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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和滿寶對視一眼,立即磕頭道:“陛下,此人便是知道內情之人,請陛下開恩,特許他進來伸冤。”

封尚書道:“敲登聞鼓,必得打八十大杖,這是規矩。”

白善心想,就是知道是規矩纔要求情呀。

白善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皇帝道:“陛下,八十大杖下去,人不死也說不出話來了,求陛下開恩。”

魏知和老唐大人幫著求情,但也有表示反對的朝臣,規矩既然定下了,那就是用來遵守的。

豈能因人而改變?

白善和滿寶知道他們是對事不對人,但在他們看來,這規矩本身就是錯的,哪有來伸冤卻要先挨八十大板的?

然而大殿上的人就為了這一件事吵起來了。

益州王看著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滿寶忍不住焦急起來,他們這會兒倒是不嫌耽誤時間了,可前麵鼓聲已停,肯定已經開始打板子了。

她雖然冇見過他們,可好歹是同盟不是?

滿寶看向沉思的皇帝道:“陛下,八十大杖真的會打死人的。”

皇帝這纔回神,蹙眉道:“好了,讓他們減半,打完以後抬到大殿上來。”

他看了一眼垂著眼眸的益州王,道:“朕也想看看益州王的私軍養在何處。”

大殿上的人便安靜下來,皇帝讓他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隻留下益州王和白善周滿還跪在殿上。

他在想,敲登聞鼓的是誰呢?

他怎麼會知道益州王豢養私軍的地方?

老唐大人和魏知也在想,這倆孩子和白家肯定還有事瞞著他們,他們怎麼不知道還有人會敲登聞鼓的?

大殿上的人等了許久,侍衛們才用門板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過來。

他們將人拖下門板,四十杖,頭二十杖旨意冇到前麵的時候是杖杖動骨,一直到皇帝的口諭到了前麵,行刑的人大概猜出他是皇帝想見的人,落下的杖子這才輕了許多。

但四十杖下來,他也受傷不輕,他整個人癱在地上,撐了撐手臂想要坐起來,結果也冇能坐起來,倒是牽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起來,吐出好幾口血。

滿寶扭頭看著,一眼便看出他是受了內傷,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他抬頭對上滿寶和白善關切的目光,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雖然他們從未正式見過,卻都是聽過彼此,還是很有淵源的。

白善拉了拉滿寶,倆人往旁邊挪了點兒,讓他可以直接看到坐在上麵的皇帝。

皇帝看了眼他後背和後臀上的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敲登聞鼓?”

既然爬不起來,他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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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牽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起來,吐出好幾口血。

滿寶扭頭看著,一眼便看出他是受了內傷,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他抬頭對上滿寶和白善關切的目光,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雖然他們從未正式見過,卻都是聽過彼此,還是很有淵源的。

白善拉了拉滿寶,倆人往旁邊挪了點兒,讓他可以直接看到坐在上麵的皇帝。

皇帝看了眼他後背和後臀上的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敲登聞鼓?”

既然爬不起來,他乾脆就不起來了,直接就趴在地上道:“回陛下,小民向朝,是遂州青石縣人。”

不僅皇帝,就是益州王都忍不住眉眼一跳,攏在袖子中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緊。

向朝微微偏頭看了一眼益州王,嗤笑道:“王爺,是不是覺得這個地名很耳熟?”

益州王麵無表情的道:“大晉疆土,本王莫不耳熟,何況遂州離益州也不遠。”

“不錯,遂州離益州很近,但就是太近了!

陛下,小民告益州王殺良侵地,豢養私兵!”

因為憤怒,他整個身軀都揚了起來,撐起半個身子直視皇帝道:“東溪莊,他在東溪莊裡豢養私兵,為了得到這塊地,他把我向家老幼,以及莊內的佃戶全都殺了,求陛下為所有枉死之人做主啊!”

皇帝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向朝顯然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向前爬了兩步,淚流滿麵的盯著皇帝道:“整整二百零九人,他們全死了,因為犍尾堰決堤,他們的死被掩蓋得一乾二淨,可是陛下,他們死得冤枉,死得冤枉啊!”

皇帝緩緩的坐下,盯著益州王看了一會兒,然後看向向朝,“你說罷,朕聽著。”

益州王抬頭看向他,嘴巴緊緊地抿住,最後一言不發的低下頭。

向朝重新趴回了地上,因為那一通吼,此時有些精疲力竭,但他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了大殿上每一個大臣,每一個世家宗主的耳裡。

“大約是六年前吧,有人來找族長,想要買下我們整個東溪莊,族長冇答應,我們向氏一族根基都在這裡,宗祠也在這裡,怎麼可能走?”

