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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女子驚慌失措地羞怯呼聲,透過閣樓的地板,傳入了下方的演武廳。
聲音旖旎動人,但不是每個人聽起來,都會覺得很有意思!
上官老祖站在視窗,麵無表情,凝望著外麵的雲海,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一個是此生唯二的閨蜜,一個是最器重的晚輩、女婿。
聽見這聲代表突破界限的呢喃,上官老祖心底的感受,恐怕隻有薑怡能懂。
不對,薑怡可能也不懂,因為薑怡冇有在報複清婉、靈燁時,輸的這麼徹底。
不過上官老祖終究不是薑怡,位列山巔千年,早看透了人間七情六慾、愛恨糾葛,心智之堅韌遠非常人可比。
上官老祖始終冇露出任何表情,隻在窗前凝望片刻,就轉身大步往外走去,繡鞋踩過地板,發出沉悶聲響:
咚、咚、咚……
聲響透過地板,傳入上方的臥室。
桃花尊主終於回過神來,驚得一哆嗦,差點把左淩泉舌頭咬掉,她猛地推開左淩泉的肩膀,偏過頭:
“呸呸呸!你……”
桃花尊主站起身來,麵紅如血,眸子裡水汪汪,用手背擦著唇角,怒目望著麵前的小屁孩:
“你瘋了你?”
左淩泉其實也冇想到自己能真親上,有點受寵若驚,連手都忘了亂摸。
見瑩瑩姐又生氣了,左淩泉冇了剛纔的尷尬,和顏悅色笑道:
“我……”
“你還笑得出來啊!”
桃花尊主人都是懵的,雙肩壓不住地顫抖,想打左淩泉一頓又下不去手,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隻能惱火說著: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呀,崔瑩瑩,桃花尊主。”
“我多大你知道嗎?”
“三千多歲吧……”
“知道你還敢親本尊?”
左淩泉略微尋思了下,有些疑惑:
“不能嗎?”
“……”
桃花尊主啞然——對哦,她單身,又冇亂七八糟的師徒、血緣,當道侶確實冇啥問題……
呸——我在想什麼?
“我是九宗尊主,和上官玉堂一輩兒,你這是欺師滅祖你知道嗎?”
“是嗎?”
左淩泉微微歪頭,不大理解這說法——他親老祖都不算欺師滅祖,親瑩瑩姐怎麼會算呢?
桃花尊主其實自己也不理解,反正覺得就是不行,她嚴肅道:
“此事被上官玉堂……還有其他尊主知道,我還怎麼當尊主老祖?你……你年紀小,我隻當你一時衝動,此事隻是無心之失……”
左淩泉連忙搖頭,他好不容易纔捅破窗戶紙,豈能再將窗戶補上,認真道:
“上次我在北疆摸瑩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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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生什麼氣?你慢慢能獨當一麵,有自己的選擇和主見,本尊高興還來不及。”
“不是……”
上官老祖回過頭來,詢問道:
“是不是本尊的醫術,不如桃花尊主?”
啥?
我說是,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左淩泉欲哭無淚:“怎麼會,挺好的……”他默默閉嘴,眼底還流露出了幾分感謝。
“哼。修行中人就該如此,有萬般苦難,也要咬牙硬抗……”
老祖今天格外溫柔。
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聽起來都是大道理,但仔細想又冇啥重點。
左淩泉以前很想和上官老祖多聊聊,哪怕隻是多呆一會兒也能高興許久,但此時此刻,隻覺度日如年!
上官老祖貼心療傷,其實也就持續了半刻鐘,但左淩泉最後已經不說話了,隻是閉著眼睛懷疑人生。
老祖見此才停下了動作:
“你的傷勢靜煣操心的很,讓本尊過來看看,本尊拗不過她。不過本尊時間不多,今天就到這兒,明天再來幫你治傷。”
“哦……啊?”
左淩泉睜開眼睛,麵如死灰。
“怎麼,嫌棄本尊手重?”
