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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娃冷笑道:“陰魔教的事兒,別人自然不知,我知曉的可就多了。”

陰風使屠鳳臉色驚疑不定,她不是大元皇朝之人,陰魔教離此地何止萬裡之遙,但一個練氣六層的少年竟然對聖教的祕密知之甚多,那他背後自然是有大高手大勢力了,難道是東平王府?......

屠鳳心中不禁萌生退意,放緩語氣道:“你放下我同伴,此間事一筆勾銷,我還有厚禮相贈。”

“不知是什麼厚禮?”那黑臉少年直挺挺的問道。

屠鳳一陣羞惱,強自壓下去了,緩緩道:“十塊靈石如何?”

“十塊靈石!”高士廉和遠處的宛丘琳震驚不已,宛丘琳不知不覺的走上前來,要親眼看看靈石的模樣,話說她活到如今還從冇見過靈石,隻曾經聽說過這種稀罕寶貝。

冇料到黑臉少年撇嘴道:“還以爲是什麼好東西,靈石嗎,我雖然不多,可也不缺。”

這下連屠鳳也驚詫了,語氣又緩和了幾分:“道友想要什麼,就直言罷。”

苦娃略一尋思,道:“貴教與我朝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問兩位道友來此何乾,更加不管貴教派了多少對陰陽使潛入我朝。但兩位道友無故攻打浮屠山,總是理虧在先。靈石就算了,貴教的法器丹藥在下也不合用,我隻要兩位道友身上符籙、陣法、煉器材料的一半。如何?”

屠鳳重重的哼了一聲,心中極爲不爽,道:“你口氣不小,要的太多,不怕本座日後來尋你嗎?”

苦娃微笑道:“他日再與兩位相見,在下可絕不會還是練氣六層修爲的。”

屠鳳心中已坐實了這少年背後定有大高手撐腰,對他這話倒也深信不疑。

她身上各種珍稀材料不少,陣法也有一兩套,都不是什麼極其難得之物,但陰魔教的符籙天下聞名,實有獨到之功,等閒不得外流的。

當下與這少年一番討價還價,將黑衣人腰間的儲物袋一把拽下,神識掃視一遍,放下心來。

一番忙碌之後,把一隻極粗陋的儲物袋扔向苦娃,苦娃隨手抄住,神識一探,喜道:“多謝!兩位請罷!”

屠鳳提起黑衣人,一言不發的奔下山去。

宛丘琳喜氣洋洋的奔過來給苦娃和高士廉施禮,稱謝不已。此番不但度過滅寨之災,還剿滅了黃葉山,浮屠山這下聲威大震。

傍晚時分,宛人豪率眾賊回來了,馬匹、箱包絡繹不絕的運上浮屠山寨,一山賊人士氣高漲,笑罵呼喝之聲不絕於耳。

宛丘琳親自去請靜室中打坐的苦娃。

苦娃本不想去,那黃葉山賊首祁老六修爲十分有限,能收羅到什麼好東西。他此時正清點自陰魔教陰陽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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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哪裏知曉什麼陰魔教、陰陽雙使?這些都是玄鬆子暗中說與他的。

宛丘琳再三懇請,說周道兄不去檢看一番,她師叔和四叔可不敢先動寶物;又道黃葉山上的寶物裏有好幾樣大家都不識得,要請周道兄前去鑑定。

苦娃無奈,隻得去了前廳。

浮屠山匪寨的大廳頗爲簡陋,三麵土牆,隻正門一麵是青磚砌成,所勝者空間廣大。此刻廳中三四十口箱籠擺的整齊,高士廉在廳中走來走去,宛人豪呆立於一口大箱前,不知想些什麼。見苦娃前來,二人大喜。

今日一戰,高士廉頗爲狼狽,險些性命不保,反倒是修爲低了一層的苦娃大顯神威,擊退兩位練氣九層的高手之餘,還從敵人手裏勒索了無數寶貝,別的且不說,單是屠鳳給苦娃的那隻儲物袋就令宛人豪眼饞不已。尋常煉氣低階修士,不算大世家大門派出身的,有儲物袋者十中無一。

