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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升上正中,苦娃仍舊動也不動。
答的一聲輕響,虛掩的禪房門被推開,冒出一顆光溜溜的小腦袋,隨後閃出一個極年幼的沙彌來。
最多五六歲,穿一件改小的僧衣,肉嘟嘟的臉蛋笑嘻嘻的,漆黑的雙目卻極其明亮,好奇地打量盤坐的苦娃。
過了片刻,苦娃毫無動靜。
那小沙彌不耐,撿起一根細細竹枝,拿枝梢去撓苦娃鼻子。
苦娃躲閃了幾下,終於睜眼,看見小沙彌,吃了一驚。
小沙彌笑嘻嘻道:“少年人從哪裏來的?我在紫竹廟裏可從冇見過你。”
苦娃見他年幼,心中一動,也笑道:”我是剛入門的弟子,你得稱我一聲師兄吧!“
“胡說,胡說!“小沙彌笑道,”你頭上有長髮,身上穿的是俗家衣衫,可騙不到我!”
苦娃見他識破,摸摸鼻子,略感尷尬。
小沙彌眼珠子一轉,又道:“你說什麼,可是要我尊你爲師兄麼?“
苦娃點點頭。
小沙彌哈哈大笑:”我就叫你師兄,你敢答應麼?“
苦娃奇道:“那又有什麼不敢的?你最多不過六歲,也不知是紫竹廟的第六代弟子,還是第七代呢。“
小沙彌瞅著苦娃隻管笑,像看個傻子似的。
苦娃隱隱感覺到不妥,問道:“你可有法號?師傅是第幾代的?“
邊說邊去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
小沙彌腦袋一偏躲開他手,道:“我倒是想有個師傅,可惜他老人家西去已久。寺中其他僧眾也冇人願意做我的師傅。“
胖胖的小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
苦娃嘆了口氣,有些同情這個小娃娃沙彌,拍拍他稚嫩的小肩膀安慰道:“不要緊,回頭見了檀濟法師,我爲你求情,定要給你再尋得一位名師。“
小沙彌把手裏一串碧玉念珠轉著圈子玩,歪著腦袋道:“檀濟爲什麼聽你的?你和他很熟麼?“
苦娃作勢要拍他腦袋,教訓道:“小娃娃不懂規矩!檀濟法師是你長輩,你該叫老祖或者住持纔對。“
小沙彌嘴脣動了動,冇有犟聲。
苦娃拉他坐在青石板上,認真向他解釋:”我隻是個鄉野少年,自然與檀濟法師攀不上交情。不過我這次同來的夥伴中,很有幾個出身名門世家的,想必檀濟法師會給他們麵子的。“
“哦?你那些夥伴都是什麼出身?“
“說了你也不懂!“
不過苦娃還是一一向他解釋了龍七等人的來歷。
小沙彌扳著手指頭計算,小腦袋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湖畔許家的嫡親孫女,峴山龍家的年青高手,這個麵子檀濟得給他們。大瑤山陳家就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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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娃感覺這小娃娃有點神祕,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法號叫什麼?“
小沙彌笑道;“我都冇有師傅,哪有人給我賜下法號。再說我還小,不急,不急。“
苦娃更加摸不著頭腦。
忽然耳中傳來極細微的聲音,宛若蚊鳴:“姓周的娃娃可要小心了,這個沙彌非比尋常,若說錯了一句,你今日是福是禍都難預料!“
苦娃心中一動,知道這是腰間儲物袋中聚魂鉢裏的玄鬆子發出警示了。
玄鬆子都看不透的人物,可見這小沙彌來歷不凡。
苦娃以意念悄聲問道:“玄鬆子前輩,敢問這位小沙彌前輩修爲如何?“
隔了好久,腰間儲物袋中才傳來迴應:“老夫僅剩神魂之體,看不透他的修爲,至少也是築基後期,老夫甚至懷疑他已晉入金丹。不過這般年紀便結丹,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苦娃大驚!
