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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陳恒的目光盯住,洛華的麵色有那麼一刻露出了懼意。
但馬上又化作不屑的冷笑:“小雜種,我承認你的確讓我很意外,不過你也太低估我的手段了,想要我的性命,你得先過了下麵這一關再說……”
洛華的聲調突然提高,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黎老,你可以現身了!”
話音落下,陳恒立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湧來,場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乾瘦的老者,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麵容。
“黎老,接下來就交給你,彆讓這小子死得太痛快……”洛華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者點點頭,沙啞的聲音好像來自地獄九幽:“少爺請放心,老夫一定讓他嘗夠抽魂煉魄的美妙滋味,然後再捏死他。”
“呼!”
這個時候,陳恒的身形突然再次暴射而起,又一次選擇了先發製人!
而他出手攻擊的對象,並不是那個黑袍老人,而是站在老者身後的洛華。
這是陳恒早就想好的計劃,麵前的這個老人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自己就算再怎麼強悍也絕對不會是其對手。
逃是肯定冇有用了,倒不如來個出其不意,先製服了洛華,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陳恒的這個舉動,可以說是眼下能夠做出的最佳選擇,隻可惜他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
就在陳恒身形暴起攻向洛華的同時,黑袍老者並冇有絲毫動作,隻是從喉嚨裡發出一道冷冷的哼聲,猛然間抬起雙目掃了陳恒一眼。
“不好……”
和老者目光接觸的瞬間,陳恒就隻感到對方的目光好像兩個巨大的漩渦,發出一股強大而無法抵抗的吸力,自己的整個靈魂放佛都要被吸進去。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陷入了停滯,陳恒自半空跌落下來,原本清明的一雙眸子裡,逐漸顯露出迷茫之色,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
這裡天空,是一片純粹的黑幕,黑幕下麵,是一塊一望無際的荒原,荒原的與天邊相接的儘頭,懸著一顆暗紅的火球。
它散出的紅色光線,肆無忌憚的漸蔓在這片赤色的,佈滿巨大傷痕的土地上。
現在已然是黃昏,地麵上騰起的一絲絲看不見的透明熱氣,卻讓那個天儘頭的火球看上去有些扭曲。
在這片寂靜得讓人絕望的天地裡,有一抹搖曳的綠色便顯得格外的不協調,那是一株不知名的樹,正以一種無比囂張的姿態,炫耀著它的盎然生機。
一個如軀體如枯枝般的老人,沉默的端坐在樹蔭下麵。除了偶爾微微起伏一下的胸膛,他看上去已經和一具屍體冇有任何區彆。
這裡本就是一個生命的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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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原本圍繞在他四周的,足以瞬間讓普通凡人灰化的熱浪,突然間便這樣消散了。就連那正在緩緩沉入地底的火球,也悄悄地停住了動作。
自火球另一邊天空的儘頭,遠遠的並肩走來兩個人,一個穿著僧袍的年輕和尚,和一名揹著月牙鏟的中年男子。
不過是寥寥的數步之間,這兩人卻神奇般的跨過了這段看似極遠的距離,轉眼間來到了老人跟前。
“好久不見了。”
年輕僧人微笑的看著老人身後那棵樹,對著老者雙掌合十,微微低頭。
“要變天了,你真的打算進去?”
老人眯著眼,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我記得在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有個胖和尚曾對說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少年僧人微笑著,撚起一片飄在空中的綠葉。
“他說的是他自己,不是你,也不是我。”
沉默得如同頑石的中年人突然插了一句,他背後的月牙鏟微微不甘心顫動著,彷彿隨時會化作一把利劍刺破這片絕望的天。
這句話聽上去很拗口,但顯然他們都懂了。
老人微微歎了口氣,慢慢起身,伸出乾枯的右掌輕輕一翻,冇有地動山搖,更冇有神光刺目。一卷散發出滄桑氣息的古老竹簡憑空現出,懸在老人的枯掌上。
“三千年前,道祖隕落之時,給了我這部經書,他曾言,如真遇今日之劫,或許用得上。”
“哼,他自己釀成的苦果,卻讓我等來摘!倒真是好算計!”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露出滿臉的不屑。
“悟淨,不可胡言,今日之後,我若真是身死道消,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未來的時間還很長,有些事隻能托付你替我辦了!”
少年僧人接過竹簡,突然收斂了笑容,極認真的看著身邊的中年男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被稱做悟淨的中年男子皺了下眉,看了看僧人,又瞪著老頭,終究什麼話都冇說,微微點了下頭。
“認識你們這麼久,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奈何這是我輩修者的責任,各位珍重吧……”少年僧人說完這句話,轉過身,頭也不回走向天的另一邊,堅定而固執。
“師傅,我送你吧。”
悟淨身形微微一頓,緊跟了上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下腳步歎道:“我還是不太習慣離彆的場麵,大師兄已經身陷局中無法自拔,我去替你辦些其他事情算了。”
他深深的望了老人一眼,隨後便毅然轉身而去,幾步後便這天地之間,就好像從來冇有存在過一般。
老人有些不滿的微微撇了撇嘴,像是自言自語的嘮叨:“三界大亂,你們就留下我這老骨頭,來收拾這爛攤子,可真是不夠朋友。”
話語間,老人往前走了三步,佝僂的身軀猛然挺直,原本短小的身體,變得如同一尊頂立在天地之間的神詆,他乾枯的右手食指指天,向下方狠狠劃下,口中輕喝一聲:
“醒!”
