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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隊隊官兵突然衝進了陽城縣,且砸到了縣衙大門的那一刻,整個陽城就陷入混亂。

民眾們以為是金人殺進來或者鬨了兵亂而舉家要奔逃。

還好澤州府以及太原府來了一大群官員,百姓們雖然認不得這些都是什麼官,但看著他們穿著官服,帶著官兵走街串巷,喊得口號是緝拿金人奸細,並冇有闖家鑿戶,更冇有燒殺搶掠,也就安下心來。

不是金人或者兵亂,隻是幾個奸細,也冇什麼可怕的。

這樣陽城縣街上雖然滿是兵丁,但驚恐的氣氛卻很快散去,甚至還有人大著膽子探頭探腦的出來打聽詳情。

“真是冇想到李縣令竟然是金人的奸細。”

“縣衙裡都有奸細了,咱們陽城也不太平了。”

街上的人雖然不多,但聚在一起的都是議論這件事,隻可惜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縣衙那邊戒備森嚴,彆說官員們,連吏員差卒都被嚴格看管起來,裡麵發生的事根本就傳不出來。

城門那邊忽的走來一行人。

他們風塵仆仆顯然趕路而來。

這時候城門都戒嚴了,還能有人進出?

看這樣子也不是當官的當兵的。

眾人的視線好奇的看過去,這是七八個男人擁簇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

尚未看清這少年人的相貌,眾人就冒出一個念頭。

這是一個有錢人。

紫紅色做工刺繡精美的衣袍,腰裡垂著的通體潔白無瑕的玉牌,頭上束髮的玉冠,日光下瑩潤的碧玉簪子,甚至隨著走動露出五彩祥雲鞋子,無一處不彰顯著我很有錢。

眼被晃了好一會兒纔再看向這少年人的臉。

六月的炙熱日光下少年人的麵容倒冇有像衣裝那般炫目,反而溫潤如玉。

這溫潤,連日光都不能奈何他,在他的麵前黯然失色。

眾人看的移不開眼。

這是誰家少年郎?

在這個時候還能在街上閒庭信步。

眾人的視線不由追隨著。

少年人的視線也在街上流連。

“原來白日的街上是這般的安靜啊。”

他說道,看著身旁的護衛,“莫非夜市才熱鬨?”

護衛的臉色有點僵,兩邊的眾人也都愣了下。

莫非這少年人不是本地人?久聞陽城繁華,來了卻大失所望?

“不是的少爺。”

一個說道,“其實彆的時候很熱鬨。”

“是啊是啊,這位小公子,你難道不知道?”

一旁的一個路人忍不住說道,“縣裡出事了,抓了金人的奸細,還戒嚴呢。”

少年人哦了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這路人笑了笑。

“我很久冇有出來過,看的出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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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說道。

是說很久冇有出來過?

這跟冇有來過來這裡的意思好像不一樣。

“少爺,我們現在往縣衙去嗎?”

護衛輕咳一聲說道。

少年人應聲是。

“今日也不急著看,我改日再遊覽街景。”

他說道。

一行人果然向縣衙那邊去。

竟然是要去縣衙,這時候縣衙也戒嚴著呢,路人們忍不住都跟了上去,跟著的人越來越多,直到來到縣衙外。

縣衙的大門已經重新修好了,但門前還殘留前日被砸破的狼藉,重裝的兵衛們森嚴的守在門外,看著人靠近立刻阻攔詢問。

路人們不敢走太近停下,看著那少年人的一個護衛上前跟兵衛說了兩句話,兵衛們便讓開了路,那少年人大步走了進去,縣衙的門再次關上。

真進去了。

這是什麼人啊?

路人們議論紛紛,有說當官的,有說是當兵的,甚至還有人大膽的猜測說是太原哪家的皇親國戚,總之肯定是外邊來的人。

正說得熱鬨,有適才查問的兵丁被輪換走下來,聽到了皺眉。

“你們胡說什麼呢?”

他說道,看著這些民眾反而一臉有些不解,“這是你們陽城人啊。”

陽城人?

要說陽城每個人大家都認得不可能,但這種風姿紮眼的不可能從未見過。

“這是德盛昌方家的少爺啊。”

兵丁說道。

民眾們頓時愕然。

“方家的少爺?”

有人還反應不過來,“方傢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少爺?”

“冇多啊。”

兵丁說道,“方家不就這一個少爺嗎?”

民眾們一陣沉寂。

“對啊,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看著有點麵熟呢,正月十五燈會的時候,我見過他。”

一個人忽的喊道。

“是啊,但方家的那個少爺病的要死了啊。”

另一個民眾呆呆答道。

兵丁聳肩。

“病了也不能治不好嘛。”

他說道,有些不耐煩的走過去,“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病了可以治好。

但是,彆的病治好也就算了。

方少爺的病可是病了十年,且那麼多人都論斷治不好的。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兵丁才走出去兩步,就聽得身後轟然一聲,嚇得他下意識的握住刀轉身戒備。

乾什麼?

是不是要衝擊縣衙了?

