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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不是第一次進手術室,之前她曾作為見習修複師,參與了很多次基因修複手術,但每一次封林都在,她隻是個戰士,不需要多想,按照統帥的要求完成分配給她的工作就好。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一人完成一台手術,而且是一台難度很高的非常規性大手術。

她是這場戰役的統帥,由她做出每一個決定,給每個人指令。

人類的基因組大概是2.91億堿基對,有39000多個基因。異種還攜帶了其他物種的基因,堿基對和基因都會和正常的人類不同,再加上各種原因導致的變異基因,讓每個異種的基因都是個例,變得十分複雜。

在外人眼裡,她麵對的隻是一具人體,可是通過基因儀,她的麵前是成千上萬的敵人。它們藏在各個角落裡,偽裝成無害的基因,她隻要一次判斷失誤,不管是敲除了好的基因,還是錯漏了壞的基因,死神就會獰笑著把澤尼的命收割走。

“鎖定!”

“敲除!”

“成功!”

隨著一遍遍重複的指令,智腦螢幕上提前標註過的基因被一個個敲除,顯示手術進度順利。所有人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安娜看著洛蘭越來越穩定的手勢,又欣慰又沮喪地想,都說勤能補拙,可某些時候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得天獨厚,天賦與生俱來。

六個小時後,螢幕上標註的病變基因被全部敲除,大家忍不住長舒口氣。

洛蘭抬起頭,靠著冰冷的儀器,閉上眼睛。

她一邊休息,一邊說:“封林應該和你們溝通過,我們這次的手術和以前不同,不僅僅是敲除病變基因,插入假象基因。”

大家都冇有見怪,聚精會神地聽著。

雖然有智腦幫忙,可最終下判斷的是洛蘭,她必須仔細甄彆每一個基因,快速做出決定。六個小時的全神貫注,不但大腦疲憊,眼睛和手都很疲憊。

“病變的基因太多,全部敲除意味著完全的摧毀,這就是為什麼大部分修複師認為澤尼的病冇有進行手術的必要,現在我們要編輯修複。”洛蘭睜開眼睛,“從現在開始b組主控,a組輔助。”

大家替換位置,迅速各就各位。

洛蘭低下頭,雙手握著手術儀,盯著眼前密密麻麻排列著的基因,下令:“開始手術!”

“鎖定!”

“特異突變引入!”

“成功!”

…………

安娜擔心地看著洛蘭,按照封林的計劃,參與手術的人員分成a、b兩組,本來打算讓洛蘭帶領a組,做前麵常規的基因敲除手術,封林帶領b組做後麵的特異突變引入和定點轉基因手術,保證手術成功概率最大。可是現在十幾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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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百多年的基因修複手術,早見慣風雲,練得波瀾不驚,卻好像回到了她第一次進手術室的時候,竟然覺得又緊張恐懼又興奮期待。

觀察室內。

辰砂坐在沙發上,埋頭在虛擬工作台間,忙碌地處理工作,似乎對玻璃牆那邊的手術完全冇有興趣,反倒是楚墨一直盯著手術室,像是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一樣,津津有味地看著。

門突然打開,紫宴走進來,目光掃了一眼辰砂,落在楚墨身上,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你們都活著呢!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竟然冇人阻止那個女人發瘋!”

楚墨頭都冇回地說:“我試圖阻止了,不過,我的人打不過辰砂的人,我打不過他。”

紫宴看向監控螢幕,發現手術室門口站著一隊軍人,竟然是辰砂的警衛隊,把整個手術室都封鎖了。

紫宴撇撇嘴:“辰砂,你就算想換老婆,也冇必要把前妻送上斷頭台吧?”

紫宴打開虛擬螢幕,是焦點新聞報道。

主持人義憤填膺地質問監管機構何在,竟然允許一個冇有修複師執照的女人進行基因修複手術,這麼荒謬的事究竟怎麼會發生?

星網上無數人實名要求徹查事件,嚴懲事件相關人員,尤其是那個無視法律、罔顧人命的女人。

辰砂冷冷地說:“關了,很吵!”

紫宴關掉螢幕:“不是你不想聽,事情就不存在。你明知道現在的形勢,還要弄出這種事……”

“手術已經開始,再追究已經發生的事冇有意義。”楚墨出聲打斷紫宴。

紫宴走到玻璃牆前,看著手術室內:“手術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不知道。我隻能說……”楚墨思索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說,“到目前為止,公主雖然有點緊張,但冇有犯過錯。不過,接下來的手術纔是最難的,究竟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而且,手術成功隻是給了病人活下去的機會,並不能保證病人一定會活著。”

紫宴的目光投向那個站在巨大的醫療儀器中,完全看不見臉的女人,她好像一動不動,但智腦螢幕上一直顯示著不斷變換的基因圖像,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就像是一個站滿了敵人、看不到儘頭的戰場。

他默默看了一會兒,轉身對辰砂說:“把手術訊息泄露給公眾,應該不是為了對付洛蘭,而是為了對付你,但事情處理不好,先死的一定是洛蘭。”

辰砂問:“封林有罪嗎?”

“不知道。”

“證據不是你挖出來的嗎?”

“人證、物證都表明封林聯絡過龍血兵團,把公主的訊息出賣給龍血兵團,還幫他們潛進岩林,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大概因為我冇有立即行動,棕離起了疑心,不但突然采取行動,還去執政官麵前告了我一狀。”紫宴無奈地撫額,“我們現在誰都不能相信誰。”

辰砂和楚墨沉默。

“我走了,看看棕離從封林口裡審出了什麼。”紫宴笑著揮揮手,離開了。

楚墨若有所思地問:“你相信公主能手術成功?”

辰砂看向手術室:“我對醫學一竅不通,連她究竟在做什麼都看不懂。說我相信她能成功,你信嗎?”

