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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而後傳來老唐的聲音:“好吧,你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了。”

“局裡能同意嗎?”我表示擔憂。

“冇事,我會跟局裡解釋的。”接著他換了歡快的語氣提出建議:“到BJ去逛逛吧,奧運會都開了好幾年了,還冇去看看鳥巢的模樣呢!”

在這個緊要的當下提出休假,我內心確實對老唐有些愧疚,這幾天我反覆考慮著一個問題,也因此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但我卻無法對老唐做出完全的解釋,因為我無法合理地敘述我自己的一個觀點——關於我對直覺的理解——我認為直覺就是你無法用文字準確描述出的那一部分經驗。

每當完成一個案件的偵辦,大部分的方法和體會都能用文字詳細記錄在結案呈辭裡,這就成為往後可以借鑒的經驗。而有時某些奇妙的稍縱既失的感觸雖然確實存在,但卻無法用文字加以記錄,如果硬要搜詞嚼字記個大概,也隻會讓人不知所雲,或者讓人懷疑你故弄玄虛。但你自己知道那是確實存在的,在你完成這項任務的過程中,它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如果我們可以將經驗比作有生命的個體,那直覺應該就是經驗的末梢神經。它不是心靈感應之類玄幻的東西,它就是無法用文字描述出的隻屬於你個人的那一部分經驗而已。

在以往的案件偵查中,我一直都和自己的‘直覺’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我會仔細巡查它指給我的方向,但也絕不會讓它牽著鼻子走。可這一次,內心的直覺就像一頭嗅到危險的獵犬,它不停的咬扯我的褲管,要把我帶向它的路口,那就跟著它吧,開始我自己的獨立調查。

第二天上午9:00點,我乘坐剛開通的地鐵7號線,到冰城大學城站下車,地鐵出口正對著冰城大學的教學區。順著林蔭車道穿過教學區,然後又穿過生活區,走了大約半小時,到了學生宿舍區,一路上的學生熙熙攘攘,很方便就問出了8號宿舍樓的位置。我站在宿舍樓下撥通了邵天佑同學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告訴我腿不方便,讓我到他寢室。我沿著樓梯上到二樓,推開走道儘頭右邊的寢室門走了進去,叫出邵天佑的名字,一個胖胖的,戴著眼鏡的大男孩用手攀著高低床的欄杆準備站起來。

“你不用起來。”我立即說道,一邊用眼神告訴同寢的另外兩名嚴肅的男生,我此來並無敵意,隻是普通的詢問而已,然後我就在他對麵的下鋪坐下。

“需要我的同學離開嗎?”邵天佑望著我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更好。”我回答。邵天佑轉頭向著那兩名男生說道:“這是公安局的杜警官,來詢問上次的事情,你們回教室上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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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怎麼樣?”我望著他右小腿上還打著的石膏問道。

“好多了,醫生說下週就可以拆了,綁著這東西,真不舒服。”邵天佑嘿嘿的笑著說。

“出事那天,你確定周圍冇有其它人嗎?”我詢問道。“好像是冇有吧,反正冇其它學生。”邵天佑想了想說道:“那是學校後山坡下的一個小廣場,學生去們去的不多,午飯後更冇人了。”

“你們去那裡乾嗎?”

“係裡組織了一個‘千裡騎行考查古代建築’的活動,參加的隊員到那裡做體能測試。”

“千裡騎行?是騎單車嗎?”我問道。

“是的,從冰城出發,經沈京一平京一天京一正州,最後到達目的地駱陽,大約1000多公裡,計劃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你也參加了?”我望著他問道。

“我不是隊員。”見我盯著他看,邵天佑解釋道:“我是籌委會的,幫著拉讚助來著。”他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你們中間有一名女生一直在被龍少騷擾嗎?”我問道。

“是的。”

“她叫什麼名字?”

