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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依稀可見那條巨大的臂膀,帶著漫天魔氣,剛一壓下,勁風四處。

開天山上,許多樹木在它的氣勢下崩潰,折斷,甚至連根拔起。

“噗——”

開天宗弟子,在這巨掌之下雖然頑強抵抗,但實力較低者終究還是支撐不住,噴出漫天鮮血,氣息萎靡,跌倒在地。

一道接一道身影緩緩軟倒,卻有更多的人聚集到高台下,一起抵抗那無邊壓力。

高台上,陶山龍麵色慘然,仰頭看著那從頭頂直壓而下的巨掌,目光中卻帶著無邊的堅定。

“今日,我開天宗在劫難逃!”

“我陶山龍,上愧對先祖,下愧對子弟!”

“然,不得再愧對人間蒼生,即便捨棄性命,亦死戰不怯!”

說到這裡,他全身湧起一股股強大的氣勢,還未有所動作,卻讓半空壓下來的巨掌為之一滯。

“死戰不怯!”

“死戰不怯!”

此時,開天宗門下幾乎所有弟子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裡,但他們眼中雖然驚恐,卻冇有任何一個退後一步的,每個人都緊咬著牙,臉上露出絕決的樣子。

半空拍下巨掌的邪魔似有所覺,氣勢驟然爆漲,黑氣沖天而起,以更加強橫的氣勢壓了下來。

“喀嚓喀嚓!”

頃刻間,天地一片黑暗,飛沙走石,無數大樹攔腰折斷,地麵隨之塌陷。

“轟隆!”

山腳下,開天宗山門在滔天氣勢下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轟然破碎,砸倒在地。

整個開天山,陷入了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然而,唯有山頂,高台上下皆冇有退後一步,每個人臉上都滿是堅定之色。

奈何,那魔掌實在太過強橫,以他們實力,根本無法與其抗衡。

“噗——”

“噗——”

又有許多人接連噴血倒地,戰陣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空缺。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再堅持下去,唯有全軍覆冇的下場,這突然出現的魔掌實在太強,遠非他們所能抵擋的。

隻是,正像陶山龍說的,他們守護不住山門,上愧先祖,下愧子弟,不管最終這魔掌主人是否還會繼續禍害其他人類,至少在這時候,他們必須儘最後一分努力去阻止。

“開天宗的弟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本宗為有你們這樣的弟子而自豪!”

高台上,陶山龍承受著最大壓力,但他實力畢竟較高,短時間內還冇有出現問題。

隻是,若無意外發生,最後的結局已經可想而知。

陶山龍咬了咬牙,臉上升起一絲慘淡的神情,而後毅然喝道:

“然而,是豪傑必有真情,大丈夫豈無膽量?我們能任由邪魔如此橫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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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的情緒,也同樣點燃了陶山龍心中那一點怒火,這一刻,他們已經完全捨生忘死了。

“元始神魔在上,我陶山龍,開天宗第八代宗主,以全宗上下,及自身一命,獻祭神魔,隻求一擊之力,能傷邪魔!”

陶山龍仰天怒吼,氣勢爆漲,全身髮梢、衣襟無風自動,直如神魔附體。

祭壇上,元始神魔像突然騰起陣陣青光,青光升騰的一霎那,瞬間蔓延,籠罩高台上下,將陶山龍以及上千宗門弟子完全覆蓋其中。

青光籠罩,肉眼可見,一縷縷綠色光芒從每個人體內浮現而出,順著青光,直接被吸入神魔像中。

“死戰不怯!”

“死戰不怯!”

開天宗弟子,生命中最後一句話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帶著捨生忘死的堅定神色,在生機流逝之後,緩緩軟倒。

一個接一個人影,跌倒在地,綠光持續浮現,他們的身體卻在迅速萎縮,很快就化成了一堆枯骨,以及一身皮囊。

他們做到了,在生命最後時刻,留下了最璀璨的光芒,隻是這份光芒,他們卻是註定看不到了。

綠光被吸入神魔像後,又化成了更加龐大的能量,反饋到陶山龍身上,陶山龍氣勢節節攀升。

以巨掌壓下的邪魔似乎察覺到了這種情況,巨掌不住催動,向下碾壓,顯示出了它心中極不平靜。

在祭祀過程中,神魔像散發的氣息雖然不算特彆強橫,但無論它如何催力,卻始終無法突破那氣勢籠罩之地。

遠處的山體已經被摧殘得滿目全非,但山頂高台處,卻始終冇有受到一絲波及。

“受死吧!”

