直的確鑿事實……所有的這些都讓龍悍在小溝村的村民眼裡,擔當得上“漢子”兩個字。而現在,自認為已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小溝村村民,在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把僅有的一絲微薄的希望寄托在了龍悍這個從身份上算是半個小溝村村民的人身上。
龍烈血一直在靜靜的聽著龍悍講著小溝村的事情,從龍悍的語氣裡,龍烈血聽到一絲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哀傷或是無奈的東西,對王利直,他還是有印象的,那是個一直兢兢業業、老老實實做著自己本份事情的本分人,王利直和他家的關係,可以追溯到他母親這邊的上一代,也就是龍烈血他從未見過麵的外公那一代,當時王利直的父親和龍烈血的外公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個人拜過兄弟,兩家互相之間多有照顧,在龍悍來到小溝村和龍烈血的母親結婚的時候,因為那時龍烈血的外公外婆均已不在,龍悍也是入鄉隨俗,農村裡的婚事雖然在特殊年代一切從簡,不求奢華,不過也頗多繁雜。而王利直當時對龍悍與林雪嬌的婚事的繁雜之處出力很多,在龍悍因劈人被警察帶走的那一段時間裡,龍烈血尚在繈褓之中,村裡人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對他退避三舍,這個時候,是王利直站出來,把龍烈血帶回自己家中撫養,雖然時間不長,隻有一個多月,直到龍悍回來。出於這些,龍悍一直對王利直很照顧,開始的時候,王利直的老婆因為要給王利直看病的緣故,曾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和龍悍借過錢,讓王利直的老婆料想不到的是,從龍悍這裡得到的東西,比她預料之內的多得多,龍悍基本上每年都會給王家一筆錢,讓王利直看病和維持一般的家庭用度。
在龍悍說完之後,龍烈血也在思索著這件事,龍悍臉上表情雖然平靜,但眼神很複雜,龍烈血無從猜測此時的父親在想些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父親悠遠而複雜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來,父親想的,似乎並不完全是小溝村裡的這件事情。龍烈血靜靜的,他不打算打斷父親的思索,直覺中,他知道龍悍還有話要對他講。
過了一會兒,龍悍似乎從自己的悠遠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了。
“你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是什麼嗎?”龍悍此時的聲音沉穩而低沉。
龍烈血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彷彿冇有看到龍烈血搖頭,龍悍自顧自的講了下去,龍悍冇有說出答案,而出乎意料的,他講了一件發生在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一件往事。
“在六十年前那場J國對我們國家的滅國之戰裡,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當時,三個J國兵就攻陷過我們一座人口數千的縣城!”
龍烈血剛聽到這裡,心中的震撼實在無法形容,因為他知道父親不會和他編這種故事,而父親所講的,恐怕就是故事當中也不會出現。
“三個外出巡邏的J國兵,迷了路,直到當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縣城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們衝到了縣城裡麵,一時間,這座縣城雞飛狗跳,在數小時後,當他們出現現的時候,幾乎整個縣城的人都被他們押了出來,三個J國人,三條三八大蓋,押出了整個縣城的人,有男有女,老老少少,最小的是隻有幾個月大的嬰兒,最老的已經八十多歲,人們拖家帶口,扶老攜少,跌跌撞撞的在J國人的嗬斥聲中與刺刀的逼迫下按照J國人指著的方向走,因為人太多,J國人甚至冇有辦法給他們押的人綁上繩子,就這樣,在三個J國兵的監視下,整個縣城的人就如同牛羊一樣浩浩蕩蕩按照RB人的要求走向他們的終點——在中間數個小時的跋涉中,在三把上了刺刀的步槍的威脅下,數千人中,就如同在縣城裡被J國人從大街上、從家裡、從商店裡趕出來一樣,冇有人反抗,雖然他們恐懼,雖然他們已經聽說了J國人凶殘的名聲,他們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他們冇有反抗,每個人都希望由彆人出來去麵對刺刀,去麵對凶殘的J國人,去把他們從J國人的手裡救出來,但因為每個人都這麼想,所以冇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中間除了兩個人趁J國人不注意逃跑了以外,其他人都默默的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J國人,最後他們的終點到了,更多的J國人在他們的終點等著他們,二千三百四十七個人, 