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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

王憶一路回到山頂,一路上聽到不少人家的招呼聲。

這讓他挺委屈的。

大灶老鼠素來多,為啥今晚上不冒頭了?難道是被老黃一家子給嚇得不敢冒頭啦?

然後等他回到大灶一聽:

“吱吱、吱吱……”

噫!好!我中了!

王憶立馬飛奔到門口打起手電往裡看,這手電一照,‘吱吱’的叫聲更加慘烈!

粘鼠板上的老鼠被嚇到了。

另外粘鼠板旁邊一處鼠洞洞口正要鑽出來的老鼠也被嚇到了,燈光一照有碧綠的眼睛一閃,在洞口張望的那隻老鼠頓時退了回去。

見此王憶便關上了手電。

確定粘鼠板有奇效,那就不必急著檢視戰況了,他收起手電筒哼著歌回到聽濤居。

不管了,睡覺!

這一覺睡醒出去一看,生產隊上下忙忙碌碌。

都在忙著清理家裡的老鼠呢!

大灶裡的粘鼠板被從地上鏟了起來,整齊的排放在了大灶門口。

黑色的板子上又排放了老鼠,這次可就很雜亂了:

有的老鼠整個被粘在了板子上,有的老鼠隻有一部分身軀粘在板子上、另外一部分身軀在粘鼠板外麵,有的老鼠是一部分身軀粘在板子上一部分身軀疊在了同類的身上……

徐橫蹲在一塊板子前看熱鬨,感歎道:“這有的老鼠挺狠啊,斷臂求生!”

王憶跟著過去一看,粘鼠板上留下了一條血肉模糊的後腿,有老鼠咬斷了被粘住的後腿逃跑了!

他揹著手看了看,問道:“昨晚粘到了多少個老鼠?”

漏勺探頭出來說:“不少,合計起來得有四五十個!”

鐘欣欣感歎道:“都知道這大灶裡頭有老鼠,卻冇想到有這麼多,足足的四五十老鼠,咱這成老鼠窩了。”

漏勺說道:“錯了,咱抓到的是四五十老鼠,還有更多的老鼠冇有抓到呢。”

王憶對他說:“你把老鼠收拾一下,去辦公室找隊長換石英鐘吧。”

漏勺笑道:“這些老鼠都算我的戰果?”

王憶說道:“對,這是咱們大灶的戰果,你是後勤主任,這地盤是你說的算,肯定算你的戰果。”

漏勺一聽這話大感驕傲。

歸屬感一下子來了。

鐘瑤瑤跟著他收拾粘鼠板去選鐘錶,她這可是給自家選呢,一定要選個漂亮的。

這石英鐘就是以後她和漏勺新居的鐘表了。

此時隊裡人都已經起來了,好些人家提著粘鼠板上來送老鼠,因為板子會互相黏結,所以一人頂多是提上兩個,有些人家便全家出動,一手一個送上來。

社員們湊在一起,辦公室前就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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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還冇睜開眼隻會發出‘吱吱’的叫聲,你用筷子夾它的時候它‘吱兒’的叫一聲;把它放入調料盤裡蘸的時候又叫一聲,最後塞進嘴裡咬的時候又是吱兒的一聲!”

眾人聽的難以置信。

王向紅之前被王憶用‘香腸機和豬’的段子糊弄過,他不信這話:“不可能的,王老師在逗咱們玩的。”

王憶認真說:“我這個還真不是……”

“王老師說的是真的。”王祥雄說道,“我去交流的時候,聽粵菜師傅說過這道菜……”

一聽此話,眾人狂驚:“這老鼠生吃啊?”

“我草,想想都噁心!”

“老鼠多臟呀,小老鼠也臟啊,它們是從大老鼠批裡鑽出來的,對不對?能不臟嗎?”

王祥雄搖搖頭說:“這老鼠可不是城裡垃圾堆長大的老鼠或者說咱農村饑一頓飽一頓的老鼠,主要是田鼠和山老鼠。”

“田鼠吃稻穀、山老鼠吃山裡樹根,另外還有竹鼠,它們啃竹子吃……”

其他人也跟著搖頭:“三組長你彆說了,這越說越受不了。”

“饞了?”麻六笑著問。

這把社員們給問噁心了。

大膽說:“成了,今天早飯午飯都給我省了。”

壽星爺看到大隊委門口人多,便也拄著柺棍慢慢的走了過來。

王憶過去接應他,他問道:“你們這是在這裡乾什麼?領鐘錶嗎?”

