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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景仁殿的寶座上,換了人。
老爺子坐著,懷裡抱著大眼睛滴溜溜轉,好奇的看著群臣,嘴角邊還掛著些許哈喇子的六斤。
朱允熥則是站在一邊,靠邊兒!
老爺子有些惱怒,順手把六斤放在禦案上,斜眼對方孝孺道,“你罵咱?”
“臣豈敢辱罵陛下!”方孝孺叩頭,正色道,“臣是錚言!”
老爺子眉毛一立,“嗯?咱聽得真真的,你說非人主!”
“陛下方纔的舉動,確實有違人主之道!”方孝孺麵對老爺子,凜然不懼,大聲開口,“太監雖身體殘缺,為奴為婢,但亦是人矣!為君者,當大善,寬仁治國。以奴婢取樂,此非人主之舉也!”
“奴婢有錯,或可打殺。但陛下九五至尊,戲弄奴婢於臣子麵前,堂而皇之,是否不妥?”
聞言,老爺子大怒,“咱不過是抱著咱重孫樂嗬樂嗬,也能引出你這麼多大道理來?”
“正是如此,臣才鬥膽直言!”方孝孺繼續說道,“陛下重孫,乃東宮嫡長,依陛下所頒之皇明祖訓,嫡長者必正東宮,居儲位。皇太孫之嫡長子,日後必為國家儲君!”
“吳王如今年幼,尚不能明辨事非。陛下愛孫之心,當敦敦教導,豈能以玩弄宮人取樂?”方孝孺繼續道,“古人雲,勿以惡小而為之。以宮人取樂,看似事小,其實事大。”
“陛下以此舉不為意,日後吳王漸長,亦以此為樂,如何是好?國之君,首先當仁。無小仁,豈有大仁!無仁,怎能治國,教化四方!”
“再者說,史書鑿鑿,今日陛下以宮人取樂於皇重孫吳王,記錄於書,後人如何觀看,如何評我大明?”
話音落下,老爺子氣得眉毛鬍子亂抖,卻一時冇有說話。
而朱允熥確實若有所思,其實倒不是方孝孺上綱上線。
若是在後宮中,關起門來,老爺子想讓六斤怎麼玩就怎麼玩,彆說讓太監當馬,就是當狗學狗叫,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絲毫不避諱,還當著這些大臣的麵,卻是有些好說不好聽。
雖然在老爺子心中,奴婢太監等都不算人,可以隨便打殺。但他是開國的雄主,不能一概而論。日後六斤要是學了他,難免會落下暴虐的名聲。
曆史上,萬曆皇帝少年時有次醉酒,讓宮女唱市井小曲兒。宮女不從,萬曆大怒欲殺之。可宮女冇犯錯,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殺人。
萬裡氣急之下,用刀割去宮女半邊頭髮,聽來似乎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傳到了萬曆生母李太後的耳中,卻氣得說要廢了他,另立新君。嚇得萬曆跪在母後的宮中,不住的求饒。
即便是皇子教育最為嚴苛,對太監管束最為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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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皇子教育最為嚴苛,對太監管束最為嚴格的清代,也斷不容此。
同治皇帝就是孩童時缺少這種教養,長大後才性格暴虐,我行我素。故意顛倒黑白,不分是非。
說句大白話,就是孩子不能這麼教。尤其是還不分好歹的年紀,讓他習以為常,以為這些小事無關緊要,那將來就是個惹人煩,缺少教養的熊孩子。
見老爺子怒氣深沉,卻沉吟不語。朱允熥小心的湊在老爺子耳邊,開口道,“皇爺爺,這些儒臣就喜歡誇大直言,您彆往心裡去!”
誰知,老爺子卻咧嘴笑笑,大手抓著六斤的小手晃晃,開口道,“方愛卿說的是,是咱一時冇想這麼多。”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朱允熥心中微微錯愕,老爺子被人頂了,還能這麼和顏悅色,自我檢討,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光顧著讓咱重孫玩的高興了,卻忘了孩子不能這麼養,更不能這麼寵!”說著,老爺子頓了頓,“不以惡小而不為,說的好!”
說到此處,又看看方孝孺,笑道,“當日召你入朝為官,咱看重的就是你的德行,還有你的操守!”
隨即,轉頭對朱允熥問道,“國子監祭酒是不是告老還鄉了!”
老爺子雖不理政事,但朝中的大致走向,還是瞭如指掌。
“是!”朱允熥說道,“是前幾天上的摺子,說身體老邁不堪驅使,請辭致仕。孫兒正想著,讓哪個大學士先兼些日子!”
“讓他去吧!”老爺子對方孝孺的方向點點頭,把六斤抱在懷裡,“國子監祭酒,為國子監學府之師長表率,當選一個德行高尚之人!”
方孝孺已是愣住了,他原本懷著被責罰之心開口勸誡,卻冇想到不但冇有責罰,反而升官了。原本他心中,已經做好了被廷杖的準備。
國子監祭酒,那可是大明最高學府的院長!
“還不謝恩!”朱允熥笑著提醒。
“臣,叩謝陛下天恩!”方孝孺叩首,不過抬頭後,看老爺子不住的晃悠著懷裡的六斤,小傢夥手舞足蹈呀呀的笑著,又皺眉道,“臣等與陛下,皇太孫殿下議論軍國大事,陛下卻在此.........”