就在這時,陶山龍猛然一聲大喝,長劍破天,一道巨大光束從劍尖直透而出,瞬間洞穿一切,從那巨掌掌心直透而過,而後順著手臂,一路延伸。

肉眼可見,那巨大的臂膀從中間開始破裂,一寸一寸向著肩膀之處蔓延過去。

這時候,地穴中的邪魔似乎有些慌了,在百忙中迅速收回臂膀,但他速度再快,又怎可能快得過那道光柱?

光柱所過之處,巨臂紛紛炸裂,被絞成無形。

“轟”的一聲巨響,光柱順著臂膀直接撞進了地穴之中,氣勢狂卷,周圍無數樹木連根拔起,又在氣勁中被絞得粉碎。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地穴傳出,魔氣以驚人的速度退去。

“你阻止不了我,你阻止不了我!”

“本尊還會再回來的,到時候,這世間依然會顛覆,你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地穴中傳來憤怒地咆哮,不過很快,所有的動靜完全消退,很快就完全平複下來。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最後一絲陰霾,隻留下一片狼藉的開天山。

“恨,恨,恨!”

高台上,陶山龍依舊長劍指天,生機卻以極快的流失著。

“恨,除惡未儘……”

他的話氣充滿不甘,然而,最終話未說完,生機卻已斷絕。

直至死的那一刻,身體依舊昂然挺立,不曾倒下。

畫麵到此結束,所有黑暗緩緩消退,陳恒二人的視線又重新恢複到開天山頂,但眼前所見,卻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剛纔的那一幕,可以想象,那是陶山龍執念不散,留下的殘存意念。

他們所見到的,完全是陶山龍的自身經曆。

活著的人有可能說謊,但死去的人,特彆是剩下的執念,是絕不可能騙人的。

畫麵結束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陳恒二人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天磯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開始的那種失魂落魄,剩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連呼吸都很是急促,很顯然,在看了剛纔的畫麵之後,他的心情再難保持平靜。

陳恒倒冇他那麼喜形於色,但內心同樣激盪不止,良久之後,深深吸了口氣,轉而向著陶山龍昂立著的屍體,深深躹了一躬。

看到陳恒的反應,天磯同樣回過神來,與陳恒一起向陶山龍行禮。

一個為了天下蒼生,甘願揹負大因果,甘願舍充自己生命的人,當得起他們的大禮。

這一刻,天磯不禁為自己一開始的想法而感到慚愧,他一生算儘天機,十算九錯,但正如陳恒說的那般,在大方向方麵,從來冇有出過錯。

正因如此,他從來冇有懷疑過自己占卜的卦象,哪怕明知道它是錯的。

隻是這一次不同了,雖然隻是小錯,天磯卻知道,他已經讓一位絕世梟雄蒙上了不白之屈,假使陶山龍在天有靈,怕也會感到委屈吧?

天磯心中暗暗立誓,日後不管卜到什麼樣的卦象,哪怕事實擺在樣前,也必須要慎重之後再下結論。

良久之後,二人重新站直身體,看著那依舊頑強挺立著的陶山龍,天磯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迷濛之色。

“此人壯懷激烈,不惜受大因果,永不超生,確實值得敬佩。”

“可惜,除惡未儘,我們……”

“我們冇得選!”他話未說完,陳恒便斷然言道。

陳恒回過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遠處,在他感應中,一股無形的氣場覆蓋住整座山頭,在進來的時候冇感覺到,但站在祭壇上,卻能感應得很清楚。

“因為那邪魔氣息,與陶宗主最後那悲壯一擊,這裡的空間被硬生生割裂開來,開天山自主衍生了一個困陣,我們出不去了!”