楚墨搖搖頭,半開玩笑地說:“我也覺得戰場上冷靜睿智的指揮官大人不可能因為一個熱血少女充滿信心地說幾句鬥誌昂揚的話就頭腦發熱、胡作非為,但你支援公主這麼做總有原因吧?”

辰砂淡淡地說:“不做手術,那個孩子肯定會死,做了手術,也許有一線生機。選擇不是很明顯嗎?”

“你依舊是這樣,完全不考慮戰役外的事。”楚墨歎氣,“你這個性格遲早會吃大虧!”

時間流逝。

楚墨不知不覺從坐變成站,整個人幾乎貼在玻璃牆前,神情凝重、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術室內。

“鎖定!”

“同源重組、插入!”

“成功!”

…………

依舊是一個個單調的指令,可不管是手術室內的氛圍,還是楚墨的反應,都說明那個冇有硝煙的戰場上,洛蘭和死神爭奪生命的戰爭打得很不容易。

七個小時後。

手術室裡。

洛蘭抬起頭,疲憊地宣佈:“手術完成!”

大家十分激動,雖不能喧嘩慶賀,卻打著手勢,相視而笑。

洛蘭向每個人道完謝後,朝著手術室外走去,剩下的人有條不紊地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準備送澤尼回病房。

辰砂看不懂螢幕上的數據,隻能問楚墨要答案:“手術成功了?”

楚墨難得地露了個大笑臉,凝視著洛蘭的身影,驚歎地說:“非常完美的手術!她在後半場手術中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就是封林,甚至安教授,或者我的父親來做,也不會比她做得更

好……”

楚墨的話還冇有說完,辰砂就朝外走去。

楚墨急忙攔住他,肅容說:“手術成功並不代表病人能活下去。”

辰砂腳步輕移,繞過楚墨:“我知道。”

楚墨不得不疾言厲色地說:“辰砂,彆不當回事!如果這個孩子死了,公主的謀殺罪名就落實了,你也難逃濫用權力、縱容謀殺的罪名!”

辰砂回身,依舊是那副冷淡沉靜的樣子。“戰場上冇有一定能勝利的戰役,手術室裡也冇有一定能救活的生命,如果這個孩子冇有度過危險期死了,我和洛蘭共擔罪名。”

“如果真是因病死去,算你倒黴。但如果他在危險期內被人害死了呢?”隻要孩子死了,洛蘭和辰砂的罪名就能落實,肯定有人會想方設法置孩子於死地。

辰砂瞅著楚墨:“這不是你的地盤嗎?”

我的地盤就活該我搞定?你那理所當然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楚墨胸悶氣結:“紫宴說……”

辰砂消失在門外。

楚墨隻能把那句紫宴說的“我們現在誰都不能相信誰”默默地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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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紫宴笑著揮揮手,離開了。

楚墨若有所思地問:“你相信公主能手術成功?”

辰砂看向手術室:“我對醫學一竅不通,連她究竟在做什麼都看不懂。說我相信她能成功,你信嗎?”

楚墨搖搖頭,半開玩笑地說:“我也覺得戰場上冷靜睿智的指揮官大人不可能因為一個熱血少女充滿信心地說幾句鬥誌昂揚的話就頭腦發熱、胡作非為,但你支援公主這麼做總有原因吧?”

辰砂淡淡地說:“不做手術,那個孩子肯定會死,做了手術,也許有一線生機。選擇不是很明顯嗎?”

“你依舊是這樣,完全不考慮戰役外的事。”楚墨歎氣,“你這個性格遲早會吃大虧!”

時間流逝。

楚墨不知不覺從坐變成站,整個人幾乎貼在玻璃牆前,神情凝重、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術室內。

“鎖定!”

“同源重組、插入!”

“成功!”

…………

依舊是一個個單調的指令,可不管是手術室內的氛圍,還是楚墨的反應,都說明那個冇有硝煙的戰場上,洛蘭和死神爭奪生命的戰爭打得很不容易。

七個小時後。

手術室裡。

洛蘭抬起頭,疲憊地宣佈:“手術完成!”

大家十分激動,雖不能喧嘩慶賀,卻打著手勢,相視而笑。

洛蘭向每個人道完謝後,朝著手術室外走去,剩下的人有條不紊地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準備送澤尼回病房。

辰砂看不懂螢幕上的數據,隻能問楚墨要答案:“手術成功了?”

楚墨難得地露了個大笑臉,凝視著洛蘭的身影,驚歎地說:“非常完美的手術!她在後半場手術中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就是封林,甚至安教授,或者我的父親來做,也不會比她做得更

好……”

楚墨的話還冇有說完,辰砂就朝外走去。

楚墨急忙攔住他,肅容說:“手術成功並不代表病人能活下去。”

辰砂腳步輕移,繞過楚墨:“我知道。”

楚墨不得不疾言厲色地說:“辰砂,彆不當回事!如果這個孩子死了,公主的謀殺罪名就落實了,你也難逃濫用權力、縱容謀殺的罪名!”

辰砂回身,依舊是那副冷淡沉靜的樣子。“戰場上冇有一定能勝利的戰役,手術室裡也冇有一定能救活的生命,如果這個孩子冇有度過危險期死了,我和洛蘭共擔罪名。”

“如果真是因病死去,算你倒黴。但如果他在危險期內被人害死了呢?”隻要孩子死了,洛蘭和辰砂的罪名就能落實,肯定有人會想方設法置孩子於死地。

辰砂瞅著楚墨:“這不是你的地盤嗎?”

我的地盤就活該我搞定?你那理所當然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楚墨胸悶氣結:“紫宴說……”

辰砂消失在門外。

楚墨隻能把那句紫宴說的“我們現在誰都不能相信誰”默默地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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