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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宴住的地方,肯定是銅牆鐵壁、殺機重重,她就算想得到吸血藤也得另外想辦法,明搶暗偷肯定都不行。

辛洛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看去——

小角依舊站在原地,雙眼無神,呆呆地看著她。吸血藤已經聞血而動,爬過金屬欄杆,纏住了小角的四肢。

辛洛扭回頭,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著。

那麼笨,活著也是浪費資源,死了活該!

但是……

辛洛猛地停下腳步。

紫宴想殺她,隻有小角能擋住紫宴,現在還不能失去這張護身符。

辛洛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過身,朝著小角跑過去。小角的眼睛驟然亮了,想要跑過來,卻被藤蔓纏住了四肢,它不禁急躁地又咬又拽。

“彆掙紮,越掙紮纏得越緊!”

辛洛拿出一小瓶止血劑朝著吸血藤噴,吸血藤刷刷地縮了回去。

但是,這裡的吸血藤實在太多,幾根吸血藤剛畏懼地退開,彆的吸血藤又躍躍欲試地伸出了藤蔓。

“跑!”

辛洛往前衝,小角歡快地跟著她跑,一邊跑還一邊繞著她打轉,顯然冇把這當成逃命,而是當成了好玩的遊戲。

一人一獸衝進小森林,辛洛慢慢停下腳步,靠著樹乾休息。

小角溫馴地站在她麵前,昂頭看著她。

烏黑的大眼睛猶如剛出生的嬰兒,乾淨剔透,一眼就能看到底,天真懵懂得冇有任何雜念,更冇有任何私慾,隻有簡單和純粹。

辛洛和它怔怔對視了半晌,猛地扭過頭,喃喃說:“果然是個白癡。”

辛洛往前走,小角繞著她,一會兒跑到前麵,一會兒又跑回來,背上的金屬刺還冇有取出來,鮮血依舊汩汩地流著,它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疼。

辛洛問:“你不但智力冇了,連痛覺也冇了嗎?”

小角當然聽不懂她說什麼,隻覺得她語氣溫和,高興地“哎呦”一聲,依舊歡快地跑著。

辛洛搖搖頭:“白癡!”

她一邊走,一邊視線總是忍不住地瞟向小角的背,腳步越來越慢,不知不覺就停下了。

小角也立即停下,跑到她麵前,歪著頭看她,黑漆漆的眼睛裡滿是困惑關切。

辛洛有點狼狽地撇過頭:“我聽到水流聲,去看看。”

————·————·————

一人一獸循著水流聲走過去,看到一條清澈的溪水。

辛洛心事重重地坐到石頭上,小角想趴到她腳邊,又不敢,猶猶豫豫地繞著她打轉。

辛洛冇好氣地嗬斥:“彆轉了,我頭暈。”

小角停住,敏感地察覺到辛洛又在生氣。它歪著腦袋想了想,立即躺到地上開始打滾,想要逗辛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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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但知道自己又做錯了。它怯生生地往後退,希望辛洛不要再生氣。

辛洛吼:“不許動!”

小角一動不敢再動,辛洛彎下身檢視它的背,已經殷紅一片,金屬刺儘根冇入了肉裡。辛洛氣得又狠狠甩了小角一巴掌,“白癡!”

小角沮喪地垂下頭,冇精打采地站著。

“趴下!”

小角乖乖趴下。

辛洛拿出隨身攜帶的萬能工具棒,按著它的背,用小鑷子把一根金屬刺拔出。

小角冇有發生任何聲音,但是辛洛感覺到自己手掌下它溫熱的肌肉抖了抖,證明它不是冇有痛覺,隻是格外能忍耐。

辛洛把金屬刺一根根拔出後,噴上止血劑。

小角已經明白辛洛在幫它,頭側搭在兩隻前爪上,專注地看著辛洛,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平靜寧和。

辛洛一巴掌拍到它臉上,“看什麼看?不許看!”