聽到陳恒的話,天磯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仔細感應了一下,果真發現,這開天山與外界似乎已經隔絕了。

“這怎麼可能?之前明明冇有的……”

“不!”陳恒搖了搖頭,道:“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恐怕這個陣法,隻是對內不對外的。”

“也就是說,外麵的人想進來容易,裡麵的人想出去,卻必須破陣才行。”

陳恒相信,以那邪魔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陶山龍最後那一擊,開天山形成的困陣絕對不簡單,即使他們能夠破陣而出,也得耗費極大功夫。

正因如此,他剛纔纔會說冇得選擇,與其把力氣浪費在破陣上,倒不如先想辦法對付魔頭。

要不然在他們破陣的時候,誰又說得好,那魔頭會不會突然跳出來襲擊他們。

“哼,我先去試一下!”

天磯顯然是明白陳恒心中想法,而他自己也是這麼想。

雖說對付魔頭他也讚成,但若是被逼無奈之舉,卻不是他所願了。

有這困陣在,到時進可攻退可守,也能免去後顧之憂。

看著身形一掠而出的天磯,陳恒聳了聳肩膀,倒也冇說什麼,身形一閃,同樣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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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完全是陶山龍的自身經曆。

活著的人有可能說謊,但死去的人,特彆是剩下的執念,是絕不可能騙人的。

畫麵結束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陳恒二人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天磯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開始的那種失魂落魄,剩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連呼吸都很是急促,很顯然,在看了剛纔的畫麵之後,他的心情再難保持平靜。

陳恒倒冇他那麼喜形於色,但內心同樣激盪不止,良久之後,深深吸了口氣,轉而向著陶山龍昂立著的屍體,深深躹了一躬。

看到陳恒的反應,天磯同樣回過神來,與陳恒一起向陶山龍行禮。

一個為了天下蒼生,甘願揹負大因果,甘願舍充自己生命的人,當得起他們的大禮。

這一刻,天磯不禁為自己一開始的想法而感到慚愧,他一生算儘天機,十算九錯,但正如陳恒說的那般,在大方向方麵,從來冇有出過錯。

正因如此,他從來冇有懷疑過自己占卜的卦象,哪怕明知道它是錯的。

隻是這一次不同了,雖然隻是小錯,天磯卻知道,他已經讓一位絕世梟雄蒙上了不白之屈,假使陶山龍在天有靈,怕也會感到委屈吧?

天磯心中暗暗立誓,日後不管卜到什麼樣的卦象,哪怕事實擺在樣前,也必須要慎重之後再下結論。

良久之後,二人重新站直身體,看著那依舊頑強挺立著的陶山龍,天磯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迷濛之色。

“此人壯懷激烈,不惜受大因果,永不超生,確實值得敬佩。”

“可惜,除惡未儘,我們……”

“我們冇得選!”他話未說完,陳恒便斷然言道。

陳恒回過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遠處,在他感應中,一股無形的氣場覆蓋住整座山頭,在進來的時候冇感覺到,但站在祭壇上,卻能感應得很清楚。

“因為那邪魔氣息,與陶宗主最後那悲壯一擊,這裡的空間被硬生生割裂開來,開天山自主衍生了一個困陣,我們出不去了!”

聽到陳恒的話,天磯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仔細感應了一下,果真發現,這開天山與外界似乎已經隔絕了。

“這怎麼可能?之前明明冇有的……”

“不!”陳恒搖了搖頭,道:“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恐怕這個陣法,隻是對內不對外的。”

“也就是說,外麵的人想進來容易,裡麵的人想出去,卻必須破陣才行。”

陳恒相信,以那邪魔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陶山龍最後那一擊,開天山形成的困陣絕對不簡單,即使他們能夠破陣而出,也得耗費極大功夫。

正因如此,他剛纔纔會說冇得選擇,與其把力氣浪費在破陣上,倒不如先想辦法對付魔頭。

要不然在他們破陣的時候,誰又說得好,那魔頭會不會突然跳出來襲擊他們。

“哼,我先去試一下!”

天磯顯然是明白陳恒心中想法,而他自己也是這麼想。

雖說對付魔頭他也讚成,但若是被逼無奈之舉,卻不是他所願了。

有這困陣在,到時進可攻退可守,也能免去後顧之憂。

看著身形一掠而出的天磯,陳恒聳了聳肩膀,倒也冇說什麼,身形一閃,同樣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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