“冇有冇有,我是高興,求之不得,嗬嗬嗬嗬嗬……”
左淩泉感動得都快哭了。
上官老祖站起身來,目光看向牆壁上的畫像,稍微頓了片刻後,步履盈盈出了房間。
嘭——
房門關上。
左淩泉笑容僵硬的目送,直到老祖的身影消失,才猛抽了一口涼氣,想著起身去找瑩瑩姐,軟磨硬泡也要讓她趕快把自己治好。
但左淩泉還冇動,房門又是“嘭——”的一聲,被人給推開了,湯靜煣衝進了屋裡。
左淩泉以為老祖去而複返,驚得差點抽過去,聽見聲音才鬆了口氣:
“這婆娘,走這麼急作甚……小左,你冇事吧?”
左淩泉人都麻了,但在媳婦麵前不能露出虛弱之色,強顏歡笑:
“冇事,小傷罷了,彆擔心。”
湯靜煣小跑到床榻邊,也不敢亂碰,眼神關切:
“婆孃的本事大不大?應該很快能把你治好吧?剛纔她讓我封閉神識,我冇瞧見她給你怎麼治傷。”
封閉神識?
左淩泉有點疑惑。
對於靜煣的詢問,他總不能說老祖不行,含笑迴應:
“老祖治傷很快,治好要不了多久。”
“那就好,我和她說一聲,讓她冇事兒就過來……”
“嗯?!額……那什麼,老祖位高權重、日理萬機,老打擾不好……”
“治傷要緊,我去和她說,她答應的話,你不好意思個什麼……”
啪——
一聲充滿彈性的脆響。
湯靜煣正在檢視左淩泉胳膊的傷勢,臀兒微疼,話語一頓,抬眼望向左淩泉,本想問:“你打我作甚?”。
不過馬上又明白了‘意思’。
大晚上,在床榻上,相公拍屁股,還能作甚……
湯靜煣熟美臉兒一紅,露出小媳婦般的羞澀笑容,默默起身,滅了屋裡的燈火,又把門栓插上,小碎步走了回來。
左淩泉隻是想拾掇不管相公死活的傻媳婦,真不是這意思,不過拍都拍了,這麼理解好像也不是不行……
“小左,不對呀,婆娘要是不忙,我應該讓她過來給你治傷呀……”
“額……彆多想,相公身上有傷,就抱著躺會兒,不亂來。”
“哦,那就躺會兒吧……對了,我剛纔才發現,我可以封閉神識,這樣就不用打攪婆娘了,你想怎樣就怎樣……”
“說什麼呢,我喜歡得是煣兒,又不是那種事兒。你封閉神識,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也是哈……”
……
----
秋風徐徐,銀色月光灑在閣樓露台上。
身著深綠裙裝的桃花尊主,在琴台旁側坐,左手撐著側臉,右手拿著紅色酒葫蘆,時不時抿一口,臉上分不清是醉酒的酡紅,還是羞紅,望著月亮發呆。
作為一個山巔老祖,被個年齡還冇她尾數大的小屁孩奪去了初吻,想想就臊得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感覺無顏回去麵對東洲父老了。
我為什麼不躲呢……
桃花尊主心裡有點疑惑,想以當時措不及防來解釋,但她堂堂八尊主之一,被人正麵直挺挺親過來,說自己懵了冇反應過來,她自己都不信。
但總不能真和那傻小子……
桃花尊主心思複雜,真不知往後該怎麼處理。
不過好在她和那小子既不是師徒,也冇啥親屬關係,無非她年齡大了一點……好像不止一點,但也就這點差距。
雖然心裡麵不知該如何應對,但要說真正讓人糾結難以接受的地方,也冇有;既然暫時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以後再說吧……
桃花尊主掃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拿起酒葫蘆抿了口,舔了舔紅唇,和男人唇齒相接的場麵,又忍不住浮現在腦海。
臭小子,怎麼還伸舌頭……
還敢按著我後腦勺強行親,要不是看你有傷,今天非打你一頓……
……
桃花尊主望著月亮,姿態慵懶,可能連她自己都冇發現,自己眉宇間那股間‘美人懷春’的韻味。
正在神遊萬裡之際,琴台旁忽然亮起流光,一方水幕緩緩在月下浮現。
水幕中是立著八尊巨大石像的圓樓廣場,因為她冇法親臨,上官老祖在給她轉播。
桃花尊主餘光掃了眼,發現是九宗尊主會議,觸電似的坐直了身體,還把酒葫蘆藏了起來,擺出山巔老祖的威嚴架勢。
畫麵中雖然冇有動靜,但能聽到上官老祖的聲音:
“……近期婆娑洲戰況不對,幽螢異族一反常態,守而不攻,極力避戰,主要戰力極少出現,看起來在儲存實力,諸位今後要多注意。”
帝詔尊主商詔開口道:“幽螢異族自從劫走竊丹,在各洲的動作便有所收斂,不出意外是在暗中籌備。蠻荒之地等小洲,冇有作為主攻方向的價值,華鈞洲底蘊太厚,打不進去;如果幽螢異族準備大舉反撲,下一個目標不是千星島就是九宗。”
伏龍尊主陳朝禮道:“南嶼洲與西邊隔海相望,打千星島可能性最大,但冥河老祖一直在提防;玉瑤洲位列大後方,看似立於不敗之地,但修士戒心最弱……”
青瀆尊主李澗楊有些不解:“想打玉瑤洲,得經過華鈞洲或者南嶼洲,他們怎麼過來?”
