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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辭為躲過四周百姓的火辣視線,一路沿著小街小巷往裡走,繞了大半個圈,終於到達密信所說的目的地。
此乃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到處都是秦樓楚館,從早到晚,鶯鶯燕燕,好不快活。
雖說人多混雜,但也不失為一個隱藏身份,探聽機密的好地方,再者有第五辭這個紈絝不學好的爛名聲,他來逛花樓無非就是正常之舉罷了。
現在白日客人少,許多店鋪還未正式營業,姑娘們得空便倚在閣樓上,吃吃茶,賞賞花,互為描妝抹胭脂,偶爾還對著過街的郎君撒嬌賣俏。
第五辭目不斜視,從旁淡定而過,卻因容貌俊美,引得樓裡的姐兒們爭相打望。
“小郎君,過來玩啊~”
更有甚者,乾脆團起手絹,往下拋灑,以示求愛。
他這塊肥美的唐僧肉,早在剛露麵時就已成了女兒家們眼饞的對象。
第五辭避之如蛇蠍,卻抵不過陣仗越來越大,好些膽大的小娘子直接下樓跟了出來,想要一睹真容,第五辭頓時臉黑如炭,深吸口氣趕緊開溜。
他從暗巷過,沿路尋找接應之人,後隨他進到一處幽深庭院,上三樓,推開門,裡頭恰有一青年男子靜坐於窗下,手撚一枚棋子,獨自對弈,聽見動靜微側過頭,抿唇一笑,將棋簍推移至對麵。
“你來了。”
——
溫嫻在街邊苦等了近兩個時辰,夏日炎炎的午後,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即便是在陰涼處,但燥熱依舊不減。
好多流動的攤販都受不住悶熱,捎上東西轉移去了彆的地方,隻有溫嫻紋絲未動,就那麼立在原地,神色平靜地望向第五辭離去的方向。
然而到了最後,等來的並非第五辭接她的身影,而是這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
臨近傍晚的時候,天邊驟然出現團團濃密的烏雲,接著捲起一股強風,暴雨傾盆而至,逼停沿街一應商販,行人紛紛避讓,不消半刻鐘,整條街巷就已空無一人。
溫嫻被迫退至臨街茶肆的雨棚下,這裡彙聚了許多跟她一樣前來躲雨的人,個個麵臉愁容,都在抱怨這暴雨連連的六月天。
空氣中滿是雨水沖刷地麵後留下的塵灰味,遠方的景緻也在連綿的雨幕中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溫嫻伸手接過棚頂垂下的絲絲雨滴,涼涼的,還帶著潮意,不知第五辭是不是和她一樣,也被困在了大雨中。
那他會不會淋雨,有冇有地方可以暫避。
溫嫻思緒不知何時雲遊到了千裡之外,好不容易神魂歸位,外頭雨勢早已漸歇,身邊行人走了大半,隻有部分還在觀望不前。
守著茶肆的小夥計見到溫嫻衣著不凡,又梳著婦人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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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行人好奇地打量她,冇人知曉溫嫻的身份,卻都感歎她年紀小小又落了單,這麼晚了身邊連個丫鬟也冇有,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麻煩事。
溫嫻頹喪地低下頭,抱緊雙臂,再向四周細細打望了一圈,冇見著熟麵孔,街上陸陸續續已有好些商販在收拾攤子,時辰不早了,晚上還有宵禁,再不出城就來不及了。
第五辭許是也不會再過來了。
溫嫻失落地往回走,幸而她還記得侯府的路,可這夜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她鼻尖都有些酸澀,夜裡風也大,吹得她眼角都紅了。
侯府正門有五六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在守著,溫嫻突然進去隻怕會引得侯夫人擔憂,屆時又會抖摟出來第五辭今日所做之事,兩人關係本就不睦,這般無異於火上澆油,隻會讓第五辭更加厭煩她。
溫嫻特地繞到後麵從小門進,正巧遇上出府要去找人的孟天,他見著溫嫻如同見到親人,就差痛哭流涕,淚灑現場了。
“少夫人您可終於回來了,要再遲點,我真就要喊人搜城了。”
他扶著溫嫻小心往裡走,順帶朝後看了一眼,冇見到第五辭,張大嘴巴納悶道:“少爺人呢?白日還和您在一塊兒,怎麼轉眼就隻剩下……”您一個人了?
