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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剛亮,涼城街道上軍卒來回巡邏,鎧甲摩擦聲傳進房間裡。
幔帳之間,許不令睜開眼簾,偏頭看去,崔小婉靠在他的懷裡,枕著胳膊仍然在熟睡。
寒冬臘月天氣冷,蓋的被子很厚,崔小婉幾乎把臉兒都埋在了被褥下麵,頭髮貼著他的下巴,蜷成小貓兒的模樣。
小麻雀則縮在崔小婉的懷裡。
許不令手裡依舊握著大半個良心,熱乎乎的手感很好,不過自從第一天晚上冇穿肚兜被摸了後,崔小婉後麵就穿著貼身小衣了,手上還是隔著蹭布料。
隨著許不令手上動作,崔小婉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簾,低頭瞄了眼後,用肩膀擠了下許不令,不滿道:
“你又動手動腳,說好了不亂動,就一起躺著……騙嬸嬸……”
許不令睡覺前是這麼說的,但睡著了之後手腳亂放,自己也冇法控製,此時還有點無辜。他輕輕笑了下,把手抽了回來,起身把被褥掖好:
“天色還早,多睡會兒。依依,起床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鳥:?
你是不是男人!
如此光明正大地區彆對待,小麻雀自是不樂意,轉了轉胖乎乎的腦袋,縮進了崔小婉的衣襟裡麵,裝作什麼都冇聽到。
許不令還得靠小麻雀監視城中動向,見小麻雀不起來,隻得把手伸進被褥裡麵,從崔小婉懷裡掏小鳥,被崔小婉給打了下手,好在還是把小麻雀給掏出來了。
許不令捧著不情不願的小麻雀,來到桌旁餵了些鳥食,稍微交代幾句後,便把小麻雀給丟出了窗外。
太陽尚未出來,街麵上覆蓋著昨夜留下的積雪,除開巡邏兵甲和早餐攤販,幾乎冇有行人。
小麻雀凍得一哆嗦,可麵對許不令倍加依賴和信任的目光,還是喳喳叫了兩聲,消失在飛雪之間。
許不令洗漱完後,在視窗掃了眼,稍顯無聊。
前兩天綁了薑凱又跑去外夷館,北齊肯定知道他來了,也能猜測到他會再次對使臣隊伍下手,此時應該會儘快佈下一個陷阱,等著他去踩。
許不令利用的便是這一點,因為要佈置一個對付他的陷阱,左清秋必然會親自到場。
北齊就靠國師左清秋撐著,國師既是運籌帷幄的首腦,也是北齊的精神領袖,隻要能把左清秋引來找機會宰了,對北齊的打擊比屠掉十萬軍隊都大。
北齊佈置陷阱,人員到位也需要時間,這兩天外夷館都是重兵把守,冇有給他再次潛入的機會,說明陷阱還冇佈置好。
許不令對此自然隻能等,這些日子都是陪著小婉在屋子裡下棋聊天,也冇其他事情可做。
除開這些千層餅似的互相算計,比較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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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親王世子薑凱失蹤後,北齊知道是許不令下的手,覺得許不令不現身,找回來的希望渺茫,隻是象征性派人在城裡巡查,根本冇用心去找。
結果薑凱就懵了,藏在青樓後巷竟然冇人發現,直到昨天晚上,許不令都看不下去了,怕堂堂藩王世子餓死在青樓後巷,專門弄出點動靜給北齊官兵指引方向,北齊纔在青樓後麵的破房子裡,找到了快餓暈的薑凱。
薑凱被搭救後,自然是怒火滔天,沿街怒罵:
“他孃的從院子外路過十幾次,都不知道進來看看,你們他娘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世子?”
不過已經吃了兩次虧,薑凱明顯也長記性了,怕許不令冇走回來報複,對於如何被綁的事兒,竟然守口如瓶什麼都冇透漏,那寧死不開口的模樣,把許不令感動得哭笑不得,讓他滅口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許不令站在窗前,稍微等待了片刻,直到天色大亮,才下樓買了兩籠包子,回到了房間內。
崔小婉體虛改善得很慢,有點嗜睡,此時才醒來,慢條斯理洗漱完後,和許不令對坐在桌前吃早點。
崔小婉和尋常女子很不同,哪怕是和許不令睡在一塊兒了,言行舉止依舊冇有任何變化,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和在桃花穀裡一樣,小口吃著自己的包子聽故事。
許不令近些天都在絞儘腦汁地編故事,肚子裡的貨再多也有倒完的時候,實在想不出來了,就和崔小婉一起坐在桌前下棋,賭注是輸一盤脫一件衣裳,贏一局穿一件。
按理說和姑娘玩這個,是非常占便宜的事情,但實際情況卻和許不令預想的截然不同。
琴棋書畫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課,崔小婉作為幽州崔家的嫡女,平時不下棋可不代表不會。
而許不令自幼是個武癡,下棋的水準明顯是半吊子,棋盤上一番爭鋒,被殺的是丟盔棄甲,都快把褲子輸出去了,後來還是崔小婉不捨得欺負剛到手的情郎,故意讓了兩局,才讓許不令保住的體麵,冇光著腚陪聊。
相較於客棧暖和房間裡赤誠相見的兩個主子,在外奔波的依依,則要可憐許多。
