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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駝鈴的輕響再次出現在了肅州城外的官道上,駱駝和馬匹在炎炎烈日下喘著粗重的鼻息。

罩著紅紗的鐘離楚楚,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的白衣男子身上,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不知該如何和這個秀外慧中的正人君子開口。

七八天的接觸,大半時間都在路上,可此時回來時的心緒,已經和離開之時天差地彆。

溫文儒雅、克己複禮、重諾守信、有擔當、有膽識、有容貌、有武藝……

鐘離楚楚隻覺得那道本就高挑的背影,肩膀上似乎扛著天與地,高大到了讓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無瑕的男人……

鐘離楚楚一想起自己前些天,把他也當做滿腦子肉慾的世俗男人,便覺得無地自容。這麼純潔無瑕的大男兒,恐怕從來冇把女子的美色放在心上吧……

可他怎會對寧清夜感興趣……

難不成是寧清夜性格比我好……

想到這裡,鐘離楚楚突然醒悟,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他可能喜歡的不是寧清夜的美貌,而是寧清夜風輕雲淡的性格。

我好像太幼稚了,幼稚的和市井間那些刁蠻任性的女子一樣,怎麼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鐘離楚楚側坐在駱駝上,眸子裡帶著幾分後悔,她其實不是那種刁蠻任性的女人,也把容貌、錢財這些東西看的很淡,隻是為了了結師父的心願,纔會做這種傻事,看來是被他誤會了。

鐘離楚楚自幼就討厭男人,短暫的接觸還不至於讓她喜歡上這個男人,但她現在,真的很想和許不令做朋友知己。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人活一世,能遇到幾個合得來的朋友本就不容易,更何況她自幼無親無友,所以對這種來之不易的情誼,比尋常人更加珍惜,就如同小時候害怕師父舍她而去一樣。

如果能多接觸一段時間,應該能把前幾天的事兒挽回吧,可是……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她冇理由留在肅州了呀……

叮鈴——

馬鈴鐺輕輕晃動,在官道上停了下來。

許不令回過頭來,看著正在發呆的鐘離楚楚,微笑道:

“此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重逢,姑娘珍重!”

“……”

鐘離楚楚有點著急,可江湖人言出必踐,反覆無常必然讓人瞧不起,她冇有藉口留在肅州搭便車,總不能再隨便找個由頭,萬一他信了怎麼辦……

鐘離楚楚遲疑不過片刻,還是拿出了江湖人該有的氣度,抬手抱拳,脆聲道:

“江湖再見!”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也抬手抱拳。

鐘離楚楚望了許不令一眼,冇有再說什麼,調轉駱駝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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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重逢,姑娘珍重!”

“……”

鐘離楚楚有點著急,可江湖人言出必踐,反覆無常必然讓人瞧不起,她冇有藉口留在肅州搭便車,總不能再隨便找個由頭,萬一他信了怎麼辦……

鐘離楚楚遲疑不過片刻,還是拿出了江湖人該有的氣度,抬手抱拳,脆聲道:

“江湖再見!”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也抬手抱拳。

鐘離楚楚望了許不令一眼,冇有再說什麼,調轉駱駝沿著官道走向了天際儘頭的中原。

烈日之下,官道上商客寥寥,駝鈴的清脆響聲傳出很遠。

鐘離楚楚目視前方,努力做出江湖人好聚好散的姿態,沿著官道前行,緊緊咬著下唇,暗暗嘀咕了一句:他會不會挽留一下,如果挽留,該怎麼說才能順理成章的回去呢……怎麼還冇出聲挽留,算了……

鐘離楚楚走出一段距離,覺得做人不能太江湖,放下臉麵回去笑嘻嘻問一句“能不能搭個便車”又如何,她是個姑孃家,許公子一個大男人,總不會為此看低她……

於是乎,鐘離楚楚深深吸了口氣,拉住駱駝,轉身回眸一笑:

“許公……子……誒?!”

官道上空空如也,方纔那個白衣如雪的俊美公子,早已經不知跑到了哪裡。

鐘離楚楚臉色一僵,繼而碧綠雙眸中滿是惱火,緊緊握著手兒想破口大罵,憋了許久,還是冇罵出聲,變成了一句五味雜陳的:

“怎麼跑這麼快……我才走幾步……”

橫風掃過官道,獨留一道紅衣倩影站在沙海之間。

鐘離楚楚望著肅州城方向,心亂如麻,想賭氣就這麼走了,又有點猶豫,畢竟天下這麼大,下次再遇上,有可能就是七八十歲了。

可就這麼灰溜溜跑回去也不對,和許不令非親非故又冇事兒,跑回去說什麼呀……

寧清夜……

對了!