“皇爺爺,正有件好玩的事要跟您說說!”
見方孝孺又要犯頭鐵的病,朱允熥忙岔開話題,笑道。
“啥好事?”老爺子也笑嗬嗬的。
“前元的天煌貴胄,元昭宗之子買的裡巴剌,求和咱們大明和親!”說著,朱允熥把那份奏摺,在老爺子麵前展開。
老爺子粗略看了兩眼,皺眉道,“那小子呀!咱記得他!”說著,一邊琢磨一遍開口道,“那小子,快四十了吧?是他求親,還是他兒子?”
朱允熥放下奏摺,“應該是他!”
“他早乾什麼了?”老爺子怒道,“年少時候不求,現在一把歲數了纔來求,他安的什麼心?”說著,繼續怒道,“狼子野心,這是現在要求著咱們大明瞭,纔來這套。這樣的就算把女子嫁給他,也就是個擺設,以後他要咬人的時候,也不會嘴軟!”
說到此處,又罵罵咧咧,“當年咱對他不錯,抓來之後好吃好喝的待著,還送回北麵讓他當狗屁大汗。結果呢,這些年奏摺不來一封,信不來一次,哼!”
“和親這事,休要再提!”老爺子看著群臣,又道,“咱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好處,隻是這種好處,算不得數!咱朱家也是女兒嫁不出去,巴巴的給他送去,讓後人笑話!”
“他真想給咱朱家當姑爺子,也不是不行。到京城來居住,咱給他蓋王府!”
老爺子一句話,就算給這事定下調子。
以他的政治智慧,一眼就能看出和親對於雙方關係的好處,但也更能看出,對方心中深藏的目的。最後一句話,看似是戲言,但卻是高超的政治手腕。
“孫兒倒是有個想法!”朱允熥開口笑道,“他不是求著咱們和親嗎,咱們可以做做文章!”
老爺子想想,“你繼續說!”
朱允熥繼續道,“要和親,首先就要上表恭順,然後咱們大明再賜以王爵。他是元順帝之孫,昭宗之子,拿了咱大明的王爵,就是大明的臣子!”
“屆時,其他北元殘部怎麼看?他不是想扯咱們大明的大旗給他當虎皮嗎,咱們就給他扯到底。給他點好處,讓他先膨脹,到時候不容於北元殘部,隻能事事都依賴大明!”
“就算將來他養不熟,大明再征北元時,也師出有名!不是征伐,而是平叛!”
頓時,老爺子大笑,“那你說,給他個什麼王爵?”
“就要永順王!”朱允熥笑道,“永遠順從大明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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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方孝孺又要犯頭鐵的病,朱允熥忙岔開話題,笑道。
“啥好事?”老爺子也笑嗬嗬的。
“前元的天煌貴胄,元昭宗之子買的裡巴剌,求和咱們大明和親!”說著,朱允熥把那份奏摺,在老爺子麵前展開。
老爺子粗略看了兩眼,皺眉道,“那小子呀!咱記得他!”說著,一邊琢磨一遍開口道,“那小子,快四十了吧?是他求親,還是他兒子?”
朱允熥放下奏摺,“應該是他!”
“他早乾什麼了?”老爺子怒道,“年少時候不求,現在一把歲數了纔來求,他安的什麼心?”說著,繼續怒道,“狼子野心,這是現在要求著咱們大明瞭,纔來這套。這樣的就算把女子嫁給他,也就是個擺設,以後他要咬人的時候,也不會嘴軟!”
說到此處,又罵罵咧咧,“當年咱對他不錯,抓來之後好吃好喝的待著,還送回北麵讓他當狗屁大汗。結果呢,這些年奏摺不來一封,信不來一次,哼!”
“和親這事,休要再提!”老爺子看著群臣,又道,“咱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好處,隻是這種好處,算不得數!咱朱家也是女兒嫁不出去,巴巴的給他送去,讓後人笑話!”
“他真想給咱朱家當姑爺子,也不是不行。到京城來居住,咱給他蓋王府!”
老爺子一句話,就算給這事定下調子。
以他的政治智慧,一眼就能看出和親對於雙方關係的好處,但也更能看出,對方心中深藏的目的。最後一句話,看似是戲言,但卻是高超的政治手腕。
“孫兒倒是有個想法!”朱允熥開口笑道,“他不是求著咱們和親嗎,咱們可以做做文章!”
老爺子想想,“你繼續說!”
朱允熥繼續道,“要和親,首先就要上表恭順,然後咱們大明再賜以王爵。他是元順帝之孫,昭宗之子,拿了咱大明的王爵,就是大明的臣子!”
“屆時,其他北元殘部怎麼看?他不是想扯咱們大明的大旗給他當虎皮嗎,咱們就給他扯到底。給他點好處,讓他先膨脹,到時候不容於北元殘部,隻能事事都依賴大明!”
“就算將來他養不熟,大明再征北元時,也師出有名!不是征伐,而是平叛!”
頓時,老爺子大笑,“那你說,給他個什麼王爵?”
“就要永順王!”朱允熥笑道,“永遠順從大明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