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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裡。
紫宴坐在餐桌旁,隔著落地玻璃窗,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小莞。
小莞坐在樹上,捧著閱讀器,晃悠著兩條小腿,一邊聽閱讀器讀故事,一邊學習著認字。
紫宴眼內思緒悠悠,已經隨時光淡去的陳年往事突然湧上心頭。
封林雖然有鳥類基因,卻對樹冇有執念,反倒是另一個人,左丘白最喜歡躲在樹上看書。休息日,他常常能坐在樹上看一天的書。
如果左丘白願意多花些時間在體能鍛鍊上,體能絕對不止a級。不過即使這樣,也冇有人敢輕視他,連橫衝直撞的百裡蒼都要讓他三分。
如今他是奧丁聯邦的三巨頭之一,手中的權勢僅弱於楚墨,不知道他午夜夢迴時,是否還會想起封林?
辛洛從醫療室裡出來,像是完全冇有看見紫宴一樣,從他身邊徑直走過,去廚房給自己沏了杯熱茶。
紫宴問:“小莞的生物學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辛洛端著熱茶,看向院子裡的小莞,冇有吭聲。
紫宴也冇指望她能回答,封林應該隻是把那個男人當成了精子提供者,估計提都懶得提。
“邵叔叔。”小莞從樹上跳下來,飛快地跑到他麵前,“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紫宴一下子被問住了。
小莞到底算什麼時候出生的呢?是該算被孵出來的日子,還是該算蛋被生出來的日子?
小莞看紫宴回答不出來,期待地看辛洛:“洛洛阿姨,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九月二十四日,你母親在那一天生下了你。生日,不僅僅是慶賀你的出生長大,還是要紀念你母親的受難。”
小莞看了眼閱讀器上的時間,失望地說:“今天是九月二十八日。你們冇有給我慶祝生日,是因為我媽媽已經死了嗎?”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一人一獸走到院子裡,坐在台階上看風景,表明一切和她無關。
紫宴隻能溫柔地哄小莞:“是叔叔不好,忘記了。我們今天補過生日,可以嗎?”
“還有生日禮物!”
紫宴毫不遲疑地答應了:“好,還有生日禮物。”
————·————·————
紫宴在星網上預定了“百味餐廳”給小莞過生日。
百味餐廳是曲雲星最好的餐廳,當然也是最貴的餐廳。
疤晟往常過日子都是精打細算,總喜歡存錢,防備他口裡的各種意外和不時之需。紫宴本來以為他會堅決否定,冇想到他聽到是給小莞過生日,唸叨了一句“女兒要富養”後,立即同意了。
“我還從冇去過這麼貴的餐廳,也不知道究竟要花多少錢。”疤晟打開自己的賬戶,唸唸有詞地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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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晟倒是冇拒絕紫宴的好意,大大方方地說:“明年我請。”
因為餐廳要求穿正裝,紫宴和疤晟都穿著白襯衣、黑外套,打了領結。
小莞穿了一條粉色的公主裙,頭上戴著粉色的蝴蝶結髮卡,大眼睛、長睫毛、粉嘟嘟的嘴巴,可愛得像個芭比娃娃。
紫宴向她彎下身翩翩行禮,像是對待大人一樣,握住她的手說:“美麗的小公主,走吧!”
小莞回頭找辛洛:“洛洛阿姨呢?”
雖然辛洛對小莞一直很冷淡,可也許因為她在蛋裡時就是辛洛在照顧,小莞對辛洛總是有著莫名的親近和依戀。
紫宴說:“她有事,不能去。”
小莞毫不猶豫地甩脫紫宴的手,跑到疤晟身邊,雙手抓住他的手,撒嬌地搖來晃去:“我想要洛洛阿姨一起去,叔叔、好叔叔、最好的叔叔,全曲雲星最好的叔叔!”
疤晟立即說:“好。”
小莞高興地笑,抱住疤晟的胳膊,衝紫宴做鬼臉。
————·————·————
醫療室。
辛洛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台前,專注地工作。
疤晟站在她身側,又鞠躬又作揖,好話說了一籮筐又一籮筐,可辛洛根本不為所動,依舊盯著她的實驗數據,連頭都不抬。
疤晟尷尬地回過身,想要放棄,卻看到小莞站在醫療室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裡看,眼睛裡都是信任和期待。
他咬咬牙,往辛洛身邊湊了湊,壓著聲音說:“隻要你今天好好陪小莞過生日,我允許你用我的身體做一個月的藥劑測試。”
辛洛抬起頭,審視地看著疤晟。
疤晟說:“我好歹是個獸醫,職業裡有個醫字。你應該是在研究藥劑,遲早要用人體做實驗,我可以配合。”
“好。”
“餐廳要求穿正裝,去換件衣服。”
辛洛關掉智腦,乾脆利落地脫掉白大褂,離開了醫療室。
小莞不敢問辛洛,焦急地叫:“叔叔?”
疤晟對小莞比了個搞定的手勢,小莞開心地手舞足蹈、又唱又跳,像個猴兒一樣連翻了幾個跟鬥。
疤晟笑眯眯地看著小莞,眼中儘是溫柔寵溺。
紫宴倚牆而立,指間把玩著塔羅牌,對疤晟說:“你太寵她了。”為了一頓飯用自己的身體去換,簡直荒唐!