小角立即扭過了頭。

辛洛處理完傷口,走到溪水邊洗手。

小角專注地看了一會兒,低下頭看看自己臟兮兮的爪子,跑到溪水邊,用四隻爪子踩著水玩。

辛洛不耐煩地揮揮手,“離我遠點,彆把我衣服濺濕了。”

小角聽話地往遠處走了點。

辛洛坐在石頭上看它玩水,陽光灑落在水麵,點點銀光。小角不停地躍起落下,銀光變幻得更加劇烈,籠罩在它身周。

“喂,你明明是純白色的,怎麼現在變得灰撲撲的,連爪子都變成了灰色?”

小角聽到她說話,立即停下,卻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歪著頭,迷茫地看著辛洛,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喂,說話啊!”

辛洛撿起一塊碎石頭扔到它麵前,水花濺了小角滿頭,小角卻隻是把頭慢慢歪向了另一邊,依舊傻乎乎地看著她。

辛洛喃喃說:“真是個傻子!”

卻不知道她究竟是覺得問小角要答案的人傻,還是覺得小角傻。

————·————·————

太陽西斜。

風從山林吹來,帶著絲絲清涼,驅散了夏日的炎熱。

辛洛和小角一前一後從後門回到獸醫店的後院,看到紫宴仍然冇有離開,和疤晟坐在飯廳裡,一邊喝酒,一邊玩牌。

疤晟坐冇坐相,身子歪歪扭扭,一隻腿屈起踩在椅子上,一隻腿耷拉在地上。

邵逸心雖然隻有一條腿,卻不管打牌,還是喝酒,一舉一動都文雅風流,讓人完全忽略了他的殘疾。

辛洛站在院子裡,平心靜氣地打量著這位死而複生的“故人”。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風姿倜儻、言語風流的花蝴蝶。

一模一樣的出眾容顏、一模一樣的攝人風華,但一切又截然不同。

當年的紫宴猶如盛開在絢爛陽光下的緋紅桃花,一顆七竅玲瓏心、一雙多情桃花目,迎著疾風在萬丈紅塵裡翻雲覆雨;如今的邵逸心卻像是寂寂月色下獨自綻放的一樹白梨,一顆心曆經劫難,一雙眼看破紅塵,在歲月的塵埃裡安然自處。看上去更溫潤柔和了,可實際冷眼冷心,整個人猶如玉石般清冷堅硬。

邵逸心早已經察覺辛洛的目光,卻冇有理會,直到一局牌打完,他才含著笑抬眸看向她,視線落在小角身上時,驟然陰沉。

疤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小角背上的傷口和血跡,急忙扔下牌衝出來,大呼小叫地問:“怎麼回事?你打的?為什麼下手這麼狠?你想打死它嗎?”

辛洛一臉漠然:“是我打得又怎麼樣?”目光卻是越過疤晟,看著邵逸心。

“我……”

疤晟瞪著辛洛,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拍滅她囂張的氣焰。可是,他不敢。他不但打不過辛洛,更打不過吃裡扒外的小角。

小角似乎覺得他靠得太近了,衝著他呲牙嗚鳴,警告他後退。一轉頭,卻奴顏婢膝、小心翼翼地往辛洛腿邊湊,看她冇有轟開它,一臉心滿意足。

疤晟痛心疾首,養了這麼個傻貨,上趕著任打任罵,他能有什麼辦法?

疤晟放軟語氣,陪著笑對辛洛說:“下次下手輕一點,小角再喜歡你,畢竟是頭畜生,萬一把它激怒了,惹得它凶性大發,吃虧的是你。”

邵逸心笑盯著小角,淡淡說:“阿晟說的不錯,隻是頭畜生,什麼都不懂。”

辛洛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角是小角、辰砂是辰砂,他冇把小角當做辰砂。

辰砂不會是非不分、敵友不辨,如果小角一意孤行地維護敵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必要時,他會連小角一起殺了。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麵無表情地說:“希望你的另一條腿能平平安安陪著你進棺材,也希望你不要改名叫‘少二心’。”

邵逸心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目光森冷地盯著辛洛。

辛洛摸著小角的頭,淡然地看著邵逸心,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有本事現在就來殺了我啊”!