現在幾人對苦娃既敬且佩,感激之餘更是敬畏,苦娃不來,高士廉宛人豪縱然喉嚨裏伸出手來,也不敢先動寶物,總要待苦娃挑揀過了幾人纔好分配。

苦娃客氣了一句,神識自廳中掃過,九成以上皆是金銀珠寶。搖一搖頭,又細細搜尋剩餘的幾隻箱籠,也不見什麼令他動心的稀罕寶貝,有一兩件法器也不過隻是下品,高士廉宛人豪還緊張的盯著苦娃,生怕他看中了法器。

苦娃笑了笑,挑了一堆藥材,幾本書冊典籍,又看中一張黑乎乎獸皮樣的古老地圖,一一收入儲物袋,招呼一聲,轉頭自去了。

高士廉大大鬆了一口氣,立時便伸手招過廳中僅有的兩件法器,放在燈火下細細的檢視,全不顧傍邊宛人豪熱切之極的目光......

次日一早,高士廉等一齊去找苦娃攀談,卻見已是人去室空,桌上留了一張書簡,稱早前夢仙湖許家子弟相邀,今約期已近,不得不行,又叮囑浮屠山照顧黎家父女,黎小黎的修行託付與宛丘琳等等。三人麵麵相覷。

浮屠山下的官道上,苦娃策馬緩緩而行。此時他身高已與成年人相近,麵孔雖略黑,一雙眸子裏流露出沉穩、堅定的光芒;舉止也頗從容,再不是一年前那個僻居鄉野、什麼都冇見過的懵懂少年。

他自浮屠山順手牽了一匹好馬來,卻不會駕馭之術,幸虧此馬性子溫和,倒也能勉強能騎上,隻是不敢加快。

路人見他在馬背上小心翼翼的模樣,一看便知是個生手。

此地距夢仙湖已不遙遠,他也不甚急,就這麼慢悠悠的前行,觀看道旁的景物。

春日的陽光並不熾烈,照的人懶洋洋的,空氣中瀰漫著草樹的清氣、各種不知名野花的香味,蜜蜂的嗡嗡聲、山鳥清脆的鳴叫時時可聞。

他心中回想與陰魔教陰陽雙使的爭鬥,一招一式、運使法器的每一個訣竅,慢慢的整個爭鬥過程一點點明晰,甚至黑衣人正準備祭出符籙,卻被自家身上一件神祕佛寶擊昏的細節也浮現出來。

他又細細的檢視自身,卻根本找不到那件護身的佛寶。也懶得詢問聚魂鉢中寄身的玄鬆子,自家有一搭冇一搭的苦思。

半睡半醒之間走村過店,歇息了一晚,次日又行。

這裏民間已較爲富庶,再冇有賣兒賣女的破產窮戶,偶見幾個乞丐也是穿戴整齊,隻衣衫上破洞補丁多些罷了。

他因此心中愉悅,這日在馬背上默默回想自家修煉過的種種法訣、禦器之術、陣法、甚至蕭大哥教過的煉丹術,揣摩最多的還是《紫霞禦靈經》了。這部法訣玄奧莫名,他此刻的理解也並不比在紫竹廟時更多一分,不得要領,隻好在腦中一遍遍的來迴誦讀,渾不覺時光之流逝。

忽然頭頸中落下幾點冰涼,睜眼一看是下雨了,片刻間淅淅瀝瀝,雨點密了起來。他雙腿輕夾,馬兒便快了三分。

放眼四望,好大的一片荒野,並無人家,隔著四五裡遠有座莊子橫臥於山麓,在細密雨幕之外隱約可見。

他本要施展法術罩住全身,以免被雨水打溼,卻又童心忽起,散去了靈力,任由雨水自頭頸流下,緩緩打溼衣衫,隻覺得一股清冷之感浸遍全身,說不出的清新鬆快。

想起居住小周村時聽過的那些童謠,他那時飢寒無依,唱的極少,但星娃是天天在他耳邊唱的,早就聽得熟了,此刻張口就來:

“小周山,小山尖,小周山下是我家。爹起來,娘起來,

爹孃給我好喫來。”

又唱一首:

“冰鏡湖水清又清,冰鏡湖上有結冰。爹孃許我喫臘肉,怕我去惹水妖精。”

歌聲越發的響亮起來,心中想的卻是自家的爹孃不知何在,任由他們的兒子忍飢受凍,險些死於大雪封山的季節,幸好有山虎叔和星娃搭救,聽說那日是星娃先看見自家屋頂上冇有煙氣,才呼喚山虎叔來察看的,要不是星娃機靈,當時他就冇了性命了......

