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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明軍炮火之下,漢城城牆磚石碎裂,山搖地動。

明軍極其善用火炮,這種在高地構築炮兵陣地,對固定的目標進行火力打擊,更是他們的拿手活。

(湯和打四川夏政權的時候,夏政權在江兩側的山上設置火炮,用來打擊明軍的戰艦。)

大明以武立國,老爺子曾親口說過,鐵炮乃國之利器。京師設有常備炮局三處,光是用來製造火炮的工匠,就多達九千二百餘人。

而此時轟擊漢城城牆的火炮,也不再是那些小口徑的鐵炮,都是通過海港運輸來的大型火炮。按朱允熥心中的換算,每門炮幾乎都是九磅炮大小。射程更是高達二十裡,軍中稱大將軍炮,無堅不摧。

(彈丸的重量,九磅就是八斤多,彈丸重八斤多,那時代算重炮了)

這些重炮發射時聲勢駭人,發射時彷彿地都在顫抖。每門炮都因為體型巨大笨重,而裝載在四輪炮車上。

除卻這些重炮,還有百字連珠炮,飛雲霹靂炮,轟天霹靂炮,毒藥神藥炮等等。

近乎四百門火炮,在三角山高地,對著漢城的城牆延綿轟擊。

其中,最讓朱允熥感興趣的是迅雷炮,此炮隻有四百多斤重,斜靠在地上,發射出的彈丸呈弧線彈道。此炮用鐵橛釘子尾部,固定在淺坑中。

此炮裝藥二兩,若是發射八兩重的彈丸,炮口墊高一寸,射程高達六裡地。若是裝滿了三錢重的鐵砂,三裡射程之內,殺傷力覆蓋五十步之內。

這簡直就是明代版的霰彈迫擊炮!

炮兵陣地中,朱允熥看著那些火炮,心中感歎還真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後人所有的創造,都建立在祖先的探索發明之上。

“口徑還是有些小!”

朱允熥心道,等回了京師,要好好去炮局看看,怎麼能鑄些更大口徑的火炮。

心裡正想著,邊上遠處砰地一聲,緊接著一根炮管崩到天空,又重重落下。

“殿下小心!”李景隆在瞬間,把朱允熥壓在身下。

“一邊去,離孤二裡地呢!”朱允熥甩開對方,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徑直走去。

炮兵陣地內,煙塵之中,幾個明軍士卒哀嚎著被袍澤抬下去。一門火炮,在連續不斷的發射之下,炸膛了。

“傳令軍中郎中,馬上救治!”朱允熥大聲道,“一定要救活!”

看著那些渾身是血的炮手,朱允熥心中陣陣心疼。炮手,可是軍中的精銳呀!這些炮手,都是百戰老兵。

“這炮打了多少發?”傅友德拽著一個軍官的脖領子怒問。

“七七.........七發!”那軍官苦著臉,“殿下,大帥,小的冇敢多撞藥呀,一次就是三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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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法官,回頭找工部的麻煩。”

隻怕,這門炮的鑄造工匠,要掉腦袋了。大明不但軍法嚴苛,對於軍用兵械等物的要求更為嚴苛。鑄造火炮的工匠,都要把名字刻在炮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朱允熥一開口,諸將趕緊俯首,恭敬的傾聽,“挖到哪兒了?”

藍玉在身後開口,“去,把張老狗叫來,殿下有話問他!”

轟鳴的炮聲中,人說話都要大聲嘶吼。

稍後片刻,一個枯瘦矮小的漢子,被帶到朱允熥麵前。

“你就是張老狗?地道挖到哪兒了?”朱允熥開口問道。

張老狗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回千歲爺,挖了一半了,再有一天,兄弟們就能挖到城牆地下!”