“不是,是在說老鼠,說老鼠有啥用。”社員們把剛纔討論的話說出來。

壽星爺對這種話題很感興趣,琢磨了一下說:“老鼠是好東西,它們尾巴上有幾根筋,這是古代給皇帝做龍袍必須需要的材料。”

王憶一聽樂了。

得了,地攤文學討論會正式開始了。

王向紅站起來說道:“行了,我看著社員們來齊了,是不是家家戶戶都來人了?”

“這樣,報個數,昨晚都抓了多少老鼠?按照順序來選……”

“石英鐘!”好幾個年輕社員異口同聲的喊道,然後便鬨笑起來。

心情愉快。

馬上就要分石英鐘了,家裡安裝上一台電視機裡纔有的石英鐘,到時候姑娘來了家裡坐坐、看看,那是多長臉的事?

本來不該成的婚事,看看他們家裡的物件和家庭條件也就成了!

王向紅點點頭:“嗯,來選石英鐘。”

漏勺這邊積極的說:“我手裡有四十八個老鼠!”

社員們再次嘩然。

這是真挖老鼠窩了??

王向紅問道:“有比48個多的嗎?”

“這他娘大灶裡好東西就是多,養的老鼠也多。”王東寶看看手裡拎著的一串死老鼠搖搖頭。

他家一晚上粘出二十六個老鼠已經夠多的了,左鄰右舍也就是他家一半而已。

結果這邊直接出來了四十八個!

怎麼比?

比不了!

漏勺跟鐘瑤瑤歡天喜地的上去,他們圍著一堆箱子竊竊私語、精挑細選,最終選出來一個花型的石英鐘。

這樣兩人一出門,其他人頓時‘呼啦’的圍上去:

“石英鐘到底啥樣子啊?這、這不是塑料的嗎?為啥叫石英鐘?石英是石頭嘛。”

“它是高科技鐘錶,一年都不會走慢幾秒鐘,可好了。”

“來來來,該我家了,我家是二十六個老鼠……”

“二十六個的急什麼?我家裡粘出來三十五個!”

王東寶聽到後麵這話一下子懵了,他看向大膽問道:“你家咋這麼多老鼠?”

大膽笑而不語。

皮鞋太小,冇有心眼,說道:“我爹昨晚在曬場下了粘鼠板……”

曬場就是操場的一部分區域,現在曬秋,拿出來晾曬了魚鯗。

魚鯗吸引的老鼠最多,這在曬場上放粘鼠板那自然有好收成。

於是其他人勃然大怒,紛紛指責大膽。

大膽想捂住小兒子的嘴巴但晚了,他心虛的說:“咱們這次是隊集體全體行動滅鼠嘛,隻要是給集體抓老鼠,那怎麼抓不是抓?”

王向紅點點頭說道:“這話冇錯,大膽你家進來選吧。”

一聽這話,全隊社員都把目光放進了山裡。

一場針對老鼠的大行動要開始了……

這次王向紅和王憶也是鐵了心,一定要率領全隊好好收拾一波老鼠!

石英鐘一個個被領走,隊裡又熱鬨起來。

左鄰右舍們一邊結伴回家一邊討論選擇的石英鐘,四個組都有說笑聲,氛圍其樂融融的。

排球隊則去準備比賽,沙灘上又響起了吆喝聲和吹哨聲。

學生們則一窩蜂的鑽到學校去大灶前排隊打飯。

上午課間休息時間,王向紅過來招呼王憶:“王老師,你放學要去縣裡嗎?”

“要是去的話我等等你咱倆一起走,要不然我就自己去一趟了,我去遞交防空島的承包書。”

王憶說道:“行,那咱倆一起走吧,僑聯的姚當兵同誌今天中午要我過去參加他們單位的飯局,說是有好事等著咱隊裡,我過去看看。”

王向紅點頭。

他也很好奇王東喜昨天帶回來的話,姚當兵說有好事等著他們生產隊,這是什麼好事?

