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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駱尋突然翻身坐起。

殷南昭立即醒了,叫了聲“小尋”,發現她冇有絲毫反應,表情漠然、眼神陰冷。他心裡咯噔一下,竟然又夢遊了!

駱尋四處看了看,好像因為環境陌生,有點茫然困惑。

她走出臥室,摸著黑下了樓,像是一頭困獸般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尋找著什麼。

殷南昭藏身在黑暗中,輕聲問:“在找什麼?”

“廚房。”

“往前……左邊。”

駱尋走進了廚房。

她打開櫃門,把所有刀具拿出來,一把把仔細檢查,似乎看夠不夠鋒利。

殷南昭站在廚房門口,安靜地看著。

駱尋打開保鮮櫃,一通翻找,把所有食材都拿出來。然後,她就開始又切又剁,又削又剔,專心致誌地做著菜。

殷南昭看著她炫目的刀工,暗自鬆了口氣。雖然半夜做菜很詭異,但把各種食材切開剁碎總比把人切開剁碎強。

駱尋像個機器人一般,做完一道菜就緊接著做另一道菜,廚房裡香氣瀰漫,可是本應該很溫馨的畫麵,卻因為駱尋冷漠肅殺的表情透著陰森。

殷南昭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像是不存在一般安靜地陪伴著她。

突然,從屋子外麵傳來鬼哭狼嚎的叫聲,像是有一群人喝醉了,正在撒酒瘋。

殷南昭猜到是誰,有膽子到他門口撒酒瘋的人也就那幾個混帳東西。他緊張地盯著駱尋,發現她在側耳傾聽。

殷南昭正想給警衛發訊息,讓他們去把外麵的幾個混帳悄悄驅散,駱尋放下了刀,循著聲音的方向朝著外麵走去。

因為不知道驚醒夢遊中的她後到底醒來的會是誰,殷南昭不敢阻止,隻能悄無聲息地跟上去。

幸好,駱尋走到庭院中就停住了腳步,隔著院門,好奇地看著外麵的人。

是紫宴、百裡蒼、棕離、楚墨、辰砂他們,其他四個男人已經酩酊大醉,瘋瘋癲癲、又唱又叫,隻有3a級體能的辰砂還清醒著。

他看到駱尋,覺得她動作表情都十分異樣,像是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不禁困惑地看向跟在駱尋身後,藏身於陰影中的殷南昭。殷南昭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辰砂吞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楚墨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頭髮蓬亂,衣服歪斜,懷裡抱著一瓶酒還在喝,表情似笑似哭。

紫宴躺在地上,揮舞著雙手,大吼大叫地唱歌。

百裡蒼嚷嚷:“封林,我給你跳舞!脫衣舞!你要不笑,老子把蛋送給你……”

棕離向來是行動派,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脫衣服,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繞著站得筆挺的辰砂轉圈,像是把辰砂當成鋼管,跳起了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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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歪斜,懷裡抱著一瓶酒還在喝,表情似笑似哭。

紫宴躺在地上,揮舞著雙手,大吼大叫地唱歌。

百裡蒼嚷嚷:“封林,我給你跳舞!脫衣舞!你要不笑,老子把蛋送給你……”

棕離向來是行動派,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脫衣服,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繞著站得筆挺的辰砂轉圈,像是把辰砂當成鋼管,跳起了鋼管舞。

百裡蒼想脫衣服,可醉得厲害,連解釦子都不太利索,索性雙手抓著衣服,“刺啦”一下,就把衣服撕開,扔到了地上。他雙手“啪啪”地拍著自己肌肉賁張的胸膛,像頭大狒狒一樣衝著天空嚎叫。

駱尋怔怔看著他們,似乎完全看懂了癲狂滑稽之後隱藏的深切悲痛,她眼眶漸漸發紅,突然之間就淚如雨落、嚎啕大哭。

辰砂疑惑地看殷南昭,他竟然依舊藏身於黑暗的陰影中,靜靜旁觀,絲毫冇有上前安慰的意思。

駱尋像個小姑娘一樣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一邊哭一邊叫“爸爸”。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院門外的棕離觸景生情,不知道想到什麼傷心事,竟然也跟著她開始哭,抱著辰砂一把鼻涕一把淚。

辰砂臉色發青,紋絲不動地站著,緊咬著牙纔沒有一腳把棕離踹飛。

楚墨一邊大口灌酒,一邊無聲無息地落淚。

百裡蒼已經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又叫又嚎,一會兒敲胸、一會兒拍屁股,像是渾身有發泄不完的力量。

紫宴換了首歌,平躺望天,翹著二郎腿,一邊手裡打著拍子,一邊咿咿呀呀地哼唱著。

不知道在唱什麼,隻覺得無限悲傷蒼涼。人間縱有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可終歸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倜儻風流都會被雨打風吹去。

駱尋哭著哭著,突然頭一歪栽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殷南昭幾乎立即出現在她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大門外麵幾個男人依舊在撒酒瘋,畫麵讓人生無可戀。殷南昭同情地看了辰砂一眼,無聲地道了聲“晚安”,抱著駱尋轉身回屋子了。

————·————·————

早上。

駱尋醒來後覺得很疲憊,感覺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又是叮叮咚咚地做菜,又是哭哭啼啼地看棕離跳脫衣舞、百裡蒼裸奔。

她打著哈欠,翻了個身,看到殷南昭靠坐在床頭,正在翻看那本古色古香的紙質筆記本。

因為紙張的記事本不多見,駱尋對這個記事本的印象還蠻深刻。第一次應該是在辰砂的書房見到的,好像是辰砂母親的遺物。

駱尋興致勃勃地問:“你整天拿著人家的遺物翻看,難道暗戀過辰砂的母親?”

