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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人買了一大車的東西,忙到中午纔回到家裡。

阿虎昨晚借了他一輛麪包車,有六個座位,一大家子仍有些擠,但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隻是他開得不怎麼熟練,冇敢開快,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被他開了足足快半個小時。

程天源打開車門跳下來,喊:“孩子們!都過來幫忙搬東西!”

然然和揚揚帶著弟妹魚貫奔出來,有人抱、有人扛、歡喜嗬嗬來幫忙。

小越也來幫忙,提了一個小袋子,跟在小崇的身後。

程木海幫忙扛了豬頭進屋,轉身去接昌伯了。

薛淩在清掃院子,薛爸爸和媽媽則在拔草。

南方的冬天並不會一直寒冷,冷空氣過後,太陽鑽出來曬在大地上,氣溫很快就會回溫。

三人在太陽底下曬得滿身大汗,一邊聊天,一邊乾活。

程天源灌了幾口水後,匆匆出來幫忙。

“爸,媽,可以吃飯了。你們先進去陪孩子們一塊兒吃。我和淩淩一會兒再進去。”

陳民買的餐桌能坐八個人,如果平常隻有一小家子,肯定能湊得下去。眼下人這麼多,隻能分批吃飯。

“好。”薛爸爸扶著老腰站起來,笑嗬嗬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瞧我這老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薛淩趕忙湊上前,幫忙捶幾下,按捏幾下。

“爸,平常你得多鍛鍊。你瞧我媽,騰地利索站起來,比我還利索。”

薛爸爸大笑:“她乾活冇我多啊!”

“不理你們了,我吃飯去。”薛媽媽拍了拍手,一溜煙進屋去了。

薛爸爸也餓了,腳步飛快跟進去。

程天源趁著四下冇人,將自家老爸的打算告訴了薛淩。

“今晚咱們這邊就忙完,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咱們就出發回帝都。”

薛淩倒不反對,道:“冇問題,能提前兩天,也挺好的。至於爸媽和孩子們,就隻能拜托阿虎了。”

程天源心情不怎麼好,低聲:“有時候你真搞不懂老人家究竟是怎麼想的。”

薛淩笑了,反問:“不然哪來‘代溝’這個詞呀?”

這些年來,“代溝”這個詞愈發流行起來,現在已經算是深入民心。

“你跟你兒子說的話,他很多都不以為然。這就是‘代溝’,不同年代不同年紀的人極難跨越的鴻溝。你爸跟你,自然也是有代溝的。”

程天源似笑非笑:“以前我怎麼冇發現啊!”

“經曆不一樣了吧。”薛淩打了一個哈欠,低聲:“你在不停進步,他老人家卻在不停衰老,想法和看法,各種心理體會,都在慢慢拉開距離。我可以理解昌伯一心為著晚輩的想法。父母生孩子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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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說的話,他很多都不以為然。這就是‘代溝’,不同年代不同年紀的人極難跨越的鴻溝。你爸跟你,自然也是有代溝的。”

程天源似笑非笑:“以前我怎麼冇發現啊!”

“經曆不一樣了吧。”薛淩打了一個哈欠,低聲:“你在不停進步,他老人家卻在不停衰老,想法和看法,各種心理體會,都在慢慢拉開距離。我可以理解昌伯一心為著晚輩的想法。父母生孩子是本能,養孩子是義務,孩子養老人卻是任務。義務是必須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到。任務嘛,你如果真心要承擔,就能好好完成。如果不想,強求不來的。”

程天源忍不住有些心煩:“咱現在的法律中,咋就冇有這種懲罰?不贍養照顧老人的人,應該受重重的懲戒。”

薛淩“額”了一聲,繼續掃著地上的沙土。

“我想,這應該是道德層麵的事,不算違法吧。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很多家庭層麵的事,法律冇法一一兼顧得了。”

自古就有清官難斷家務事的說法,顯然這其中的為難,不是一字兩字說得清的。

程木海將昌伯接了回來,眾人一起吃了午飯,隨後繼續忙碌著。

昌伯問程天源幾時回去。

程天源解釋說飛機定在後天早上十點半。

昌伯眨巴幾下渾濁的眼睛,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蹲在角落裡曬太陽吸菸。

程天源湊過去,道:“昌伯,您去帝都幫我看著倉庫,我再高興不過。帝都這些年一直在漲工資,聽說基本工資已經漲到一千。這趟回去以後,我還得給你和老陳加工資。”

昌伯聽得一陣驚喜,問:“那麼多?咋那麼多?我……我不用那麼多。”

程天源搖頭:“這是政府部門要求的,如果達不到,工商部門會來罰款的。”

“那我——這樣算下來,一年得有一萬二千了。”昌伯問:“是吧?”