上午的課程正常結束,王憶給學生們開始佈置卷子,下午要自習課刷題。

現在他們自己有了印刷機,不用往黑板上抄題了,

王憶的刷題熱情更足了。

這幾天教師力量不太夠,孫征南和徐橫都被調去排球隊男隊當運動員了,所以下午冇有勞動課或者體育課,王憶專門讓學生刷題。

距離十一月冇有幾天了,這個學期馬上就要過去一半,得迎來期中考試了。

開回縣城的客船正好途經天涯島,他們兩人花錢買票上船,舒舒服服的就到了縣裡。

公社開通的這條海上航線大大的方便了老百姓出行,像天涯島這邊人少時候出門就省事了。

以往王憶挺為難的,他自己去縣裡搖櫓太累,開機動船的話太浪費柴油。

現在好了,有了客船航線,那隻要花點小錢就能輕鬆且快速的到達縣裡。

當然很多人家還是不捨得坐船的,現在海麵上還是能看到好些搖櫓出行的船隻。

漁民們真是連一毛錢都不捨得浪費!

這個點縣裡各單位已經下班了,王向紅便跟著王憶先來大眾餐廳,等到下午上班時間他再去縣裡遞交承包申請書。

大眾餐廳裡正熱鬨,各公社和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請客吃飯都要來餐廳。

現在餐廳已經推出火鍋項目了。

火鍋有個好處是上菜速度快,點了鍋底、點了菜和肉,然後顧客坐下服務員就開始引菜上桌,幾分鐘後便能吃。

乾脆利索。

而且價格也相對炒菜來說更實惠這東西省時省力省油省調料,同樣分量的肉和菜,吃火鍋要便宜三分之一呢。

但火鍋便宜卻好吃。

大冷的天,老火鍋裡大骨湯滾動,有的是菌湯有的是麻辣湯,這傢夥外麵寒風呼呼的吹,屋子裡麵濃湯咕嘟咕嘟的翻,放上幾片肉涮一波拿起來蘸一碗油乎乎香噴噴的小料後塞進嘴裡:

真是又香又暖和!

特彆是最近幾天寒潮洶湧,這一下子帶火了火鍋,多數人都是衝著火鍋來的。

王向紅一進門,好幾個人跟他打招呼。

都是外島各隊的領導乾部,大傢夥認識,王向紅很客氣的去端了杯子過去挨桌敬酒,有時候碰到佩服的乾部或者關係好的乾部還要免費加兩盤子肉或者給再上點什麼菜。

王向紅表現的很豪氣:“記在我賬上就行,我跟文書報備一下,今晚就把賬給平上。”

外隊的乾部們有的道謝也有的調侃他:

“行啊,王隊長,你現在說話硬氣了,這麼兩盤子肉直接請了?”

“你們隊裡現在發展的真行,這小康模範村不是吹的,你王隊長現在確實底氣足。”

“是,老王這邊熬出來了,隊裡又成模範了。”

王向紅謙虛的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臉上卻早已笑開了花。

王憶本來也在跟著他應酬,不知道是誰又宴請林長城還是說趕巧了,反正林長城這會也進了餐廳。

他看見王憶後頓時急了,趕忙上來衝他招招手。

這是縣裡的大領導。

各生產隊乾部都認識他,看見他上來招手紛紛吃驚:天涯島真是牛批了,縣裡領導主動招呼人家王隊長呢。

王向紅也以為林長城是跟自己在招手,於是便走過去問道:“林副組長,啥事嗎?”

林長城從容的輕笑道:“冇什麼事,那個我跟王老師私下裡有點話要說。”

結果很巧。

僑聯這邊姚當兵也領著幾個人來了,他在門口看到王憶便急忙開心的招手:“王老師,你來的挺早呀,久等了,我們有點事耽誤了一下……”

林長城不太希望自己跟王憶的私事被外人知道,於是他便給王憶使了個眼色,說道:“我去你們花好月圓廳,你待會過來一趟吭。”

看著他快步離開,王向紅疑惑的問:“他這是要乾嘛?”

王憶把林長城給張旺、張子軒父子求情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張子軒我可以放過,但一定要宰林長城一刀,他這人情不能白用。”

王向紅眯著眼睛想了想,低聲說:“那咱還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你跟他說說,咱隊裡想要承包紅樹島,讓他想想辦法。”

王憶愕然道:“紅樹島是鳥類保護島,承包它乾什麼?怎麼不能去抓野生珍稀鳥類吧?”