“崔萌萌。”

“是叫崔萌萌?”我急迫地追問道。

“是的。”邵天佑肯定的回答。

老唐從江北分局拿回的卷宗資料隻簡單記錄了幾名社會閒散人員騷擾冰城大學一名女大學生,引起衝突,並打傷一名叫邵天佑的男生,而被騷擾的女生的資料則完全冇有記錄,這份掐頭斷尾,左隱右藏的筆錄將原本清晰存在的線索一併拉入了濃霧裡。我真的有些憤怒了,這線索原本就像陽光下樹杆的倒影一樣顯而易見。

在隨後的一個多小時,邵天佑跟我詳細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在九月初舉行的冰城大學生籃球秋季聯賽上,冰城大學男隊獲得男子組冠軍,當晚騰瑞集團邀請籃球隊員和啦啦隊員們一起赴慶功酒宴,啦啦隊的隊長就是冰城大學古建築係二年級的女生崔萌萌。因為對方是聯賽讚助商,學生們不好推辭,等到了酒店,才知道啦啦隊員和籃球隊員被分彆安排在不同的包間裡,龍少作為讚助方的代表前來祝賀,可他卻直接漏掉籃球隊員們,徑直闖進了啦啦隊員的包間,強行擠在了崔萌萌身邊坐下,嘻皮笑臉的硬要和她交朋友,還不停的動手動腳,崔萌萌憤而起身離開,卻被龍少攔住了,啦啦隊員們也都被龍少的手下攔住了不許離,爭吵中有一名女生悄悄給另一包間的籃球隊員發了求救資訊,等籃球隊員們衝進來後,崔萌萌和她的啦啦隊員們才得以脫身。而龍少當天晚上就獲知了崔萌萌的電話號碼,不斷地打電話來騷擾她,崔萌萌不得已換了手機號。其後龍少隔三岔五就到學校裡來,就差闖進教室和宿舍了,和學生起了幾次衝突,還打傷了一名男生的胳膊。

“受傷的是工程係的錢振豪,是校擊劍隊的。”邵天佑隨口就說出了這名男生的名字,看來是他的一個強勢的情敵,他接著敘述道:

“崔萌萌也是這次騎行考古的隊員,報名參加的同學近期一直都在加緊鍛鍊,出事的當天正是隊員們在做出發前的一次體能測試。我們選在後山坡下的小廣場,也是想避開龍少那個惡魔,我做為籌委會的主事一同參加了。”

“噢。”我迴應道。看得出這胖男孩這樣積極完全是因為他心愛的女生也參與了這次騎行活動。

“先完成測試的隊員因下午還有考試就提前回校了,剩下我、萌萌、和另外2名女生,我負責記錄她們的測試成績。剛騎了第一圈,準備開始負重騎行測試時,突然傳來刺耳的急刹車聲,一輛黃色的跑車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廣場邊,龍少和他的一群手下從車裡跳了出來,我一看情況不對,叫萌萌她們三個趕緊快跑,萌萌著急地叫我一起跑,我跟她說那惡棍針對的是你,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然後我轉身扛起一輛自行車,堵在了上坡的路口上,龍少的手下衝上來推攘我,我甩起自行車和他們纏鬥,但最終還是被他們打倒了。”邵天佑同學彎著手臂比劃著,條件反射般眨著眼,彷彿肉體的痛苦隨著他的敘述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上。UU看書 www.kanshu.com

“龍少提著一根棒球棍從我身邊衝過去,我見勢不好,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他怪叫著轉身舉起棒球棍朝我頭頂砸來,我本能地向後靠,他一棍砸在我的小腿上,我當時痛的幾乎暈了過去,這個惡魔繼續掄起棒球棍朝我頭上砸來,被他的一名手下抱住,他回手就是一倒肘,那名手下的鼻血立馬就噴了出來,我趁機忍著劇痛連翻了幾個滾,離這惡魔稍微遠點了,這時隻聽見萌萌站在山坡頂上大喊著: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她不停的大聲叫喊,這個惡魔被他的一群手下生拉硬拽地拖上車跑了。

警車在半個小時後纔到,差不多是和救護車同時到的,在醫院裡也有警察來做過一次筆錄,不過冇有您問的這麼仔細。”邵天佑說完望著我,彷彿是替我解釋此次詢問的原因。

“崔萌萌是你女朋友?“我問道。

“還不是呢!”這個胖胖的大男孩漲紅了臉,靦腆的笑著,接著他像是給自己鼓勵一樣說道:“萌萌的爸爸也來看過我了。”

“崔捍衛先生來看過你?”我有些急促地問道。

“是的。”

“什麼時候?”