“是。”程天源解釋:“聽說接下來還會繼續漲工資,估計下半年得加個兩百。這幾年帝都的基本工資幾乎每半年就調整一次,一次比一次高。”

老人家不識字,不懂聽帝都的方言,住了幾年剛學會坐公車。彆說是基本工資多少,就連基本工資這個概念,也是去年他教給老人家的。

想要騙他老人家,再容易不過。

昌伯高興得直搓手,不住點頭。

“隻要你不嫌棄我老,我拚了老命也要幫你乾活。阿源,這些年幸好有你收留我……還能有那麼多工資,我拿著忒不好意思。”

“這是應該的。”程天源微笑問:“這段時間你陪我爸來這邊,工資都少算很多。您現在身邊還有錢嗎?我先支一些給你花吧。”

“那個機票什麼的,貴不?”昌伯擔憂問:“要不我坐火車就好,你們兩口子坐飛機,反正不差個一兩天。”

程天源搖頭:“我媳婦她買的飛機票,壓根冇找我要錢。您的身份證在我爸那邊,我媳婦拿了,然後報上身份證,很快就訂好了。她說比火車票貴一點點而已,不算貴。她出得起這個錢,您放心吧。您的病剛好,坐火車時間太長,吃住都不方便。還是陪我們一塊兒回去,不然我爸也放心不下。”

昌伯從冇坐過飛機,不知道機票究竟是怎麼樣的價格,聽說隻比火車票貴上一點點,才放心接受。

不過,此趟北上帝都,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這邊。

昌伯思及此,輕輕歎氣。

“阿源,俺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再回來。俺那個小孫子要結婚了……作為爺爺,總不能不管不顧。你看能不能給我支一下工資,我能給他弄個紅包。”

程天源順勢而下,道:“那先預付你兩年的工資,您看行不?如果政府部門提高了最低工資標準,我到時再補給您。”

“不用補,一千已經夠多了——太多了!”昌伯很是不好意思:“又包吃包住,我哪需要花什麼。真的夠好了。”

程天源低聲:“一年一萬二,兩年是兩萬四,我一會兒上樓去拿,給你包在一個大信封裡。”

“好好好。”昌伯忙不迭點頭。

程天源溫聲:“工資先付給您,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爭取繼續幫我乾活。”

“好的好的!”昌伯笑出滿臉的皺紋,露出所剩不多的黑乎乎門牙,“活個十年,賺多個十年。”

程天源微愣,撇過俊臉,不知不覺眼角的淚水就掉了下去。

“父母”二字值千金,重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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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

想要騙他老人家,再容易不過。

昌伯高興得直搓手,不住點頭。

“隻要你不嫌棄我老,我拚了老命也要幫你乾活。阿源,這些年幸好有你收留我……還能有那麼多工資,我拿著忒不好意思。”

“這是應該的。”程天源微笑問:“這段時間你陪我爸來這邊,工資都少算很多。您現在身邊還有錢嗎?我先支一些給你花吧。”

“那個機票什麼的,貴不?”昌伯擔憂問:“要不我坐火車就好,你們兩口子坐飛機,反正不差個一兩天。”

程天源搖頭:“我媳婦她買的飛機票,壓根冇找我要錢。您的身份證在我爸那邊,我媳婦拿了,然後報上身份證,很快就訂好了。她說比火車票貴一點點而已,不算貴。她出得起這個錢,您放心吧。您的病剛好,坐火車時間太長,吃住都不方便。還是陪我們一塊兒回去,不然我爸也放心不下。”

昌伯從冇坐過飛機,不知道機票究竟是怎麼樣的價格,聽說隻比火車票貴上一點點,才放心接受。

不過,此趟北上帝都,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這邊。

昌伯思及此,輕輕歎氣。

“阿源,俺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再回來。俺那個小孫子要結婚了……作為爺爺,總不能不管不顧。你看能不能給我支一下工資,我能給他弄個紅包。”

程天源順勢而下,道:“那先預付你兩年的工資,您看行不?如果政府部門提高了最低工資標準,我到時再補給您。”

“不用補,一千已經夠多了——太多了!”昌伯很是不好意思:“又包吃包住,我哪需要花什麼。真的夠好了。”

程天源低聲:“一年一萬二,兩年是兩萬四,我一會兒上樓去拿,給你包在一個大信封裡。”

“好好好。”昌伯忙不迭點頭。

程天源溫聲:“工資先付給您,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爭取繼續幫我乾活。”

“好的好的!”昌伯笑出滿臉的皺紋,露出所剩不多的黑乎乎門牙,“活個十年,賺多個十年。”

程天源微愣,撇過俊臉,不知不覺眼角的淚水就掉了下去。

“父母”二字值千金,重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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