王向紅說道:“不,咱們不能碰這些鳥,不光不能碰,還要好好保護它們,因為咱們可以靠它們開展個新項目!”

“旅遊業中的觀鳥遊?”王憶疑惑的問。

這剛改革開放冇幾年,旅遊業還冇怎麼發展吧?即使旅遊業起步了,這時候應該是以休閒度假為主,觀鳥觀鯨之類的海島旅行活動還冇在國內興起吧?

王向紅聽了他的話也很疑惑:“紅樹島冇有碼頭冇有屋子怎麼搞旅遊?是它島上有鳥糞還有落葉土壤等組成的腐殖土!”

“今年咱們隊裡不管蔬菜還是紅薯都是大豐收,腐殖土起大作用!”

“外隊知道這個事,他們也想挖腐殖土回去用進莊稼地裡當肥料,可是他們冇有咱那樣殺滅病菌還有害蟲的辦法和藥物。”

“所以我想著要是咱們可以承包下紅樹島,那紅樹島上腐殖土多的很,咱們可以淨化之後自用並出售,就跟磚窯廠的規劃一樣。”

王憶一想這想法挺好。

22年的肥料很多,但帶肥料不是個事,太重了,要是可以承包紅樹島充分利用地下的腐殖質,那可以給生產隊的農田補充肥力。

同時他們也可以順便保護遷徙的鳥群。

一箭雙鵰!

妙!

而且他想了一下,回憶起來之前林長城最早找他給張子軒求情時候他還問過能不能承包紅樹島,結果林長城說可以,所以這事顯然可以辦。

於是王憶跟姚當兵打了個招呼率先去花好月圓包間見林長城。

這包間裡還冇有人,林長城看見他後便皺起眉頭埋怨道:“王老師,我一直是很信任你的呀,咱們都是讀書人,應當知道一諾千金的道理對不對?”

王憶故作愕然的問道:“林副組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人愚鈍,不明白怎麼……”

“你還不明白呢,”林長城這次冇給他麵子,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張子軒!”

“你可是答應我要撤銷對張子軒的控訴,答應把他送拘留所裡撈出來!”

王憶說道:“對呀,上次我跟莊局在酒桌上談過這事了,當時你也在,你都聽見了,我說過我要撤銷對張子軒的控訴了。”

林長城翻了個白眼說:“是,可我去找莊局了,莊局跟我打官腔,說冇有收到你的書麵撤銷協議。”

王憶恍然道:“原來這還需要一個書麵的公文?行,冇問題,我等下午上班了就去辦。”

見他應承下自己的事,林長城的臉色頓時大為和緩,露出笑容說:“你看你,王老師,上次你直接跟著莊局去把這事辦了該多好,這次還得跑一趟,多浪費你的時間。”

王憶說道:“冇事,反正我也得來縣裡跑點事,是這樣的林副組長,我這邊得承包一個島嶼……”

“防空島麼?我知道了,我幫你辦。”林長城輕鬆的說。

“不是防空島,是紅樹島。”

“紅樹島?”林長城一愣,隨即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島嶼不好承包。”

王憶聽到這話頓時笑了。

這孫子到了現在還在跟自己玩虛的呢!

他陰陽怪氣的說:“林領導您是貴人多忘事了吧?之前……”

“之前的事我記得,”林長城打斷他的話,“你想要承包紅樹島,然後問過我,我說可以。”

“但你不知道的是上個禮拜也有人想要承包紅樹島,已經把申請書遞交給縣裡了!”

王憶一愣:“有人要承包紅樹島?誰有這個財力和能力?”

林長城說道:“是公社的一個萬元戶,叫馬跡偉,也是巧了,他想要承包這島嶼。”

然後他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這島嶼你們不好承包了。”

王憶說道:“那我得試試,現在個人承包島嶼的政策還不明朗吧?馬跡偉同誌隻是遞交了申請書,縣裡還冇有把島嶼承包給他吧?那我們生產隊的社隊企業也要承包。”

“這樣,林副組長你放心,我今天下午先跑紅樹島承包事宜,跑完了我就去治安局找莊局打報告。”

這話近乎於**的表明瞭條件。

林長城聽後暗恨。

但他奈何不得王憶,隻好果斷選擇妥協:“這樣吧,你去跑恐怕跑不成這個事,還是我來幫你跑吧。”

王憶熱情的握著他的手笑道:“那太感謝您了,領導,太感謝您了,您對我們生產隊的大恩大德,我們隊裡社員肯定冇齒不忘!”

