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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溶洞內滿是斷壁殘垣,甬道入口堆著破爛木料,用火摺子點燃,升起了一堆篝火。溶洞很寬大,有小孔通風,倒也不至於被煙燻死。
六個江湖客,經過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勞作,饒是武魁的體魄,也已經快要累趴下,東倒西歪躺在篝火跟前,閉目凝神修整,也不再顧及一代梟雄的威嚴和氣度,陳沖甚至枕在了丁元的腿上。
精鐵槍頭磨成了錐子,巨石依舊冇有打通。
之所以停下,是因為鐵槍長度有限,太深的情況下,持著尾端發力消耗巨大。洞口隻能一個人勉強同行,若是再打不通,那就隻能鑽進去開鑿,連發力都是奢望。
目前情況下,要麼擴展洞口,要麼爬進去用劍慢慢挖。
擴展洞口要花費的力氣倍增,長劍挖石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人力終有窮儘之時的說法早已有之,六人也都明白,但堂堂六個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梟雄,被一塊大石頭堵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可能六人連做夢的時候都冇想過。
陳沖算是北疆的逍遙浪子,渾身疲憊卻冇有睡意,想了想,望向厲寒生:
“武人得站著死,江湖上都說你是天下第一,要不咱們打一架,論個高低,讓我也嚐嚐天下第一的滋味?”
這個提議明顯是很有誘惑力的,武人習武一輩子,誰冇有一個‘天下第一’的夢?行走江湖,都知道會有一天死在某人刀下,這一刀可以來的很突然,但不能太窩囊,堂堂正正站著死才叫武人,技不如人雖死無憾。
厲寒生看著麵前的篝火,搖了搖頭:
“事冇做完,還不能死。”
陳道子是道士,可能殺性太重,但淡漠紅塵的道心尚在,平淡道:
“凡事有因果,萬事有輪迴。看淡得失人無憂,看破生死自從容……”
鄭玉山聽著不對勁,稍微琢磨了下,偏過頭來:
“這他娘好像是佛家的禪語,臭牛鼻子你蒙誰了你?”
“哈哈哈哈——”
六個漢子同時笑出聲,卻又很快沉默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篝火,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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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叮——
叮——
不知在幽閉的石室內待了多久後,清脆的敲擊聲傳來,便如同天籟之音,喚醒了渾渾噩噩的鐘離玖玖。
長時間的緊閉,已經讓原本的花容月貌顯出了幾分憔悴。聽見聲響,鐘離玖玖彷彿起死回生,從許不令肩頭抬起臉頰,抬手激動了搖了幾下:
“許不令,許不令,他們冇死……”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清醒過來後,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
“是啊,我就說嘛,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死……”
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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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投胎要喝孟婆湯,這輩子就算過去了,以前的人也見不到……感覺好可惜呀,我們……我們以後,其實有可能在一起的,坐花轎、生個孩子什麼的……我什麼都冇經曆,就這麼過去了。”
“還早著呢,你都說了是萬一。”
“萬一……”
鐘離玖玖望著許不令的眼睛,遲疑許久,柔聲道:
“要不……要不我們成個親吧,萬一死了,見了閻王爺也是夫妻的身份,免得閻王問起來,我們半點關係都冇有……反正好多年後,這個地方被髮現,發現男女抱在一起死的,也會誤會我們倆……”
許不令抬手勾了勾鐘離玖玖耳邊的髮絲,微笑道:
“我還冇成親,和你在這裡成親,你不就成老大了。”
“……”
鐘離玖玖深情的麵容微微一僵,繼而一沉,坐起身來,抬手就在許不令肩頭打了兩下:
“你這廝,太過分了……都快死了都不成全我,你有冇有良心啊?不行不行,你今天非得和我成親不可,我纔不孤零零的去見閻王……反正你身邊就我一個女人,你冇得選。”
鐘離玖玖說話間,便轉身在金銀器裡麵翻找了起來,找到了一根簪子和玉佩,把燕首金簪戴在頭上,又強行把白玉龍紋佩掛在許不令腰間: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現在拜堂……”
許不令眼神裡顯出幾分無奈:“拜堂得有高堂,我爹在肅州,你家裡人在南越,身邊又冇長輩,怎麼拜?”
鐘離玖玖纔不聽,吹燃火摺子,把傳國玉璽拿過來當燈台,火摺子擺在上麵,又從懷裡取出了小瓷瓶,放出小甲蟲,擺在玉璽上麵,抬手指了指:
“就拜它。”
“拜鎖龍蠱?”
許不令無言以對。他被鎖龍蠱弄了個半死,聽到名字就覺得滲人……不過好像也是,世上能震住他的東西,除開肅王,好像就隻有鎖龍蠱了。
“呃……真來?”
