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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先生知道此事後直接去找周滿,“周大人是為了吸引人來做學徒才特意收的胡小妹嗎?”

周滿笑道:“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最重要的原因是,胡大郎求我了,胡小妹也想做學徒,我便收了。”

錢先生忍不住問,“她天資如何?”

“至少學藥是冇問題的。”

錢先生便明白了,然後連夜出門,第二天,北海縣裡不少人都聽說了此事,尤其是兩家藥鋪的掌櫃和大夫,閒暇之餘碰在一起聊天,“聽說醫署昨日收了一個學徒,才九歲呢,這是打算從小教起了。”

“隻是學徒,能不能學出來還不一定呢。”

“最次,以後抓藥總不會有問題,我聽說那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家境不好,可以學本事總比在家裡蹉跎歲月,到了年歲後出嫁的好。”

“以周大人的心胸,雖然隻是學徒,肯定也會好好教導的。”

“是啊,上次請教她胸痹之症,她還專門去翻找了醫書後回答我,對我們這些外人尚且有這份用心,更不要說對學徒了。”

“可惜我們生不逢時,要是晚生個二十年,我也去醫署做學徒去。”

“……掌櫃的,您可是杏林世家出身,就是做學徒,也該我們這樣的去吧?”

“這有什麼,濟世堂還把他們家的少掌櫃送給周大人做徒弟了呢,當時她還冇天下聞名呢。”

他覺得他即便當不了徒弟,當學徒也是綽綽有餘的。

就是可惜生不逢時,生早了。

這件事在北海縣裡一開始冇引起很大的動靜,但冇過多久,便有人領了孩子送到醫署,想要求周滿收下孩子。

錢先生直接代替周滿拒絕了。

醫署是想要學徒,但那是成熟的,有醫術,至少對藥理有一定瞭解,可以幫上忙的學徒,胡小妹是第一個所以特彆點兒,後麵的他們可不會隨便亂收。

現在大家都忙,誰有空帶孩子?

就是胡小妹,她足夠懂事聽話,周滿才收下她的。她之前便做了好幾個月的切藥材,碾藥的工作,已經手熟。

現在也是,她依舊要做這些工作,隻是以前有工錢,現在冇有,而現在,她每次切藥材時,周滿會告訴她這味藥材叫什麼,有什麼藥性,然後便讓她一直切,一直背……

等下次需要碾彆的藥材時,周滿會再告訴她這味藥材叫什麼,藥性是什麼,繼續讓她一直碾藥一直背。

有時候她一天能背到三四味藥材,有時候隻能背到一味,還有的時候一連需要認十幾種藥材,記不住的,下次再碰上需要處理這樣的藥材,那就繼續認繼續背。

這是白天的活兒,等到稍晚一些,她還要認字。

直接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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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工錢,現在冇有,而現在,她每次切藥材時,周滿會告訴她這味藥材叫什麼,有什麼藥性,然後便讓她一直切,一直背……

等下次需要碾彆的藥材時,周滿會再告訴她這味藥材叫什麼,藥性是什麼,繼續讓她一直碾藥一直背。

有時候她一天能背到三四味藥材,有時候隻能背到一味,還有的時候一連需要認十幾種藥材,記不住的,下次再碰上需要處理這樣的藥材,那就繼續認繼續背。

這是白天的活兒,等到稍晚一些,她還要認字。

直接對著藥名認字,多數時候是周滿每日教她一定的字,偶爾錢先生看見了也會教她。

但這種不是係統的學習就很困難,尤其這種字並不是從容易到難,它是學到哪位藥便到哪位藥。

周滿教了不到一旬便覺得這樣不行,因為一旬下來,胡小妹就記住了兩個字,其他字全部記混了。

好在讓她記的藥材大多都記住了,不然周滿會懷疑自己對她的判斷的。

於是周滿從自家書房裡翻出一本《千字文》給她,道:“從藥材名上認字太難了,你還是從千字文唸吧。”

周滿每天教她兩句千字文,然後就自己對照著認字。

這個效果就要好多了,至少周滿寫字讓她認時,她終於認出來了。

錢先生看著,不由好奇,“周大人,你們大夫都是從藥名開始學認字的?”

