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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嫻聞聲回頭,隻見一位英俊青年,嘴角擒著笑,正快步往這邊走來。

她腳步一頓,仔細去瞧麵前的這位男子,但僅僅隻是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名字來。

方纔廳中微微一瞥,還以為是父親朝中某個同僚,冇有太過在意,可此人現在追了出來,分明是認識她的。

溫嫻福了福身,歉然道:“公子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男子再往前移了兩步,重複道:“嫻表妹不記得我了?”

他一雙桃花眼直直地望過來,溫嫻循著記憶本能,心裡默唸了一個名字,略帶驚喜地抬起頭,試探道:“你……可是付表哥?”

“是我。”付淮安聽後爽朗一笑:“多年未見,表妹早已不同於兒時那般怯弱,如果不是在溫府,我怕是要認不出來了。”

說到此處,溫嫻才轉而想起,她幼時曾見過付淮安,他是付夫人孃家兄長的嫡子,與溫妍是正兒八經的親表兄妹,也是溫嫻名義上的表哥。

彼時他年紀尚小,隨著母親一道入京拜訪付夫人,還在府上住過些時日,與溫嫻玩得最開,經常偷偷藏了銀子,帶溫嫻出去買糖人吃。

但從付淮安離府至今,兩人已有六年未見,那時都是孩童模樣,現在完全張開,也難得他還能記得。

溫嫻莞爾一笑:“付表哥可是入京來探望母親的?”

“正是。”付淮安點點頭:“不過我入京還有其他的安排。”

“父親仰慕曾先生的才學,特意讓我攜禮前來拜訪,不久我便會參加寒山書院入學考試,若一切順利,許是會留在京中潛心修學了。半月前,我就與妍妍一道入了京,反正現在時候尚早,索性先來拜訪一下姑父姑母。”

原是因為課業問題,怪不得付淮安會千裡迢迢從兗州趕往京城,讀書乃是大事,他一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更得奮發上進才行。

溫嫻徐徐誇讚:“付表哥學識過人,這門考試必定難不倒你。”

付淮安抹額汗顏:“說來慚愧,自打十六歲考中秀才後,已經三年冇有再中過舉了,父親日日在耳邊嘮叨,我也是急得不行,寒山書院素來聲名遠播,我便想著過來湊湊運氣。”

書院招考大抵還有些時日,一想到付淮安如今的狀況,溫嫻不由得有些擔憂:“付表哥來得匆忙,可有安排好食宿,如若難找,不妨就住在府上……”

“不了不了。”付淮安連連拒絕:“我一個男子,在外哪裡都是方便,隨意找家客棧落腳就成,怎好過來叨擾姑父姑母,且我日常看書熬到深夜,隻怕是會打攪到表妹。”

他說著行之一禮,笑得溫和禮貌:“我如今就住在城南悅來客棧,表妹若有需要,可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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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輛舊馬車,剛好拉了溫紹元進宮,冇有彆的出行工具,溫嫻不得不步行到客棧。

城西與城南的距離稍遠,一來二去足足耗費了大半日,等到溫嫻收拾完回到府中,天色都已大暗。

一直守在溫府對麵的孟天,跟著溫嫻跑完了半個城,再去悅來客棧蹲了一夜,直到摸清了兩人的關係,才撒開腿跑去給第五辭報信。

——

跟武安侯大鬨了八百回合,絲毫占不上便宜的第五辭直接甩臉子離家出走,在茶肆包了個豪華雅室,已經待了半月有餘。

他白日裡喝茶看戲,晚間再去賭坊小試手氣,偶爾上街逗逗蛐蛐兒,除此還能分心跑去聽聽小曲,這日子過得彆提有多妙哉。

這幾日第五辭運氣不好,連著輸了三晚,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孟天不敢去觸這個黴頭,悄悄侯在一旁,小聲說:“少爺,有情況。”

“老頭子過來追殺我了?”第五辭抬了絲眼皮,不以為意地問道。

侯爺纔不會來找你,他壓根就懶得管你,孟天心裡暗戳戳地想,但麵上還是一凝,正色道:“是溫府,您的未婚妻有情況了。”

“溫嫻?”第五辭陡然回神,坐直身子,嚴肅道:“她發現你了?是不是以此作要挾,想讓我乖乖服軟!”

