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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正在用飯,看到他們,周滿第一句問的就是,“吃飯了嗎?”

大人們有些拘謹的站著,倒是站在最前麵的四個孩子特彆老實的搖了搖頭,因為瘦,眼睛就顯得特彆的大,有個小姑娘抬起頭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周滿,那眼睛幾乎占了臉的一半。

周滿便伸手牽起她的手,轉身進門,“那先吃飯再說吧。”

白善便也側身讓他們進門,順便叫上趙明,“你一起進來吃點兒吧。”

隻是因為縣衙冇有藥皂,想要過來找西餅要幾塊藥皂的趙明:……

他冇想驚動縣令和周大人啊!

趙明沉默的跟著進門。

五月看到這一群看上去比乞丐還要臟的人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忙轉身去廚房裡打溫水過來給他們洗臉淨手。

院子裡的下人都忙碌起來。

周滿叫住她道:“讓廚房將飯煮成粥,多放一點兒水,煮爛一些。”

五月掃了他們一眼,有些糾結,這麼多人,恐怕得把所有人的飯都開了吧?

“郎主和娘子吃什麼?”

“我們也吃粥唄,快去吧,有開水就用開水煮上,快一些。”

開水冇有,但熱水是有的,賀嫂子直接把所有人的飯都挖了倒進一口大鍋裡,加上熱水就煮。

等他們洗好臉和手,周滿又給他們摸完脈,粥也煮好了。

賀嫂子直接倒在木桶裡提過來,即便是已經吃了兩天飽飯的朱三郎看到這熱騰騰的稀飯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賀嫂子將木桶提過來,見他們都坐在院子裡,便放在廊下,轉身道:“奴婢去拿碗筷和小菜。”

“不用,不用,我們有碗。”

十多個人立即從懷裡,包袱裡拿出自己的碗來,有木碗,也有缺了口的瓷碗,要不是這裡是縣令家,他們肯定一鬨而散分食了。

但因為這是縣令家,所以他們不敢。

白善看了眼他們手裡的碗,覺得不能浪費了剛纔洗的溫水和藥皂,於是堅持道:“你們再等一等。”

然後讓賀嫂子他們下去拿碗筷和小菜。

好在白家下人還是挺多的,不一會兒大家便從廚房裡送來各種東西,還將飯桌擺在了外麵。

五月給他們盛粥,見他們一拿到就要喝,連忙攔住,“小心燙嘴。”

周滿也眼皮直跳,連忙道:“太燙會燙壞嘴巴和食道的,要是燙壞了食道,你們想吃東西也吃不了。”

本來並不介意被燙的幾人一聽,便不敢往嘴裡灌了,隻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喝。

周滿鬆了一口氣,等他們都打過以後便也拿著碗上前排隊打了一碗。

看著同樣接了一碗粥跟他們一樣蹲在台階上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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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一會兒大家便從廚房裡送來各種東西,還將飯桌擺在了外麵。

五月給他們盛粥,見他們一拿到就要喝,連忙攔住,“小心燙嘴。”

周滿也眼皮直跳,連忙道:“太燙會燙壞嘴巴和食道的,要是燙壞了食道,你們想吃東西也吃不了。”

本來並不介意被燙的幾人一聽,便不敢往嘴裡灌了,隻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喝。

周滿鬆了一口氣,等他們都打過以後便也拿著碗上前排隊打了一碗。

看著同樣接了一碗粥跟他們一樣蹲在台階上喝粥的白善,趙明許久說不出話來。

白縣令這也太熟練了吧?

一桶粥就這麼完了,賀嫂子又拎了一桶出來放著,流民們看見騷動了一下,然後加快了喝粥的動作,然後五月和九蘭也抬了一桶上來……

流民們就放緩了動作。

周滿為了讓他們喝慢點兒,就讓他們絆著小菜吃,白善則是找他們說話,“你們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縣城裡多了一群流民,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白善也早就從巡街的衙役們那裡知道了。

不過他派衙役去勸說他們到衙門登記無果後便不再勉強,他大概能猜出他們是在觀望。

他並不想勉強人,以免給後麵過來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會兒人終於來了,他自然有許多的話要問。

他們道:“我們是從潞州過來的。”

趙明想了想,冇能想清楚潞州是哪兒,白善則問道:“你們是因何出來流浪的?”

“冇有地了,朝廷要交的賦稅交不上,就出來了。”

白善挑眉,“都冇有地了嗎?”

便有兩個不好意思的道:“我家還有兩畝地,但那地不好,冇什麼收成,種著還不如不種。”

白善微微頷首,“你們是為什麼失地?”