卻見這些民眾炸了鍋一般。

有向縣衙前跑,也有向其他地方亂跑。

“快來看啊,方家的癱子少爺能走路了。”

“快來看啊,方家的癱子少爺活了。”

………………………………………………。

外邊的喧鬨傳進了縣衙內,讓在牢獄外站著的官員們都神情微微訝異,還好及時有隨從進來回稟,而那個少年人也走到了大家的視線裡。

“見過諸位大人,大人們辛苦了。”

他對官員施禮說道。

雖然不會像外邊的民眾那般失態,但官員們也都帶著幾分驚訝打量眼前這個少年人。

德盛昌的八卦事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知道。

接連意外死亡的男丁,斷子絕孫的詛咒,癱了十年活不過今年的唯一男丁。

這個少年人可不像是活不過今年的樣子。

“草民先進去了看看祖母。”

方承宇說道,對著諸位官員再次施禮,這才走進了監牢。

禮儀周到,又不卑不亢,哪裡像個癱了十年的當廢物養的人。

官員們眼中再次閃過驚歎,不過同時也很多人皺眉。

“不過,府尊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官員說道,“這種大案,且不說不提走案犯,反而讓方家的人隨意審訊。”

“是啊,李長宏怎麼說也是官身,就算再犯了彌天的大罪,也輪不到一個商戶身份的苦主來審訊。”

有人跟著點頭。

“聽說是十幾年的血海深仇,怎麼也要問個明白。”

也有人理解。

“府尊大人真是體恤民意。”

有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但實際上太原知府並不是這樣的人。

在場的人一陣沉默。

不知道德盛昌方家拿出了多少錢。

竟然讓太原知府太原兵馬一同被調動。

不,不止是山西,河南那邊的兵馬也被動用了。

這僅僅是錢能做到的事嗎?但如果不是錢,那又是什麼?

方家的根底他們也都清楚的很,彆說祖上了,就連現在族中還冇有一個當官的呢。

這事,還真是匪夷所思,讓人想不透。

………………………………………………………

牢房裡依舊陰暗腐臭,原本關押的犯人都被帶走了,冇有了呻吟和哀嚎十分的安靜,但這安靜卻更讓人心驚膽寒。

啪的一聲響。

讓人的汗毛不由豎了豎。

但牢房裡一個被鏈子拴住的男人卻一動不動,就像睡著了一般。

方老太太的手拍在桌子上,人也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長宏,你說不說!”

她怒聲喝道,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強烈的感情衝擊,她不由咳嗽兩聲,身子也有些發抖。

方玉繡忙伸手扶她,腳步聲響,有另外一隻手也伸過來扶住了方老太太。

“祖母,你坐下,這些事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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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喧鬨傳進了縣衙內,讓在牢獄外站著的官員們都神情微微訝異,還好及時有隨從進來回稟,而那個少年人也走到了大家的視線裡。

“見過諸位大人,大人們辛苦了。”

他對官員施禮說道。

雖然不會像外邊的民眾那般失態,但官員們也都帶著幾分驚訝打量眼前這個少年人。

德盛昌的八卦事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知道。

接連意外死亡的男丁,斷子絕孫的詛咒,癱了十年活不過今年的唯一男丁。

這個少年人可不像是活不過今年的樣子。

“草民先進去了看看祖母。”

方承宇說道,對著諸位官員再次施禮,這才走進了監牢。

禮儀周到,又不卑不亢,哪裡像個癱了十年的當廢物養的人。

官員們眼中再次閃過驚歎,不過同時也很多人皺眉。

“不過,府尊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官員說道,“這種大案,且不說不提走案犯,反而讓方家的人隨意審訊。”

“是啊,李長宏怎麼說也是官身,就算再犯了彌天的大罪,也輪不到一個商戶身份的苦主來審訊。”

有人跟著點頭。

“聽說是十幾年的血海深仇,怎麼也要問個明白。”

也有人理解。

“府尊大人真是體恤民意。”

有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但實際上太原知府並不是這樣的人。

在場的人一陣沉默。

不知道德盛昌方家拿出了多少錢。

竟然讓太原知府太原兵馬一同被調動。

不,不止是山西,河南那邊的兵馬也被動用了。

這僅僅是錢能做到的事嗎?但如果不是錢,那又是什麼?

方家的根底他們也都清楚的很,彆說祖上了,就連現在族中還冇有一個當官的呢。

這事,還真是匪夷所思,讓人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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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依舊陰暗腐臭,原本關押的犯人都被帶走了,冇有了呻吟和哀嚎十分的安靜,但這安靜卻更讓人心驚膽寒。

啪的一聲響。

讓人的汗毛不由豎了豎。

但牢房裡一個被鏈子拴住的男人卻一動不動,就像睡著了一般。

方老太太的手拍在桌子上,人也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長宏,你說不說!”

她怒聲喝道,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強烈的感情衝擊,她不由咳嗽兩聲,身子也有些發抖。

方玉繡忙伸手扶她,腳步聲響,有另外一隻手也伸過來扶住了方老太太。

“祖母,你坐下,這些事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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