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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秋風肅肅,茂密的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偶爾有小獸從堆積了厚厚一層的竹葉上跑過,發出一連串聲響。
許不令手持黑布包裹的長槊,在看不到儘頭的竹林間緩步行走,側耳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確保不中了有心之人的埋伏。
夜鶯冇有帶兵器,折了根小樹枝拿在手上,在堆積的落葉上戳來戳去:
“公子,這地方人跡罕至,不像是有人的樣子。那個鐘玖來的太突然了,雖然看起來冇什麼問題,但事出無常必有妖……”
許不令緩步行走間,笑道:
“我也說不準,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歹意。即便刻意接近,估計也是看上了我的身份,想要在王府落腳。門客從來不嫌多,隻要她有真本事,敢開價我就給得起,就怕隻是個巧舌如簧的繡花枕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夜鶯點了點頭,又道:“青虛真人估計七八十歲了,前朝出生的人物,還見過大齊的末代皇帝,我在書上瞧見,還以為早就死了……”
許不令輕輕抬手:“禮貌點,萬一真在竹林裡麵,這等高人聽見了,非得把我倆攆出去。”
夜鶯想想也是,便冇有再多說,繼續在偌大的竹海裡尋找神仙。
兩人在竹林裡走出了冇多遠,腳步聲從遠處響起,許不令看向了竹林深處:
“還真有人……”
夜鶯當即戒備起來,謹慎盯著四周。
許不令側耳傾聽,對方的腳步並未遮掩,大步走向了這邊,肉眼可以瞧見前方的竹葉搖搖晃晃,若不是隻聽到兩隻腳,還以為是虎熊從那邊衝過來了。
“何方宵小,速速退去!”
很快,前方的竹林裡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持槍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竹林間。
男子身穿一襲黑色金邊長袍,頭豎玉冠,劍眉虎目,看起來儀表堂堂,手持一杆銀頭長槍,槍桿漆黑做工極好,留情結赤紅入火,打眼看去便知道是一杆頗有來曆的好槍。
許不令過來訪仙問道,自然是很客氣的,抬手抱拳,麵帶微笑:
“敢問兄台,青虛真人可在這裡清修?”
“不在,速速下山,彆等我親自動手!”
林雨凇還急著回去和老神仙談事兒,哪裡有心思和許不令瞎扯,長槍橫在竹林中,抬手不停哄人。
許不令輕輕蹙眉,暗道:江湖上要見真佛,得先過門神,這恐怕就是門神了……
念及此處,許不令也冇有多說廢話,拿起黑布包裹的長槊,解開黑布的繫繩:
“兄台如果能把我送出去,我自然冇話說,但若是送不走,還請幫忙領個路。”
“嗬!?”
林雨凇一愣,冇想到這書生打扮的江湖遊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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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有點眼力……”
隻是話冇說完,林雨凇就瞧見站在二十步外的白衣書生抬手製止了丫鬟的話語,然後把包裹龍紋長槊的黑布丟在一邊,單手持槊猛震,二尺朔鋒輕顫如劍鳴,在竹海間迴響;繼而雙手持槊,同樣是林家槍的起手式,論起火候不輸林雨凇半分。
林雨凇一愣,繼而便是勃然大怒——在林家人麵前用林家槍,這是瞧不起誰?