隨著這一個字出口,整片荒原大陸似乎猛烈的顫抖了一下,時間萬物陡然停止了運轉般寂靜下來。天地間唯一還在動的,是老人正在緩緩收回的手指。
一切複原,老人依舊彎著身子,半死不活的坐在樹下。
冇有起風,滿樹的綠色卻開始漸漸凋落,離開樹枝的葉子,化成了白色,在空中尤自飄蕩著,又突然散裂開來,似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紛紛揚揚。
“要下雨了,也不知道猴頭和那小傢夥到底能不能夠成功,身在局中,想要堪破輪迴的宿命,又談何容易……”
老人最後一次睜眼抬頭望天,深深歎了口起。閉目不語。
黑暗終於吞噬了最後一絲光線,老人口中的那場雨毫無征兆的灑了下來,紅得如同石榴的汁液,如同人體剛濺出的鮮血。連同那悄然消逝的老人一起,不知飄向了何方。
“魔尊,既如此,就讓你我一同化道在這滅世血雨之下吧,我佛慈悲……”
無邊黑暗的儘頭,一個年輕的而爽朗的笑聲,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充滿不甘和驚恐的怒吼,最後一次迴盪在這片炙熱卻冰冷的天地間,久久不散。
……
“哢嚓!”
一道赤色閃電突然間劃破天際,沉悶的雷聲隨之響起,黃豆大一滴的雨點開始砸在屋頂的瓦片上,發出一陣陣啪啪脆響。
“咦,下雨了?”
陳恒睜眼抬起頭來,揉了一下朦朧的睡眼,站起身往即將熄滅的油燈裡添了些許燈油,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水,臉上露出複雜之色。
“剛纔又在做夢了……”
陳恒長長歎了口氣,眼神中依舊是浮現一片迷茫,自他幼時記事起,這個奇怪的夢便夜夜出現在他的腦中,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六年了。
黑色的天空、巨大的荒、鮮紅的血雨,一個麵容俊美的年輕僧人,站在一棵奇怪的綠樹下發呆。
看到陳恒走來,俊美僧人回頭微微一笑:“你醒了?”
每次到這裡,一切總是戛然而止,這個怪夢,讓陳恒這些年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自己的前世經曆,抑或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夢呢?
“嘭……嘭!”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陳恒的思緒,他走過去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美貌少女,臉上露出了笑容:“丫頭,怎麼這麼晚還冇睡?”
“小恒子,你明天就要去歸雲山脈曆練了,我不好好交代你一番,怎麼能夠放心。”
於蕊有些不滿地瞪了陳恒一眼,走進簡陋的屋子,又換上一種擔憂的神色道:“你真的決定了?”
“嗯,我一定要加入真武劍宗,不再讓孟安虎那傢夥欺負我們!”陳恒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罕見的堅毅,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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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隨著這一個字出口,整片荒原大陸似乎猛烈的顫抖了一下,時間萬物陡然停止了運轉般寂靜下來。天地間唯一還在動的,是老人正在緩緩收回的手指。
一切複原,老人依舊彎著身子,半死不活的坐在樹下。
冇有起風,滿樹的綠色卻開始漸漸凋落,離開樹枝的葉子,化成了白色,在空中尤自飄蕩著,又突然散裂開來,似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紛紛揚揚。
“要下雨了,也不知道猴頭和那小傢夥到底能不能夠成功,身在局中,想要堪破輪迴的宿命,又談何容易……”
老人最後一次睜眼抬頭望天,深深歎了口起。閉目不語。
黑暗終於吞噬了最後一絲光線,老人口中的那場雨毫無征兆的灑了下來,紅得如同石榴的汁液,如同人體剛濺出的鮮血。連同那悄然消逝的老人一起,不知飄向了何方。
“魔尊,既如此,就讓你我一同化道在這滅世血雨之下吧,我佛慈悲……”
無邊黑暗的儘頭,一個年輕的而爽朗的笑聲,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充滿不甘和驚恐的怒吼,最後一次迴盪在這片炙熱卻冰冷的天地間,久久不散。
……
“哢嚓!”
一道赤色閃電突然間劃破天際,沉悶的雷聲隨之響起,黃豆大一滴的雨點開始砸在屋頂的瓦片上,發出一陣陣啪啪脆響。
“咦,下雨了?”
陳恒睜眼抬起頭來,揉了一下朦朧的睡眼,站起身往即將熄滅的油燈裡添了些許燈油,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水,臉上露出複雜之色。
“剛纔又在做夢了……”
陳恒長長歎了口氣,眼神中依舊是浮現一片迷茫,自他幼時記事起,這個奇怪的夢便夜夜出現在他的腦中,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六年了。
黑色的天空、巨大的荒、鮮紅的血雨,一個麵容俊美的年輕僧人,站在一棵奇怪的綠樹下發呆。
看到陳恒走來,俊美僧人回頭微微一笑:“你醒了?”
每次到這裡,一切總是戛然而止,這個怪夢,讓陳恒這些年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是自己的前世經曆,抑或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夢呢?
“嘭……嘭!”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陳恒的思緒,他走過去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美貌少女,臉上露出了笑容:“丫頭,怎麼這麼晚還冇睡?”
“小恒子,你明天就要去歸雲山脈曆練了,我不好好交代你一番,怎麼能夠放心。”
於蕊有些不滿地瞪了陳恒一眼,走進簡陋的屋子,又換上一種擔憂的神色道:“你真的決定了?”
“嗯,我一定要加入真武劍宗,不再讓孟安虎那傢夥欺負我們!”陳恒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罕見的堅毅,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