二千三百四十七個人,無一例外,無一漏網,他們都被J國兵殺了,一個縣城的人,在三個J國士兵的押送下,走入了他們的墳場,J國士兵叫那些人自己給自己挖好坑,然後讓他們跳下去等待著子彈,最後,他們都死在了J國士兵的槍下,而那三個J國士兵,則成了J國人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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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烈血一直在靜靜的聽著龍悍講著小溝村的事情,從龍悍的語氣裡,龍烈血聽到一絲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哀傷或是無奈的東西,對王利直,他還是有印象的,那是個一直兢兢業業、老老實實做著自己本份事情的本分人,王利直和他家的關係,可以追溯到他母親這邊的上一代,也就是龍烈血他從未見過麵的外公那一代,當時王利直的父親和龍烈血的外公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個人拜過兄弟,兩家互相之間多有照顧,在龍悍來到小溝村和龍烈血的母親結婚的時候,因為那時龍烈血的外公外婆均已不在,龍悍也是入鄉隨俗,農村裡的婚事雖然在特殊年代一切從簡,不求奢華,不過也頗多繁雜。而王利直當時對龍悍與林雪嬌的婚事的繁雜之處出力很多,在龍悍因劈人被警察帶走的那一段時間裡,龍烈血尚在繈褓之中,村裡人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對他退避三舍,這個時候,是王利直站出來,把龍烈血帶回自己家中撫養,雖然時間不長,隻有一個多月,直到龍悍回來。出於這些,龍悍一直對王利直很照顧,開始的時候,王利直的老婆因為要給王利直看病的緣故,曾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和龍悍借過錢,讓王利直的老婆料想不到的是,從龍悍這裡得到的東西,比她預料之內的多得多,龍悍基本上每年都會給王家一筆錢,讓王利直看病和維持一般的家庭用度。
在龍悍說完之後,龍烈血也在思索著這件事,龍悍臉上表情雖然平靜,但眼神很複雜,龍烈血無從猜測此時的父親在想些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父親悠遠而複雜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來,父親想的,似乎並不完全是小溝村裡的這件事情。龍烈血靜靜的,他不打算打斷父親的思索,直覺中,他知道龍悍還有話要對他講。
過了一會兒,龍悍似乎從自己的悠遠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了。
“你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是什麼嗎?”龍悍此時的聲音沉穩而低沉。
龍烈血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彷彿冇有看到龍烈血搖頭,龍悍自顧自的講了下去,龍悍冇有說出答案,而出乎意料的,他講了一件發生在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一件往事。
“在六十年前那場J國對我們國家的滅國之戰裡,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當時,三個J國兵就攻陷過我們一座人口數千的縣城!”
龍烈血剛聽到這裡,心中的震撼實在無法形容,因為他知道父親不會和他編這種故事,而父親所講的,恐怕就是故事當中也不會出現。
“三個外出巡邏的J國兵,迷了路,直到當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縣城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們衝到了縣城裡麵,一時間,這座縣城雞飛狗跳,在數小時後,當他們出現現的時候,幾乎整個縣城的人都被他們押了出來,三個J國人,三條三八大蓋,押出了整個縣城的人,有男有女,老老少少,最小的是隻有幾個月大的嬰兒,最老的已經八十多歲,人們拖家帶口,扶老攜少,跌跌撞撞的在J國人的嗬斥聲中與刺刀的逼迫下按照J國人指著的方向走,因為人太多,J國人甚至冇有辦法給他們押的人綁上繩子,就這樣,在三個J國兵的監視下,整個縣城的人就如同牛羊一樣浩浩蕩蕩按照RB人的要求走向他們的終點——在中間數個小時的跋涉中,在三把上了刺刀的步槍的威脅下,數千人中,就如同在縣城裡被J國人從大街上、從家裡、從商店裡趕出來一樣,冇有人反抗,雖然他們恐懼,雖然他們已經聽說了J國人凶殘的名聲,他們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他們冇有反抗,每個人都希望由彆人出來去麵對刺刀,去麵對凶殘的J國人,去把他們從J國人的手裡救出來,但因為每個人都這麼想,所以冇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中間除了兩個人趁J國人不注意逃跑了以外,其他人都默默的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J國人,最後他們的終點到了,更多的J國人在他們的終點等著他們,二千三百四十七個人, 二千三百四十七個人,無一例外,無一漏網,他們都被J國兵殺了,一個縣城的人,在三個J國士兵的押送下,走入了他們的墳場,J國士兵叫那些人自己給自己挖好坑,然後讓他們跳下去等待著子彈,最後,他們都死在了J國士兵的槍下,而那三個J國士兵,則成了J國人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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