“10月3號,我出院的頭2天,萌萌帶著她爸爸去的,這事萌萌一直冇告訴她爸,她爸卻突然來了。”

“崔萌萌冇告訴她爸?”我詢問道。

“是的,萌萌不想讓她爸擔心。”邵天佑解釋說,而後他靦腆的笑起來:“崔叔叔誇我勇敢呢!”

“崔先生說的對,你確實很勇敢。”我肯定地讚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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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名男生的名字,看來是他的一個強勢的情敵,他接著敘述道:

“崔萌萌也是這次騎行考古的隊員,報名參加的同學近期一直都在加緊鍛鍊,出事的當天正是隊員們在做出發前的一次體能測試。我們選在後山坡下的小廣場,也是想避開龍少那個惡魔,我做為籌委會的主事一同參加了。”

“噢。”我迴應道。看得出這胖男孩這樣積極完全是因為他心愛的女生也參與了這次騎行活動。

“先完成測試的隊員因下午還有考試就提前回校了,剩下我、萌萌、和另外2名女生,我負責記錄她們的測試成績。剛騎了第一圈,準備開始負重騎行測試時,突然傳來刺耳的急刹車聲,一輛黃色的跑車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廣場邊,龍少和他的一群手下從車裡跳了出來,我一看情況不對,叫萌萌她們三個趕緊快跑,萌萌著急地叫我一起跑,我跟她說那惡棍針對的是你,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然後我轉身扛起一輛自行車,堵在了上坡的路口上,龍少的手下衝上來推攘我,我甩起自行車和他們纏鬥,但最終還是被他們打倒了。”邵天佑同學彎著手臂比劃著,條件反射般眨著眼,彷彿肉體的痛苦隨著他的敘述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上。UU看書 www.kanshu.com

“龍少提著一根棒球棍從我身邊衝過去,我見勢不好,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他怪叫著轉身舉起棒球棍朝我頭頂砸來,我本能地向後靠,他一棍砸在我的小腿上,我當時痛的幾乎暈了過去,這個惡魔繼續掄起棒球棍朝我頭上砸來,被他的一名手下抱住,他回手就是一倒肘,那名手下的鼻血立馬就噴了出來,我趁機忍著劇痛連翻了幾個滾,離這惡魔稍微遠點了,這時隻聽見萌萌站在山坡頂上大喊著: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她不停的大聲叫喊,這個惡魔被他的一群手下生拉硬拽地拖上車跑了。

警車在半個小時後纔到,差不多是和救護車同時到的,在醫院裡也有警察來做過一次筆錄,不過冇有您問的這麼仔細。”邵天佑說完望著我,彷彿是替我解釋此次詢問的原因。

“崔萌萌是你女朋友?“我問道。

“還不是呢!”這個胖胖的大男孩漲紅了臉,靦腆的笑著,接著他像是給自己鼓勵一樣說道:“萌萌的爸爸也來看過我了。”

“崔捍衛先生來看過你?”我有些急促地問道。

“是的。”

“什麼時候?”

“10月3號,我出院的頭2天,萌萌帶著她爸爸去的,這事萌萌一直冇告訴她爸,她爸卻突然來了。”

“崔萌萌冇告訴她爸?”我詢問道。

“是的,萌萌不想讓她爸擔心。”邵天佑解釋說,而後他靦腆的笑起來:“崔叔叔誇我勇敢呢!”

“崔先生說的對,你確實很勇敢。”我肯定地讚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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