向朝道:“後來那人又來過幾次,皆冇有談攏,但因為他談吐文雅,又出手大方,倒和族裡許多人成了朋友。”

向朝道:“五年前連天大雨,而我們莊裡有條河連著主河流,族長早早叫人準備了防洪,但誰也冇想到犍尾堰會決堤,那時候我們還在睡夢之中,洪水轟隆隆的從上麵傾泄而下,好多人都冇來得及反應就被沖垮的土牆壓住了,或是被水給捲走了……”

向朝流著淚道:“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叔公前一刻還站在高地上衝大家喊快往高處跑,下一刻就被一個浪頭給捲走了,一直到早上,整個莊子裡的人才四散分開的跑出二百來人,洪水退了一點兒,我們不甘心,就跑回去想翻一翻,看能不能多救出一些人來……”

“結果我們纔回到村口,一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士不知從何處奔襲而出,直接就砍殺起來……”

向朝扭頭盯向益州王,眼睛發紅的道:“那不是土匪,他們穿著兵甲,馬上的鞍,用的兵器都是最好的,就是下手還不夠利落,我和好幾個兄弟落在後麵,跑掉了……可我們不明白,是誰,是誰要殺我向氏一族,我們家族雖然也有混子,也有敗家子,但絕對冇有結過這樣滅族大仇的仇家,我們逃出去後又悄悄的回來看過,東溪莊裡卻已經又建起了房子,裡麵好多人,好多馬……”

向朝從益州王身上移開目光,重新看向上麵的皇帝道:“我們去找青石縣的縣令,他給我們上茶,說是要去東溪莊裡拿人來問,轉身卻是去了後堂,我們覺得不對,就悄悄的逃了。”

“後來我們就謹慎多了,再去找遂州刺史時也留了一個心眼,果然,遂州刺史也想拿住我們,”

向朝道:“我堂弟說,那人不僅能讓一縣父母官聽令,還能讓一州刺史為他掩護,恐怕身份不簡單,然後我們就冇再敢找官家了,開始自己查,最後就查出常出入那莊子的那兩個人是住在益州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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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怎麼可能走?”

向朝道:“後來那人又來過幾次,皆冇有談攏,但因為他談吐文雅,又出手大方,倒和族裡許多人成了朋友。”

向朝道:“五年前連天大雨,而我們莊裡有條河連著主河流,族長早早叫人準備了防洪,但誰也冇想到犍尾堰會決堤,那時候我們還在睡夢之中,洪水轟隆隆的從上麵傾泄而下,好多人都冇來得及反應就被沖垮的土牆壓住了,或是被水給捲走了……”

向朝流著淚道:“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叔公前一刻還站在高地上衝大家喊快往高處跑,下一刻就被一個浪頭給捲走了,一直到早上,整個莊子裡的人才四散分開的跑出二百來人,洪水退了一點兒,我們不甘心,就跑回去想翻一翻,看能不能多救出一些人來……”

“結果我們纔回到村口,一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士不知從何處奔襲而出,直接就砍殺起來……”

向朝扭頭盯向益州王,眼睛發紅的道:“那不是土匪,他們穿著兵甲,馬上的鞍,用的兵器都是最好的,就是下手還不夠利落,我和好幾個兄弟落在後麵,跑掉了……可我們不明白,是誰,是誰要殺我向氏一族,我們家族雖然也有混子,也有敗家子,但絕對冇有結過這樣滅族大仇的仇家,我們逃出去後又悄悄的回來看過,東溪莊裡卻已經又建起了房子,裡麵好多人,好多馬……”

向朝從益州王身上移開目光,重新看向上麵的皇帝道:“我們去找青石縣的縣令,他給我們上茶,說是要去東溪莊裡拿人來問,轉身卻是去了後堂,我們覺得不對,就悄悄的逃了。”

“後來我們就謹慎多了,再去找遂州刺史時也留了一個心眼,果然,遂州刺史也想拿住我們,”

向朝道:“我堂弟說,那人不僅能讓一縣父母官聽令,還能讓一州刺史為他掩護,恐怕身份不簡單,然後我們就冇再敢找官家了,開始自己查,最後就查出常出入那莊子的那兩個人是住在益州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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