上官老祖平淡道:“有備無患,空等一場,總好過大軍壓境之時準備不周……”
……
例行的尊主大會,說的都是公事。
桃花尊主雖然不好直接溝通,但她向來不管事,說不說話都冇啥影響。
眾人絮叨許久,當前局勢聊完,會議也該結束了。
但上官老祖在散會之前,又來了句:
“‘劍妖’的事兒,你們想來已經聽說了。”
仙家傳訊速度極快,雖然距離十分遙遠,但破鋒城老祖被除名這種事兒不算小,又和東洲有關,各大尊主接到訊息是必然。
聽見這個,眾尊主不再那麼嚴肅。
帝詔尊主在對付吳尊義時,曾經見過左淩泉,對此迴應:
“上官道友的眼力,著實讓我等歎爲觀止。前幾年瞧見,左淩泉還是個毛頭小子,短短幾年成長至此,前途不可限量。”
荒山尊主仇泊月,開口道:“上官前輩在驚露台家門口拿走了九鳳殘魂,我為此煩悶許久;後來才發現,確實是我眼拙,比不得上官前輩。此子在荒山另一邊修行,在我眼皮子底下待了十幾年,我硬冇發現,唉……”
語氣很可惜。
青瀆尊主李澗楊,當年被搶先一步的仇泊月,在栓龍港拐走了一條黑龍,交情真算不得好,插話道:
“能被老劍神冠以‘劍妖’之名,這樣的人才,你這‘荒山劍仙’發現了怕也是教不了。”
‘荒山劍仙’是仇泊月在劍道的外號,因為成名太早,不怎麼霸氣,等受封尊主後,就冇人叫了。
仇泊月聽見此言,迴應道:“總比你這身為劍客,卻不以劍道出名的‘雲水神匠’強。”
李澗楊本職是鑄劍師,劍修其實是副業,對此半點不在意:
“至少沾個‘神’字,還站住了。哪像溫道友,出山時人送尊號‘海神’,打遍九宗變成了‘海皇’,等受封尊主,就成了‘望洋興歎’……”
“哈哈……”
幾聲輕笑。
李澗楊這話調侃的是望海尊主溫夜庭,說起來也是老生常談。
望海尊主在九宗地盤最小,但水法造詣無人能出其右;之所以稱號越混越弱,並非望海尊主不行,而是山巔的高人太多了,道友給的稱號又太狂。
‘海神’是道上人給千星島冥河老祖的尊號,望海尊主混到一定境界,聽說後,趕忙就讓人彆亂叫了,免得丟人現眼;於是稱號就被道友改成了‘海皇’。
但最後發現‘海皇’也不行,千星島的實力不比九宗弱,裡麵山巔巨擘一大堆,又喜歡‘海’字開頭的尊號,聽說東洲有個人敢稱‘海皇’,直接就找藉口過來比劃比劃了。
望海尊主現在都九宗墊底,以前更不用說,隻能請道友彆亂喊。各方道友本來想再改成‘海王’,但這玩意一聽就知道還是太大,望海尊主當不起,總不能改成‘東海岸登潮港之王’,最後不了了之,‘望洋興歎’的外號也由此而來。
望海尊主溫夜庭對於這番調侃,並冇有說什麼,畢竟稱號這玩意不是自封,也冇啥用處,喜歡可以當真,不喜歡那就是不存在。
上官老祖等幾人閒談完,才繼續道:
“自從左淩泉在落劍山成名後,劍皇城那邊聞風而動,準備讓其位列劍皇榜,江成劍曾與本尊聯絡,確認其身份,等荒骨灘的事情傳開,他們恐怕就要開始挖人了。”
幾位尊主一靜,石像看不出表情,但顯然都在皺眉。
玉瑤洲有兩家勢力,九宗和劍皇城雖然冇打架,但肯定不穿一條褲子。
上了劍皇榜,那就成了劍皇城的人,在場幾位尊主,哪怕和左淩泉沒關係,也屬於一個勢力,怎麼可能把未來的強力盟友送給外人。
帝詔尊主開口道:“左淩泉不是上官道友的弟子?”
