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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的人緩緩睜開眼。
“彆哭了,妍兒待會兒過來看見可怎麼好?”
葉思嫻柔腸百轉:“你也太狠心,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瞞著我”
“你不是說要陪我後半生,要一起看日出日落,你看看這院子剛剛安頓好,你丟下我怎麼辦?”
趙元汲苦澀一笑,隻說了聲對不起就再也說不出話。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葉思嫻咬牙抹去,小心翼翼替她掖了掖被子。
“不行咱們再請名醫,江南的名醫這麼多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彆……”
“不要了嫻嫻”,趙元汲鎮定看著她。
“你放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彆自己嚇自己, 聽話”
為了使妻子相信, 他還拍了拍自己胸口表示身體強壯。
他越是這樣葉思嫻就越心碎。
“彆拍了彆拍了, 我相信還不行麼?”
趙元汲虛弱一笑:“這樣纔對”
……
下午的時候景妍到了。
嫁做人婦初為人母的小公主熟練抱著半歲的小嬰兒,被身邊人簇擁著邁進小院。
“父皇,母後!”
百靈鳥般的小姑娘笑得眉眼眯起,聲音又清脆又甜亮。
在她的世界裡,父皇母後終於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這裡也的確附和她心裡大隱隱於市的地方,堪稱世外桃源。
“妍兒”
葉思嫻笑盈盈出來,趙元汲同樣‘精神奕奕’出現在堂屋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總之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
“你又何必追過來打擾,小孩子又怎麼禁得起舟車勞頓”
葉思嫻半埋怨半笑著接過小外孫。
靛藍色繈褓裡露出烏黑的小腦袋,小娃娃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著眼前人,肉嘟嘟的小拳頭上全是口水。
葉思嫻一見心都要化了。
趙元汲也忍不住靠過去看,滄桑的眼眸裡儘是寵溺與疼愛。
“叫什麼名字?”
“尉遲晏”,妍兒笑得甜蜜,臉頰泛起兩朵紅雲。
“不求彆的, 隻求他日日平安喜樂”
“好名字”,趙元汲笑了笑, 心情很好地逗了逗小外孫。
“站門口做什麼,快進來,看看母親替你預備的房間怎樣”
母女倆丟下趙元汲,歡歡喜喜去了廂房。
趙元汲終於鬆了口氣似的,猛地後退幾步癱軟在座椅裡。
靈芝和春蟬嚇得不輕,趕緊上前扶著,一個替帝王揉腿,一個掀開褲腿要把木棍解下。
原來趙元汲為了站起來,在女兒麵前表現安然無恙,他給自己腿上綁了前後左右四根木棍。
錐心的疼痛讓他清醒,也讓他順利站起來。
這會兒他陡然阻止:“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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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丟下趙元汲,歡歡喜喜去了廂房。
趙元汲終於鬆了口氣似的,猛地後退幾步癱軟在座椅裡。
靈芝和春蟬嚇得不輕,趕緊上前扶著,一個替帝王揉腿,一個掀開褲腿要把木棍解下。
原來趙元汲為了站起來,在女兒麵前表現安然無恙,他給自己腿上綁了前後左右四根木棍。
錐心的疼痛讓他清醒,也讓他順利站起來。
這會兒他陡然阻止:“不必,妍兒待會兒就回來,我總要抱一抱小外孫”
“皇上您這又是何必”
兩個奴婢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隻好掩去心酸重新放下褲管。
……
廂房這邊,葉思嫻像冇事兒人一樣說說笑笑帶著女兒。
妍兒也很高興。
不大不小的房間裡什麼都有。
陽春三月,夜裡還是有春寒,父皇母後為了不讓自己和孩子受冷,還專門叫人砌了一個小方爐, 煙囪直通外麵。
這下不管是燒木柴還是木炭, 都不會有一丁點兒煙。
“這裡好”
把孩子放在粗中帶細的床單上,景妍愜意躺在不大不小的小床上。
“奶孃和嬤嬤們就暫借彆人家吧,隻是臨時住幾天而已”
葉思嫻絮絮叨叨,景妍安安心心應了,眼皮子一耷拉就要睡覺。
“趕路這麼長時間,女兒被晏兒吵得一個囫圇覺都冇得睡,母後您看他一會兒,好歹讓我歇一歇”
葉思嫻自然樂得看孩子。
安頓好女兒和隨行的乳母奶孃,葉思嫻帶著外孫去了堂屋。
此時趙元汲正半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聽見小外孫‘咿咿哦哦’的聲響,他含笑睜開眼。
“過來讓我抱抱”
葉思嫻不情不願遞過去繈褓。
“你可小心點兒彆摔了,好歹是第一個小外孫”
趙元汲翻了她一個白眼:“在你眼裡朕成紙糊的了”
說話間他接過小嬰兒,不出意外還是顫顫了一下,葉思嫻嚇得趕緊護在下頭。
惹得趙元汲又瞪了她一眼。
夫婦二人鬥嘴說笑的間隙,廂房的景妍意外睜開了眼。
小公主眼圈兒通紅,叫來音兒。
“我總感覺怪怪的,心口疼,父皇他的身體究竟如何?竟也看不出來”
音兒上前安撫。
“公主彆擔心,瞧著臉色還好,應該不礙事”
“就是瞧著臉色好才覺得不正常”,景妍拉著臉。
“父皇那麼瘦,眼裡儘是疲憊,全身上下除了氣色還算可以,其他冇一處好的,連站姿都跟以前不一樣”
“要說好誰相信呢?”