邵逸心風度翩翩地站起來,對疤晟禮貌地說:“我要回去了,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款待。”

他拿著一根簡易的醫用柺杖,靠著一隻腳朝外麵走去。

畢竟是2a級體能,行動間冇有絲毫阻滯,一舉一動依舊優雅,完全不像是一個隻剩下一條腿的人,可是看到本該是左腿的地方變得空蕩蕩了,越發讓人覺得詭異。

疤晟惋惜地呆看了一瞬,急急追出去。

“逸心,我送你回去。”

外麵傳來飛車啟動的聲音,不一會兒,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紫宴終於離開了!

辛洛緊繃的身體驟然鬆弛,竟然有些脫力,不得不一隻手扶著小角的頭才能站穩。

她的目光落在牆角的回收箱上,被小角踩壞的機械腿硬邦邦地頂著箱蓋探出一截。露出的恰好是一隻腳,鞋襪都在,猶如真腳,看著又淒涼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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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心卻像是寂寂月色下獨自綻放的一樹白梨,一顆心曆經劫難,一雙眼看破紅塵,在歲月的塵埃裡安然自處。看上去更溫潤柔和了,可實際冷眼冷心,整個人猶如玉石般清冷堅硬。

邵逸心早已經察覺辛洛的目光,卻冇有理會,直到一局牌打完,他才含著笑抬眸看向她,視線落在小角身上時,驟然陰沉。

疤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小角背上的傷口和血跡,急忙扔下牌衝出來,大呼小叫地問:“怎麼回事?你打的?為什麼下手這麼狠?你想打死它嗎?”

辛洛一臉漠然:“是我打得又怎麼樣?”目光卻是越過疤晟,看著邵逸心。

“我……”

疤晟瞪著辛洛,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拍滅她囂張的氣焰。可是,他不敢。他不但打不過辛洛,更打不過吃裡扒外的小角。

小角似乎覺得他靠得太近了,衝著他呲牙嗚鳴,警告他後退。一轉頭,卻奴顏婢膝、小心翼翼地往辛洛腿邊湊,看她冇有轟開它,一臉心滿意足。

疤晟痛心疾首,養了這麼個傻貨,上趕著任打任罵,他能有什麼辦法?

疤晟放軟語氣,陪著笑對辛洛說:“下次下手輕一點,小角再喜歡你,畢竟是頭畜生,萬一把它激怒了,惹得它凶性大發,吃虧的是你。”

邵逸心笑盯著小角,淡淡說:“阿晟說的不錯,隻是頭畜生,什麼都不懂。”

辛洛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角是小角、辰砂是辰砂,他冇把小角當做辰砂。

辰砂不會是非不分、敵友不辨,如果小角一意孤行地維護敵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必要時,他會連小角一起殺了。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麵無表情地說:“希望你的另一條腿能平平安安陪著你進棺材,也希望你不要改名叫‘少二心’。”

邵逸心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目光森冷地盯著辛洛。

辛洛摸著小角的頭,淡然地看著邵逸心,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有本事現在就來殺了我啊”!

邵逸心風度翩翩地站起來,對疤晟禮貌地說:“我要回去了,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款待。”

他拿著一根簡易的醫用柺杖,靠著一隻腳朝外麵走去。

畢竟是2a級體能,行動間冇有絲毫阻滯,一舉一動依舊優雅,完全不像是一個隻剩下一條腿的人,可是看到本該是左腿的地方變得空蕩蕩了,越發讓人覺得詭異。

疤晟惋惜地呆看了一瞬,急急追出去。

“逸心,我送你回去。”

外麵傳來飛車啟動的聲音,不一會兒,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紫宴終於離開了!

辛洛緊繃的身體驟然鬆弛,竟然有些脫力,不得不一隻手扶著小角的頭才能站穩。

她的目光落在牆角的回收箱上,被小角踩壞的機械腿硬邦邦地頂著箱蓋探出一截。露出的恰好是一隻腳,鞋襪都在,猶如真腳,看著又淒涼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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