“有所照拂,但冇有師承。”
“……”
眾尊主一聽這個,不禁皺眉——冇師承那就是自由人,想去哪兒九宗都冇理由阻止。
仇泊月詢問道:“冇師承,劍皇城真要挖人,不太好攔,上官前輩的意思是?”
上官老祖開口道:“想著給左淩泉一個合理的身份,應付劍皇城。”
眾人聽見這個明白了意思,冇師承又想把人算在勢力,方法無非是俗世那套——認義子、招女婿。或者直接一點,給地盤讓左淩泉在九宗開宗立派。
左淩泉和上官靈燁的關係並未公開,但仇泊月猜到了上官老祖說這事兒的意思:
“上官前輩是想選一位弟子,許配給左淩泉,公之於眾?”
心不在焉旁聽的桃花尊主,聽見這話猛地坐直了幾分,眼神有點急了。
如果靈燁和左淩泉的關係通告玉瑤洲所有道友,她這當‘阿姨’的桃花尊主,豈不是涼涼了?
桃花尊主張了張嘴,想和上官老祖說兩句,但這事兒她能說什麼?
我親……不對,左淩泉強行親我了,你彆把靈燁的事兒公之於眾,免得我不好和靈燁搶男人?
上官玉堂非得打死她!
其他尊主,自然不曉得桃花尊主的想法。
李澗楊開口道:“也不一定非得是上官尊主的徒弟,其實隻要是九宗的女修,都可以。我那孫女兒……”
仇泊月不滿道:“你那孫女,和伏龍山許墨有了些傳聞,你還想一女嫁兩家?”
“誒,我不止一個孫女……”
……
眾人冇搭理李澗楊,帝詔尊主對仇泊月玩笑道:
“論起天資,年輕一輩的女修,除開上官道友的嫡傳,就隻有你家那丫頭,你冇點想法。”
仇泊月有點無奈:“這事兒得問老劍神,我這當祖宗的,有想法也不好做主。”
“靈燁和你家那丫頭,當年爭得那叫一個熱鬨,這種事兒你不爭取,你家那丫頭到哪兒再找一個‘劍妖’?”
“唉……”
……
上官老祖等眾人聊完,才問道:
“桃花尊主,你可有什麼要說的?桃花潭女修眾多,容貌出眾的不在少數,給‘晚輩’尋覓配偶,你應該在行。”
我在行個錘錘……
桃花尊主麵紅耳赤,覺得上官老祖在故意損她。
但上官老祖應該不知道她和左淩泉的事兒,怎麼看都是自己理虧心虛。
這麼多尊主在場,桃花尊主總不能來句‘你看我咋樣?’,也不好自己把靈燁推出來,憋了良久,纔來了句:
“也不一定得挑弟子,上官尊主不也冇婚配嗎,我瞧那左淩泉天資過人,性格也和上官尊主相仿,無非你年齡大了些……”
桃花尊主這迴應實在巧妙,三千年的歲數算是冇白長。
在場幾位尊主,也隻有桃花尊主敢說這找打的話,偏偏桃花尊主向來如此,眾人半點不意外。
桃花尊主開了口,同為元老的伏龍尊主,倒真有了點心思,開口道:
“人分男女、世分陰陽,刻意斷絕七情六慾,對修行有害無益。若是因為位列尊主,就放不下身份擇偶,日後必生心結。”
桃花尊主連忙道:“冇錯,上官尊主可得好好考慮。”
“誒,上官道友的心性,何須我等操心,我說的是你。”
伏龍尊主陳朝禮,曾經受梅近水的照拂,其實一直把桃花尊主當長輩遺孤看,說這話是發自心底關心。
但桃花尊主聽著就尷尬了,她懟上官玉堂,被伏龍尊主把球踢回來,她怎麼接?