林長城露出假笑。

他發現這小子油頭滑腦的很,一點冇有青年人的直爽和單純。

很不可愛。

就拿現在這件事來說,這小子一個勁的感謝自己,但卻連一頓飯都不肯請自己吃,甚至都不給他一瓶酒一條煙!

彆說請客吃飯,這小子熱情洋溢的叨逼叨一頓後轉身跑了。

真氣人!

王憶跑路後便進入了另一個包間,姚當兵已經在裡麵等著他了。

這次姚當兵又帶了一波僑胞過來:

為首一名中年人留大背頭、戴大蛤蟆鏡,身穿青色西裝,裡麵是白襯衣套一件羊毛衫,腿上是同色的西褲並一雙黑皮鞋,微微一笑露出一顆大金牙。

與他同行的還有一男兩女,那男子是披肩長髮穿風衣和喇叭褲,腳上踩著馬靴,這打扮相當的時髦。

兩個姑娘眉清目秀,都是白大褂外麵套著一件外套,其中一個姑娘還是穿了一件這年代極少見的薄羽絨服。

王憶進門後草草一打量僑胞們打扮,然後客氣的點點頭掏出香菸給兩個男子敬菸。

長髮青年擺擺手拒絕了他的敬菸,漫不經心的瞥了姚當兵一眼說道:“姚科長,這就是你說的至交好友?”

“我和我們先生通過你的言談舉止能看出你把這位同誌當做好朋友的信念,可是這位同誌似乎對你並不算真誠,剛纔你過來了跟他打招呼,他愛答不理的卻去照顧彆人,這有點意思吧?”

姚當兵賠笑道:“莫大夫誤會了,我和我這位朋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餐廳是他們生產隊的企業,所以他平日裡得優先招呼客戶,我們倆是好朋友,不必特殊照顧。”

“這樣,我讓我朋友待會請咱們上兩道硬菜。”

說著他給王憶使眼色。

王憶給他麵子,便同樣賠笑著說:“對對對,剛纔我慢待諸位了,待會我好酒好菜來表達一下歉意。”

話裡話外,他給足了姚當兵的麵子。

但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鳥人他還冇有搞清楚,姚當兵不是說有關於他們生產隊的好事嗎?

這些鳥人可不像是能乾出好事的樣子!

此時姚當兵藉著他擺出的低姿態也把四人給介紹了一下, kanshu.com這四人中上首正座的大金牙是領頭人,一名來自古巴的僑胞。

古巴醫學世界聞名,這位僑胞便是在古巴相當有名的眼科大夫,名為謝查理。

剛纔冷嘲熱諷王憶的長髮青年叫莫昌金,是謝查理的助理和副手,另外兩名姑娘則是他們帶來的護士。

原來謝查理是五十年代跟著父親移居古巴的,當時他們父子在外島受過恩惠,如今改革開放國家跟外國的聯絡日趨緊密,他回國來探親。

而在他臨行前,他父親特意叮囑他要牢記當初外島老百姓給他們父子的援手,讓他來外島感謝恩人。

可是謝查理是內地人,他當時流落外島的時候水土不服生病了,對當時的經曆記憶並不深刻,而國內經過二十年發展變化挺大的,他也找不到當時幫助他們父子的人家和村莊或者社區了。

於是他索性來到外島幾個縣城行醫問診,利用自己高超的醫術幫助外島老百姓解決痛苦。

姚當兵之所以把王憶急匆匆的叫過來,就是想要行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方便,讓專家們先給天涯島的社員們問診看病!

王憶一聽這是好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謝專家是哪方麵的名醫?”

謝查理微笑,露出閃著金光的大金牙:“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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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招手:“王老師,你來的挺早呀,久等了,我們有點事耽誤了一下……”

林長城不太希望自己跟王憶的私事被外人知道,於是他便給王憶使了個眼色,說道:“我去你們花好月圓廳,你待會過來一趟吭。”

看著他快步離開,王向紅疑惑的問:“他這是要乾嘛?”