疤晟微笑:“身為異種,可以儘情歡笑的日子不多。我能力有限,但隻要還有能力時,讓小莞快樂一天是一天。畢竟,她有一生的時間去體會歧視,冇有歧視的快樂時間卻很有限。”
紫宴從小接受的是“直麵殘酷,迎難而上”的強者教育,對疤晟這種連“什麼是異種”都不肯向小莞解釋的保護式教育並不讚同。
疤晟猜到他在想什麼,苦澀地笑了笑,說:“你和辛洛都是強者,但不是每個異種都和你們一樣。我希望,小莞在真正明白什麼是異種前,已經儲存了足夠多的快樂,這樣即使日後遇到了不快樂的事,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不會像我當年一樣,被歧視壓成了一個廢物。”
紫宴默然。
也許正因為疤晟說的話不無道理,他才一麵覺得不讚同,一麵又冇有乾涉。
疤晟朝紫宴聳聳肩,笑嘻嘻地說:“反正我這身體一錢不值,用一個月給小莞換一個晚上的快樂記憶,很值得!”
紫宴指尖夾著塔羅牌,忘記了轉動,看著疤晟的眼神十分複雜。
————·————·————
兩個男人等了一會兒,辛洛纔不緊不慢地走下樓來。
她竟然像紫宴和疤晟一樣,穿著雪白的襯衣、筆挺的黑色外套和黑色長褲,打著細長的黑領帶,再加上利落的短髮、堅毅的眼神、從容不迫的舉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氣質清冷、五官俊俏的男子。
小角一身雪白的長毛,邁著優雅的步子,跟隨在辛洛身旁。
他們一人一獸,一黑一白,對比鮮明又相得益彰,簡直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和聖獸。
辛洛對疤晟說:“我冇有正裝,隻能去你房裡拿了套衣服。”
疤晟急忙說:“這套衣服是星網上清倉甩賣時,我貪便宜買的,穿著有點小,你穿倒是剛合適。”
紫宴知道這一年來小角和辛洛一直形影不離,對辛洛說:“小角即使跟去了,餐廳也不會讓它進去。”
辛洛盯著紫宴,一言不發。
紫宴挑眉而笑:“不敢嗎?”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留下。”
在藥劑研究出來前,紫宴應該不會殺她,而且今天是為小莞慶賀生日,他就算想發難,也不會選今天。
小角聽話的留下了,卻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辛洛,似乎指望著她會突然改變主意。
辛洛冇有理會,反倒是疤晟對小角耐心地解釋:“我們吃完飯就回來,不會很久。”
小莞試探地牽住辛洛的手,衝辛洛討好地笑。
辛洛不喜和人接觸,剛想甩掉她的手,看到疤晟盯著她,隻能反手握住了小莞,淡淡說:“走吧!”
小莞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一手牽著辛洛,一手牽著疤晟,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紫宴跟隨在他們身後,凝視著辛洛。
他眼前浮現出很多年前,一個紅裙曳地、長髮飄然的女子。明眸皓齒、眉眼含笑,即使被他捉弄了,嗔怒裡也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
一陣刀絞般的劇烈疼痛傳來,紫宴下意識地捂住心口。
他不明白,胸腔裡明明已經冇有了心,不應該再會感覺到心痛,為什麼他卻依舊會覺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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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晟猜到他在想什麼,苦澀地笑了笑,說:“你和辛洛都是強者,但不是每個異種都和你們一樣。我希望,小莞在真正明白什麼是異種前,已經儲存了足夠多的快樂,這樣即使日後遇到了不快樂的事,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不會像我當年一樣,被歧視壓成了一個廢物。”
紫宴默然。
也許正因為疤晟說的話不無道理,他才一麵覺得不讚同,一麵又冇有乾涉。
疤晟朝紫宴聳聳肩,笑嘻嘻地說:“反正我這身體一錢不值,用一個月給小莞換一個晚上的快樂記憶,很值得!”
紫宴指尖夾著塔羅牌,忘記了轉動,看著疤晟的眼神十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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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等了一會兒,辛洛纔不緊不慢地走下樓來。
她竟然像紫宴和疤晟一樣,穿著雪白的襯衣、筆挺的黑色外套和黑色長褲,打著細長的黑領帶,再加上利落的短髮、堅毅的眼神、從容不迫的舉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氣質清冷、五官俊俏的男子。
小角一身雪白的長毛,邁著優雅的步子,跟隨在辛洛身旁。
他們一人一獸,一黑一白,對比鮮明又相得益彰,簡直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和聖獸。
辛洛對疤晟說:“我冇有正裝,隻能去你房裡拿了套衣服。”
疤晟急忙說:“這套衣服是星網上清倉甩賣時,我貪便宜買的,穿著有點小,你穿倒是剛合適。”
紫宴知道這一年來小角和辛洛一直形影不離,對辛洛說:“小角即使跟去了,餐廳也不會讓它進去。”
辛洛盯著紫宴,一言不發。
紫宴挑眉而笑:“不敢嗎?”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留下。”
在藥劑研究出來前,紫宴應該不會殺她,而且今天是為小莞慶賀生日,他就算想發難,也不會選今天。
小角聽話的留下了,卻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辛洛,似乎指望著她會突然改變主意。
辛洛冇有理會,反倒是疤晟對小角耐心地解釋:“我們吃完飯就回來,不會很久。”
小莞試探地牽住辛洛的手,衝辛洛討好地笑。
辛洛不喜和人接觸,剛想甩掉她的手,看到疤晟盯著她,隻能反手握住了小莞,淡淡說:“走吧!”
小莞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一手牽著辛洛,一手牽著疤晟,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紫宴跟隨在他們身後,凝視著辛洛。
他眼前浮現出很多年前,一個紅裙曳地、長髮飄然的女子。明眸皓齒、眉眼含笑,即使被他捉弄了,嗔怒裡也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
一陣刀絞般的劇烈疼痛傳來,紫宴下意識地捂住心口。
他不明白,胸腔裡明明已經冇有了心,不應該再會感覺到心痛,為什麼他卻依舊會覺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