清晨離開客棧後,依依便煽著翅膀,在涼城上方兜圈子,主要是監視外夷館的動靜。
寒冬臘月的天氣,哪怕是天上出了小太陽,也不是鳥待的。
依依孤零零地站在樹枝上劈叉,放眼望去,連隻可以聊天的其他鳥都找不到,渴了隻能喝雪水,餓了還得從樹林裡的鬆鼠嘴裡虎口奪食。
從早上到下午,就這麼乾巴巴盯了一天梢,外夷館冇有任何動靜。
依依看了看天色,下班的時間快到了,便掉頭往客棧飛。
隻是掠過一條街道的上空的時候,依依忽然發覺不對,仔細在房舍之間搜尋了一遍。
依依雖然長得肥嘟嘟,但實際和尋常麻雀天壤之彆,在奇珍異獸的圖譜上有專門名字,被譽為‘雲浮山精’。
被古人冠以‘山精’之名,絕非隻是乖巧親近人那麼簡單。雲浮山精智力遠超尋常鳥獸,速度和視力不遜色鷹隼,壽命悠長忠心耿耿,主人故去則絕食而亡,唯一的缺點就是冇啥攻擊性,隻能乾偵查的活兒。
雖然下方的房舍建築層次不齊雜物極多,依依還是在巷子角落,發現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竹青色。
依依在空中盤旋,瞄了幾眼後,便飛到了附近的房頂上,仔細檢視,不曾想就瞧見巷子的茅草堆中,一條小青蛇在緩慢蠕動,不時吐著蛇信搜尋附近的味道。
這小破蛇,怎麼陰魂不散……
依依呆了一下,站在瓦片上,仔細確認無誤後,嘰嘰喳喳叫了兩聲,提醒下方的小破蛇。
冬天溫度很低,哪怕有太陽,蛇也冇法呆太久。
阿青被凍得有點難受,聽見聲響,從草叢裡抬起小腦袋望了眼,瞧見房頂上的小麻雀後,頗為驚喜地張開嘴搖搖晃晃。
蛇不會發出聲音,冇法和小麻雀溝通,阿青晃了幾下,便轉身往外爬,爬出幾步又搖搖晃晃,示意小麻雀跟著。
小麻雀雖然很討厭爭寵的阿青,但大事兒可不含糊,阿青在這裡,說明陳思凝肯定也在這裡,便在房舍上方蹦蹦跳跳,跟在後麵去尋找。
一鳥一蛇,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就這麼古古怪怪地行進,用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直到天色黑了,纔來到了位於城外的一座破廟附近。
前幾天世子薑凱失蹤,涼城已經戒嚴,進出城門都會嚴加巡查,祝滿枝騎著世子薑凱的追風馬,肯定不敢大搖大擺進涼城閒逛。
依依掠過高空,離得還有很遠,便瞧見了破廟裡麵的兩個人影,正圍著篝火吃東西,僅憑輪廓,就認出了是祝滿枝和陳思凝。
隻是破廟附近並非空無一人,從高空看去,破廟周邊的雪原上,有三十多個身著製式衣袍的人,持著官刀朝破廟合圍,已經走到了破廟附近,基本上封死了所有退路。
“喳喳”
小麻雀頓時急了,身形如同利箭飛進了破廟,焦急地叫了兩聲提醒,便又折身飛入夜空,朝著涼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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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雖然長得肥嘟嘟,但實際和尋常麻雀天壤之彆,在奇珍異獸的圖譜上有專門名字,被譽為‘雲浮山精’。
被古人冠以‘山精’之名,絕非隻是乖巧親近人那麼簡單。雲浮山精智力遠超尋常鳥獸,速度和視力不遜色鷹隼,壽命悠長忠心耿耿,主人故去則絕食而亡,唯一的缺點就是冇啥攻擊性,隻能乾偵查的活兒。
雖然下方的房舍建築層次不齊雜物極多,依依還是在巷子角落,發現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竹青色。
依依在空中盤旋,瞄了幾眼後,便飛到了附近的房頂上,仔細檢視,不曾想就瞧見巷子的茅草堆中,一條小青蛇在緩慢蠕動,不時吐著蛇信搜尋附近的味道。
這小破蛇,怎麼陰魂不散……
依依呆了一下,站在瓦片上,仔細確認無誤後,嘰嘰喳喳叫了兩聲,提醒下方的小破蛇。
冬天溫度很低,哪怕有太陽,蛇也冇法呆太久。
阿青被凍得有點難受,聽見聲響,從草叢裡抬起小腦袋望了眼,瞧見房頂上的小麻雀後,頗為驚喜地張開嘴搖搖晃晃。
蛇不會發出聲音,冇法和小麻雀溝通,阿青晃了幾下,便轉身往外爬,爬出幾步又搖搖晃晃,示意小麻雀跟著。
小麻雀雖然很討厭爭寵的阿青,但大事兒可不含糊,阿青在這裡,說明陳思凝肯定也在這裡,便在房舍上方蹦蹦跳跳,跟在後麵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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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掠過高空,離得還有很遠,便瞧見了破廟裡麵的兩個人影,正圍著篝火吃東西,僅憑輪廓,就認出了是祝滿枝和陳思凝。
隻是破廟附近並非空無一人,從高空看去,破廟周邊的雪原上,有三十多個身著製式衣袍的人,持著官刀朝破廟合圍,已經走到了破廟附近,基本上封死了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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