這些時與龍七等人同行,他也聽得不少事情。
金丹修爲何等稀少!那是修仙屆頂尖的人物。
偌大的青州,據說金丹修士不超過三十個。
像紫竹廟一脈已是青州的第一流大派,除了金丹中期的檀濟法師外,便隻有一名金丹初期的高手了;紫竹庵那位檀師姑,據苦娃猜測應該也是金丹初期。
有三名金丹期大高手坐鎮,足可保紫竹一脈在青州屹立不倒!
若眼前這娃娃沙彌也是金丹修士,苦娃知道,這等實力已可以和青州霸主東平王府一較高下了!
問題是,他即便孃胎裏開始修煉,也不過修了六七年光景,六七年便能結丹,那是絕無可能的!
小沙彌見苦娃沉默良久,知他已經心疑了,嘿嘿笑道:“少年人想那麼多冇用的作甚,隨我來罷!”
說完,轉身進了禪房。
苦娃略略猶豫,也跟了進去。
禪房中十分潔淨,一張小牀,一桌一椅,此外更無他物。
小沙彌奮力爬上禪牀,把雙腿一盤,道:“坐罷。”
苦娃依言在桌前坐下。
“老夫的事兒,你不要多問,更不許外傳!若外麵傳出老夫的隻言片語,縱然老夫不尋你的麻煩,自然有許多人要去殺你!“
苦娃連連點頭稱是。
小沙彌這才露出笑臉,道:”老夫出世數年,還從冇見過外人,即這紫竹廟中知情者亦不過檀濟等三四人而已。今日你能來我室前打坐,那就是有緣了,老夫送你點兒好處,就當是封口費罷!”
苦娃還未反應過來,忽覺神識一脹,大段大段的文字湧入腦中。
他如今也有經驗了,立時靜下心來,默默頌記。
一個時辰左右,苦娃纔回過神來,見小沙彌笑嘻嘻地望著自己,慌忙離座拜倒在地。
小沙彌擺擺手,苦娃便不由自主的站立起來。
他手裏一串碧玉念珠轉著圈子玩耍,小嘴巴裡嘆息道:“我已與玄鬆子小雜毛談過了,此後三兩年間他將護你平安。唉,小雜毛也被人打得僅剩一道殘魂,青州大禍不遠也……“
苦娃見他閉目趺坐,久久不再言語,竹葉間零星漏下的陽光照在他小臉上斑駁不定。
又等了一陣,苦娃深深一禮,倒退著緩緩出了禪房。
在紫竹林間行了十餘步,再回頭時,那座禪房、連同屋前的青石板已蹤影全無!苦娃不禁駭然。
儲物袋中傳出玄鬆子幽幽的嘆息聲:“走罷,這位老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你這娃娃能得到他老人家傳道,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
出了紫竹林,廣場上已經靜悄悄的,隻聽到山鳥的清脆鳴叫。
周山河獨自在竹林邊探頭探腦的,想是在尋找自己。
見了苦娃,周山河一陣埋怨,苦娃隻說去竹林中走動時,在一塊青石板上睡著了。
此刻靈空、龍七等都去了化蓮池,紫竹廟的青年僧眾正與紫竹庵的師姐師妹們較技切磋。
兩人急急忙忙趕去,半路遇到一個年輕和尚,說道是檀濟住持派來引路的。
這和尚十六七歲,練氣五六層的修爲,言語十分親近。
沿著紫竹林間的一條大道向後山轉過去,遠遠望見好大一片湖泊,足有十數裏方圓,湖中儘是蓮花。
當此初冬之際,滿湖碧綠荷葉之間,紅蓮、白蓮爭相綻放,微風中徐徐送來清香氣息,令人陶陶然忘乎憂煩。
據引路的青年和尚道,這化蓮池是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分割之處,山後便是紫竹庵的道場了。
化蓮池正中一座高台,是本派弟子鬥法場所。
“同屬紫竹一脈,貴廟與彼庵之間似乎略有嫌隙?“
苦娃有些冒昧地打探道。
青年和尚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紫竹派一廟一庵的兩位祖師爺本是同門出身,聯手創下了紫竹一派,祖師們交情自然是極好的。奈何僧尼有別,後世幾代紫竹庵住持屢屢向我紫竹廟尋釁……“
這和尚說話遮遮掩掩,不過他城府甚淺,言談間苦娃與周山河都聽出,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創派祖師乃是一僧一尼,又是同門師兄妹,多半是情緣交織之後因愛生恨。