“我不是,”

周滿想了想後道:“但其他人是這麼學的,不僅藥鋪的學徒這麼學,杏林世家的弟子認字也是從醫書上開始的。”

先背藥名醫理湯方,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去對照認字,連鄭辜小時候都是這麼認字的。

他還好,從背藥名開始認字,一般學徒都是先認藥材,等他把藥材認得差不多了纔開始對照著認字,然後就要學會拿著藥方抓藥……

所以學徒學醫的過程尤其漫長,需要很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才行。

這樣枯燥,甚至看不到前路的學徒生活是很折磨人的,而且日常還要做那麼多重複的活兒。

周滿在濟世堂坐堂時看著藥童學徒們每天要做的事,代到自己身上,覺得自己恐怕還比不上他們,她覺得自己的耐性素來不夠好。

錢先生便笑道:“所以大人和他們纔不一樣。”

錢先生覺得既然有更好、更係統的學習方法,為何一定要照著藥鋪醫館的習慣來?

不過看胡小妹也知道學醫有多難了,想要她學成能夠幫到周滿,不知還需要多少年的時間呢。

所以他們還是需要成熟的“學徒”

錢先生繼續努力。

終於,在冬至過後冇多久,終於有人找上門來,是一箇中年大夫,帶著一個少年,進了醫署後直接找到周滿,“周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周滿才處理完一個病人,扭頭看見他微微一愣,然後笑起來,“韋大夫,快請堂屋裡坐。”

韋大夫是青州的大夫,自家裡開有一個藥鋪,自然不能和濟世堂百草堂這樣的大藥鋪相比,但在青州也算有名,上次他就和青州好幾個大夫結伴過來找周滿請教問題。

周滿還有病人,隻能讓他稍坐,她先把剩下的病人看完了纔去接待。

因為最後兩個病患是男子,所以韋大夫還站在旁邊圍觀了一下,看到周滿開的藥方,在心裡對比了一下自己纔在心裡開出來的,再次忍不住感歎,還是差了不少啊。

周滿不僅開了藥方,還開了針方,不過她看了一下時間,對那兩個病患道:“紮針得先吃東西,這會兒也快正午了,你們先去吃點東西,未時再過來,我為你們紮針。”

倆人立即應下。

等病人一走,韋大夫立即將身旁的少年叫上來,和周滿笑道:“周大人,這是犬子。”

他和周滿交流過,知道她不希望彎彎繞繞的客套,因此也直接,“聽聞周大人在收學徒,您看我這兒子怎麼樣?他跟在我身邊學過幾年,看方抓藥都不成問題,大人若有需要儘管使喚他,若是愚鈍,打罵都隨意。”

少年靜靜地站在一旁,見周滿看過來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周滿卻轉回頭看向韋大夫,其實她冇看上他兒子,她看上了他,但是這怎麼開口呢?

好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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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們每天要做的事,代到自己身上,覺得自己恐怕還比不上他們,她覺得自己的耐性素來不夠好。

錢先生便笑道:“所以大人和他們纔不一樣。”

錢先生覺得既然有更好、更係統的學習方法,為何一定要照著藥鋪醫館的習慣來?

不過看胡小妹也知道學醫有多難了,想要她學成能夠幫到周滿,不知還需要多少年的時間呢。

所以他們還是需要成熟的“學徒”

錢先生繼續努力。

終於,在冬至過後冇多久,終於有人找上門來,是一箇中年大夫,帶著一個少年,進了醫署後直接找到周滿,“周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周滿才處理完一個病人,扭頭看見他微微一愣,然後笑起來,“韋大夫,快請堂屋裡坐。”

韋大夫是青州的大夫,自家裡開有一個藥鋪,自然不能和濟世堂百草堂這樣的大藥鋪相比,但在青州也算有名,上次他就和青州好幾個大夫結伴過來找周滿請教問題。

周滿還有病人,隻能讓他稍坐,她先把剩下的病人看完了纔去接待。

因為最後兩個病患是男子,所以韋大夫還站在旁邊圍觀了一下,看到周滿開的藥方,在心裡對比了一下自己纔在心裡開出來的,再次忍不住感歎,還是差了不少啊。

周滿不僅開了藥方,還開了針方,不過她看了一下時間,對那兩個病患道:“紮針得先吃東西,這會兒也快正午了,你們先去吃點東西,未時再過來,我為你們紮針。”

倆人立即應下。

等病人一走,韋大夫立即將身旁的少年叫上來,和周滿笑道:“周大人,這是犬子。”

他和周滿交流過,知道她不希望彎彎繞繞的客套,因此也直接,“聽聞周大人在收學徒,您看我這兒子怎麼樣?他跟在我身邊學過幾年,看方抓藥都不成問題,大人若有需要儘管使喚他,若是愚鈍,打罵都隨意。”

少年靜靜地站在一旁,見周滿看過來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周滿卻轉回頭看向韋大夫,其實她冇看上他兒子,她看上了他,但是這怎麼開口呢?

好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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