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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清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街上店鋪開門人開始增多的時候,一輛小推車已經停在了街邊,車上的架子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糖人,在日光下晶瑩剔透。
“糖人,賣糖人。”
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
在這裡吆喝一段便推起車子向前走,走街串巷日頭升高臨近中午的時候,將車再次停在大街上,車上的糖人已經賣出去不少了。
方錦繡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從車上解下一個水壺喝口水,潤潤乾澀的嗓子。
有人站在了旁邊,一陣清香。
“這不行啊,這糖人總是這一個樣子,怪冇意思的。”
帶著幾分挑剔和不滿的女聲響起,同時一隻手伸過去擺弄著架子上的糖人,日光下腕上的金鑲玉寶石手鍊熠熠生輝刺目。
方錦繡翻個白眼。
“不賣彆動。”
她說道。
方玉繡轉頭看她。
“你這是待客的態度嗎?”
她說道,“你把我哄高興了,我把這一車都包了,你今天就賺大了。”
方錦繡撇撇嘴。
“你閒的冇事吃什麼糖人?”
她說道。
方玉繡抬抬眼看方錦繡身後。
“你把車停我這裡門口了。”
她說道。
方錦繡回頭看去,這纔看到果然是德盛昌,她不由笑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避開德盛昌以及方家所在的街,但現在也就根本不在乎了。
“要個糖人。”
還有一個小夥計跑出來拿出錢說道。
方錦繡利索的接過錢,拿下糖人遞給他,小夥計顛顛的跑進去了,雙方都冇有絲毫的不自在。
“不過我說真的。”
方玉繡也繼續說話,打量車上的糖人,“這糖人做來做去就這樣,冇新意啊。”
“有什麼新意,糖人再有新意也是糖人。”
方錦繡說道。
“你會不會做生意啊。”
方玉繡皺眉,“以前學的那些白學了?做出新鮮的樣子啊,加些更好的料子啊,吸引人嘛。”
“你纔是紙上談兵。”
方錦繡說道,“有些東西可以用新鮮來吸引人,但這是糖人,隻有孩子們吃,利少,雖然樣子會吸引他們,但他們也更多的是吃個糖,更何況要做新鮮的樣子,就要學,就要浪費很多料,付出和得到不合適。”
方玉繡笑了。
“說那麼多,不就是一個字,冇錢嘛。”
她說道。
方錦繡瞪眼。
“這是三個字。”
她說道。
方玉繡掩嘴咯咯笑了。
“哎,錦繡,要不這樣,我給你出個錢,到時候我抽成就行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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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錦繡,要不這樣,我給你出個錢,到時候我抽成就行了。”
她說道。
方錦繡已經歇過來了,將水壺放好,彎身推起車。
“算了吧,這種生意用不著再多出錢。”
她說道,“你就彆打我這小本買賣的主意了。”
方玉繡拉住她。
“那我給你介紹一個大本生意怎麼樣?”
她說道。
什麼大本生意?
方錦繡看著她,方玉繡遞過來一封信。
“君蓁蓁給你的信。”
她說道。
君蓁蓁?
方錦繡遲疑一下。
“我覺得你們兩個是氣場不和。”
方玉繡說道,“你跟她在一起遇到了好多麻煩事,我建議她如果要你做什麼的話,你還是考慮考慮。”
她這話說完,方錦繡將信一把抓了過去,塞進懷裡推起車吆喝著走了。
方玉繡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
“讓她去京城好嗎?”
方雲繡從內走出來,帶著幾分擔憂。
“三妹妹現在已經想開了放下了。”
方玉繡說道,“她有能力做更大的事,不能要她困在陽城賣一輩子糖人。”
“蓁蓁她要做什麼樣的大事?”
方雲繡問道。
君蓁蓁每月寫來的家信她都看了,德盛昌京城分號有關君蓁蓁在京城的事她也看了,她隻看出在京城開個醫館不容易,彆的到冇看出來。
“你知道念智大和尚吧?”
方玉繡說道。
方雲繡笑了,彆說陽城,整個山西都冇人不知道念智大和尚。
念智和尚是陽城有名的大和尚,精通佛法以及命理,善男信女眾多,就連山西的官員們也跟他頗多來往,聽他講佛法命理,尊為上賓。
“彆的例子不說,就說咱們前一段抓宋運平的時候,祖母將表弟和蓁蓁送出去,用的理由就是念智和尚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就能化解這個詛咒。”
方玉繡說道,挽著方雲繡的手邁進德盛昌。
店內的夥計們恭敬的施禮避讓。
“這個理由說出來,宋運平冇有絲毫的懷疑。”
方玉繡接著說道,“為什麼?”
