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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想了許久,默默點頭。
“老大,你說的有道理!”說著,忽然一笑,“你如今,比你爹想得周到了!”
“爹是關心則亂!”朱高熾笑道,“兒子是旁觀者清!”
“你旁觀個屁!”朱棣笑罵,“你老子倒了,你這世子也到頭了!將來,你能落下啥?”說著,笑容消失不見,“若我真倒了,將來你們幾兄弟,恐怕一輩子都要圈在鳳陽老家的高牆之!”
“永無天日!”
朱高熾聽了,心微微歎氣,鼓起勇氣看著朱棣,“爹,您心裡還在想著那事嗎?”
“不是想,而是不甘!”朱棣深深皺眉,“你爹我這輩子,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雷厲風行。可唯獨這事,明知道不可為了,但隻要一想起來,就心裡難受,睡不著吃不下!”
“爹!”朱高熾忽然拉著朱棣的手,“兒子知道您是一世豪傑,心比天高。但您自己也說了,人這輩子怎麼都要慫幾回,再者說,如今咱們什麼牌都冇有了,你再想那事那不是庸人自擾嗎?”
說著,頓了頓,“庸人自擾也就罷了,正如您說的,難不成非要鬨到咱們全家圈起來,才罷休?”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咱們父子需要的,正是海闊天空!”
“真到海闊天空之時,事情或有轉機也說不定呀!”
麵對兒子的苦口婆心,朱棣心既感動又有些無奈。
“你說這些我知道,你娘也這麼說!”朱棣歎口氣,看看兒子的胖臉,忽然罵道,“你小子,翅膀硬了,開始說教起老子來了!”
“兒子不敢!”朱高熾笑道。
“你呀,一點都不像我!”朱棣指著朱高熾笑道,“性子心思倒像是你娘,穩當,知道進退,務實,不虛!”
“兒子多謝爹的誇獎!”朱高熾笑道,“世上,有一個您這樣的英雄就夠了。兒子自問拍馬也趕不上您,所以隻能做點實事,說是實話!”
“說你胖你就喘!”朱棣笑罵,“老二要是有你這張嘴呀,哼!”
就這時,王妃徐氏帶著兩個兒子從外間進來。徐氏是滿臉笑意,朱高煦和朱高燧則是有些神色不自然。
“你們爺倆說完冇有?還吃不吃飯?”
朱高熾站起身,“母親!”
徐氏笑著坐下,“老大呀,還有件好事,冇和你說!”
朱高熾站在三兄弟的上首,“什麼好事?”說著,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些發涼,回頭看去,兩個弟弟都瞪著他。
“你要當爹了!”徐氏笑道。
朱高熾一愣,“誰?兒子?”說著,胖手都不知往哪裡放好,“我當爹?誰呀?不是,兒子的意思是,誰的?不是,兒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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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當爹了!”徐氏笑道。
朱高熾一愣,“誰?兒子?”說著,胖手都不知往哪裡放好,“我當爹?誰呀?不是,兒子的意思是,誰的?不是,兒子的意思是,懷的誰了?哎呀不是,兒子的意思是,誰懷了?”
“哈哈哈!”徐氏大笑,對朱棣道,“你看看,咱們老大這不是歡喜得傻了嗎?”
“剛纔還誇你穩當,現在就懵了,還誰的?你的唄!”朱棣笑罵。
“兒子知道是兒子的!”朱高熾說著,繼續問道,“兒子想問,誰懷了?”
他雖然年歲也不大,平日為人穩當老成,但有個缺點。
頗有些寡人之疾的味道。
年歲不大,身邊的侍妾好幾個。
“翠環呀!”徐氏笑道,“你剛走冇多久,那丫頭就有了!如今肚子都鼓起來了,娘找人看過,圓滾滾的像是個小子呢!”
“翠環?”朱高熾的腦海,閃過佳人的容顏。
“哼!”朱高煦在邊上哼了一聲。
“恭喜大哥了!”朱高燧不冷不熱的說道。
徐氏看看兩個小的,笑道,“你倆也老大不小了,抓緊啊!”
一聽這話,朱高燧當場就委屈起來,“娘,您說讓兒子抓緊,兒子拿什麼抓呀?您看咱們這府裡,有一個女的冇有?”
“就是,大哥平日管我們,恨不得拴在褲腰帶上,用眼睛死死的盯著!”朱高煦也叫屈道,“兒子都多少日子冇見過女的了,不瞞您說,兒子現在看蚊子,都是雙眼皮的!”
“住嘴,母親麵親胡扯什麼?”朱高熾怒道。
“哈哈哈!”朱棣和徐氏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就這時,窗外響起朱棣親衛火裡火真的聲音。
“千歲,飯準備好了!”
“拿進來吧!”朱棣開口,又轉頭對幾個兒子一笑,“吃飯!”
眾人坐下,一家人難得的團圓,倒也臉上笑意盈盈。
飯菜上來,倒也簡樸,不過是些家常便飯。
“曉得你們愛吃,娘從北平來時,給你們帶了這些醃菜!”王妃徐氏笑著對三個兒子說道,“你們看,這小根蒜,蕨菜,都是娘秋天的時候自己采的!”
朱高熾捧著飯碗,笑道,“娘,您真好,知道惦記兒子!”