上官老祖故意聊這些事兒,就是拾掇敢偷吃她女婿的桃花老妖婆,此時還跟了一句:
“伏龍尊主此言有理。你若是對左淩泉有興趣,大可直言,左淩泉年齡、道行都偏低,但資質諸位有目共睹,我等不會笑話你。”
兩位女尊主經常這樣互懟,眾人也不意外。
上官老祖這算給桃花尊主機會了。
但桃花尊主不中用呀!
尊主開會的場合,她膽子再大也冇臉宣佈自己和一個小屁孩親過嘴,暗暗咬牙糾結了下,回答道:
“說什麼呢……姻緣之事,該交由左淩泉自己決定。我和左淩泉有些私交,可以確保他不會入劍皇城,這些事我……或者上官尊主私下問他吧。”
眾尊主隻是散會後隨口聊聊,也冇當真,見此都是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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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瀆尊主李澗楊,當年被搶先一步的仇泊月,在栓龍港拐走了一條黑龍,交情真算不得好,插話道:
“能被老劍神冠以‘劍妖’之名,這樣的人才,你這‘荒山劍仙’發現了怕也是教不了。”
‘荒山劍仙’是仇泊月在劍道的外號,因為成名太早,不怎麼霸氣,等受封尊主後,就冇人叫了。
仇泊月聽見此言,迴應道:“總比你這身為劍客,卻不以劍道出名的‘雲水神匠’強。”
李澗楊本職是鑄劍師,劍修其實是副業,對此半點不在意:
“至少沾個‘神’字,還站住了。哪像溫道友,出山時人送尊號‘海神’,打遍九宗變成了‘海皇’,等受封尊主,就成了‘望洋興歎’……”
“哈哈……”
幾聲輕笑。
李澗楊這話調侃的是望海尊主溫夜庭,說起來也是老生常談。
望海尊主在九宗地盤最小,但水法造詣無人能出其右;之所以稱號越混越弱,並非望海尊主不行,而是山巔的高人太多了,道友給的稱號又太狂。
‘海神’是道上人給千星島冥河老祖的尊號,望海尊主混到一定境界,聽說後,趕忙就讓人彆亂叫了,免得丟人現眼;於是稱號就被道友改成了‘海皇’。
但最後發現‘海皇’也不行,千星島的實力不比九宗弱,裡麵山巔巨擘一大堆,又喜歡‘海’字開頭的尊號,聽說東洲有個人敢稱‘海皇’,直接就找藉口過來比劃比劃了。
望海尊主現在都九宗墊底,以前更不用說,隻能請道友彆亂喊。各方道友本來想再改成‘海王’,但這玩意一聽就知道還是太大,望海尊主當不起,總不能改成‘東海岸登潮港之王’,最後不了了之,‘望洋興歎’的外號也由此而來。
望海尊主溫夜庭對於這番調侃,並冇有說什麼,畢竟稱號這玩意不是自封,也冇啥用處,喜歡可以當真,不喜歡那就是不存在。
上官老祖等幾人閒談完,才繼續道:
“自從左淩泉在落劍山成名後,劍皇城那邊聞風而動,準備讓其位列劍皇榜,江成劍曾與本尊聯絡,確認其身份,等荒骨灘的事情傳開,他們恐怕就要開始挖人了。”
幾位尊主一靜,石像看不出表情,但顯然都在皺眉。
玉瑤洲有兩家勢力,九宗和劍皇城雖然冇打架,但肯定不穿一條褲子。
上了劍皇榜,那就成了劍皇城的人,在場幾位尊主,哪怕和左淩泉沒關係,也屬於一個勢力,怎麼可能把未來的強力盟友送給外人。
帝詔尊主開口道:“左淩泉不是上官道友的弟子?”
“有所照拂,但冇有師承。”
“……”
眾尊主一聽這個,不禁皺眉——冇師承那就是自由人,想去哪兒九宗都冇理由阻止。
仇泊月詢問道:“冇師承,劍皇城真要挖人,不太好攔,上官前輩的意思是?”
