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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寂,北風吹拂房舍,傳來‘呼呼—’的響聲。
燈火昏黃的房間裡水霧蒸騰,屏風後的大浴桶旁,鐘離玖玖蹲在地上,水珠從白潔雪背滑落,沿著起伏曲線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輕響。
長裙和狐裘搭在屏風上,地麵上扔著皮質腿環,應該是進木桶的時候隨手就滑了下去,冇彎腰去撿。
許不令忽然過來,鐘離玖玖顯然出浴比較急,此時帶著水跡的赤足踩在腿環上,踩爆了一個小瓷瓶。
裝毒的瓶子和裝藥的瓶子,質量肯定是不一樣的,破碎小瓶裡的金瘡藥灑了出來,沾染了幾點血跡。
鐘離玖玖蹙著眉頭,小心翼翼抬起雪膩香足,腳底被瓷片刺了道小口子,影響不大,但還是有點疼的。
聽到外麵‘噗通—’倒地的聲音,鐘離玖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蹲著從屏風後麵探出臉頰,瞄了一眼,便瞧見衣冠整潔、風度翩翩的許不令,直挺挺撲倒在了地上,俊美臉頰已經鐵青。
許不令強行偏轉腦袋,看向屏風方向,咬牙道:
“狗狗古港,呢冇似吧……”
“……”
鐘離玖玖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想笑又不合適,隻能說了一句:
“我冇事,都說了彆讓你進來了,吃虧了吧?還武魁……”
說話間,鐘離玖玖從屏風後麵站起身來,墊著腳尖,取下了搭在屏風上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身形印在屏風的布簾上,朦朦朧朧卻又分毫畢現,玲瓏曼妙,妙不可言。
隻是許不令氣血紊亂,和吃了毒蘑菇一樣,天旋地轉,視野忽近忽遠,哪裡有心思慢慢欣賞。
片刻後,鐘離玖玖換上了暖白睡裙,披著頭髮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依舊赤足墊著腳尖,致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來到許不令身邊,鐘離玖玖收了收裙子蹲下,打開解藥的小瓶子,放在許不令鼻子前麵。
刺鼻氣味直沖天靈蓋,旋即往外擴散,手腳的麻痹感迅速恢複,視野也逐漸清晰。
“呼——”
許不令長舒了口氣,迅速起身,蹙眉道:
“這是什麼鬼東西?憋氣都冇用。你冇事在屋裡放這些作甚?”
鐘離玖玖蓋上瓶子,起身走向房間裡的凳子,有些好笑:
“明知道我在洗澡,誰讓你自作主張進來的?想占姐姐便宜,吃了虧還賴我?”
許不令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有些不滿:“聽見你把瓶子踩破了,萬一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毒藥,難不成還顧忌男女之防,看著你死?”
“你不趁著我洗澡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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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把腳掰起來檢視腳底的姿勢,對女兒家來說很難看。
許不令搖了搖頭,來到桌旁的圓凳跟前,把油燈移近了幾分,然後半蹲著,伸出了手:
“我看看……”
鐘離玖玖連忙把腳縮到了輕薄睡裙底下,盯著許不令:
“做什麼了你?你們中原人,不都說‘男人頭、女人腳,摸不得’,有你這樣的嘛?”
許不令表情平靜,抬手握住了鐘離玖玖的腳踝,硬拉了出來,湊到跟前打量上麵的小傷口:
“你又不是中原人,我出生在西域,也不是中原人,講究這麼多作甚?”
“……”
鐘離玖玖狐狸般的眸子裡顯出幾分古怪,總覺得許不令是在輕薄她。
不過許不令表情認真檢視傷口,也冇有什麼過線的動作,鐘離玖玖猶豫了下,還是任他握著了,手肘撐著桌子,左手壓著裙襬避免走光:
“也是……不過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南越還是講究的,可不是誰都能碰,看在你出於好心的份兒上,不怪你了。”
“明白就好。”
昏黃燭光下,身材曼妙的佳人穿著寬鬆睡袍,微微側身的坐姿很是優雅,潔白赤足從裙襬下探出,握在男人手裡,另一隻腳兒微微墊著腳尖,從線條到光影都唯美到了極致。
許不令冇有盯著鐘離玖玖亂看,隻是握著帶著幾分軟滑的雪白腳丫,抬手把金瘡藥取過來,仔細塗抹在傷口上,說起了正事兒:
“玖玖,你有冇有比較好用的藥?專門對付武魁的,去菩提島以防萬一,方纔那個我覺得就可以。”
鐘離玖玖覺得腳有點癢,卻也不好做出什麼反應,平靜道:
“方纔是你自己不小心才中的藥,武魁也是人,中了最普通的耗子藥照樣死,隻是尋常人冇法下毒罷了。你要是能貼著身把藥粉灑人家臉上,為什麼不直接給人家一刀?”
許不令想想也是,方纔他確實是冇注意才中招,若是有防備的情況下,撒東西的動作出來,人家已經一袖子掃開了。
“那怎麼辦?”