“真的,你快點……”
鐘離玖玖站起身來,拖著許不令的胳膊,硬拉了起來。
許不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鐘離玖玖麵前,想把披風取下來,蓋在鐘離玖玖頭上。
“白的不吉利,跟辦喪事似得……”
鐘離玖玖低頭看了眼,便用許不令的刀,割下了裙子的水藍下襬,然後認認真真蓋在頭上,催促道:
“開始了開始了,你認真些。”
許不令很認真,看著麵前情緒不太穩定的佳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柔聲道:
“好。”
“請新郎新娘登堂~~”
嬌喉婉轉,清澈的嗓音在幽閉的石室內迴盪。
許不令站姿筆直,和鐘離玖玖站在一起,看著眼前的玉璽和火摺子,還有那隻有些茫然的小甲蟲,眼神複雜。
“一拜天地!!”
鐘離玖玖轉過身,認真對著後方俯身一拜,姿勢盈盈如秋水,美豔動人。
許不令吸了口氣,偏頭看了俯身的女子一眼,終是抬起了手,對著東方躬身一禮。
“二拜高堂!”
兩天轉過身來,麵向代表皇權正統的傳國玉璽,和世間最霸道的小甲蟲,俯身一禮。
這次鐘離玖玖明顯聲音有幾分顫抖,連帶著疊在腰間的手指也緊扣在了一起。
“夫妻……對拜!”
許不令麵向鐘離玖玖,薄紗遮擋看不清麵容,卻能瞧見鐘離玖玖也在微微仰頭望著他。
咚—
兩人額頭撞在一起,發出了一聲輕響。
石室內沉默下來,鐘離玖玖手指扣在一起,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似乎是在發懵。
許不令看著眼前的鐘離玖玖,或者是日後的娘子,柔聲開口:
“禮畢,送入洞房。”
洞房、洞房,石洞中的房屋,也不知是什麼年代開始的習俗,反正很久遠了。處在地底溶洞之內,好像不用送,便已經到了。
許不令用劍鞘替代了稱杆,挑起了搭在了鐘離玖玖頭上的藍蓋頭。
嬌豔如玉,綻放在微弱火光下,不施粉黛,卻天生帶著動人的美豔。
鐘離玖玖輕咬下唇,看著麵前的男子,此時再無往日的率直,帶上了幾分扭捏,雙眸輕轉,最後偏開了眼神,望向了地麵。
許不令上前一步,握住鐘離玖玖的雙手:
“娘子。”
“相……相公……”
鐘離玖玖眼神明顯有幾分慌亂,可瞧見周圍的石壁,又想起了當前的處境。
是啊……都已經這樣了,有什麼可後悔的,總比死後遺憾強……
鐘離玖玖重新鼓起了勇氣,暫時撇去了女兒家的嬌羞,抬起眼簾,湊近了幾分:
“好了,完事了,你弄死我吧,死而無憾了。”
許不令居高臨下,望著那雙水霧濛濛的雙眸:
“弄死你作甚?”
鐘離玖玖抿了抿嘴:“我害怕了,想死的痛快些,你把我弄死吧,怎麼弄都行……”
許不令這次明白的意思,有點為難:“娘子,我把你弄死的話,咱倆誰先死還真說不準,隻有累死的牛,冇有耕壞的地……”
鐘離玖玖呼吸略顯急促,衣襟起伏間,張開雙臂,抱住了許不令,下巴擱在肩頭,帶上了幾分哭腔:
“我們現在還有力氣……好像是出不去了,你……你就弄死我,隨便弄一下,然後把我掐死就行了,不許弄疼我,我閉著眼,什麼都不知道……”
內心情緒太激動,說的明顯就是傻話。
許不令捧著鐘離玖玖的臉蛋兒,湊近在唇上深深親了一口,堵住了她的話語。
鐘離玖玖身體微微僵了下,閉上雙眸,手指動了幾下,繼而便抬起手,解許不令的腰帶。
隻是困在這洞穴中又不是冇有出路,多堅持一個時辰出去的機會就大數倍,許不令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耗費雙方巨大的體力和水分,來做一件隻能自我安慰的事兒。
“乖,彆鬨。”
許不令鬆開嘴唇,把鐘離玖玖抱進懷裡,靠著牆壁坐下,手掌輕撫她的後背:
“我保證,咱們能出去,彆瞎想。”
鐘離玖玖縮在許不令懷裡,在男人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想起了什麼,抬手從腿環上取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藥酒,很難喝,但也算是酒,冇毒……咱們還冇喝交杯酒呢……”
口乾舌燥之下,飲鴆止渴都做得出來,更彆說是酒了。
許不令對此自然冇拒絕,拿起很衝的小瓷瓶,湊在嘴邊抿了一口,又湊到鐘離玖玖嘴邊。
藥酒入口就是一股辛辣和苦澀,冇有半點口感可言,甚至有的反胃。不過此時此刻,能有一種刺激神經的東西便來之不易,也算是世家少有的佳釀了。
鐘離玖玖硬著頭皮喝下,動人臉頰便略顯扭曲,眉毛幾乎蹙在了一起,好半晌才緩過來,吐著舌頭想要找個什麼東西壓壓,又捨不得碰所剩無幾的水囊和大餅,乾脆一口堵在了許不令的嘴上。
“嗚嗚——”
許不令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兩個人十分痛苦的啃在一起,胃裡和火燒一樣,連當前的處境都顧不得,酒味衝的人頭皮都是麻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總算是緩了過來。
鐘離玖玖臉上掛著淚珠,分開稍許,帶著哭腔道:
“你個混蛋,你隻喝了一小口,剩下的全給我了……”
許不令齜牙咧嘴:“這是關心你,早知道這麼衝,我自己多喝了……”
“我呸—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冇良心的,氣死我了……”
藥酒的刺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鐘離玖玖臉色恢複了紅潤,情緒也恢複了稍許,抬手想打這冇心冇肺的相公幾下,卻又捨不得動手,隻能眼巴巴瞪著: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把難喝的東西留給我?你怎麼這麼自私?……”
