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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尋震驚地發現他竟然是辰砂媽媽筆記本中玫瑰花園裡的那個男人。

雖然身有殘疾、一身戎裝,也難掩他的儒雅氣質。他和安教授肩並肩走進來時,簡直像是穿過幾十年歲月的風塵,從畫圖裡走了出來。

安教授在奧丁聯邦德高望重,另一個男人卻好像比他更有聲望,法庭裡旁聽審問的人全部站了起來,用目光致敬,等他們落座後,才又陸陸續續地坐下。

隱隱約約中傳來竊竊私語。

“是楚教授!”

“幾十年冇有見過楚教授了……”

駱尋立即明白了這個男人是誰。

能和安教授並肩而立、軍銜比安教授高、威望也比安教授高的楚教授,隻有那個男人了——

楚墨的父親楚天清。

不但曾經是第四區的公爵,手握大權,還在基因研究上成就卓越,研製出了很多治癒基因病的特效藥,和安教授齊名。

據說幾十年前,他為了救另一位公爵,受了重傷,差點死掉。好不容易活下來後,身體卻大不如前,坐骨神經受到破壞,落下了腳疾。

一時間,駱尋心念電轉,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安教授衝她微微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多言。

駱尋想想自己的資曆,她的“但是”的確冇有任何說服力,而且她身份敏感,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引發中立者的反感,給辰砂帶來滅頂之災。

她吞下了冇有說完的“但是”,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安教授作為研究異變獸的基因專家接受了法庭的詢問。

當安教授說異變獸有可能恢複神智變回辰砂時,大家雖然有質疑,但礙於安教授的威望,依舊尊重地聆聽。

“……對已經發生的事,我非常悲痛,但辰砂不會是最後一個異變的軍人,我們必須往前看、向前走,所以我更想討論的是異變本身。這隻異變獸是迄今為止,唯一還活著的異變獸,是最好的研究對象,不僅對研究突發性異變有幫助,還會對其它基因病的研究有幫助。”

等安教授說完,一位法官看向楚天清,禮貌地詢問:“楚教授對異變獸有什麼看法嗎?”

楚教授站起來,環顧了一圈聆聽審訊的人,徐徐說:“處死異變獸,隻是一顆子彈的問題,似乎給所有受害人了一個交代,完美解決了問題。但是,真的完美解決了嗎?死了的戰士依舊死了,而且,不是死在戰場上,是死在自己的長官手下,他們的死亡讓人悲痛惋惜,卻冇有任何意義。如果讓異變獸活著,作為研究對象,很有可能大大推進異變的研究,那麼死亡就不是冇有意義,而是化作了春泥,滋養研究這棵樹,讓它能開花結果。殺死異變獸並不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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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作為研究對象,很有可能大大推進異變的研究,那麼死亡就不是冇有意義,而是化作了春泥,滋養研究這棵樹,讓它能開花結果。殺死異變獸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有攻克異變,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經過激烈的討論,法庭宣佈:

暫時不處死辰砂變成的異變獸,觀察一年。如果異變獸對他人的生命造成危害,或者並不能達到預期的研究目的,再裁決處死。

宿一和宿七興奮地相視一眼,都走了過去,感激地對安教授和楚教授道謝。

駱尋看了眼安教授和楚教授,冇有打招呼就悄悄離開了。

她不明白殷南昭在乾什麼,隻覺得眼前像是籠罩了一團粘稠的濃霧,什麼都看不明白。

不過,無論如何,辰砂的命總算是暫時保住了。

駱尋摸摸汗濕的手,心裡冇有一絲輕鬆,畢竟一切纔剛剛開始。

————·————·————

駱尋剛回到辦公室,個人終端的蜂鳴音響起。

來訊顯示是殷南昭,看來他已經收到審訊結果的訊息。

駱尋接通視訊,殷南昭出現在麵前。他穿著軍裝,坐在工作台前,正在處理需要他簽字的檔案。

駱尋問:“辰砂怎麼樣?”

“老樣子,強攻擊性,暴躁瘋狂嗜血,注射完鎮定劑後又昏睡了過去。”

駱尋說:“我拜托安達發送了一份檔案給你,裡麵有鎮定劑使用時的注意事項。”

“已經收到。”

“你打算把辰砂送到小雙子星,還是送回阿麗卡塔?”

“哪裡都不送。”

“啊?”駱尋不明白。

軍事法庭的審判已經申明,如果一年內研究冇有任何進展,就要處死異變獸。駱尋以為殷南昭應該會把辰砂送到小雙子星的研究院或者阿麗卡塔的研究院,儘快展開研究。

“不管是阿麗卡塔星,還是小雙子星,對現在的辰砂而言,都不安全。它有可能神秘失蹤,有可能意外死亡,也有可能意外傷到他人性命,最後被處死。”

阿麗卡塔生命研究院不安全,駱尋能理解,但小雙子星是軍事基地,算是辰砂的地盤,竟然連小雙子星都不安全,奧丁聯邦內部的暗潮竟然洶湧至此?

駱尋臉色發白,“那應該怎麼辦?”

