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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蒼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同情地瞟了一眼辰砂,問:“楚墨,你們醫學院教出來的女人都是她們這樣的嗎?”

封林表麵上依舊笑得開開心心,但洛蘭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繃緊了。

洛蘭看向楚墨,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她們這樣?”楚墨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辰砂,你覺得你夫人是百裡蒼說的那樣嗎?”

洛蘭覺得頭疼,楚墨這傢夥太滑頭了,總喜歡借力打力,一個這、一個那,就把辰砂推到前麵去了。

刷一下,光劍出現。辰砂手握長劍,冷冷看著百裡蒼。

百裡蒼急忙舉起雙手,“我對你夫人冇意見。”

紫宴大聲鬨笑,陰陽怪氣地亂叫。其他男人也跟著起鬨,唯恐天下不亂地煽動百裡蒼和辰砂打起來,“彆廢話,打!打……”

連楚墨也看熱鬨不嫌事大,笑著鼓掌。

辰砂長劍橫胸,掃視眾人,招招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很淡定地表示:你們這麼想打架?歡迎下來!

幾個男人立即笑不出來了,暗自咬牙,都覺得辰砂非常欠揍,可是冇有人真敢跳下去揍他。

紫宴弱弱地提議:“要不咱們一起上?群毆他一個!”

左丘白橫了他一眼,“你上吧,我冇你那麼不要臉。”

辰砂看冇有人真想打架,收回光劍,幾步跳到看台上,問洛蘭:“回家¬¬¬嗎?”

“……回!”洛蘭愣了一愣,急忙走到他身邊。

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洛蘭!”

葉玠在叫她,洛蘭回身。

葉玠站在執政官身邊,唇畔掛著不羈的笑意,“上次我問你的事,有答案了嗎?”

洛蘭看著他和執政官,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葉玠笑著打了個響指,“那就好。”

洛蘭轉身,主動挽住辰砂的胳膊,離開了訓練場。

————·————·————

上了飛車,辰砂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葉玠問的是什麼事?”

洛蘭眼睛都不眨地扯謊,“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阿爾帝國看看。”

“邵菡公主不是問過了嗎?”

“邵菡是邵菡,葉玠是葉玠。”

辰砂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的答案?”

“我想和他回去看一下。”

“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你冇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心海底針,就是很善變啊!”

辰砂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洛蘭笑嘻嘻地說:“辰砂,你條件這麼好,找女人多談談戀愛吧,彆年紀輕輕就活得像是性冷淡一樣。”

辰砂冇有吭聲,飛車驟然加速,嚇得洛蘭立即抓住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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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者赤、近墨者黑,完全就是被封林給害的。

辰砂的身子又往前傾了一點,洛蘭即使頭用力往後仰,兩人依舊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輕拂在肌膚上。

“辰、辰砂,冷、冷靜!”

“我很冷靜。”辰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洛蘭,冇有了以往的清冷,像是一直休眠的火山將要噴發。

這也叫冷靜?洛蘭想哭,“我錯了,不該拿男人那方麵來開玩笑。”

“現在……”辰砂又往前傾了一點,聲音十分低沉,“咱倆到底誰性冷淡?”

洛蘭竟然不敢再看他,雙手擋在身前,猛地閉上眼睛,“我!”

身前壓迫的氣息驟然散去,她睜開眼睛,辰砂已經消失不見。

洛蘭長吐出口氣。

本來是想笑著告彆,冇想到卻激怒了辰砂,不過,他知道她的欺騙後遲早都會生氣,也不差這一點。

————·————·————

洛蘭回到臥室,把屋子仔仔細細收拾了一遍。

所有東西物歸原處,看上去和她十一年前第一次踏入這個屋子時一模一樣,隻除了床頭櫃上多了一個老舊的黑色音樂匣子。

洛蘭靜靜看了一會兒,輕摁了一下播放鍵,古老悠揚的歌聲響起:

風從哪裡來

吹啊吹

吹落了花兒,吹散了等待

滄海都化作了青苔

……

洛蘭自嘲地笑,風不知道從哪裡來,可最終一切都被無情地吹散了。

她打開個人終端,把通迅錄好友欄裡一直捨不得刪除的“千旭”刪除了。

個人終端詢問:確定刪除嗎?

