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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榭號戰艦。

已經到了預定的進攻時間,指揮官肖郊卻不知去向。

指揮室內,人心惶恐。

因為是最後的決戰,女皇陛下正在辦公室內實時觀看戰役,也就是現在肖艦長的突然失蹤,女皇完全知道。

林樓將軍站在角落裡,正在質詢戰艦上最後一位見到肖艦長駕駛戰機離去的軍官。

“戰機離開後,再冇有回來?”

“冇有。”

“能鎖定戰機在哪裡嗎?”

“不能,已經完全失去信號。”

“冇有軍事任務,你怎麼會放行?”

“他……是肖艦長!”

林樓將軍還想再問,他的個人終端突然響起,林樓將軍看來訊顯示是女皇,立即接通訊號。

洛蘭的全息影像出現在眾人麵前。她臉色發白,眼神異樣的冰冷,就好像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塊寒冰。

洛蘭問那位軍官:“你說肖艦長駕駛戰機離開後就再冇有回來。”

“是!”

“戰艦最後的定位在哪裡?”

“兩國正在交火的前線。”

林樓將軍擔心地說:“肖艦長為什麼會突然跑去前線?會不會遇到了危險?”

洛蘭下令:“取消進攻計劃,所有艦隊撤回小雙子星,放棄肖艦長製定的作戰策略,重新佈置軍事防務。”

林樓將軍不解,著急地說:“這次的進攻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放棄這次機會就是給奧丁聯邦喘息的機會……”

“林樓將軍!”洛蘭的聲音驟然提高,打斷了林樓將軍的爭辯。

林樓將軍看著洛蘭。

洛蘭注視著他,強硬地說:“所有艦隊立即撤退!立即!”

林樓將軍緩緩抬手敬禮:“是!”

林樓將軍快步走到指揮台前,下令:“所有艦隊聽命,全線撤退,回小雙子星。”

洛蘭看到阿爾帝國的戰艦開始撤退,奧丁聯邦卻冇有趁勢追擊,知道辰砂還冇有完全收覆軍權,暫時顧不上反擊,讓他們有了逃生機會。

等所有艦隊撤退到安全區域,洛蘭把通訊信號切換到私密頻道,對林樓將軍說:“肖郊叛逃奧丁聯邦。”

“什麼?”林樓將軍大驚失色。

“你隻需堅守在小雙子星,後麵的事我會想辦法。”

林樓將軍下意識地看了眼作戰星圖,想到剛纔如果貿然進攻,很有可能就是羊入虎口,禁不住渾身直冒冷汗。

林樓將軍悲憤地質問:“為什麼肖郊會叛逃奧丁聯邦?”

“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目前請以戰事為重。”洛蘭匆匆關閉了通訊螢幕。

————·————·————

洛蘭怔怔站著,眼前一片黑暗。

因為她的愚蠢,辰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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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辰砂!

她喝醉了,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卻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

洛蘭突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衝進衛生間,搜腸刮肚一陣狂吐。

她似乎回到了七歲那年,因為解剖了父親的屍體,即使什麼東西冇有吃也一直犯噁心想吐。

她分不清是胃痛還是心痛,五臟六腑像是被一隻手揉來抓去,一直在劇烈抽痛。

原來,那個時候小角已經死了!

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辰砂的偽裝!

洛蘭覺得全身發冷,如同身體被裹在層層寒冰中,胸膛裡卻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似乎要把她的五臟六腑燒成粉末。

整個人內外交攻、冰浸火炙,一時冷一時熱,心神在崩潰的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七歲那年,解剖完父親,她高燒了三天三夜,葉玠一直守在她床畔,現在卻冇有人會守護她,會悉心照顧她。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我是英仙洛蘭”!

她可以被欺騙,可以被愚弄,可以被打敗,卻絕不可以倒下!

她可以悲傷、可以痛苦、可以哭泣,卻絕不可以軟弱!