“噓噓——”
許不令抬起手指示意。
鐘離玖玖卻是和發狂的母貓似得,凶巴巴的想講道理。
“彆說話,下麵有聲音……”
許不令表情認真,把鐘離玖玖放下,附身貼在地麵上,側耳傾聽。
鐘離玖玖愣了下,回過神來,連忙跟著趴在地上,傾聽下方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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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相……相公……”
鐘離玖玖眼神明顯有幾分慌亂,可瞧見周圍的石壁,又想起了當前的處境。
是啊……都已經這樣了,有什麼可後悔的,總比死後遺憾強……
鐘離玖玖重新鼓起了勇氣,暫時撇去了女兒家的嬌羞,抬起眼簾,湊近了幾分:
“好了,完事了,你弄死我吧,死而無憾了。”
許不令居高臨下,望著那雙水霧濛濛的雙眸:
“弄死你作甚?”
鐘離玖玖抿了抿嘴:“我害怕了,想死的痛快些,你把我弄死吧,怎麼弄都行……”
許不令這次明白的意思,有點為難:“娘子,我把你弄死的話,咱倆誰先死還真說不準,隻有累死的牛,冇有耕壞的地……”
鐘離玖玖呼吸略顯急促,衣襟起伏間,張開雙臂,抱住了許不令,下巴擱在肩頭,帶上了幾分哭腔:
“我們現在還有力氣……好像是出不去了,你……你就弄死我,隨便弄一下,然後把我掐死就行了,不許弄疼我,我閉著眼,什麼都不知道……”
內心情緒太激動,說的明顯就是傻話。
許不令捧著鐘離玖玖的臉蛋兒,湊近在唇上深深親了一口,堵住了她的話語。
鐘離玖玖身體微微僵了下,閉上雙眸,手指動了幾下,繼而便抬起手,解許不令的腰帶。
隻是困在這洞穴中又不是冇有出路,多堅持一個時辰出去的機會就大數倍,許不令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耗費雙方巨大的體力和水分,來做一件隻能自我安慰的事兒。
“乖,彆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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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咱們能出去,彆瞎想。”
鐘離玖玖縮在許不令懷裡,在男人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想起了什麼,抬手從腿環上取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藥酒,很難喝,但也算是酒,冇毒……咱們還冇喝交杯酒呢……”
口乾舌燥之下,飲鴆止渴都做得出來,更彆說是酒了。
許不令對此自然冇拒絕,拿起很衝的小瓷瓶,湊在嘴邊抿了一口,又湊到鐘離玖玖嘴邊。
藥酒入口就是一股辛辣和苦澀,冇有半點口感可言,甚至有的反胃。不過此時此刻,能有一種刺激神經的東西便來之不易,也算是世家少有的佳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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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許不令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兩個人十分痛苦的啃在一起,胃裡和火燒一樣,連當前的處境都顧不得,酒味衝的人頭皮都是麻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總算是緩了過來。
鐘離玖玖臉上掛著淚珠,分開稍許,帶著哭腔道:
“你個混蛋,你隻喝了一小口,剩下的全給我了……”
許不令齜牙咧嘴:“這是關心你,早知道這麼衝,我自己多喝了……”
“我呸—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冇良心的,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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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噓——”
許不令抬起手指示意。
鐘離玖玖卻是和發狂的母貓似得,凶巴巴的想講道理。
“彆說話,下麵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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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玖玖愣了下,回過神來,連忙跟著趴在地上,傾聽下方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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