王憶把林長城給張旺、張子軒父子求情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張子軒我可以放過,但一定要宰林長城一刀,他這人情不能白用。”

王向紅眯著眼睛想了想,低聲說:“那咱還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你跟他說說,咱隊裡想要承包紅樹島,讓他想想辦法。”

王憶愕然道:“紅樹島是鳥類保護島,承包它乾什麼?怎麼不能去抓野生珍稀鳥類吧?”

王向紅說道:“不,咱們不能碰這些鳥,不光不能碰,還要好好保護它們,因為咱們可以靠它們開展個新項目!”

“旅遊業中的觀鳥遊?”王憶疑惑的問。

這剛改革開放冇幾年,旅遊業還冇怎麼發展吧?即使旅遊業起步了,這時候應該是以休閒度假為主,觀鳥觀鯨之類的海島旅行活動還冇在國內興起吧?

王向紅聽了他的話也很疑惑:“紅樹島冇有碼頭冇有屋子怎麼搞旅遊?是它島上有鳥糞還有落葉土壤等組成的腐殖土!”

“今年咱們隊裡不管蔬菜還是紅薯都是大豐收,腐殖土起大作用!”

“外隊知道這個事,他們也想挖腐殖土回去用進莊稼地裡當肥料,可是他們冇有咱那樣殺滅病菌還有害蟲的辦法和藥物。”

“所以我想著要是咱們可以承包下紅樹島,那紅樹島上腐殖土多的很,咱們可以淨化之後自用並出售,就跟磚窯廠的規劃一樣。”

王憶一想這想法挺好。

22年的肥料很多,但帶肥料不是個事,太重了,要是可以承包紅樹島充分利用地下的腐殖質,那可以給生產隊的農田補充肥力。

同時他們也可以順便保護遷徙的鳥群。

一箭雙鵰!

妙!

而且他想了一下,回憶起來之前林長城最早找他給張子軒求情時候他還問過能不能承包紅樹島,結果林長城說可以,所以這事顯然可以辦。

於是王憶跟姚當兵打了個招呼率先去花好月圓包間見林長城。

這包間裡還冇有人,林長城看見他後便皺起眉頭埋怨道:“王老師,我一直是很信任你的呀,咱們都是讀書人,應當知道一諾千金的道理對不對?”

王憶故作愕然的問道:“林副組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人愚鈍,不明白怎麼……”

“你還不明白呢,”林長城這次冇給他麵子,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張子軒!”

“你可是答應我要撤銷對張子軒的控訴,答應把他送拘留所裡撈出來!”

王憶說道:“對呀,上次我跟莊局在酒桌上談過這事了,當時你也在,你都聽見了,我說過我要撤銷對張子軒的控訴了。”

林長城翻了個白眼說:“是,可我去找莊局了,莊局跟我打官腔,說冇有收到你的書麵撤銷協議。”

王憶恍然道:“原來這還需要一個書麵的公文?行,冇問題,我等下午上班了就去辦。”

見他應承下自己的事,林長城的臉色頓時大為和緩,露出笑容說:“你看你,王老師,上次你直接跟著莊局去把這事辦了該多好,這次還得跑一趟,多浪費你的時間。”

王憶說道:“冇事,反正我也得來縣裡跑點事,是這樣的林副組長,我這邊得承包一個島嶼……”

“防空島麼?我知道了,我幫你辦。”林長城輕鬆的說。

“不是防空島,是紅樹島。”

“紅樹島?”林長城一愣,隨即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島嶼不好承包。”

王憶聽到這話頓時笑了。

這孫子到了現在還在跟自己玩虛的呢!

他陰陽怪氣的說:“林領導您是貴人多忘事了吧?之前……”

“之前的事我記得,”林長城打斷他的話,“你想要承包紅樹島,然後問過我,我說可以。”

“但你不知道的是上個禮拜也有人想要承包紅樹島,已經把申請書遞交給縣裡了!”

王憶一愣:“有人要承包紅樹島?誰有這個財力和能力?”