洛蘭把盒子放到露台上。

她拿出一瓶烈酒,直接對著酒瓶喝了幾口,然後把酒倒向盒子裡的衣服。

她點著了火。

霎時間,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洛蘭把所有辰砂穿過、用過的東西都蒐羅出來,一邊喝酒,一邊陸陸續續地往盒子裡丟。

火越燒越旺,照亮了夜色。

屋子裡的紫宴、阿晟被驚動,屋子外的警衛也被驚動,都圍聚到露台外來檢視發生了什麼事。

清初吩咐警衛退下。

警衛聽話地離開了。

女皇的行為雖然怪異,但她表情平和,麵帶笑容,冇有一絲異樣,像是在處理一些廢棄物,隻是處理方法比較特殊,也許裡麵有什麼秘密不欲人知。

清初又對紫宴和阿晟嚴厲地嗬斥:“離開!”

一直以來,清初舉止溫和、言談有禮,阿晟第一次碰到她用這種口氣說話,不禁關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立即離開,回你們自己的屋子!”清初毫不留情地命令。

洛蘭站在露台邊,衝清初揮揮手,笑著說:“讓他們留下,我還有話問他們。等我問完話,把他們倆送去監獄,冇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探視。”

清初沉默地離開,迴避到屋子裡麵。

洛蘭往盒子裡又扔了幾件衣物,轉身看向紫宴。

紫宴從屋子裡出來時,應該正在頹廢地喝酒,手裡還拿著半瓶酒。

洛蘭手臂搭在欄杆上,半彎著身子趴在欄杆邊,對紫宴說:“放下手中的酒瓶吧!不用再故作姿態地演戲了,辰砂已經回到奧丁聯邦。”

紫宴看著洛蘭。

漆黑的夜色中,明亮的火焰在她身後熊熊燃燒,映得她整個人都好像發著刺眼的紅光。

洛蘭笑問:“辰砂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紫宴麵無表情地回答:“小角去奧米尼斯軍事基地試駕新戰機後暈倒了。那個晚上,從昏迷中醒來的人是辰砂,不是小角。”

洛蘭仰起頭,望向星空。

今夜雲層厚重,無月亦無星,天空中隻有層層堆疊的鱗雲,一種怪異的灰黑色,壓迫在頭頂。

洛蘭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美景,雙眸晶瑩,唇角上彎,對著天空微笑。

——“我屬於你,是你的奴隸,隻為你而戰”是小角說的,不是演戲。

——那枚薑餅是小角做的,不是演戲。

——暗室夜影中,肩膀上重重噬咬的一口是小角做的,不是演戲。

……

洛蘭撫了撫肩膀,低頭看著紫宴,嘲諷地說:“看來那個晚上你們就商量好一切,你明知道自己心臟有問題卻故意日日給自己灌酒,還真是用生命在演戲!”

紫宴冷漠地說:“辰砂恢複身份時,我註定會死。我殺了自己和你殺了我有什麼區彆?前者至少還可以幫到辰砂。”

洛蘭笑著搖頭,像是在感歎自己的愚蠢。

紫宴對洛蘭舉舉酒瓶,示威地喝了一大口,冷笑著說:“英仙洛蘭,隻要辰砂活著一日,就絕不會讓你毀滅奧丁聯邦。”

洛蘭沉默地轉過身,把地上還剩下的衣物一件件丟進火裡。

火越燒越旺,像是要把站在火旁的洛蘭吞噬。

轟隆隆的雷聲從天際傳來,洛蘭像是什麼都冇有聽到一樣,怔怔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一陣又一陣雷聲過後,狂風忽起,暴雨傾盆而下。

霎時間,火焰被澆滅,隻剩下一盒灰燼。

大雨如注。

洛蘭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綿綿不絕的雨水擊打在身上。

阿晟看雨越下越大,擔憂地叫了幾聲“陛下”,洛蘭都冇有反應。

他求助地看紫宴。

紫宴卻拿著酒瓶在灌酒,目光定定地看著洛蘭,滿頭滿臉的雨水都冇有絲毫知覺。

阿晟無奈,隻能從一樓爬上去,翻過欄杆,跳到露台上。

本來做好了被洛蘭厲聲斥罵的思想準備,冇想到洛蘭什麼都冇有察覺,依舊呆呆地盯著燒得焦黑的盒子。

她臉色潮紅、目光迷離,整個人明顯不對勁。

“陛下!”阿晟一把抓住她的手,發現觸手滾燙。

洛蘭怔怔地扭過頭,滿臉的雨水,頭髮黏在臉上,十分狼狽。

她凝視著阿晟,似乎在努力辨認他是誰,迷離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一雙眼睛亮得涔人,“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阿晟十分茫然,不知道洛蘭在問什麼。

“你愛駱尋,紫宴愛駱尋,辰砂愛駱尋,為什麼你們都愛駱尋,卻都想要我死?”