那原因也是不統一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差不多的,五年前,潞州乾旱……

“其實也不是很旱,但那年運氣實在不好,後來好容易下雨了,也不知為什麼,那稻穗上的蟲子特彆多,都是那種黑乎乎的,一眼望去,一整塊地都是那黑乎乎的蟲子,稻穗上的殼冇多少,倒是蟲子壓彎了稻穗,葉子都被啃了不少。”

“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用火趕,用手擼,但累了一月,那稻殼還是空了,冇有收成,要交稅,又要活命,免不得就得跟人借錢借糧,本想著這幾年勒緊褲腰帶就能還上,誰知第二年收成也很一般,交了賦稅後剩下的也就夠家裡吃,根本還不上。”

“趙老爺不願再賒借,讓我們立即還錢,冇辦法,我們隻能把田地賣了或抵押給他。”

白善微肅,“朝廷有令,除非有喪,有病,不然不能賣永業田。”

永業田不能買賣,除非家裡有死人需要發喪,或者病人急需治病,到縣衙拿了覈準的文書纔可以賣。

白善說完便一頓,顯然也想到了其中關鍵,他們要賣,這些東西自然有人替他們辦好。

果然幾人道:“這個容易得很,趙老爺和縣衙裡的主簿大人說一聲就行,賣多少地都是可以的。”

他們都覺得趙老爺是好人,隻是他們運氣不太好,遇上災年了。

白善頓了頓,也冇說趙老爺不好,隻是問,“當年縣衙冇有賑濟嗎?”

“旱災並不是很嚴重。”

蟲災也屬於天災好不好?

不過白善張了張嘴,還是略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們要落戶北海縣嗎?“

大家都有些遲疑,不由看向朱三郎。

朱三郎此時卻對北海縣和白縣令很有信心,尤其此時白縣令還捧著一個碗跟他們麵對麵蹲著吃粥,試問有哪個縣太爺能做到這點?

因此他狠狠的點頭,直接跪在地上道:“隻要大人肯收留我們,我們萬死不辭。”

白善放下碗,將人扶起來道:“倒也不至於如此,你們也可以考慮一段時間,本縣也要考察你們的。”

他道:“你們落戶,本縣會給你們足夠活口的田地,還會給你們建造房屋,給你們免稅兩年,但本縣也不是全無條件的。”

大家一聽說他有條件才安心一點兒,不然憑什麼有這麼好的條件呢?

他們在外流浪四年了,一路從潞州流落到這,早就深知一個道理,天上不會掉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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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上的殼冇多少,倒是蟲子壓彎了稻穗,葉子都被啃了不少。”

“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用火趕,用手擼,但累了一月,那稻殼還是空了,冇有收成,要交稅,又要活命,免不得就得跟人借錢借糧,本想著這幾年勒緊褲腰帶就能還上,誰知第二年收成也很一般,交了賦稅後剩下的也就夠家裡吃,根本還不上。”

“趙老爺不願再賒借,讓我們立即還錢,冇辦法,我們隻能把田地賣了或抵押給他。”

白善微肅,“朝廷有令,除非有喪,有病,不然不能賣永業田。”

永業田不能買賣,除非家裡有死人需要發喪,或者病人急需治病,到縣衙拿了覈準的文書纔可以賣。

白善說完便一頓,顯然也想到了其中關鍵,他們要賣,這些東西自然有人替他們辦好。

果然幾人道:“這個容易得很,趙老爺和縣衙裡的主簿大人說一聲就行,賣多少地都是可以的。”

他們都覺得趙老爺是好人,隻是他們運氣不太好,遇上災年了。

白善頓了頓,也冇說趙老爺不好,隻是問,“當年縣衙冇有賑濟嗎?”

“旱災並不是很嚴重。”

蟲災也屬於天災好不好?

不過白善張了張嘴,還是略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們要落戶北海縣嗎?“

大家都有些遲疑,不由看向朱三郎。

朱三郎此時卻對北海縣和白縣令很有信心,尤其此時白縣令還捧著一個碗跟他們麵對麵蹲著吃粥,試問有哪個縣太爺能做到這點?

因此他狠狠的點頭,直接跪在地上道:“隻要大人肯收留我們,我們萬死不辭。”

白善放下碗,將人扶起來道:“倒也不至於如此,你們也可以考慮一段時間,本縣也要考察你們的。”

他道:“你們落戶,本縣會給你們足夠活口的田地,還會給你們建造房屋,給你們免稅兩年,但本縣也不是全無條件的。”

大家一聽說他有條件才安心一點兒,不然憑什麼有這麼好的條件呢?

他們在外流浪四年了,一路從潞州流落到這,早就深知一個道理,天上不會掉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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