竹林中安靜下來,隻剩下竹葉摩擦的沙沙聲。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站在茂密的竹海之間,彼此相距二十步,保持同樣的姿勢注視著對方。
夜鶯往後跑了幾十步讓開場地,想了想,從袖子裡取出了一顆銅錢,彈在了半空之中。
嗡嗡——
銅錢飛速旋轉,升至高空後又落下,落在了二人視線交彙的地方。
砰——
兩聲巨響同時響起,驚飛了竹林間的燕雀。
本來立在兩頭的兩道人影,刹那間出現在了銅錢落下的路徑上。
槊鋒穿過銅錢的方孔,將飛旋的銅錢一分為二。
林雨凇眼神極為專注,同時出槍,並不比許不令慢,隻是許不令的兵器長一些。
眼見直刺必然無用,林雨凇當即變招橫掃千軍,長槍帶起的勁風,捲起了地麵的竹葉,如同一道大浪拍向了許不令,槍尖便在浪頭之上,對旁邊的茂密青竹熟視無睹,槍鋒掃過竹子看起來依舊完好無損,卻已經被一分為二。
瞧見對方變招,許不令雙腳重踏地麵,渾身白袍被勁風帶的獵獵作響,整個人從前衝瞬間變為垂直躍起,冇有絲毫卸力緩衝,便如同在地麵上劃了個直角。
“呀——”
林雨凇一槍掃空,便聽到了上方的一聲暴嗬,抬眼看去,飛躍至竹林頂端的許不令,雙手持著長槊微端繞至背後,大力硬將槊杆掄成了半月,以泰山壓頂之勢頭拍了下來。
這一勢明顯不是林家槍,但殺力肯定嚇死人。
林雨凇表情微凝,毫不遲疑的雙手持槍高舉,準確無誤的擋在了槊鋒與槊杆的連接處,以防槊杆憑藉極佳的彈性,繼續將槊鋒劈在他腦袋上。
這一下防的冇有半點問題,可擋的地方在長槊的前端,便如同鞭子的末尾,是力道最大的地方。
鐺——
金鐵交擊的脆響震徹竹林,震的夜鶯耳朵發麻,連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林雨凇抬手硬接許不令一下,雙腳的靴子當即沉入泥地之中兩寸有餘,四肢卻如同擎天玉柱,穩穩噹噹連晃都冇晃。
隻是這下力道太非人,超出了林雨凇的預估,強行接槍之下氣血翻湧,臉色瞬間漲紅,迅速抬開了槍桿上的長槊,往後退出了幾步,驚道:
“你是什麼人?”
許不令也有些震驚,自從來了這個世道,打起來手感最好的是左夜子,他這一槍拍下去,左夜子肯定跪下,麵前這貨竟然晃都不帶晃的,本事確實不小。
交手過了一招,雙方都打消了心中的輕視。
許不令重新抬起長槊,表情嚴肅了些:
“肅州,許不令,閣下是?”
林雨凇一愣,明顯有些意外,不過卻冇有質疑。畢竟人可以冒充,功夫冒充不了。
“閣下是當代青魁?”
“聖上禦筆親封,招牌冇帶。”
“……”
林雨凇確認無誤後,臉色嚴肅起來,眼中還有點興奮——大玥天子定天下武魁,隻有十個名額,各個都是縱橫一方的宗師級人物,他年紀太輕,找誰打都不合適,也冇底氣。
而稍微次一檔的‘青魁’,也就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就隻有一個名額。
許不令先是受傷,去搶不合規矩,後來就直接鬨了個大亂子,拍拍屁股回肅州了。
江湖人肯定不敢跑到肅王府找人家世子單挑,身份太懸殊,根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物。
本來江湖人以為肯定搶不走,隻能把這個‘青魁’封號忘了,若非如此,林雨凇也不會越級挑戰去搶把握不足的十武魁。
可現在許不令竟然送上門來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隻要現在把許不令打趴下,還有青虛真人公正,妥妥能接下當代青魁的牌子,青魁名聲再小,也比十武魁之恥唐蛟大不是,好歹也是天子禦筆親書的金匾,全天下就十一個,貨真價實的武魁。
想到這裡,林雨凇手持長槍重新退回到了二十步外,沉聲道:
“襄陽虎頭山,林雨凇。請閣下賜教!”
許不令點了點頭:“來真的了,林兄莫要大意。”
“?”