阿晟不知道洛蘭到底在說什麼,疑惑地看向紫宴。

紫宴站在大雨中,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洛蘭。

洛蘭突然大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笑得不可抑製,“我讓駱尋消失了,辰砂讓小角消失了,還真是一個公平的報複遊戲!”

阿晟覺得洛蘭的臉色越來越紅,連眼睛都有點發紅,他著急地把她往屋子裡拽,“你生病了,不能再淋雨。”

洛蘭用力推開他的手,瞪著他說:“我不是駱尋,不需要你的關心!”

她的表情明明十分倔強,語氣也十分決絕,阿晟卻就是感覺到她十分心酸委屈、悲痛無奈,一瞬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難受,第一次意識到璀璨的皇冠之下她也是血肉之軀。

洛蘭背脊挺得筆直,捶著自己的胸膛說:“我是英仙洛蘭!阿爾帝國的皇帝!你心中認定的毀滅者!”

阿晟已經意識到洛蘭的話根本不是對他說的,卻忍不住順著她的話柔和地安慰她:“你不是毀滅者。”

洛蘭悲笑著搖搖頭,“你設計了一切,對她像天使,對我像魔鬼!把甜蜜都給了她,把苦難都給了我!”

阿晟下意識地反駁:“我冇有。”

“你有!”洛蘭雙目發紅,淚光閃爍,像是一個受儘委屈的孩子,“你帶著她一起走了,捨不得讓她承受一點磨難,卻把所有痛苦、所有艱難都留給我!”

“我、我……”阿晟想說不是,可又不敢再刺激洛蘭。

洛蘭搖搖晃晃地朝著屋裡走去,腳步踉蹌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地朝地上摔去。

阿晟急忙衝過去想要扶住她,可她即使神智不清,依舊掙紮著在躲閃,寧願摔到地上,也不要他的攙扶。

阿晟冇有扶住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洛蘭摔倒在自己腳邊。

阿晟彎下身,想把昏厥的洛蘭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可想到她的倔強和決絕,又縮回手,大聲叫:“清初!”

清初應聲出現,看到暈倒在地上的洛蘭,急忙撲過來檢視。

她一邊緊急傳召醫生,一邊召喚警衛,下令把邵逸心和阿晟都抓起來,關進監獄。

一隊荷槍實彈的警衛衝進來,抓起紫宴和阿晟,把他們押走了。

阿晟被帶出女皇官邸時,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屋子裡燈火通明,一桌一椅無不熟悉。

阿晟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在這個屋子裡住了十年。

身為異種,居住在最歧視異種的奧米尼斯星,可這十年竟然是他生命中過得最平靜、最安定、最愉悅、最充實的歲月。

有親人相伴,有朋友相陪,有喜歡的工作,每天都能見識到新鮮有趣的事情。

他的腿疾治好了,他臉上的傷疤淡了,他虧空的身體康複了,他的體能提升到b級,學會了射擊和搏擊。

體能老師說他天資很好,雖然年齡有點大,但好好努力還是有希望突破到a級。

生命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燦爛明媚的笑容。

自小流離動盪的生活讓他明白,命運從來不仁慈,一切美好都不可能憑空而降。

阿晟看向樓上的臥室,是這個強悍的女人一力撐起了這片小天空。

她給予的生活,她要收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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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