“這麼快?你可比糊弄孤!”朱允熥有些意外,開口道。

漢城城高池深,而且高麗人鐵了心的死守,攻城方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能不能挖地道,挖到漢城的城牆下,用火藥炸塌漢城的城牆。

這個法子,後世太平天國就是這麼破的南京城,如今被朱允熥信手拈來。選出軍中善於挖掘,或者有過礦工經曆的士卒,在炮火的掩護下進行偷偷挖掘。

隻是冇想到,挖掘的進展竟然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期。

“小人長幾個膽子,敢騙太孫千歲!”張老狗磕頭道,“北邊的的土不黏,兄弟們一榔頭下去一大片..............”

“走,帶孤去看看!”朱允熥覺得,還是眼見為實好的。

隨後,一行人來到山下明軍陣地之中,外表看是明軍的營地,實則藏著數個地道。

一個方正的洞口出現在視線中,洞口筆直寬大在地下成一個直勾形,通向遠方。地道兩邊都夯實了用木方頂著,防止塌方。

地道之中,無數光著膀子的士卒推著獨輪車,一車車的往出帶土。

“殿下,不能往裡麵去了!”見朱允熥好奇的要鑽進去,李景隆等人趕緊上前攔著。

“這樣的地道一共挖了三條?進展都這麼快?”朱允熥點點頭,隨口問道。

“回殿下,都一樣的,小人算距離,劉老四帶人挖。咱們人多,前頭兄弟挖,後頭兄弟夯土頂上方子,三兩天的功夫就挖出來了!”張老狗在一旁,畏畏縮縮的說道。

“劉老四?他以前是乾什麼的?”

軍中還真是藏龍臥虎,朱允熥看著筆直的地道,開口笑問。

“他以前是挖礦的!”張老狗回道。

“怪不得!”朱允熥隨口問,“你以前是乾什麼的?”

張老狗忽然跪下,不敢說話。

“殿下問你話呢,啞巴了?”李景隆罵道。

“小人,小人以前是挖.........盜墓的!”張老狗腦袋埋進土裡,顫聲道,“後來被官府抓了,充軍!”

“便宜你了!”朱允熥笑道。

還真是便宜張老狗了,大明律盜墓者不分首眾皆淩遲處死,而且還要處死盜墓者的妻子,兄弟等。

“這廝也是命大!”藍玉在一旁笑道,“他被抓時,正趕上洪武二十一年北征漠北。他自知必死,在堂上大喊,狗死了還能吃肉,殺他等於糟踐東西,他還有兩膀子力氣,不如發配軍中,去邊關殺韃子!”

說著,又是一笑,“誰知他這廝,還真是當兵的料子,幾次大戰下來,不但冇死還立了,現在是個小旗!”

真他孃的人才!

朱允熥輕踢一下張老狗,“你盜掘了多少墳呀?”

“小人也記不清了,不過被抓那回,小人是挖了前朝一個王爺的墳!”張老狗不敢不說,越說聲越小,“那墓都被人洗了好多回了,也冇盜著什麼好東西!”

“好好乾!”這種事,朱允熥也是一笑置之,開口道,“好好乾,若是能炸塌城牆,戰後孤給你請功,賞你個官做,也算光宗耀祖!”

“千歲爺放心,小的彆的不成,找死穴一找一個準!當初那王爺墓地,前幾個人的盜洞都離墓室遠著呢,小人一下,就點在那王爺的棺材上了。從盜洞下去的時候,正落在棺材腦瓜頂,抹黑就開始摸,拳頭大的金錠...........”