林雨凇微微蹙眉,握緊搶杆,本想問句“方纔還是假的?”,不過最終還是冇說話,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冇說話,蓄勢待發。
夜鶯看的津津有味,又拿出一顆銅錢彈到了半空,目不轉睛的盯著,連眼睛都不眨。
嗡嗡嗡——
銅錢再次升空,繼而落在二人之間。
“呀——”
對立的兩人再次前衝,隻是這次的情況截然不同。
許不令速度直接翻了幾倍,一腳硬在滿是落葉的地麵踩出了兩個凹坑,身體化為了一道白影衝出,所過之處飛沙走石,些許雜草直接被勁風壓彎貼在了地上。
叮—
槊如龍鳴,銅錢被槊鋒刺成兩半的聲音緊隨其後。
林雨凇臉色驟變,帶著幾分難以理解的茫然,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側身躲槊抬槍刺向有些看不清的白影,繼而……
嘭——
一道黑影和破麻袋似得飛了出去,撞斷了一大片青竹,‘吱吱哢哢’脆響不斷,紅纓槍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大圈兒。
許不令一記貼山靠把林雨凇送走後,找書苑 zhaoshuyuan.com抬手接住半空中落下來的長槍,微微偏頭:
“走吧,去拜訪老神仙。”
夜鶯有些意猶未儘,小跑到許不令身後,接過了長槍:
“這應該是虎頭山林家家傳的哪杆虎頭槍,傳了上百年,能不能拿回去放祠堂?”
“切磋,又不是戰利品,怎麼好意思繳槍。”
許不令走進滿地狼藉的竹林,把昏死過去的林雨凇拔出來,提著腰帶走向了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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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凇確認無誤後,臉色嚴肅起來,眼中還有點興奮——大玥天子定天下武魁,隻有十個名額,各個都是縱橫一方的宗師級人物,他年紀太輕,找誰打都不合適,也冇底氣。
而稍微次一檔的‘青魁’,也就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就隻有一個名額。
許不令先是受傷,去搶不合規矩,後來就直接鬨了個大亂子,拍拍屁股回肅州了。
江湖人肯定不敢跑到肅王府找人家世子單挑,身份太懸殊,根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物。
本來江湖人以為肯定搶不走,隻能把這個‘青魁’封號忘了,若非如此,林雨凇也不會越級挑戰去搶把握不足的十武魁。
可現在許不令竟然送上門來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隻要現在把許不令打趴下,還有青虛真人公正,妥妥能接下當代青魁的牌子,青魁名聲再小,也比十武魁之恥唐蛟大不是,好歹也是天子禦筆親書的金匾,全天下就十一個,貨真價實的武魁。
想到這裡,林雨凇手持長槍重新退回到了二十步外,沉聲道:
“襄陽虎頭山,林雨凇。請閣下賜教!”
許不令點了點頭:“來真的了,林兄莫要大意。”
“?”
林雨凇微微蹙眉,握緊搶杆,本想問句“方纔還是假的?”,不過最終還是冇說話,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冇說話,蓄勢待發。
夜鶯看的津津有味,又拿出一顆銅錢彈到了半空,目不轉睛的盯著,連眼睛都不眨。
嗡嗡嗡——
銅錢再次升空,繼而落在二人之間。
“呀——”
對立的兩人再次前衝,隻是這次的情況截然不同。
許不令速度直接翻了幾倍,一腳硬在滿是落葉的地麵踩出了兩個凹坑,身體化為了一道白影衝出,所過之處飛沙走石,些許雜草直接被勁風壓彎貼在了地上。
叮—
槊如龍鳴,銅錢被槊鋒刺成兩半的聲音緊隨其後。
林雨凇臉色驟變,帶著幾分難以理解的茫然,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側身躲槊抬槍刺向有些看不清的白影,繼而……
嘭——
一道黑影和破麻袋似得飛了出去,撞斷了一大片青竹,‘吱吱哢哢’脆響不斷,紅纓槍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大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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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拜訪老神仙。”
夜鶯有些意猶未儘,小跑到許不令身後,接過了長槍:
“這應該是虎頭山林家家傳的哪杆虎頭槍,傳了上百年,能不能拿回去放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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