一句話,直接讓徐氏差點眼淚下來。兒行千裡母擔憂,更何況兒子是千裡之外,寄人籬下。
這時,朱高煦卻對朱棣低聲道,“爹,您這次來,怎麼不帶其他的護衛,偏帶了火裡火真這個韃官兒?”
(明代,韃官不是貶義詞。軍勳貴之,大量歸附的胡人,授以韃官。這些人後來都改了漢姓,明英宗土木堡之變,許多韃官慷概戰死,有一些被俘虜的,明明在韃靼那邊可以身居高位,明英宗回來時,依然跟著犯還,雖居朔漠,誌常在國!)
聞言,朱棣皺眉,“怎麼,我不能帶他?”
“不是,兒子不是那個意思!”朱高煦忙道,“兒子是說......”
“不會說就彆說!”朱棣頓了下筷子,然後歎口氣,“不帶他帶誰,在我心裡,這等爽直的漢子,最是忠直,比其他人都強!”說著,哼了一聲,“再說,這些歸附咱家的胡人,就認咱家,我用著比其他人都放心!”
“爹......”
“老二,吃飯吧!”朱高熾開口道。
他知道朱棣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北平的時候就覺察到了這個苗頭。和燕藩親近的官員們,被一一調走。去歲的遼東大戰之後,朝廷更是越過燕王,直接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名義,賞賜燕王手下的將領。
再者說,如今燕王是如京請罪的。
這等事,手下的將領們還是不知為好,不然保不齊有心思敏捷之人,心生他想。
“爹!”朱高燧忽然也在一旁開口,“有件事,兒子不知當說不當說!”說著,看了一眼朱高熾。
朱棣沉聲道,“有事你就說,你看你大哥作甚?”
“年前,兒子在宮裡,看到了張輔!”朱高燧低聲道,“據說是雲南那邊派來給老爺子和皇上送年貨的!”
說著,又繼續低聲,“聽說,是皇上單獨召見的,而且說了好半天!當時舅舅還冇調走,兒子後來問了一句。舅舅說,兵部下了書,張輔在雲南做到了參將,直接隸屬黔國公麾下,算得上一方人物了!”
“老三!”朱高熾急道,“捕風捉影的事你說來作甚?”
“怎麼是捕風捉影,咱們不是親眼所見嗎?”朱高燧不忿,對朱棣道,“爹,這個節骨眼上,有些事咱們寧可......”
朱棣沉思良久,忽然打斷他,“你過來?”
“啊?”朱高燧不懂,還是慢慢靠過去。
啪,朱棣一個耳光抽過去。
噗通,朱高燧落地。
“吃飯!”朱棣拿起筷子,斜眼道,“以後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就彆說!”
老大朱高熾趕緊把三弟扶起來,也低聲道,“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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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韃官不是貶義詞。軍勳貴之,大量歸附的胡人,授以韃官。這些人後來都改了漢姓,明英宗土木堡之變,許多韃官慷概戰死,有一些被俘虜的,明明在韃靼那邊可以身居高位,明英宗回來時,依然跟著犯還,雖居朔漠,誌常在國!)
聞言,朱棣皺眉,“怎麼,我不能帶他?”
“不是,兒子不是那個意思!”朱高煦忙道,“兒子是說......”
“不會說就彆說!”朱棣頓了下筷子,然後歎口氣,“不帶他帶誰,在我心裡,這等爽直的漢子,最是忠直,比其他人都強!”說著,哼了一聲,“再說,這些歸附咱家的胡人,就認咱家,我用著比其他人都放心!”
“爹......”
“老二,吃飯吧!”朱高熾開口道。
他知道朱棣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北平的時候就覺察到了這個苗頭。和燕藩親近的官員們,被一一調走。去歲的遼東大戰之後,朝廷更是越過燕王,直接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名義,賞賜燕王手下的將領。
再者說,如今燕王是如京請罪的。
這等事,手下的將領們還是不知為好,不然保不齊有心思敏捷之人,心生他想。
“爹!”朱高燧忽然也在一旁開口,“有件事,兒子不知當說不當說!”說著,看了一眼朱高熾。
朱棣沉聲道,“有事你就說,你看你大哥作甚?”
“年前,兒子在宮裡,看到了張輔!”朱高燧低聲道,“據說是雲南那邊派來給老爺子和皇上送年貨的!”
說著,又繼續低聲,“聽說,是皇上單獨召見的,而且說了好半天!當時舅舅還冇調走,兒子後來問了一句。舅舅說,兵部下了書,張輔在雲南做到了參將,直接隸屬黔國公麾下,算得上一方人物了!”
“老三!”朱高熾急道,“捕風捉影的事你說來作甚?”
“怎麼是捕風捉影,咱們不是親眼所見嗎?”朱高燧不忿,對朱棣道,“爹,這個節骨眼上,有些事咱們寧可......”
朱棣沉思良久,忽然打斷他,“你過來?”
“啊?”朱高燧不懂,還是慢慢靠過去。
啪,朱棣一個耳光抽過去。
噗通,朱高燧落地。
“吃飯!”朱棣拿起筷子,斜眼道,“以後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就彆說!”
老大朱高熾趕緊把三弟扶起來,也低聲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