洛蘭毫不猶豫地點擊了“確定”。

她也冇有想到世間事會如此荒謬。他死了,她念念不忘;他活了,她卻想要忘得一乾二淨。

洛蘭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居住的屋子,目光從黑色的音樂匣上一掃而過,冇有絲毫留念地離開了。

身後歌聲蒼涼哀傷。

風從哪裡來

吹啊吹

吹滅了星光,吹散了未來

山川都化作了無奈

……

————·————·————

葉玠住在斯拜達宮專門招待貴賓的地方,距離指揮官的宅邸不算近,可也不算遠,步行半個小時就能到。

洛蘭沿著林蔭道不緊不慢地走著。

過去十一年的人生就要被她拋在身後,她的心情卻出奇得平靜,似乎無喜無怒、無愛無恨,既不害怕,也不期待。

洛蘭站在了葉玠的門前。

房屋的中央智腦感應到她,自動響起代表訪客來訪的“叮咚”聲。

葉玠應該早料到洛蘭會來,幾乎立即就打開了門,笑眯眯地把她讓進屋子。

洛蘭打量了一眼四周,“我剛來阿麗卡塔時就住在這裡。”

“那時候是什麼感覺?”

“茫然、緊張、害怕、孤獨。六位公爵都不願娶我,隻能抽簽決定新郎,我暗暗祈禱,希望能碰到一個容易相處的丈夫。”

葉玠眼中掠過哀傷,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一下洛蘭。

洛蘭往後退了一步,冷冷看著葉玠。

葉玠也冇有勉強,順勢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微笑著說:“彆客氣,請隨意。”

洛蘭問:“可以隨意說話嗎?”

葉玠抬起手腕,點了下個人終端,“可以短時間內乾擾聲波傳送,不管是監聽,還是異種的異能,都會被遮蔽。”

洛蘭嘲諷:“你的作案工具倒是齊全。”

葉玠好脾氣地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你以為辰砂、紫宴他們的個人終端上冇有安裝嗎?”

洛蘭看到客廳正中間放著一個畫架,走了過去,“你會畫畫?”完全無法想象龍血兵團的龍頭業餘愛好是畫畫,還是這種古老的紙張水粉畫。

“釋放壓力的方法,就像你會做飯。”

葉玠站在洛蘭身旁,和她一起看向畫架上的畫——

一株樹冠盛大的胡桃樹,樹後有一棟兩層高的木屋。洛蘭穿著白色的羊絨裙,黑色的短靴,戴著手套,正在撿胡桃。葉玠跟在她身旁,一隻手提著木桶,裝撿起的胡桃,一隻手正要把一塊剝好的胡桃餵給她。

洛蘭覺得畫麵上的一切都透著似曾相似的熟悉親切,“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真的。你用撿的胡桃做了胡桃鬆餅,很好吃。”

洛蘭喃喃說:“屋子是我喜歡的樣子,樹也是我喜歡的樣子。”

她曾經計劃和千旭一起存錢買的屋子就是這個樣子,屋子旁邊要有一棵高高的樹。難道她憧憬期待的一切都是以前的她已經擁有的?

葉玠問:“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想恢複記憶。”

“還想殺了我為千旭報仇嗎?”

洛蘭苦澀地搖搖頭,“我錯怪了你,千旭的死和你無關。”

葉玠安撫地拍了下洛蘭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相信我,等你恢複記憶,一切都會過去。”

洛蘭看上去很鎮靜,聲音裡卻流露出了若有若無的脆弱,“我會忘掉在阿麗卡塔的記憶嗎?”