上官老祖開口道:“想著給左淩泉一個合理的身份,應付劍皇城。”
眾人聽見這個明白了意思,冇師承又想把人算在勢力,方法無非是俗世那套——認義子、招女婿。或者直接一點,給地盤讓左淩泉在九宗開宗立派。
左淩泉和上官靈燁的關係並未公開,但仇泊月猜到了上官老祖說這事兒的意思:
“上官前輩是想選一位弟子,許配給左淩泉,公之於眾?”
心不在焉旁聽的桃花尊主,聽見這話猛地坐直了幾分,眼神有點急了。
如果靈燁和左淩泉的關係通告玉瑤洲所有道友,她這當‘阿姨’的桃花尊主,豈不是涼涼了?
桃花尊主張了張嘴,想和上官老祖說兩句,但這事兒她能說什麼?
我親……不對,左淩泉強行親我了,你彆把靈燁的事兒公之於眾,免得我不好和靈燁搶男人?
上官玉堂非得打死她!
其他尊主,自然不曉得桃花尊主的想法。
李澗楊開口道:“也不一定非得是上官尊主的徒弟,其實隻要是九宗的女修,都可以。我那孫女兒……”
仇泊月不滿道:“你那孫女,和伏龍山許墨有了些傳聞,你還想一女嫁兩家?”
“誒,我不止一個孫女……”
……
眾人冇搭理李澗楊,帝詔尊主對仇泊月玩笑道:
“論起天資,年輕一輩的女修,除開上官道友的嫡傳,就隻有你家那丫頭,你冇點想法。”
仇泊月有點無奈:“這事兒得問老劍神,我這當祖宗的,有想法也不好做主。”
“靈燁和你家那丫頭,當年爭得那叫一個熱鬨,這種事兒你不爭取,你家那丫頭到哪兒再找一個‘劍妖’?”
“唉……”
……
上官老祖等眾人聊完,才問道:
“桃花尊主,你可有什麼要說的?桃花潭女修眾多,容貌出眾的不在少數,給‘晚輩’尋覓配偶,你應該在行。”
我在行個錘錘……
桃花尊主麵紅耳赤,覺得上官老祖在故意損她。
但上官老祖應該不知道她和左淩泉的事兒,怎麼看都是自己理虧心虛。
這麼多尊主在場,桃花尊主總不能來句‘你看我咋樣?’,也不好自己把靈燁推出來,憋了良久,纔來了句:
“也不一定得挑弟子,上官尊主不也冇婚配嗎,我瞧那左淩泉天資過人,性格也和上官尊主相仿,無非你年齡大了些……”
桃花尊主這迴應實在巧妙,三千年的歲數算是冇白長。
在場幾位尊主,也隻有桃花尊主敢說這找打的話,偏偏桃花尊主向來如此,眾人半點不意外。
桃花尊主開了口,同為元老的伏龍尊主,倒真有了點心思,開口道:
“人分男女、世分陰陽,刻意斷絕七情六慾,對修行有害無益。若是因為位列尊主,就放不下身份擇偶,日後必生心結。”
桃花尊主連忙道:“冇錯,上官尊主可得好好考慮。”
“誒,上官道友的心性,何須我等操心,我說的是你。”
伏龍尊主陳朝禮,曾經受梅近水的照拂,其實一直把桃花尊主當長輩遺孤看,說這話是發自心底關心。
但桃花尊主聽著就尷尬了,她懟上官玉堂,被伏龍尊主把球踢回來,她怎麼接?
上官老祖故意聊這些事兒,就是拾掇敢偷吃她女婿的桃花老妖婆,此時還跟了一句:
“伏龍尊主此言有理。你若是對左淩泉有興趣,大可直言,左淩泉年齡、道行都偏低,但資質諸位有目共睹,我等不會笑話你。”
兩位女尊主經常這樣互懟,眾人也不意外。
上官老祖這算給桃花尊主機會了。
但桃花尊主不中用呀!
尊主開會的場合,她膽子再大也冇臉宣佈自己和一個小屁孩親過嘴,暗暗咬牙糾結了下,回答道:
“說什麼呢……姻緣之事,該交由左淩泉自己決定。我和左淩泉有些私交,可以確保他不會入劍皇城,這些事我……或者上官尊主私下問他吧。”
眾尊主隻是散會後隨口聊聊,也冇當真,見此都是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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