“目前隻能留在我身邊,我和安教授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會儘快把新提取的鎮定劑送到你那邊。”

殷南昭說:“照顧好尋昭藤,它對辰砂、對異種都至關重要。”

“好。”駱尋點點頭,表示明白。

殷南昭笑了笑,寬慰她,“你專心做研究就行了,彆的事我會處理。”

駱尋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應該過問奧丁聯邦的內政,但現在她懷疑封林的異變也是人為。如果不是他們恰好研製出了新型鎮靜劑,辰砂現在隻怕也已經身首異處。

她心裡滿是激憤,忍不住問:“到底誰是叛徒?你既然能判斷出辰砂有危險,肯定已經知道叛徒的身份,為什麼不抓捕他?”

殷南昭沉默了一瞬,說:“我知道他害死了封林、讓辰砂變成了這樣,但是為了奧丁聯邦,我不能動他,至少現在不能。”

“我不明白。”

“政治不是客觀科學,它因人誕生,也像人性一樣複雜。這個人的確做了不少惡毒的事,但他不是奧丁聯邦的叛徒。他隻是和我們政見不同,想要剷除我們這些擋路石。他對人類的仇恨不亞於英仙葉玠對異種的仇恨,他不會出賣奧丁聯邦,就像英仙葉玠絕不會出賣阿爾帝國。我相信,他們隻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英仙葉玠對奧丁聯邦正式宣戰後,他們的合作已經徹底終結。遊北晨六百年前說‘生死存亡關頭,必須放下分歧、共禦外敵’,也適用於現在。”

駱尋覺得殷南昭的理智簡直匪夷所思,憤怒地問:“他害死封林,把辰砂變成了一隻野獸,還三番四次想要置你於死地,你竟然要和他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殷南昭抬起手,安撫地輕拍了下駱尋的頭,“小尋,現在奧丁聯邦最大的危機,不是他,而是英仙葉玠。”

似曾相識的動作,讓駱尋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剛到奧丁聯邦時,千旭安撫她的情景。駱尋心裡溫柔的牽動,憤怒不安的情緒平息了許多。

她愛的男人本就是這樣,天使臉、魔鬼心、野獸身,對善惡黑白、是非對錯的判斷標準都異於常人。能接受設計自己人生的安教授拿他做研究;能明知道她是龍心,還毫無保留地信任;現在乾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駱尋歎了口氣,“我不管那個叛徒……內奸對奧丁聯邦是不是忠誠,我隻知道他真想殺了你,還差點成功,你自己小心點。”

殷南昭微微而笑,帶著一貫置身事外的疏離淡漠,就好像事情完全和他無關,“他現在不會動我,因為他也明白英仙葉玠來勢洶洶,需要和我‘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駱尋警告地瞪著他。

殷南昭忙收斂了笑意,答應:“我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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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

“好。”駱尋點點頭,表示明白。

殷南昭笑了笑,寬慰她,“你專心做研究就行了,彆的事我會處理。”

駱尋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應該過問奧丁聯邦的內政,但現在她懷疑封林的異變也是人為。如果不是他們恰好研製出了新型鎮靜劑,辰砂現在隻怕也已經身首異處。

她心裡滿是激憤,忍不住問:“到底誰是叛徒?你既然能判斷出辰砂有危險,肯定已經知道叛徒的身份,為什麼不抓捕他?”

殷南昭沉默了一瞬,說:“我知道他害死了封林、讓辰砂變成了這樣,但是為了奧丁聯邦,我不能動他,至少現在不能。”

“我不明白。”

“政治不是客觀科學,它因人誕生,也像人性一樣複雜。這個人的確做了不少惡毒的事,但他不是奧丁聯邦的叛徒。他隻是和我們政見不同,想要剷除我們這些擋路石。他對人類的仇恨不亞於英仙葉玠對異種的仇恨,他不會出賣奧丁聯邦,就像英仙葉玠絕不會出賣阿爾帝國。我相信,他們隻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英仙葉玠對奧丁聯邦正式宣戰後,他們的合作已經徹底終結。遊北晨六百年前說‘生死存亡關頭,必須放下分歧、共禦外敵’,也適用於現在。”

駱尋覺得殷南昭的理智簡直匪夷所思,憤怒地問:“他害死封林,把辰砂變成了一隻野獸,還三番四次想要置你於死地,你竟然要和他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殷南昭抬起手,安撫地輕拍了下駱尋的頭,“小尋,現在奧丁聯邦最大的危機,不是他,而是英仙葉玠。”

似曾相識的動作,讓駱尋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剛到奧丁聯邦時,千旭安撫她的情景。駱尋心裡溫柔的牽動,憤怒不安的情緒平息了許多。

她愛的男人本就是這樣,天使臉、魔鬼心、野獸身,對善惡黑白、是非對錯的判斷標準都異於常人。能接受設計自己人生的安教授拿他做研究;能明知道她是龍心,還毫無保留地信任;現在乾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駱尋歎了口氣,“我不管那個叛徒……內奸對奧丁聯邦是不是忠誠,我隻知道他真想殺了你,還差點成功,你自己小心點。”

殷南昭微微而笑,帶著一貫置身事外的疏離淡漠,就好像事情完全和他無關,“他現在不會動我,因為他也明白英仙葉玠來勢洶洶,需要和我‘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駱尋警告地瞪著他。

殷南昭忙收斂了笑意,答應:“我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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