殷南昭笑著合攏筆記本,用本子敲了一下駱尋的頭,“安蓉比我大了一百多歲,我認識她時,她已經和辰垣在一起。”

“你和安蓉的關係很好?”

“安蓉是執政官,在敢死隊做隊長的那兩年,和安蓉打交道比較多,後來我去了軍隊,見辰垣的次數遠遠多於安蓉,和辰垣的關係更好。不過,我名聲一直不大好,安蓉是唯一一個敢和我說笑的女性。”

駱尋打趣,“天使的臉、魔鬼的心、野獸的身、人間極品殷南昭!”

殷南昭苦笑,“你不覺得說出這種話的女人纔是人間極品嗎?”

“我就是這麼想的啊!感覺安蓉又聰明又風趣,可惜英年早逝。”駱尋想到同樣英年早逝的封林,心情黯然。

殷南昭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在辰垣和安蓉出事前,安蓉和我通過一次話,說有事拜托我,必須當麵說,讓我儘快回一趟阿麗卡塔。冇等我趕回去,當天晚上就出了事。雖然後來的各種調查,包括辰砂的描述,都表明是一次意外事故,可我每次想到安蓉通話時的語氣,總覺得不對勁,一直在想安蓉究竟碰到了什麼事,不能讓辰垣做,一定要我來做。”

辰垣和殷南昭最大的不同是:一個行走在陽光下,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看來安蓉一定是碰到了麻煩事,而且是大/麻煩,不能用正常手段去解決,隻能用非正常手段。

駱尋想了想,說:“身為執政官,應該有工作日誌。”

“我檢視過了,冇有異常。安蓉性格謹慎,一件她都不願意在視訊裡說的事很有可能也不會留下任何記錄。我無意中聽辰砂說他記得母親心情低落時會用筆在筆記本上亂寫亂畫,我問他要了安蓉生前用的筆記本,想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的發現。”

“有嗎?”

“冇有。”殷南昭擰了擰她的鼻子,“起來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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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蒼裸奔。

她打著哈欠,翻了個身,看到殷南昭靠坐在床頭,正在翻看那本古色古香的紙質筆記本。

因為紙張的記事本不多見,駱尋對這個記事本的印象還蠻深刻。第一次應該是在辰砂的書房見到的,好像是辰砂母親的遺物。

駱尋興致勃勃地問:“你整天拿著人家的遺物翻看,難道暗戀過辰砂的母親?”

殷南昭笑著合攏筆記本,用本子敲了一下駱尋的頭,“安蓉比我大了一百多歲,我認識她時,她已經和辰垣在一起。”

“你和安蓉的關係很好?”

“安蓉是執政官,在敢死隊做隊長的那兩年,和安蓉打交道比較多,後來我去了軍隊,見辰垣的次數遠遠多於安蓉,和辰垣的關係更好。不過,我名聲一直不大好,安蓉是唯一一個敢和我說笑的女性。”

駱尋打趣,“天使的臉、魔鬼的心、野獸的身、人間極品殷南昭!”

殷南昭苦笑,“你不覺得說出這種話的女人纔是人間極品嗎?”

“我就是這麼想的啊!感覺安蓉又聰明又風趣,可惜英年早逝。”駱尋想到同樣英年早逝的封林,心情黯然。

殷南昭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在辰垣和安蓉出事前,安蓉和我通過一次話,說有事拜托我,必須當麵說,讓我儘快回一趟阿麗卡塔。冇等我趕回去,當天晚上就出了事。雖然後來的各種調查,包括辰砂的描述,都表明是一次意外事故,可我每次想到安蓉通話時的語氣,總覺得不對勁,一直在想安蓉究竟碰到了什麼事,不能讓辰垣做,一定要我來做。”

辰垣和殷南昭最大的不同是:一個行走在陽光下,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看來安蓉一定是碰到了麻煩事,而且是大/麻煩,不能用正常手段去解決,隻能用非正常手段。

駱尋想了想,說:“身為執政官,應該有工作日誌。”

“我檢視過了,冇有異常。安蓉性格謹慎,一件她都不願意在視訊裡說的事很有可能也不會留下任何記錄。我無意中聽辰砂說他記得母親心情低落時會用筆在筆記本上亂寫亂畫,我問他要了安蓉生前用的筆記本,想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的發現。”

“有嗎?”

“冇有。”殷南昭擰了擰她的鼻子,“起來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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