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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一幕,朱允熥和老爺子不免麵麵相覷。
堂堂大明世襲國公,居然在棲霞山的山道上,被幾個年輕人追著屁股跑!
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兩人正在納悶間,李景隆似乎跑累了,直接在山路上站定,回首路看幾個追趕的青年,刹那間周身滿是那種戰場上打出來的殺氣,直嚇得幾個追趕的青年,腳步放緩。
“剛纔誰罵老子賊廝鳥?”
李景隆再怎麼說也是見過血的武人,是大明的世襲勳貴,盛怒之下滿是威嚴。
幾個追趕的年輕人腳步一頓,為首的說道,“你,為什麼搶我們東西?”
“誰搶了就是誰的?怎麼地?讓你們三分,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李景隆怒道,“還真當爺爺我是好脾氣!”
罵完,手伸進懷裡,在拿來出來拳頭上已經套上黃銅的指虎,一個躍身撲入幾個青年中間,輪圈便砸。
那幾個青年也是身強力壯,但腳步輕浮一看就是冇練過的,架勢更是不成章法。
李景隆一記直拳打在一人麵門,那人慘叫一聲鼻血長流。而後又拳肘呼呼帶風,專門衝著幾人的臉上招呼。
朱允熥也粗通拳腳,知道這等近身混戰,拳頭的作用遠大於腿。以少打多,若是用腿被人抓住,順勢按在身下,就等著捱揍吧。而且,李景隆全力之下,幾乎一拳下去,必有一人倒下。
三兩下之後,李景隆身前幾人全部倒下哀嚎。
他乃是勳貴之家的嫡子,從小各種師傅教著馬上馬下的功夫。莫說這幾個青年,就是軍中好手和他單打獨鬥也都鮮有勝著。這幾人還要感謝李景隆冇下殺手,否則現在幾人已成屍體了。
“本不想揍你們!偏你們不知好歹!”李景隆踢了一下,在一人的後背,罵道,“真當老子吃素的?若不是..........若是往日,就你們幾個,都不夠我家丁揍的!”
罵完,李景隆又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轉身,閒庭信步的往山下走。
但是,就在此刻,卻見鬼了一樣腳步停住,傻傻的看著前方。
前邊,朱允熥和老爺子在他去路上站著,也正詫異的看著他。
“你這是...........?”朱允熥問道,“你這是乾什麼呢?”
李景隆趕緊上前,跪地道,“臣...........”
“行了!”朱允熥製止他行禮,看著他身後還在地上哀嚎的幾個年輕人,無問道,“這怎麼回事?”
老爺子更是怒不可遏,罵道,“好哇,你可真是出息!大明的國公,跑到城外當混混來了?”
不怪老爺子震怒,李景隆是世襲的國公,大明最高爵位。出門在外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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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景隆代表著大明的體麵,卻冇想到他今日,竟然一個人都不帶,還鬨了這麼一出鬨劇。
“皇爺,殿下,容臣自辯!”
“過去說!”朱允熥冷聲道。
爺倆在前,李景隆在後跟著,忐忑的進了山間樓亭。那邊,自有侍衛去檢查幾個倒下的男子。
“說吧!”坐下之後,朱允熥開口道。
“回皇爺,殿下!”李景隆一頭是汗水,“那山上老君觀中,有個掛名二十年的老道。他平日給周圍百姓看病算命,極其靈驗,百姓們都說怕是有些神通的!”
朱允熥皺眉道,“這事你也信?山野婦人信這玩意,你當朝國公............”
老爺子打斷朱允熥,對李景隆道,“你繼續說!”
“臣是上陣打仗的武將,自然是不信這些。可這老道真不一般,他身上有件寶物,據說是道家仙師,一位百多歲老神仙的遺物,供在老君像前,已經二十年了!”
“臣三番五次叫人去買,可老道油鹽不進,就是不答應。後來臣親自前去,可是那老道卻說,不與達官貴人低頭,就是不給臣!還對臣說,山門清淨之地,不容豪門肆虐。臣後來幾次帶人去,他乾脆連門都不開了。”
“所以臣,一氣之下,自己一個人進了道觀...........”
老爺子忽然開口,“你把人家的寶物搶來了?到底什麼玩意,讓你這麼不顧體統?”
李景隆從懷中掏出一枚古玉,古玉呈現碧色,上麵層層光澤,一看就是傳承百年的好東西。
“臣讓人打聽過了,這枚古玉,真能驅穢避邪,延年益壽,那老道的師傅,帶著這枚古玉,冇病冇災的活了一百多歲,最後安詳離世。”
朱允熥越聽越邪乎,心中更加不悅。
此時民間教化未開,莫說凡人百姓就是朝中達官,也多心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其實莫說這個時代,即便是後世,對這種事,人們也都是寧可信其有。
“虧你還是國公!”朱允熥一把搶過那枚古玉,觸手軟暖滑潤,他看了看,轉交給老爺子,繼續說道,“這些事,都是那些道人忽悠百姓的,聽聽就算了你還當真!再說了,你是當朝國公,人家不給你,不要就是,何必去搶!搶也就算了,還不帶個隨從,萬一出事,你讓朝廷的臉,往哪裡放?”
“臣要是帶人大張旗鼓的搶,不是鬨的更大嗎?”李景隆說道,“本來臣也冇想搶,上次臣來冇有報名號,隻說是國朝的勳貴。那老道卻說,什麼不為權貴俯首,隻為百姓謀福,硬是不讓臣進門!”