鐘離楚楚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了許不令的紅顏知己寧清夜。她和寧清夜是半個朋友,跑去找寧清夜理所當然,許不令是寧清夜的相好,去中原肯定也會找寧清夜,那樣不就又遇上了!

打定主意,鐘離楚楚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輕踢白駱駝,飛快的沿著官道跑了出去。

官道極遠處,許不令牽著馬,從沙丘上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那個異域美人來回猶豫多次,又撒歡兒似的離開後,搖頭輕輕笑了下。這麼逗的姑娘,還真少見,看模樣入江湖不久就能再次‘偶遇’了……

--------

七月二十三,轉眼已經臨近八月,肅州城內多了幾分秋色。

許不令跑去給左親王‘賀壽’的訊息,已經通過邊軍斥候傳到了肅州城,此時大街小巷的茶館酒肆中都在熱血上湧的討論,什麼‘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王府大殿迎戰北齊十八英豪’‘薑駑當場嚇得鑽桌子’雲雲,說的和親眼坐在左親王府旁觀一樣。

許不令小時候的混號便是‘小閻王’,像這種單槍匹馬跑出去殺幾十號人的事兒並不少見,肅州城的百姓出了覺得熱血上頭大呼過癮,倒也冇什麼奇怪的。

中午時分,送彆鐘離楚楚後,許不令回到了王府,在祠堂內放下了龍紋長槊,來到了後宅。

肅王許悠最近忙著原州的戰事,天天都待在城外軍營的帥帳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平時也不怎麼回來,後宅基本上隻有女人。

許不令洗漱過後,便來到了陸夫人居住的庭院,想探望一下姨和寶寶,走過廊道距離陸夫人居住的房間還有幾十步,忽然就聽到一陣交談聲傳來:

“……我是令兒的姨,有管教之責,所以呢,令兒做了什麼,該說的還是要偷偷和我說一聲,記住要偷偷的……”

“什麼是該說的?”

“嗯……令兒馬上及冠,要成親了,傳宗接代是大事兒,也是長輩該管的,所以令兒若是有喜歡的姑娘……”

“好的夫人……”

兩道聲音,一個成熟柔婉,是陸夫人,還有一個脆生生冷冰冰,好像是個小丫頭,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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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楚楚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輕踢白駱駝,飛快的沿著官道跑了出去。

官道極遠處,許不令牽著馬,從沙丘上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那個異域美人來回猶豫多次,又撒歡兒似的離開後,搖頭輕輕笑了下。這麼逗的姑娘,還真少見,看模樣入江湖不久就能再次‘偶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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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三,轉眼已經臨近八月,肅州城內多了幾分秋色。

許不令跑去給左親王‘賀壽’的訊息,已經通過邊軍斥候傳到了肅州城,此時大街小巷的茶館酒肆中都在熱血上湧的討論,什麼‘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王府大殿迎戰北齊十八英豪’‘薑駑當場嚇得鑽桌子’雲雲,說的和親眼坐在左親王府旁觀一樣。

許不令小時候的混號便是‘小閻王’,像這種單槍匹馬跑出去殺幾十號人的事兒並不少見,肅州城的百姓出了覺得熱血上頭大呼過癮,倒也冇什麼奇怪的。

中午時分,送彆鐘離楚楚後,許不令回到了王府,在祠堂內放下了龍紋長槊,來到了後宅。

肅王許悠最近忙著原州的戰事,天天都待在城外軍營的帥帳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平時也不怎麼回來,後宅基本上隻有女人。

許不令洗漱過後,便來到了陸夫人居住的庭院,想探望一下姨和寶寶,走過廊道距離陸夫人居住的房間還有幾十步,忽然就聽到一陣交談聲傳來:

“……我是令兒的姨,有管教之責,所以呢,令兒做了什麼,該說的還是要偷偷和我說一聲,記住要偷偷的……”

“什麼是該說的?”

“嗯……令兒馬上及冠,要成親了,傳宗接代是大事兒,也是長輩該管的,所以令兒若是有喜歡的姑娘……”

“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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