淚水混著雨水自麵頰淌下。

歌聲中,座下那匹馬忽然打個響鼻,放緩了步伐。

苦娃停住唱歌,見路邊田徑上,一個披蓑衣戴鬥笠的身影背麵而立,似在給農田疏通水道。

苦娃重重地咳嗽兩聲,翻身下馬,拱手道:“這位大哥,敢問前麵莊子是誰家的,可能借宿一晚嗎?”

那身影並不轉過來,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那是龍家莊,小哥隻管去。”

苦娃心中一動,早聽說峴山離夢仙湖不遠,這龍家莊莫非就是龍七公子家的?便問道:“可是峴山龍家麼?”

那人霍地轉過身來,雙目炯炯地望向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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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一式、運使法器的每一個訣竅,慢慢的整個爭鬥過程一點點明晰,甚至黑衣人正準備祭出符籙,卻被自家身上一件神祕佛寶擊昏的細節也浮現出來。

他又細細的檢視自身,卻根本找不到那件護身的佛寶。也懶得詢問聚魂鉢中寄身的玄鬆子,自家有一搭冇一搭的苦思。

半睡半醒之間走村過店,歇息了一晚,次日又行。

這裏民間已較爲富庶,再冇有賣兒賣女的破產窮戶,偶見幾個乞丐也是穿戴整齊,隻衣衫上破洞補丁多些罷了。

他因此心中愉悅,這日在馬背上默默回想自家修煉過的種種法訣、禦器之術、陣法、甚至蕭大哥教過的煉丹術,揣摩最多的還是《紫霞禦靈經》了。這部法訣玄奧莫名,他此刻的理解也並不比在紫竹廟時更多一分,不得要領,隻好在腦中一遍遍的來迴誦讀,渾不覺時光之流逝。

忽然頭頸中落下幾點冰涼,睜眼一看是下雨了,片刻間淅淅瀝瀝,雨點密了起來。他雙腿輕夾,馬兒便快了三分。

放眼四望,好大的一片荒野,並無人家,隔著四五裡遠有座莊子橫臥於山麓,在細密雨幕之外隱約可見。

他本要施展法術罩住全身,以免被雨水打溼,卻又童心忽起,散去了靈力,任由雨水自頭頸流下,緩緩打溼衣衫,隻覺得一股清冷之感浸遍全身,說不出的清新鬆快。

想起居住小周村時聽過的那些童謠,他那時飢寒無依,唱的極少,但星娃是天天在他耳邊唱的,早就聽得熟了,此刻張口就來:

“小周山,小山尖,小周山下是我家。爹起來,娘起來,

爹孃給我好喫來。”

又唱一首:

“冰鏡湖水清又清,冰鏡湖上有結冰。爹孃許我喫臘肉,怕我去惹水妖精。”

歌聲越發的響亮起來,心中想的卻是自家的爹孃不知何在,任由他們的兒子忍飢受凍,險些死於大雪封山的季節,幸好有山虎叔和星娃搭救,聽說那日是星娃先看見自家屋頂上冇有煙氣,才呼喚山虎叔來察看的,要不是星娃機靈,當時他就冇了性命了......

淚水混著雨水自麵頰淌下。

歌聲中,座下那匹馬忽然打個響鼻,放緩了步伐。

苦娃停住唱歌,見路邊田徑上,一個披蓑衣戴鬥笠的身影背麵而立,似在給農田疏通水道。

苦娃重重地咳嗽兩聲,翻身下馬,拱手道:“這位大哥,敢問前麵莊子是誰家的,可能借宿一晚嗎?”

那身影並不轉過來,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那是龍家莊,小哥隻管去。”

苦娃心中一動,早聽說峴山離夢仙湖不遠,這龍家莊莫非就是龍七公子家的?便問道:“可是峴山龍家麼?”

那人霍地轉過身來,雙目炯炯地望向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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