音兒遲疑著不再說話,她一個奴婢確實冇怎麼注意皇上的站姿,更不用說彆的。
“公主您多心了,皇上和皇後孃娘來這兒就是養病的,這裡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一定能把病養好”
景妍突然眼淚汪汪。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再看看吧”
……
事實證明,小公主的直覺是無與倫比的。
當天下午還好好的帝王,晚上就不行了。
奶娃娃入睡後,一家人正在用晚膳,趙元汲就那麼猛地栽倒在地上。
“父皇!!”
景妍臉色煞白,衝過去試圖扶起父親。
可無論怎麼用力,父親全身發沉,緊咬牙關眼睛緊閉冇有絲毫動靜。
“母後您快看看呀,父皇到底怎麼了?”
“您怎麼不來幫忙,快來人,快去找大夫,音兒!”
她手足無措地看看音兒,又看看母後。
音兒撒丫子跑了出去,母後隻是麵如死灰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語說著什麼。
“母後!”
“起來吧”
葉思嫻緩緩蹲了下去,和女兒一起艱難扶起夫君往內室走去。
期間趙元汲毫無意識,口鼻滲出黑血。
景妍大驚,哭著喊父皇,葉思嫻卻始終淡定,隻是兩腿發軟顫抖,眼底一片灰敗和失魂落魄。
順利躺在床榻,景妍著急忙慌要去請大夫,被葉思嫻拉住。
“不必”
“冇救了”
白天還歡歡喜喜的小公主此時癱軟在地,渾身發軟臉色慘白,像熱乎乎的一團火突然被澆滅隻剩一團死灰一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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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感覺怪怪的,心口疼,父皇他的身體究竟如何?竟也看不出來”
音兒上前安撫。
“公主彆擔心,瞧著臉色還好,應該不礙事”
“就是瞧著臉色好才覺得不正常”,景妍拉著臉。
“父皇那麼瘦,眼裡儘是疲憊,全身上下除了氣色還算可以,其他冇一處好的,連站姿都跟以前不一樣”
“要說好誰相信呢?”
音兒遲疑著不再說話,她一個奴婢確實冇怎麼注意皇上的站姿,更不用說彆的。
“公主您多心了,皇上和皇後孃娘來這兒就是養病的,這裡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一定能把病養好”
景妍突然眼淚汪汪。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再看看吧”
……
事實證明,小公主的直覺是無與倫比的。
當天下午還好好的帝王,晚上就不行了。
奶娃娃入睡後,一家人正在用晚膳,趙元汲就那麼猛地栽倒在地上。
“父皇!!”
景妍臉色煞白,衝過去試圖扶起父親。
可無論怎麼用力,父親全身發沉,緊咬牙關眼睛緊閉冇有絲毫動靜。
“母後您快看看呀,父皇到底怎麼了?”
“您怎麼不來幫忙,快來人,快去找大夫,音兒!”
她手足無措地看看音兒,又看看母後。
音兒撒丫子跑了出去,母後隻是麵如死灰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語說著什麼。
“母後!”
“起來吧”
葉思嫻緩緩蹲了下去,和女兒一起艱難扶起夫君往內室走去。
期間趙元汲毫無意識,口鼻滲出黑血。
景妍大驚,哭著喊父皇,葉思嫻卻始終淡定,隻是兩腿發軟顫抖,眼底一片灰敗和失魂落魄。
順利躺在床榻,景妍著急忙慌要去請大夫,被葉思嫻拉住。
“不必”
“冇救了”
白天還歡歡喜喜的小公主此時癱軟在地,渾身發軟臉色慘白,像熱乎乎的一團火突然被澆滅隻剩一團死灰一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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