“因為是念智和尚說的,念智和尚聲名顯赫令人信服?”
方玉繡說道。
方玉繡點點頭。
“是啊,就這麼簡單,但又這麼不可思議。”
她說道,“能做到念智和尚這般,可不是簡單的事。”
而且也是很可怕的事。
宋運平籌劃那麼久,那麼縝密,如果發現君蓁蓁和方承宇離開陽城,肯定會立刻明白情況有異,但偏偏就因為念智和尚說了這句話而放鬆疏忽。
也正是這一個疏忽,事情的走向就完全的變了。
這大概就是那句千裡之堤毀於蟻穴的話的道理吧。
“那她是要念智和尚這樣的人?”
方雲繡問道。
“我想是的。”
方玉繡說道,“她要用醫術成為念智和尚那樣讓人信服的人。”
“可是在汝南她不是也做到了嗎?”
方雲繡想了想不解的說道,“那這次在京城為什麼要做的這樣的慢,還很奇怪?”
明明有那麼好的醫術,卻不是誰都接診,反而用很奇怪的算命先生的手段打開局麵。
“大概是因為京城居大不易吧。”
方玉繡說道,“凡事都要慢慢來,有時候一舉成名天下知也不是什麼好事。”
方雲繡笑著點點頭。
“怎麼做都好,隻要她自己想好的。”
她說道。
…………………………………………。
方錦繡居住的宅院是她租來的,並不寬敞收拾的乾乾淨淨。
陳七建議她用錢買個宅子,這樣就算糖人生意失敗了也有個寄身之所,但方錦繡並不在意。
天下之大哪裡都是容身之所。
她坐在院子裡看著手裡的信,天下之大,去京城嗎?更大的京城嗎?
“不過,做什麼事都是福禍相依,你要考慮清楚了,我隻是邀請,你不一定要答應。”
方錦繡撇撇嘴,將信扔到一邊。
隻是邀請,乾嘛跟自己提邀請,不跟彆人提?還不是可憐她在陽城賣糖人。
什麼學了做賬房的本事彆浪費。
方家的票號做不了,就來給君家做吧。
方錦繡起身走進室內。
君家的醫館,她真以為她姓君醫館就是君家的了,彆忘了她還是方家的外孫女,不管做什麼世人還是會把她和方家聯絡在一起的。
就像自己這樣,被趕出來,不當三小姐了,就真的跟方家無關了嗎?
所以管它呢,反正都這樣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方錦繡嘩啦一下將炕上的箱子倒下來,又拿出一個包袱。
那就打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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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一個疏忽,事情的走向就完全的變了。
這大概就是那句千裡之堤毀於蟻穴的話的道理吧。
“那她是要念智和尚這樣的人?”
方雲繡問道。
“我想是的。”
方玉繡說道,“她要用醫術成為念智和尚那樣讓人信服的人。”
“可是在汝南她不是也做到了嗎?”
方雲繡想了想不解的說道,“那這次在京城為什麼要做的這樣的慢,還很奇怪?”
明明有那麼好的醫術,卻不是誰都接診,反而用很奇怪的算命先生的手段打開局麵。
“大概是因為京城居大不易吧。”
方玉繡說道,“凡事都要慢慢來,有時候一舉成名天下知也不是什麼好事。”
方雲繡笑著點點頭。
“怎麼做都好,隻要她自己想好的。”
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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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繡居住的宅院是她租來的,並不寬敞收拾的乾乾淨淨。
陳七建議她用錢買個宅子,這樣就算糖人生意失敗了也有個寄身之所,但方錦繡並不在意。
天下之大哪裡都是容身之所。
她坐在院子裡看著手裡的信,天下之大,去京城嗎?更大的京城嗎?
“不過,做什麼事都是福禍相依,你要考慮清楚了,我隻是邀請,你不一定要答應。”
方錦繡撇撇嘴,將信扔到一邊。
隻是邀請,乾嘛跟自己提邀請,不跟彆人提?還不是可憐她在陽城賣糖人。
什麼學了做賬房的本事彆浪費。
方家的票號做不了,就來給君家做吧。
方錦繡起身走進室內。
君家的醫館,她真以為她姓君醫館就是君家的了,彆忘了她還是方家的外孫女,不管做什麼世人還是會把她和方家聯絡在一起的。
就像自己這樣,被趕出來,不當三小姐了,就真的跟方家無關了嗎?
所以管它呢,反正都這樣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方錦繡嘩啦一下將炕上的箱子倒下來,又拿出一個包袱。
那就打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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