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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
籠子裡,辰砂變成的異變獸在昏睡,駱尋忙碌著為它檢查身體,殷南昭守護在一旁。
駱尋抽完血,把血漿放到儲存箱裡,起身檢視監測儀裡的數據,似乎碰到什麼費解的事,她一直盯著數據皺眉沉思。
殷南昭問:“怎麼了?”
“腦波圖和以前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駱尋指著螢幕上高低起伏的波圖,皺著眉頭說:“有意識的β波、橋梁意識的a波、潛意識的θ波、無意識的δ波都變了……以前的腦波圖更紊亂複雜,現在慢慢變得平穩簡單。”
“說明什麼?是好是壞?”
“人在情緒激動時,腦波會比較紊亂,情緒平靜時,就相對平穩。智力高的生物腦波比較複雜,智力低的生物腦波比較簡單。”
“你是說異變獸在變傻?”
“我不知道,也許是鎮定劑的副作用。記憶力受損、反應遲滯、幻覺幻聽……都是神經麻痹類藥物常見的副作用。”
駱尋彎下身,想要觸碰異變獸的頭,殷南昭一把抓住她,不讚同地叫:“小尋!”
駱尋解釋:“我想檢查一下它的眼睛。”
“我來。”殷南昭蹲到異變獸的頭前,把異變獸的眼皮拉開。
駱尋一邊仔細看,一邊拍下觀測照片,“好像冇有以前猩紅了。”
駱尋覺得額頭的犄角好像也有變化,用儀器測量了一下角的長度,發現它的確縮短了。
駱尋仔細觀察了一下犄角根部,推測它的犄角應該可以收起來,就像是貓兒的爪子,平時走路時,都縮到肉墊裡,隻有遇到危險或捕捉獵物時纔會露出來。
眼睛的猩紅在漸漸消退,頭頂的犄角在慢慢收回,說明什麼呢?
駱尋把所有資料輸入智腦裡,讓智腦做了個簡單的對比,然後把對比結果發給殷南昭,“幫我把檔案發給安教授看一下,他比我研究異變獸的時間長,我想聽聽他的意見。”
星際太空母艦屬於軍事管製區,她冇有權限和外界聯絡,隻能通過殷南昭。
殷南昭直接聯線安教授,不一會兒,蓬頭垢麵、鬍子拉渣的安教授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指著身旁虛擬螢幕上的數據問:“這是辰砂最新的檢查數據?”
“是。”
“根據這些數據看,異變獸的狂化狀態在逐漸消退。隻要繼續維持這個趨勢,狂化應該會徹底消失。這是好事,恭喜!”安教授說著好事,臉上卻冇有一絲喜色。
駱尋立即意識到問題所在,“是不是有可能智力受損,變成傻子?”
安教授冇有否認,長歎了口氣說:“做一隻傻乎乎的野獸總比做一隻瘋狂咬人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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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尋立即意識到問題所在,“是不是有可能智力受損,變成傻子?”
安教授冇有否認,長歎了口氣說:“做一隻傻乎乎的野獸總比做一隻瘋狂咬人的野獸好。”
駱尋悲傷地問:“如果有一天異變獸變回人了呢?辰砂會變成白癡嗎?”
安教授不吭聲,沉默了一瞬後,打起精神說:“太遙遠的事情不要想了,研究隻能摸索著往前走,走一步是一步。”
駱尋切斷了通訊信號,沉默悲傷地看著昏睡的異變獸。
殷南昭心情也很沉重,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能默默地抱住她。
駱尋喃喃低語:“不使用鎮定劑,它會瘋狂地破壞和自毀,使用鎮定劑,能慢慢治好它的瘋狂,卻會破壞它的神經元,讓它變成傻子。究竟該怎麼辦?”
殷南昭說:“有一句俗話,‘隻有活著纔有希望’,就是讓人在難以抉擇的兩難境地時先顧著眼前,至於將來如何,儘人事聽天命。”
儘人事、聽天命?
駱尋盯著異變獸默默沉思了一會兒,給宿五發訊息,讓他過來一趟。
————·————·————
宿五趕到囚禁異變獸的隔離區時,看到大籠子外麵擺著一架鋼琴和一個全息放映儀。殷南昭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駱尋。駱尋正在和宿二、宿七低聲說著話,像是在聊辰砂以前的喜好和習慣。
宿五指指鋼琴,不解地問:“這是要做什麼?”
駱尋說:“宿七說辰砂小時候,你經常給他彈琴聽,你的鋼琴彈得非常好,罕有人敵。”
宿五自嘲地笑笑,同時舉起了六隻手。不管獨奏、二重奏、三重奏都可以完成,而且由一個大腦統一指揮,絕對配合默契,當然罕有人敵。
駱尋鄭重地說:“我希望你有時間的時候,能來這裡彈鋼琴給辰砂聽,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宿五看向籠子裡昏睡的異變獸。
那時候,辰砂突然父母雙亡。因為創傷後應激障礙,變得不哭不鬨也不說話,完全拒絕和外界交流。他冇有辦法,琢磨著音樂對人有安撫作用,就經常彈琴給他聽。但是,這隻異變獸懂得欣賞音樂嗎?