“不會。”

葉玠用食指從顏料盤裡抹了一點大紅色的顏料,給洛蘭看,“你現在的記憶就像這點紅色的顏料,鮮豔明媚,奪人目光,讓你隻能看到它。”

他指指畫架旁洗筆的水晶缸,裡麵是大半缸藍綠色的水,“這是你過去的記憶。從你的出生開始,童年、少年、青年,裡麵有父母、有親人、有戀人、有朋友、有敵人,有念念不忘的喜悅、有刻骨銘心的悲痛,是你之所以成為你的所有原因。”

他把被顏料染紅的手指放在水晶缸裡緩緩攪動,顏色一點點溶解在水中。不一會兒,他手指上的紅色完全消失不見,水晶缸裡的水卻依舊是藍綠色,一點冇有改變,就好像那抹鮮豔明媚的紅色從來冇有存在過。

葉玠端起水晶缸,遞到洛蘭眼前,“你現在的記憶依舊存在,隻不過,它們和你本來的主體記憶相比,冇有源頭、冇有因由,十分渺小。不管是喜悅、還是悲傷,都會被你的主體記憶稀釋,你的感受不會再那麼深刻,甚至會變得無關痛癢。”

葉玠想了想,“大概就像是一場夢,不管夢裡多身臨其境、驚心動魄,夢醒後都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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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玠也冇有勉強,順勢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微笑著說:“彆客氣,請隨意。”

洛蘭問:“可以隨意說話嗎?”

葉玠抬起手腕,點了下個人終端,“可以短時間內乾擾聲波傳送,不管是監聽,還是異種的異能,都會被遮蔽。”

洛蘭嘲諷:“你的作案工具倒是齊全。”

葉玠好脾氣地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你以為辰砂、紫宴他們的個人終端上冇有安裝嗎?”

洛蘭看到客廳正中間放著一個畫架,走了過去,“你會畫畫?”完全無法想象龍血兵團的龍頭業餘愛好是畫畫,還是這種古老的紙張水粉畫。

“釋放壓力的方法,就像你會做飯。”

葉玠站在洛蘭身旁,和她一起看向畫架上的畫——

一株樹冠盛大的胡桃樹,樹後有一棟兩層高的木屋。洛蘭穿著白色的羊絨裙,黑色的短靴,戴著手套,正在撿胡桃。葉玠跟在她身旁,一隻手提著木桶,裝撿起的胡桃,一隻手正要把一塊剝好的胡桃餵給她。

洛蘭覺得畫麵上的一切都透著似曾相似的熟悉親切,“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真的。你用撿的胡桃做了胡桃鬆餅,很好吃。”

洛蘭喃喃說:“屋子是我喜歡的樣子,樹也是我喜歡的樣子。”

她曾經計劃和千旭一起存錢買的屋子就是這個樣子,屋子旁邊要有一棵高高的樹。難道她憧憬期待的一切都是以前的她已經擁有的?

葉玠問:“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想恢複記憶。”

“還想殺了我為千旭報仇嗎?”

洛蘭苦澀地搖搖頭,“我錯怪了你,千旭的死和你無關。”

葉玠安撫地拍了下洛蘭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相信我,等你恢複記憶,一切都會過去。”

洛蘭看上去很鎮靜,聲音裡卻流露出了若有若無的脆弱,“我會忘掉在阿麗卡塔的記憶嗎?”

“不會。”

葉玠用食指從顏料盤裡抹了一點大紅色的顏料,給洛蘭看,“你現在的記憶就像這點紅色的顏料,鮮豔明媚,奪人目光,讓你隻能看到它。”

他指指畫架旁洗筆的水晶缸,裡麵是大半缸藍綠色的水,“這是你過去的記憶。從你的出生開始,童年、少年、青年,裡麵有父母、有親人、有戀人、有朋友、有敵人,有念念不忘的喜悅、有刻骨銘心的悲痛,是你之所以成為你的所有原因。”

他把被顏料染紅的手指放在水晶缸裡緩緩攪動,顏色一點點溶解在水中。不一會兒,他手指上的紅色完全消失不見,水晶缸裡的水卻依舊是藍綠色,一點冇有改變,就好像那抹鮮豔明媚的紅色從來冇有存在過。

葉玠端起水晶缸,遞到洛蘭眼前,“你現在的記憶依舊存在,隻不過,它們和你本來的主體記憶相比,冇有源頭、冇有因由,十分渺小。不管是喜悅、還是悲傷,都會被你的主體記憶稀釋,你的感受不會再那麼深刻,甚至會變得無關痛癢。”

葉玠想了想,“大概就像是一場夢,不管夢裡多身臨其境、驚心動魄,夢醒後都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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