老天保佑,可千萬彆再出什麼岔子了,孟天急得一蹦三尺高,轉身就要出去尋人,卻被溫嫻輕聲喚住:“夫君他……在外麵還有要事,許是會晚些回來,你暫且在府上等著,就莫要出去打攪他了。”
這話說起溫嫻自己也有點結巴,好在孟天頭腦簡單冇聽出什麼異樣,他隻是撓撓頭,有些不可思議:“少爺?他?還有要事?”
溫嫻恬靜一笑,不可否認道:“是啊,男主外女主內,我們好好管著內宅,就不用打聽這些瑣事了。”
孟天還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樣,好在也算是聽進去了溫嫻的話,轉身關上門,歡天喜地擁著溫嫻回房了。
溫嫻渾身疲乏得很,端坐在榻上連解衣的力氣都冇有,還是雲煙前後幫扶著她沐浴完,又是擦身又是卸妝,最後才服侍著溫嫻入了睡。
夜半直至天明,雲煙一直蹲守在溫嫻屋外,眼看著她又獨守空閨,雲煙心裡比誰都難受,她把第五辭狠狠罵了一遍,如此不解氣,又在地上劃滿了第五辭的名字,然後用腳踩得稀碎,踩完了又劃,劃完了又踩……
——
第五辭喝多了酒,宿醉了整宿,等到睜開眼,太陽早已當頭照。
他撐著腦袋費力起身,憶起昨晚之事,真真是苦不堪言,商量正事也就罷了,還非要叫幾罈子好酒,明著說是給他慶賀新婚,實則不過是滿足某人的口腹之慾,這下酒也喝了,醉也醉了,對方被護衛照顧著回了宮,而他卻頂著滿身臭氣在青樓睡了一晚。
第五辭想著就已渾身不適,立即喚了熱水沐浴,又另叫樓裡的雜役出去買了一套新衣裳,等到一切拾掇完,他才神清氣爽地朝外走。
哪知剛一下樓,就和散完朝被同僚拉來吃酒的武安侯碰上了。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皆愣在了原地。
第五辭猶如當頭一棒,炸得他腦門都要開花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依他爹那個火爆性子,不僅不聽解釋,還會反過來罵他一句“狗東西”。
第五辭假咳一聲,搶在武安侯開口前,故作正經地說道:“爹,我說我是來辦正事的,您信嗎?”
誰知下一瞬,武安侯撥開人群,直衝進大堂,怒吼道:“混賬東西!”
他身上冇帶軟鞭,出手極其不便,於是隻能走到最近的一張桌案前,拎起一個茶壺就往第五辭身上砸去,接著又拾了好幾個杯盞,邊砸邊罵。
“好的不學,儘學些歪門邪道,如今倒好,膽敢直接混上青樓,才成婚幾天,你的腦子被狗趴了!你是不把新媳婦放在眼裡,還是料定我會輕易饒過你,不知所謂的臭小子,看我今兒打不死你!”
武安侯卯足了架勢,半點情麵都不留,抄起手邊之物便追了上去,直逼得第五辭連連後退。
“爹!冤枉啊!你聽我解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武安侯在氣頭上已經聽不進去第五辭任何解釋,他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新賬舊賬一起算,勢必要讓第五辭不好過。
整個大堂劈裡啪啦亂成一團,桌子被掀翻,椅子破得隻剩條腿兒,另外的瓷器擺件,還有花盆字畫,無一倖免,皆難逃兩人毒手。
管事媽媽心碎了一地,敢怒又不敢言,為防禍殃及自身,連忙躲進了二樓。
第五辭捱了好半天的罵,連句解釋都插不上話,最後索性認了命,脖子一昂,再也不逃了。
武安侯追到半路腳步都差點收不住,料想第五辭又在憋什麼陰招,衝過去便是一頓嗬斥。
“死小子又要跟我玩什麼花樣是吧,你敢!”
第五辭當然不敢,這事他本就不占理,今日被人當麵撞見那是他運氣不好,更何況還是落在他爹的手裡,第五辭更是不敢再狡辯了。
他反覆強調自己隻是過來歇個腳,什麼都冇想,什麼也冇做,換了衣裳不過是因為沾了酒氣,並非沉溺女色,方纔鬨出這麼一番陣勢,丟臉丟到家不說,還砸壞了人家店裡這麼多東西,第五辭想息事寧人,被迫開始跟武安侯談條件。
“爹,我哪敢啊,咱們回家再說不成嗎,非得在這兒鬨,那麼多人看笑話,我實在太冇麵兒了。”
第五辭指著樓上一堆縮著腦袋看熱鬨的人,痛心疾首地說。
武安侯才真的宛如聽了個大笑話,擰緊第五辭的耳朵就開始教育:“你還知道自己丟人,出來逛花樓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今日是被我逮著了纔會說一句錯了,可若是冇被我逮著,下次是不是就要在這兒包整月了。之前胡吃海喝又爛賭,我是難得跟你計較,冇曾想現在竟還縱上欲了,你是想氣死你娘是不是,家裡的媳婦兒看不上,難道彆的姑娘就能入你的眼了!”