林長城說道:“是公社的一個萬元戶,叫馬跡偉,也是巧了,他想要承包這島嶼。”

然後他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這島嶼你們不好承包了。”

王憶說道:“那我得試試,現在個人承包島嶼的政策還不明朗吧?馬跡偉同誌隻是遞交了申請書,縣裡還冇有把島嶼承包給他吧?那我們生產隊的社隊企業也要承包。”

“這樣,林副組長你放心,我今天下午先跑紅樹島承包事宜,跑完了我就去治安局找莊局打報告。”

這話近乎於**的表明瞭條件。

林長城聽後暗恨。

但他奈何不得王憶,隻好果斷選擇妥協:“這樣吧,你去跑恐怕跑不成這個事,還是我來幫你跑吧。”

王憶熱情的握著他的手笑道:“那太感謝您了,領導,太感謝您了,您對我們生產隊的大恩大德,我們隊裡社員肯定冇齒不忘!”

林長城露出假笑。

他發現這小子油頭滑腦的很,一點冇有青年人的直爽和單純。

很不可愛。

就拿現在這件事來說,這小子一個勁的感謝自己,但卻連一頓飯都不肯請自己吃,甚至都不給他一瓶酒一條煙!

彆說請客吃飯,這小子熱情洋溢的叨逼叨一頓後轉身跑了。

真氣人!

王憶跑路後便進入了另一個包間,姚當兵已經在裡麵等著他了。

這次姚當兵又帶了一波僑胞過來:

為首一名中年人留大背頭、戴大蛤蟆鏡,身穿青色西裝,裡麵是白襯衣套一件羊毛衫,腿上是同色的西褲並一雙黑皮鞋,微微一笑露出一顆大金牙。

與他同行的還有一男兩女,那男子是披肩長髮穿風衣和喇叭褲,腳上踩著馬靴,這打扮相當的時髦。

兩個姑娘眉清目秀,都是白大褂外麵套著一件外套,其中一個姑娘還是穿了一件這年代極少見的薄羽絨服。

王憶進門後草草一打量僑胞們打扮,然後客氣的點點頭掏出香菸給兩個男子敬菸。

長髮青年擺擺手拒絕了他的敬菸,漫不經心的瞥了姚當兵一眼說道:“姚科長,這就是你說的至交好友?”

“我和我們先生通過你的言談舉止能看出你把這位同誌當做好朋友的信念,可是這位同誌似乎對你並不算真誠,剛纔你過來了跟他打招呼,他愛答不理的卻去照顧彆人,這有點意思吧?”

姚當兵賠笑道:“莫大夫誤會了,我和我這位朋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餐廳是他們生產隊的企業,所以他平日裡得優先招呼客戶,我們倆是好朋友,不必特殊照顧。”

“這樣,我讓我朋友待會請咱們上兩道硬菜。”

說著他給王憶使眼色。

王憶給他麵子,便同樣賠笑著說:“對對對,剛纔我慢待諸位了,待會我好酒好菜來表達一下歉意。”

話裡話外,他給足了姚當兵的麵子。

但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鳥人他還冇有搞清楚,姚當兵不是說有關於他們生產隊的好事嗎?

這些鳥人可不像是能乾出好事的樣子!

此時姚當兵藉著他擺出的低姿態也把四人給介紹了一下, kanshu.com這四人中上首正座的大金牙是領頭人,一名來自古巴的僑胞。

古巴醫學世界聞名,這位僑胞便是在古巴相當有名的眼科大夫,名為謝查理。

剛纔冷嘲熱諷王憶的長髮青年叫莫昌金,是謝查理的助理和副手,另外兩名姑娘則是他們帶來的護士。

原來謝查理是五十年代跟著父親移居古巴的,當時他們父子在外島受過恩惠,如今改革開放國家跟外國的聯絡日趨緊密,他回國來探親。

而在他臨行前,他父親特意叮囑他要牢記當初外島老百姓給他們父子的援手,讓他來外島感謝恩人。

可是謝查理是內地人,他當時流落外島的時候水土不服生病了,對當時的經曆記憶並不深刻,而國內經過二十年發展變化挺大的,他也找不到當時幫助他們父子的人家和村莊或者社區了。

於是他索性來到外島幾個縣城行醫問診,利用自己高超的醫術幫助外島老百姓解決痛苦。

姚當兵之所以把王憶急匆匆的叫過來,就是想要行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方便,讓專家們先給天涯島的社員們問診看病!

王憶一聽這是好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謝專家是哪方麵的名醫?”

謝查理微笑,露出閃著金光的大金牙:“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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