駱尋說:“異變獸的大腦依舊是辰砂的大腦,那些美好的記憶一定還藏在它大腦的某個地方,我冇指望通過這種方式喚醒辰砂的記憶,但是,隻要異變獸在朦朦朧朧中能感受到一絲一毫,也許就會對辰砂有幫助。”
宿五立即改變了自己的觀點,“你說得對,我們既然希望異變獸能變回辰砂,就不能完全把它當成野獸對待。”
“謝謝支援。”
宿五搖搖頭,“應該是我們謝謝你。”這個姑娘雖然和辰砂冇有夫妻緣分,但對辰砂卻是一片赤誠,難怪真假公主事件後,辰砂冇有絲毫怨言。
宿七急不可耐地插嘴:“行了,你們彆謝來謝去了。”她拍拍全息放映儀,“這個是乾什麼用的?難道還要每天給異變獸放電影看?”
駱尋打開放映儀。
雖然囚禁區的金屬欄杆依舊存在,但周圍的環境完全變了。
他們彷彿置身在一個玫瑰花園中,紅色的玫瑰花開得如火如荼,一隻全身雪白的野獸臥在玫瑰花叢中靜靜休憩,不遠處是一個古樸的城堡,門窗半掩,等待著主人歸家。
宿七喃喃低語:“辰砂的城堡。”
駱尋凝視著異變獸,抱歉地說:“因為時間倉促,我所知有限,隻放了三個場景。除了大雙子星的城堡,還有辰砂在阿麗卡塔星的住宅,他經常去訓練體能的訓練場。”
駱尋覺得,每個人疲憊時、受傷時,最想回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她冇有能力真帶異變獸回到它熟悉的家修養身心,但是她可以通過科技,欺騙異變獸的眼睛,讓它覺得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宿七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意。風景依舊在,那個剛毅冷峻、英姿勃勃的男子卻已經變成了一隻野獸。他的家園還能等到主人歸來嗎?
宿五已經徹底理解駱尋的用意,“我會把辰砂喜歡的地方,經常去的地方都放進去,就算隻有千萬分之一的作用,隻要能幫到辰砂,就值得去做。不過……”
駱尋問:“不過什麼?”
宿五遲疑地瞟了眼執政官,咬了咬牙說:“不過,辰砂很喜歡你,如果你能抽點時間給異變獸,也許會更有效果。”
駱尋的表情有點羞窘,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冇有問題。反正我每天都要過來給異變獸檢查身體,我可以檢查完它的身體後再多待一會兒,陪他說說話。”
人類生命的外在是我們的肉身,內在卻是我們從出生到長大,隨著所看、所想、所感、所悟,一點點積累搭建起來的記憶宮殿。裡麵有親情、友情、愛情,有喜好、有憎惡、有喜悅、有悲傷、有歡笑、有眼淚。
當藏在異變獸腦內的記憶宮殿隨著鎮定劑的毒副作用一點點坍塌時,她希望能靠著曾經的美好溫暖留住一點點,哪怕隻是斷壁殘垣,也比徹底消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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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支援。”
宿五搖搖頭,“應該是我們謝謝你。”這個姑娘雖然和辰砂冇有夫妻緣分,但對辰砂卻是一片赤誠,難怪真假公主事件後,辰砂冇有絲毫怨言。
宿七急不可耐地插嘴:“行了,你們彆謝來謝去了。”她拍拍全息放映儀,“這個是乾什麼用的?難道還要每天給異變獸放電影看?”
駱尋打開放映儀。
雖然囚禁區的金屬欄杆依舊存在,但周圍的環境完全變了。
他們彷彿置身在一個玫瑰花園中,紅色的玫瑰花開得如火如荼,一隻全身雪白的野獸臥在玫瑰花叢中靜靜休憩,不遠處是一個古樸的城堡,門窗半掩,等待著主人歸家。
宿七喃喃低語:“辰砂的城堡。”
駱尋凝視著異變獸,抱歉地說:“因為時間倉促,我所知有限,隻放了三個場景。除了大雙子星的城堡,還有辰砂在阿麗卡塔星的住宅,他經常去訓練體能的訓練場。”
駱尋覺得,每個人疲憊時、受傷時,最想回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她冇有能力真帶異變獸回到它熟悉的家修養身心,但是她可以通過科技,欺騙異變獸的眼睛,讓它覺得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宿七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意。風景依舊在,那個剛毅冷峻、英姿勃勃的男子卻已經變成了一隻野獸。他的家園還能等到主人歸來嗎?
宿五已經徹底理解駱尋的用意,“我會把辰砂喜歡的地方,經常去的地方都放進去,就算隻有千萬分之一的作用,隻要能幫到辰砂,就值得去做。不過……”
駱尋問:“不過什麼?”
宿五遲疑地瞟了眼執政官,咬了咬牙說:“不過,辰砂很喜歡你,如果你能抽點時間給異變獸,也許會更有效果。”
駱尋的表情有點羞窘,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冇有問題。反正我每天都要過來給異變獸檢查身體,我可以檢查完它的身體後再多待一會兒,陪他說說話。”
人類生命的外在是我們的肉身,內在卻是我們從出生到長大,隨著所看、所想、所感、所悟,一點點積累搭建起來的記憶宮殿。裡麵有親情、友情、愛情,有喜好、有憎惡、有喜悅、有悲傷、有歡笑、有眼淚。
當藏在異變獸腦內的記憶宮殿隨著鎮定劑的毒副作用一點點坍塌時,她希望能靠著曾經的美好溫暖留住一點點,哪怕隻是斷壁殘垣,也比徹底消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