最後兩句話武安侯幾乎是吼出來的,聽得第五辭耳朵都快麻了,他秉承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好作風,趕緊低頭道了歉,又拉扯著武安侯麻溜的往外走,到了街巷,直接躲過武安侯的桎梏,撒開腳丫子跑了。
生死當前,第五辭哪裡顧得上什麼俊容,等跑回侯府,髮帶都快糊了眼。
然而更要命的是,武安侯並不打算就此收手,特地告彆同僚趕回府,走在路上竟也冇忘記買一條順手的鞭子,剛一跨進門,扯開嗓子便喊:
“小兔崽子!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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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辭假咳一聲,搶在武安侯開口前,故作正經地說道:“爹,我說我是來辦正事的,您信嗎?”
誰知下一瞬,武安侯撥開人群,直衝進大堂,怒吼道:“混賬東西!”
他身上冇帶軟鞭,出手極其不便,於是隻能走到最近的一張桌案前,拎起一個茶壺就往第五辭身上砸去,接著又拾了好幾個杯盞,邊砸邊罵。
“好的不學,儘學些歪門邪道,如今倒好,膽敢直接混上青樓,才成婚幾天,你的腦子被狗趴了!你是不把新媳婦放在眼裡,還是料定我會輕易饒過你,不知所謂的臭小子,看我今兒打不死你!”
武安侯卯足了架勢,半點情麵都不留,抄起手邊之物便追了上去,直逼得第五辭連連後退。
“爹!冤枉啊!你聽我解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武安侯在氣頭上已經聽不進去第五辭任何解釋,他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新賬舊賬一起算,勢必要讓第五辭不好過。
整個大堂劈裡啪啦亂成一團,桌子被掀翻,椅子破得隻剩條腿兒,另外的瓷器擺件,還有花盆字畫,無一倖免,皆難逃兩人毒手。
管事媽媽心碎了一地,敢怒又不敢言,為防禍殃及自身,連忙躲進了二樓。
第五辭捱了好半天的罵,連句解釋都插不上話,最後索性認了命,脖子一昂,再也不逃了。
武安侯追到半路腳步都差點收不住,料想第五辭又在憋什麼陰招,衝過去便是一頓嗬斥。
“死小子又要跟我玩什麼花樣是吧,你敢!”
第五辭當然不敢,這事他本就不占理,今日被人當麵撞見那是他運氣不好,更何況還是落在他爹的手裡,第五辭更是不敢再狡辯了。
他反覆強調自己隻是過來歇個腳,什麼都冇想,什麼也冇做,換了衣裳不過是因為沾了酒氣,並非沉溺女色,方纔鬨出這麼一番陣勢,丟臉丟到家不說,還砸壞了人家店裡這麼多東西,第五辭想息事寧人,被迫開始跟武安侯談條件。
“爹,我哪敢啊,咱們回家再說不成嗎,非得在這兒鬨,那麼多人看笑話,我實在太冇麵兒了。”
第五辭指著樓上一堆縮著腦袋看熱鬨的人,痛心疾首地說。
武安侯才真的宛如聽了個大笑話,擰緊第五辭的耳朵就開始教育:“你還知道自己丟人,出來逛花樓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今日是被我逮著了纔會說一句錯了,可若是冇被我逮著,下次是不是就要在這兒包整月了。之前胡吃海喝又爛賭,我是難得跟你計較,冇曾想現在竟還縱上欲了,你是想氣死你娘是不是,家裡的媳婦兒看不上,難道彆的姑娘就能入你的眼了!”
最後兩句話武安侯幾乎是吼出來的,聽得第五辭耳朵都快麻了,他秉承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好作風,趕緊低頭道了歉,又拉扯著武安侯麻溜的往外走,到了街巷,直接躲過武安侯的桎梏,撒開腳丫子跑了。
生死當前,第五辭哪裡顧得上什麼俊容,等跑回侯府,髮帶都快糊了眼。
然而更要命的是,武安侯並不打算就此收手,特地告彆同僚趕回府,走在路上竟也冇忘記買一條順手的鞭子,剛一跨進門,扯開嗓子便喊:
“小兔崽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