“冇辦法,這都看運氣。鎖龍蠱夠厲害吧?你和老劍聖中鎖龍蠱,都是大量人手消耗,才趁亂扔在腳底下中的毒。到了宗師境界,飯菜酒水裡麵下毒都能察覺出來,飛刀暗器能躲開,主要作用還是用來防身,江湖上比較陰險的手段,是塗在兵器上,不過一般的武學宗師,不屑於用這種宵小手段,傳出去名聲不好。”
許不令見此,也明白了意思。用毒要點在防不勝防,他不是專精此道,能當麵對武魁下毒,直接把對方砍死估計還簡單些。
房間裡沉默下來,極為安靜。
鐘離玖玖右手背撐著側臉,藉著桌上的燈火,看著許不令冷峻不凡的臉頰。
最美不過燈前目,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明顯是很好看的。
隻是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顯然不該是女人麵對男人時的場景,現在的動作,就像是男人半蹲著,給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穿鞋一樣,可能很溫馨,但讓人看見了,肯定罵女人不懂規矩。
鐘離玖玖是懂規矩的,知道中原男子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夫妻之間睡覺,男人也是睡在裡側,女人不能從男人身上跨過去,不然就是壞了規矩,被休了都有可能。
看著萬人之上的王侯之子,半蹲在身前握著腳尖,鐘離玖玖哪怕再玩世不恭,心裡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嗯……緊張、惶恐,就和做了不該做的事兒一樣,想要就此停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察覺到打量的目光,許不令抬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
鐘離玖玖回過神來,抬起臉頰,稍微坐直了幾分,含笑道:
“許不令,你還真是冇架子,若是讓外人看見,定要說三道四……”
“我做什麼事兒,冇人敢說。規矩是給尋常人講的,我是定規矩的人。”
“切~……你就狂吧你……”
鐘離玖玖輕輕哼了一聲,瞄了瞄許不令的眼睛,又移開了,望向了彆處,可能是覺得氣氛有些無聊,便又瞄了一眼,想說些什麼開玩笑的話,卻少有的詞窮了。
許不令用紗布把基本冇啥問題的腳丫包起來,又順著腳踝,往上滑去,認真道:
“其他地方冇受傷吧?我看看……”
?
鐘離玖玖愣了下,這稍微的遲疑,就被許不令順著暖暖的腿肚,手已經探入了裙子下麵,還在繼續。她略顯感動的臉色頓時一沉,猛地把腿收回來,啐了一口:
“許不令!你怎麼這麼冇臉冇皮?”
許不令攤開手來,做出無辜模樣:“怕你其他地方受傷,給你看看而已。”
“有你這麼看的嗎?”
鐘離玖玖站起身來,把裙子弄整齊,一副想打人的模樣:“你再占姐姐便宜,我可和你翻臉了!真當我是那些個小丫頭,被你幾句話就給勾走了?”
許不令站起身來,笑容明朗:“開個玩笑罷了,玖玖姑娘彆生氣。”
“你這哪是開玩笑,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
鐘離玖玖明顯有點羞憤,抬了抬手道:“出去出去,不然姐姐我放毒了。”
許不令見好就收,也不多說,告辭之後,轉身走出房間。
“我門上下毒了,窗戶上也有,你再中毒,我可不給你解了!”
鐘離玖玖走到門前,待許不令出去後,把門關上,又插上了門栓。
咚咚咚——
清幽夜色中,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鐘離玖玖在門後站了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確定許不令回去後,才輕輕呼了口氣,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低頭瞧去,裙襬下的左腳上,整整齊齊的包著白色薄紗,在腳背上繫了個蝴蝶結,手法十分認真,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大男人的,怎麼比女人都仔細……”
鐘離玖玖輕聲唸叨了一句,又仔細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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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玖玖是懂規矩的,知道中原男子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夫妻之間睡覺,男人也是睡在裡側,女人不能從男人身上跨過去,不然就是壞了規矩,被休了都有可能。
看著萬人之上的王侯之子,半蹲在身前握著腳尖,鐘離玖玖哪怕再玩世不恭,心裡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嗯……緊張、惶恐,就和做了不該做的事兒一樣,想要就此停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察覺到打量的目光,許不令抬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
鐘離玖玖回過神來,抬起臉頰,稍微坐直了幾分,含笑道:
“許不令,你還真是冇架子,若是讓外人看見,定要說三道四……”
“我做什麼事兒,冇人敢說。規矩是給尋常人講的,我是定規矩的人。”
“切~……你就狂吧你……”
鐘離玖玖輕輕哼了一聲,瞄了瞄許不令的眼睛,又移開了,望向了彆處,可能是覺得氣氛有些無聊,便又瞄了一眼,想說些什麼開玩笑的話,卻少有的詞窮了。
許不令用紗布把基本冇啥問題的腳丫包起來,又順著腳踝,往上滑去,認真道:
“其他地方冇受傷吧?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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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玖玖愣了下,這稍微的遲疑,就被許不令順著暖暖的腿肚,手已經探入了裙子下麵,還在繼續。她略顯感動的臉色頓時一沉,猛地把腿收回來,啐了一口:
“許不令!你怎麼這麼冇臉冇皮?”
許不令攤開手來,做出無辜模樣:“怕你其他地方受傷,給你看看而已。”
“有你這麼看的嗎?”
鐘離玖玖站起身來,把裙子弄整齊,一副想打人的模樣:“你再占姐姐便宜,我可和你翻臉了!真當我是那些個小丫頭,被你幾句話就給勾走了?”
許不令站起身來,笑容明朗:“開個玩笑罷了,玖玖姑娘彆生氣。”
“你這哪是開玩笑,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
鐘離玖玖明顯有點羞憤,抬了抬手道:“出去出去,不然姐姐我放毒了。”
許不令見好就收,也不多說,告辭之後,轉身走出房間。
“我門上下毒了,窗戶上也有,你再中毒,我可不給你解了!”
鐘離玖玖走到門前,待許不令出去後,把門關上,又插上了門栓。
咚咚咚——
清幽夜色中,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鐘離玖玖在門後站了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確定許不令回去後,才輕輕呼了口氣,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低頭瞧去,裙襬下的左腳上,整整齊齊的包著白色薄紗,在腳背上繫了個蝴蝶結,手法十分認真,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大男人的,怎麼比女人都仔細……”
鐘離玖玖輕聲唸叨了一句,又仔細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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