“後來臣一想,閒雲野鶴的人物都有這個毛病,所以讓隨從在山下等,自己一個人上山。哪知那老雜........道人,還是不讓臣進門。臣一怒之下,打翻開門人,直接衝進去,老君像前,搶了這東西就跑..........”
朱允熥怒極,“你還覺得自己挺有理?”
老爺子卻掂量著古玉,問道,“你搶這乾啥?”
李景隆俯首,“臣聽說,太孫妃臨盆在即。”
“太孫妃懷的,可是大明的嫡重孫,臣想著凡間一般的東西,也配不上他的身份。再者說,天下的好東西都在宮裡,什麼都不缺。”
“這古玉雖然傳言有些未必儘實,但勝在老君像前供奉了二十年,多少沾了些仙氣的。不求彆的,就求個好彩頭。願皇太孫的龍種,能平平安安長大,無病無災。”
“嫡龍種無災無難,大明才能江山永固。臣雖行事荒唐了,可也是一片好心!”
“其實臣也不是臨時起意,皇太孫年幼時身子不好,故皇後當年也是取了佛前供奉的古物,常伴太孫身側,用以庇護!”
“殿下討厭和尚,臣自然不敢尋什麼廟裡的,隻能打這老君觀的主意。這東西,雖說是那掛名道人的,可卻是那觀裡的鎮山之寶!”
“你............”朱允熥氣笑了,隨口歎息一聲,“你讓孤說你什麼好?”
一個國公,居然做出如此不成體統的事,猶如小兒胡鬨一般。
可是心裡,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再看看李景隆,朱允熥真想說一句,活該你李景隆升官發財!就這份另辟蹊徑的討好心思,和大人重生都要甘拜下風!
一想到他出發點是好,朱允熥有心在老爺子麵前說句好話。
誰知老爺子反而先開口,笑道,“你有心了!”
四個字,聽在李景隆耳中,猶如仙樂,頓時渾身四肢百骸舒服至極。
“鄉野老道,不知天高地厚!”老爺子笑笑,把古玉送還朱允熥,“老君像前供奉了二十年,自然不是凡物。咱年輕的時候,啥都不信。可現在這個歲數,卻多少有些敬畏之心。”
“這東西,還真是個好彩頭,拿著吧!要是你媳婦真生個帶把兒的,就掛在房裡,圖個吉祥如意!”
“得,李景隆這馬屁,直接拍舒服了!”
朱允熥心裡對這些東西是不信的,但還是接了過來。其實老爺子未必信,隻不過涉及到重孫子那一輩,老人恨不得全天下所有的好彩頭,所有的吉祥如意,都伴隨重孫左右。
“那邊有壺黃酒!”老爺子笑道,“賞你了!”
“臣,謝皇爺天恩!”
李景隆感激涕零的拿起酒壺,三兩口咕嚕嚕下肚。
這時,老爺子站起身,笑道,“大孫,跟咱上山,看看那老雜........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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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怒極,“你還覺得自己挺有理?”
老爺子卻掂量著古玉,問道,“你搶這乾啥?”
李景隆俯首,“臣聽說,太孫妃臨盆在即。”
“太孫妃懷的,可是大明的嫡重孫,臣想著凡間一般的東西,也配不上他的身份。再者說,天下的好東西都在宮裡,什麼都不缺。”
“這古玉雖然傳言有些未必儘實,但勝在老君像前供奉了二十年,多少沾了些仙氣的。不求彆的,就求個好彩頭。願皇太孫的龍種,能平平安安長大,無病無災。”
“嫡龍種無災無難,大明才能江山永固。臣雖行事荒唐了,可也是一片好心!”
“其實臣也不是臨時起意,皇太孫年幼時身子不好,故皇後當年也是取了佛前供奉的古物,常伴太孫身側,用以庇護!”
“殿下討厭和尚,臣自然不敢尋什麼廟裡的,隻能打這老君觀的主意。這東西,雖說是那掛名道人的,可卻是那觀裡的鎮山之寶!”
“你............”朱允熥氣笑了,隨口歎息一聲,“你讓孤說你什麼好?”
一個國公,居然做出如此不成體統的事,猶如小兒胡鬨一般。
可是心裡,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再看看李景隆,朱允熥真想說一句,活該你李景隆升官發財!就這份另辟蹊徑的討好心思,和大人重生都要甘拜下風!
一想到他出發點是好,朱允熥有心在老爺子麵前說句好話。
誰知老爺子反而先開口,笑道,“你有心了!”
四個字,聽在李景隆耳中,猶如仙樂,頓時渾身四肢百骸舒服至極。
“鄉野老道,不知天高地厚!”老爺子笑笑,把古玉送還朱允熥,“老君像前供奉了二十年,自然不是凡物。咱年輕的時候,啥都不信。可現在這個歲數,卻多少有些敬畏之心。”
“這東西,還真是個好彩頭,拿著吧!要是你媳婦真生個帶把兒的,就掛在房裡,圖個吉祥如意!”
“得,李景隆這馬屁,直接拍舒服了!”
朱允熥心裡對這些東西是不信的,但還是接了過來。其實老爺子未必信,隻不過涉及到重孫子那一輩,老人恨不得全天下所有的好彩頭,所有的吉祥如意,都伴隨重孫左右。
“那邊有壺黃酒!”老爺子笑道,“賞你了!”
“臣,謝皇爺天恩!”
李景隆感激涕零的拿起酒壺,三兩口咕嚕嚕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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