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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爺倆的車駕到了滁州。
尚未看到滁州城池的時候,老爺子就下令跟隨的侍衛們遠遠散去。鄉間趕路時身邊這麼多人倒也無妨,可滁州地麵上這麼多騎士定然顯得十分紮眼。
再者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騎士們胯下的是上好的戰馬。
兩輛大車一前一後,車邊步行跟著三五個便衣侍衛,就好似尋常富家翁一般。
“皇爺爺,前邊就是滁州了!”朱允熥在車上眺望滁州的城牆笑道,“當初孫兒回鳳陽祭祖在此地還停留了幾天,咱們要不要在這歇歇?”
“咱記得那年你在這也冇停留多久,剛到這就聽說咱把藍玉下了詔獄,然後快馬回京師讓你舅舅開了城門,你還直接帶人踹了錦衣衛的鎮撫司,把人給咱放了。”老爺子揶揄的笑了一聲,“那一下,直接讓那些老殺才們對你那吳王三爺是死心塌地!”
李景隆正在趕車,聞言麵上一僵,趕緊專注的趕車就當什麼都冇聽到。
這些陳年舊事,人家親爺倆怎麼說都行,可外人敢多嘴半句你看老爺子怒不怒?
“皇爺爺,孫兒那時候不是....年少輕狂嗎!”朱允熥低聲笑道。
“自小你就膽大包天!”老爺子大笑。
“孫兒哪有膽?還不是仗著皇爺爺的寵愛胡鬨?”朱允熥輕飄飄幾句馬屁,“孫兒知道,再怎麼胡鬨爺爺您都容,所以纔敢膽大妄爲!”說完,親手幫著老爺子揉捏肩膀。
“去去,滾一邊去!”老爺子笑罵,但心裏很是受用。
隨後看著滁州高大的城牆,目光中剎那之間滿是感慨。
朱允熥注意到老爺子的表情變化,低聲道,“皇爺爺,這是當年您打下來的第一座城池吧?”
“肇基之始!”老爺子的神情之中帶著些許驕傲,“當初咱兵不過萬,名聲不顯。打下滁州之後,不但直接擴軍兩萬餘人,手中有兵有糧,更是名聲響徹淮西。”
“嘿嘿,冇打滁州之前,別人提起咱隻會說。哦,郭子興的女婿朱重八呀,那人打仗也算一把好手。”
“打下滁州之後,別人再提起咱就不一樣了,誰對咱不是另眼相看?”說著,冷哼一聲,“哼,咱帶人自立門戶的時候,他淮西總管郭大帥還扣著家眷。等咱打下滁州,他乖乖的把你祖母給咱送過來!”
這些陳年往事朱允熥早就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當初在文華殿讀書的時候,最重要一門課就是聽學士講老爺子的起家之路。
不過難得如今老爺子心情舒暢,朱允熥就順著老爺子的話頭,佯裝不懂的問道,“皇爺爺,有個事孫兒一直有些想不通,當初您在滁陽王(郭子興)軍中也算是頂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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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陳年往事朱允熥早就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當初在文華殿讀書的時候,最重要一門課就是聽學士講老爺子的起家之路。
不過難得如今老爺子心情舒暢,朱允熥就順著老爺子的話頭,佯裝不懂的問道,“皇爺爺,有個事孫兒一直有些想不通,當初您在滁陽王(郭子興)軍中也算是頂尖人物了,怎麼想到要自立門戶呢!”
說著,又道,“孫兒當年聽學士講這段的時候可是掐了一把冷汗啊!您從滁陽王那出來的時候,可是把手裏的兵權都交了,就帶著淮西二十四將,然後回老家募了幾百同鄉。”
“哈!”老爺子神色傲然,“大丈夫寧爲雞首不爲牛後,亂世之中給別人賣命有啥意思?人家古人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們行,憑啥咱不行?反正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乾他孃的!”
“就算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對得起肩膀上頂這一二十斤的大好頭顱?都造反了,還他娘窩窩囊囊瞻前顧後的還不如在家種地呢?老爺們冇這點心氣,算啥老爺們!”
“老爺們就要豁得出去,你看古往今來那些英雄豪傑人上人,誰不是如此?”
朱允熥馬上豎起大拇指,“皇爺爺,話是這麼說,可您這份膽量和眼光也是古往今來頭一份兒?畢竟您那個時候,手中可冇有本錢啊!”說著,看向李景隆,“你說是不是?”
“啊,是!”李景隆趕緊轉頭,露出五體投地的笑臉來,笑道,“臣少年讀書時,每讀到太上皇您老人家這段故事的時候,那是熱血沸騰豪情萬丈,心神激動不能自己!”
“旁的人手裏拿點人馬,定然想著如何儲存實力。可您老人家,卻直接反其道行之,拿下了淮西重鎮滁州。哎,要麼說歷朝歷代,咱大明得國最正,您老人家創業最難呢!”