紫竹庵後人爲祖師爺不值,故而屢屢向和尚們尋釁,很有些父債子償的意味。
而紫竹廟後人知道自家的祖師爺有負紫竹庵,因而屢次隱忍退讓,積年下來氣勢自然就弱了。
奇怪的是,紫竹庵這些年來的確屢屢失竊,但失去的寶物每每過上些時日又忽然出現,有時甚至還多了些法器、靈丹之類,似乎補償一般。
但去年紫竹庵失竊了一串佛珠,以千年寒玉煉成,乃是紫竹庵鎮派的神物之一,更是紫竹庵創派祖師爺昔年隨身的心愛之物。
這件佛珠法寶失竊年餘仍未出現,紫竹庵認定是和尚們搗鬼,已經三番五次上門吵鬨討要了……
不知怎的,苦娃眼前浮現出那小沙彌轉著一串碧玉念珠玩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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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娃見他閉目趺坐,久久不再言語,竹葉間零星漏下的陽光照在他小臉上斑駁不定。
又等了一陣,苦娃深深一禮,倒退著緩緩出了禪房。
在紫竹林間行了十餘步,再回頭時,那座禪房、連同屋前的青石板已蹤影全無!苦娃不禁駭然。
儲物袋中傳出玄鬆子幽幽的嘆息聲:“走罷,這位老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你這娃娃能得到他老人家傳道,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
出了紫竹林,廣場上已經靜悄悄的,隻聽到山鳥的清脆鳴叫。
周山河獨自在竹林邊探頭探腦的,想是在尋找自己。
見了苦娃,周山河一陣埋怨,苦娃隻說去竹林中走動時,在一塊青石板上睡著了。
此刻靈空、龍七等都去了化蓮池,紫竹廟的青年僧眾正與紫竹庵的師姐師妹們較技切磋。
兩人急急忙忙趕去,半路遇到一個年輕和尚,說道是檀濟住持派來引路的。
這和尚十六七歲,練氣五六層的修爲,言語十分親近。
沿著紫竹林間的一條大道向後山轉過去,遠遠望見好大一片湖泊,足有十數裏方圓,湖中儘是蓮花。
當此初冬之際,滿湖碧綠荷葉之間,紅蓮、白蓮爭相綻放,微風中徐徐送來清香氣息,令人陶陶然忘乎憂煩。
據引路的青年和尚道,這化蓮池是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分割之處,山後便是紫竹庵的道場了。
化蓮池正中一座高台,是本派弟子鬥法場所。
“同屬紫竹一脈,貴廟與彼庵之間似乎略有嫌隙?“
苦娃有些冒昧地打探道。
青年和尚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紫竹派一廟一庵的兩位祖師爺本是同門出身,聯手創下了紫竹一派,祖師們交情自然是極好的。奈何僧尼有別,後世幾代紫竹庵住持屢屢向我紫竹廟尋釁……“
這和尚說話遮遮掩掩,不過他城府甚淺,言談間苦娃與周山河都聽出,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創派祖師乃是一僧一尼,又是同門師兄妹,多半是情緣交織之後因愛生恨。
紫竹庵後人爲祖師爺不值,故而屢屢向和尚們尋釁,很有些父債子償的意味。
而紫竹廟後人知道自家的祖師爺有負紫竹庵,因而屢次隱忍退讓,積年下來氣勢自然就弱了。
奇怪的是,紫竹庵這些年來的確屢屢失竊,但失去的寶物每每過上些時日又忽然出現,有時甚至還多了些法器、靈丹之類,似乎補償一般。
但去年紫竹庵失竊了一串佛珠,以千年寒玉煉成,乃是紫竹庵鎮派的神物之一,更是紫竹庵創派祖師爺昔年隨身的心愛之物。
這件佛珠法寶失竊年餘仍未出現,紫竹庵認定是和尚們搗鬼,已經三番五次上門吵鬨討要了……
不知怎的,苦娃眼前浮現出那小沙彌轉著一串碧玉念珠玩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