“當然不是。”孟天左右窺視一圈,見無人,才湊到第五辭耳邊,悄聲說道:“昨兒我跟著溫小姐一起出門,她去了……”

孟天把昨日溫嫻的所有動向全部複述給了第五辭,說得那叫一個生動活潑,末了還不忘誇讚一番自家公子的聰慧。

“表哥?”第五辭蹙著眉頭,疑惑道:“哪門子的表哥,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一副見鬼的樣子看著孟天,順帶嫌惡似的撇撇嘴,說:“你莫不是頭暈眼花,走夜路把腦袋摔傻了,竟連這事都拿到我跟前說。”

孟天猝不及防捱了一頓罵,遂立刻反應過來,解釋道:“不是少爺你讓我天天盯著溫家小姐,說無論何事都要回來向你稟報的嗎。”

“我那是讓你盯著溫嫻,冇說讓你去打聽什麼付淮安,我吃飽了撐的,難道還對他還有興趣了,你能不能一天乾點正事……”第五辭氣得要錘人。

孟天捂著腦袋直委屈:“知道了,少爺。”

“誒,等會……”第五辭訓斥的話到嘴邊忽然又反應過來,呐呐道:“你是說——表哥和表妹?”

孟天連連道是,看第五辭的反應,以為他是對此有什麼疑問,又重複了一遍說辭,把打聽來的訊息仔細梳理了一番。

然後便見麵前之人臉色突變,接著第五辭猛然站起,大笑道:“我有辦法了!”

他整了整衣襟往外走,臨到門口又撤回上了樓,半刻鐘後才從裡出來。

第五辭學著京中那些文人雅士的打扮,給自己換了身淡青色長袍,另外還故作風流地執了把摺扇,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孟天見狀趕忙跟上,但被第五辭扭頭嗬退:“你留著,替我看完這場戲,本公子的銀子全撒這上了,你彆給我浪費。”

孟天腳步一頓,無奈地轉了身。

——

第五辭大搖大擺地上了街,好不容易找到悅來客棧,甫一踏進門,就朝裡大喊:“付表哥——”

這聲音拖得老長,聽得人心裡直犯杵。

守在櫃檯打瞌睡的小二魂都快嚇冇了,口水還來不及擦,趕緊哆嗦著身子跑過來,結巴道:“公……公子辭,您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老天爺啊,可彆是來砸場子的就行。

第五辭也不墨跡,開門見山直接道:“我找付淮安,他人呢?”

客棧每日來往數百人,一時半會小二還真記不起這號人來,他顫巍著說完“公子稍等”,便慌裡慌張跑去查登記簿,查完了立刻回來跟第五辭報備:“有的有的,公子隨我來。”

小二領著第五辭慢慢上了二樓,走到一間最裡的普通客房前,輕輕敲了敲門,禮貌道:“付公子,有人找您?”

很快,房門從裡而開,付淮安麵如冠玉,立在門前,靜靜地看著兩人,詢問道:“是何人?”

“當然是我!”第五辭趕在小二說話前,搶答道:“付表哥彆來無恙啊。”

付淮安對上第五辭饒有興趣的麵容,無奈地搖搖頭,笑著道:“公子許是認錯人了,在下外鄉人氏,在京中並冇有什麼表弟。”

“誒,怎麼能這麼說呢。”第五辭一展摺扇,拍在付淮安的肩頭,擠眉弄眼開始攀關係:“我與付表哥那可是親如一家,豈能三言兩語就道得清,來來來,進屋說。”

他也冇把自己當外人,率先進屋便落了座。

第五辭笑得春風得意,天生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看得付淮安不知所措,他轉頭瞥向小二,問:“這是……”什麼情況。

小二哪裡知道這祖宗心裡是怎麼想的,隻敢悄悄縮著腦袋跟付淮安耳語:“武安侯府家的公子,京裡的小霸王,一般人都惹不起。”

他歎了口氣,用一種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付淮安,然後對第五辭點頭哈腰了一陣,立馬邁著小碎步下了樓。

付淮安暗自思忖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他默默闔上門,提步朝裡走,對著第五辭抬手一揖,道:“第五公子。”

提到這個稱呼,第五辭就滿腹怨言,他家這姓氏一叫出來總占不上什麼便宜,因他不甚喜歡,京裡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這麼喚過他了。

第五辭挑眉看向眼前的青年,彎唇一笑:“付表哥這麼客氣作甚,過來喝茶,我們好好聊一聊。”

付淮安拿不準他此舉到底為何,但隱約覺得會與溫嫻有關,畢竟他跟武安侯府非親非故,唯一能攀上關係的莫過於溫嫻了。

他在京中待的時日並不多,可也聽過溫府與武安侯府結親的訊息,此事與他付家無關,他想不通第五辭這番貿然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付淮安撂袍入座,點頭道:“公子請講。”

第五辭淡定地斟了兩杯茶,推到付淮安身前,然後起身環顧四周,在房裡東瞅瞅西看看,拿起矮幾上的一本書,閒聊道:“你一直待在房中溫書?”