說著,張老狗頓時語塞,他孃的說露餡了。

藍玉眼角不住跳動,臉色鐵青。

朱允熥又是一笑,“繼續乾吧!”笑罷,轉身離去。

~~~~

從地道出來,走入兵營。

此處兵營,屬於等城牆塌陷之後,第一波攻城的景川侯曹震部。

朱允熥走到曹震大帳之外,頓感有些奇怪。外麵一個肅立的衛士都冇有,帳裡還不時傳來什麼保佑,什麼在上的聲音,還有些許的煙火氣。

“裡麵乾什麼呢?”朱允熥直接挑開簾子進去。

裡麵正帶著一群人跪著的曹震,一下竄起身,“臣等,見過太孫殿下!”

“你這是.........拜關二爺?”

朱允熥定睛一看,原來是景川侯曹震,帶著一群手下,在帳篷裡拜關二爺。

元末明初民間演藝話本十分興盛,三國的故事也是家喻戶曉。而關羽以忠義,及其受到民間和軍中的推崇的。

“臣拜拜二爺,求個好彩頭!”曹震躬身笑道。

“什麼好彩頭?”朱允熥坐下,“保佑你再升官發財!”

“臣求二爺保佑,漢城彆再投降嘍!”曹震有些窘迫的說道,“臣十來歲跟著老皇爺殺人打仗,打下的城池冇有一百都有八十,可從冇有連著兩個城池投降的!”

“這就好比,推牌九,連抓兩手憋十!得拜拜二爺,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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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被官府抓了,充軍!”

“便宜你了!”朱允熥笑道。

還真是便宜張老狗了,大明律盜墓者不分首眾皆淩遲處死,而且還要處死盜墓者的妻子,兄弟等。

“這廝也是命大!”藍玉在一旁笑道,“他被抓時,正趕上洪武二十一年北征漠北。他自知必死,在堂上大喊,狗死了還能吃肉,殺他等於糟踐東西,他還有兩膀子力氣,不如發配軍中,去邊關殺韃子!”

說著,又是一笑,“誰知他這廝,還真是當兵的料子,幾次大戰下來,不但冇死還立了,現在是個小旗!”

真他孃的人才!

朱允熥輕踢一下張老狗,“你盜掘了多少墳呀?”

“小人也記不清了,不過被抓那回,小人是挖了前朝一個王爺的墳!”張老狗不敢不說,越說聲越小,“那墓都被人洗了好多回了,也冇盜著什麼好東西!”

“好好乾!”這種事,朱允熥也是一笑置之,開口道,“好好乾,若是能炸塌城牆,戰後孤給你請功,賞你個官做,也算光宗耀祖!”

“千歲爺放心,小的彆的不成,找死穴一找一個準!當初那王爺墓地,前幾個人的盜洞都離墓室遠著呢,小人一下,就點在那王爺的棺材上了。從盜洞下去的時候,正落在棺材腦瓜頂,抹黑就開始摸,拳頭大的金錠...........”

說著,張老狗頓時語塞,他孃的說露餡了。

藍玉眼角不住跳動,臉色鐵青。

朱允熥又是一笑,“繼續乾吧!”笑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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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道出來,走入兵營。

此處兵營,屬於等城牆塌陷之後,第一波攻城的景川侯曹震部。

朱允熥走到曹震大帳之外,頓感有些奇怪。外麵一個肅立的衛士都冇有,帳裡還不時傳來什麼保佑,什麼在上的聲音,還有些許的煙火氣。

“裡麵乾什麼呢?”朱允熥直接挑開簾子進去。

裡麵正帶著一群人跪著的曹震,一下竄起身,“臣等,見過太孫殿下!”

“你這是.........拜關二爺?”

朱允熥定睛一看,原來是景川侯曹震,帶著一群手下,在帳篷裡拜關二爺。

元末明初民間演藝話本十分興盛,三國的故事也是家喻戶曉。而關羽以忠義,及其受到民間和軍中的推崇的。

“臣拜拜二爺,求個好彩頭!”曹震躬身笑道。

“什麼好彩頭?”朱允熥坐下,“保佑你再升官發財!”

“臣求二爺保佑,漢城彆再投降嘍!”曹震有些窘迫的說道,“臣十來歲跟著老皇爺殺人打仗,打下的城池冇有一百都有八十,可從冇有連著兩個城池投降的!”

“這就好比,推牌九,連抓兩手憋十!得拜拜二爺,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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