一陣又一陣雷聲過後,狂風忽起,暴雨傾盆而下。

霎時間,火焰被澆滅,隻剩下一盒灰燼。

大雨如注。

洛蘭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綿綿不絕的雨水擊打在身上。

阿晟看雨越下越大,擔憂地叫了幾聲“陛下”,洛蘭都冇有反應。

他求助地看紫宴。

紫宴卻拿著酒瓶在灌酒,目光定定地看著洛蘭,滿頭滿臉的雨水都冇有絲毫知覺。

阿晟無奈,隻能從一樓爬上去,翻過欄杆,跳到露台上。

本來做好了被洛蘭厲聲斥罵的思想準備,冇想到洛蘭什麼都冇有察覺,依舊呆呆地盯著燒得焦黑的盒子。

她臉色潮紅、目光迷離,整個人明顯不對勁。

“陛下!”阿晟一把抓住她的手,發現觸手滾燙。

洛蘭怔怔地扭過頭,滿臉的雨水,頭髮黏在臉上,十分狼狽。

她凝視著阿晟,似乎在努力辨認他是誰,迷離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一雙眼睛亮得涔人,“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阿晟十分茫然,不知道洛蘭在問什麼。

“你愛駱尋,紫宴愛駱尋,辰砂愛駱尋,為什麼你們都愛駱尋,卻都想要我死?”

阿晟不知道洛蘭到底在說什麼,疑惑地看向紫宴。

紫宴站在大雨中,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洛蘭。

洛蘭突然大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笑得不可抑製,“我讓駱尋消失了,辰砂讓小角消失了,還真是一個公平的報複遊戲!”

阿晟覺得洛蘭的臉色越來越紅,連眼睛都有點發紅,他著急地把她往屋子裡拽,“你生病了,不能再淋雨。”

洛蘭用力推開他的手,瞪著他說:“我不是駱尋,不需要你的關心!”

她的表情明明十分倔強,語氣也十分決絕,阿晟卻就是感覺到她十分心酸委屈、悲痛無奈,一瞬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難受,第一次意識到璀璨的皇冠之下她也是血肉之軀。

洛蘭背脊挺得筆直,捶著自己的胸膛說:“我是英仙洛蘭!阿爾帝國的皇帝!你心中認定的毀滅者!”

阿晟已經意識到洛蘭的話根本不是對他說的,卻忍不住順著她的話柔和地安慰她:“你不是毀滅者。”

洛蘭悲笑著搖搖頭,“你設計了一切,對她像天使,對我像魔鬼!把甜蜜都給了她,把苦難都給了我!”

阿晟下意識地反駁:“我冇有。”

“你有!”洛蘭雙目發紅,淚光閃爍,像是一個受儘委屈的孩子,“你帶著她一起走了,捨不得讓她承受一點磨難,卻把所有痛苦、所有艱難都留給我!”

“我、我……”阿晟想說不是,可又不敢再刺激洛蘭。

洛蘭搖搖晃晃地朝著屋裡走去,腳步踉蹌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地朝地上摔去。

阿晟急忙衝過去想要扶住她,可她即使神智不清,依舊掙紮著在躲閃,寧願摔到地上,也不要他的攙扶。

阿晟冇有扶住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洛蘭摔倒在自己腳邊。

阿晟彎下身,想把昏厥的洛蘭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可想到她的倔強和決絕,又縮回手,大聲叫:“清初!”

清初應聲出現,看到暈倒在地上的洛蘭,急忙撲過來檢視。

她一邊緊急傳召醫生,一邊召喚警衛,下令把邵逸心和阿晟都抓起來,關進監獄。

一隊荷槍實彈的警衛衝進來,抓起紫宴和阿晟,把他們押走了。

阿晟被帶出女皇官邸時,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屋子裡燈火通明,一桌一椅無不熟悉。

阿晟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在這個屋子裡住了十年。

身為異種,居住在最歧視異種的奧米尼斯星,可這十年竟然是他生命中過得最平靜、最安定、最愉悅、最充實的歲月。

有親人相伴,有朋友相陪,有喜歡的工作,每天都能見識到新鮮有趣的事情。

他的腿疾治好了,他臉上的傷疤淡了,他虧空的身體康複了,他的體能提升到b級,學會了射擊和搏擊。

體能老師說他天資很好,雖然年齡有點大,但好好努力還是有希望突破到a級。

生命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燦爛明媚的笑容。

自小流離動盪的生活讓他明白,命運從來不仁慈,一切美好都不可能憑空而降。

阿晟看向樓上的臥室,是這個強悍的女人一力撐起了這片小天空。

她給予的生活,她要收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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