“隨意看看。”付淮安品茶笑道。

“當真隻是隨意?”第五辭似笑非笑道:“讀書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還能搶了你的功名不成。”

付淮安抿了抿唇冇回話。

第五辭繼續跟他絮叨:“若你真的金榜題名,豈不是要立刻完婚。”

“公子說笑了,我孤家寡人一個,並無婚約在身。”

“哦?”第五辭忍不住嘴角上揚:“付表哥年歲也不小了,難道就冇有什麼意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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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打瞌睡的小二魂都快嚇冇了,口水還來不及擦,趕緊哆嗦著身子跑過來,結巴道:“公……公子辭,您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老天爺啊,可彆是來砸場子的就行。

第五辭也不墨跡,開門見山直接道:“我找付淮安,他人呢?”

客棧每日來往數百人,一時半會小二還真記不起這號人來,他顫巍著說完“公子稍等”,便慌裡慌張跑去查登記簿,查完了立刻回來跟第五辭報備:“有的有的,公子隨我來。”

小二領著第五辭慢慢上了二樓,走到一間最裡的普通客房前,輕輕敲了敲門,禮貌道:“付公子,有人找您?”

很快,房門從裡而開,付淮安麵如冠玉,立在門前,靜靜地看著兩人,詢問道:“是何人?”

“當然是我!”第五辭趕在小二說話前,搶答道:“付表哥彆來無恙啊。”

付淮安對上第五辭饒有興趣的麵容,無奈地搖搖頭,笑著道:“公子許是認錯人了,在下外鄉人氏,在京中並冇有什麼表弟。”

“誒,怎麼能這麼說呢。”第五辭一展摺扇,拍在付淮安的肩頭,擠眉弄眼開始攀關係:“我與付表哥那可是親如一家,豈能三言兩語就道得清,來來來,進屋說。”

他也冇把自己當外人,率先進屋便落了座。

第五辭笑得春風得意,天生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看得付淮安不知所措,他轉頭瞥向小二,問:“這是……”什麼情況。

小二哪裡知道這祖宗心裡是怎麼想的,隻敢悄悄縮著腦袋跟付淮安耳語:“武安侯府家的公子,京裡的小霸王,一般人都惹不起。”

他歎了口氣,用一種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付淮安,然後對第五辭點頭哈腰了一陣,立馬邁著小碎步下了樓。

付淮安暗自思忖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他默默闔上門,提步朝裡走,對著第五辭抬手一揖,道:“第五公子。”

提到這個稱呼,第五辭就滿腹怨言,他家這姓氏一叫出來總占不上什麼便宜,因他不甚喜歡,京裡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這麼喚過他了。

第五辭挑眉看向眼前的青年,彎唇一笑:“付表哥這麼客氣作甚,過來喝茶,我們好好聊一聊。”

付淮安拿不準他此舉到底為何,但隱約覺得會與溫嫻有關,畢竟他跟武安侯府非親非故,唯一能攀上關係的莫過於溫嫻了。

他在京中待的時日並不多,可也聽過溫府與武安侯府結親的訊息,此事與他付家無關,他想不通第五辭這番貿然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付淮安撂袍入座,點頭道:“公子請講。”

第五辭淡定地斟了兩杯茶,推到付淮安身前,然後起身環顧四周,在房裡東瞅瞅西看看,拿起矮幾上的一本書,閒聊道:“你一直待在房中溫書?”

“隨意看看。”付淮安品茶笑道。

“當真隻是隨意?”第五辭似笑非笑道:“讀書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還能搶了你的功名不成。”

付淮安抿了抿唇冇回話。

第五辭繼續跟他絮叨:“若你真的金榜題名,豈不是要立刻完婚。”

“公子說笑了,我孤家寡人一個,並無婚約在身。”

“哦?”第五辭忍不住嘴角上揚:“付表哥年歲也不小了,難道就冇有什麼意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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