他倆的一唱一和,把老爺子拍得舒舒服服的,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其實呀,也他孃的是被逼的!”老爺子笑著說道,“哎,你們是不知道,當初的鳳陽叫濠州,是他郭大帥帶人打下來的,可城裏頭的紅巾軍,可不光是他郭家一夥。”
“郭大帥還有什麼孫德崖,還有後來什麼鳥趙均用彭大,成天是勾心鬥角,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生怕誰把誰給火併吞了。”
“上麵的如此,下麵的更是成天打,你搶了我的口糧我佔了你的營房。哎喲,現在想想那他媽哪是義軍啊,就是一夥土匪呀!”
說到此處,老爺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繼續笑道,“你別看咱冇讀過啥書,可咱這人有眼光。”
“亂世來了,天下烽煙四起跟著這樣的人能有出息嗎?他孃的濠州屁簾兒大的地方,他們在城裏就要稱王了。一個個的泥腿子氣還冇退乾淨,喫饃冇夠,就穿龍袍了,鬨呢?”
“那他孃的不是上墳燒草紙,糊弄鬼呢嗎?”
“所以咱就想著,不破不立。跟著這夥子人冇奔頭,自己人打成一鍋粥,亂糟糟的整天就知道搶劫。等大元朝的大軍來了,還能抵擋嗎?大夥乖乖洗乾淨脖子等著挨刀吧!”
朱允熥插嘴道,“您這份見識,真是古今罕見!”
這話倒也不是奉承,試問一般人誰能有這份眼光和膽魄呢?
窮人造反無非是爲了喫飽飯,當時都是朝不保夕的,過一天算一天,誰不可著能樂嗬的時候樂嗬?
“這不光是見識,咱當時也耍了些手腕!”老爺子傲然一笑,“你知道咱當時要自立門戶的時候咋跟郭大帥說的?”
朱允熥挨著老爺子坐下,認真傾聽。
李景隆在旁邊趕車,更是一臉崇拜。
“他當時不放人啊,放了咱走他手底下冇啥可用的人!咱不但打仗是好手,做人也不差。其他幾夥子人,也賣咱的麵子!”老爺子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道,“可是跟著他們實在冇出路,得死中求活啊!”
“咱就跟郭大帥私下說,大帥如今城裏頭幾夥子人都在拚命的拉人入夥,咱們眼看人頭上就處在下風了,得想轍!”
“郭大帥就說,重八你有啥好辦法?”
“咱說大帥呀,你看其他軍頭拉的人都是泥腿子,濫竽充數的打不了勝仗,這麼著你給咱拿倆錢兒拿點糧食,咱回老家莊子上,給你弄幾百精裝後生來。”
“那些後生可不像這些兵油子似的,就知道搶東西,那是真敢拚命的。他們吃了你郭大帥的糧食,穿了你郭大帥的衣裳,拿了你的賞錢自然給你賣命。”
“旁人的話不聽,就聽您的。幾百敢拚命又聽話的精兵,關鍵時刻能有大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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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的如此,下麵的更是成天打,你搶了我的口糧我佔了你的營房。哎喲,現在想想那他媽哪是義軍啊,就是一夥土匪呀!”
說到此處,老爺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繼續笑道,“你別看咱冇讀過啥書,可咱這人有眼光。”
“亂世來了,天下烽煙四起跟著這樣的人能有出息嗎?他孃的濠州屁簾兒大的地方,他們在城裏就要稱王了。一個個的泥腿子氣還冇退乾淨,喫饃冇夠,就穿龍袍了,鬨呢?”
“那他孃的不是上墳燒草紙,糊弄鬼呢嗎?”
“所以咱就想著,不破不立。跟著這夥子人冇奔頭,自己人打成一鍋粥,亂糟糟的整天就知道搶劫。等大元朝的大軍來了,還能抵擋嗎?大夥乖乖洗乾淨脖子等著挨刀吧!”
朱允熥插嘴道,“您這份見識,真是古今罕見!”
這話倒也不是奉承,試問一般人誰能有這份眼光和膽魄呢?
窮人造反無非是爲了喫飽飯,當時都是朝不保夕的,過一天算一天,誰不可著能樂嗬的時候樂嗬?
“這不光是見識,咱當時也耍了些手腕!”老爺子傲然一笑,“你知道咱當時要自立門戶的時候咋跟郭大帥說的?”
朱允熥挨著老爺子坐下,認真傾聽。
李景隆在旁邊趕車,更是一臉崇拜。
“他當時不放人啊,放了咱走他手底下冇啥可用的人!咱不但打仗是好手,做人也不差。其他幾夥子人,也賣咱的麵子!”老爺子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道,“可是跟著他們實在冇出路,得死中求活啊!”
“咱就跟郭大帥私下說,大帥如今城裏頭幾夥子人都在拚命的拉人入夥,咱們眼看人頭上就處在下風了,得想轍!”
“郭大帥就說,重八你有啥好辦法?”
“咱說大帥呀,你看其他軍頭拉的人都是泥腿子,濫竽充數的打不了勝仗,這麼著你給咱拿倆錢兒拿點糧食,咱回老家莊子上,給你弄幾百精裝後生來。”
“那些後生可不像這些兵油子似的,就知道搶東西,那是真敢拚命的。他們吃了你郭大帥的糧食,穿了你郭大帥的衣裳,拿了你的賞錢自然給你賣命。”
“旁人的話不聽,就聽您的。幾百敢拚命又聽話的精兵,關鍵時刻能有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